344、王芬的老巢
所以我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依舊策馬按照原來的速度轉入了山谷。也就在這個時候，刺客開始向我發起攻擊。其中兩個刺客離我最近，直接隱身提著刀就砍過來了。其他刺客也都飛快地撲了過來。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弓弦連響，最先攻擊我的兩個刺客已經被射到。然後嗖嗖之聲不絕，其他刺客也相繼受到了攻擊。沒有等我開始動手，所有的刺客都已經躺在了地上。
這時候出手幫忙的人已經走了過來。我急忙拱手道謝。就聽那人道：「兄弟客氣了。我們是何進大將軍派來相助兄弟的。大將軍行前告訴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各位兄弟的安全，早日查出王芬的異謀。今天正好碰到這些小賊，就幫助兄弟打發了。接下來，我們將要去迷惑刺客公會，讓王芬得不到消息，然後就看兄弟的了。」
我再次道了謝，跟這些人告辭，然後上馬繼續前行。但這次遇刺，卻讓我陷入了迷糊之中。半路遇到刺客，然後又被何進的人救了。這至少說明一個問題，我的行跡已經被剛剛那些刺客發現了。至於那些自稱何進派來的人，倒不至於發現我的行跡，極有可能是恰好碰上，但也有可能是跟蹤而來。
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何進的人呢？我覺得應該是。因為他們沒有冒充何進手下的理由。但反過來一想，似乎也只有冒充何進的手下，才能順理成章。如果冒充別人，會立刻被拆穿的。
現在先要假設一下，如果這些人真正是何進的人。那麼也就意味著，何進跟皇帝老師正在做同樣的事情，但跟皇帝老師又不是一路的。那麼何進有立場聯合皇帝老師么？我覺得有。畢竟何進目前勢力雖然大，卻還是要藉助皇帝老師。他的根基是非常不穩，十常侍依舊對他虎視眈眈。一旦皇帝老師不在的話，他的兵權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
黃巾過後，盧植、皇甫嵩、朱儁這些老帥可都是皇帝老師的人。再加上現在盧植在蓬州站穩了腳跟，三個裨帥部的討賊軍，那可是隨時都要把任何人當賊討的。何進分得清輕重。就像當初他獨排眾議跑出來支持皇帝老師，就足見他是一個聰明人。
所以這批人多半真是派來的。就算不是何進派來的，也能夠證明何進既然能夠冒充，也就的確在這件事上，跟皇帝老師有一樣的立場。
這批人的問題解決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刺客的問題了。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目前來說，王芬最有立場派出這批刺客。因為俺熊二正在調查他的事情。儘管俺熊二在本來面目的時候他不敢動，但只要俺熊二偷偷進來，他隨時都敢動，到時候只推說不知道是俺熊二就是了。更加重要的是，王芬現在根本不知道「張三」就是熊二。所以一旦他知道「張三」威脅到他的計劃，他肯定會對「張三」下手。
但我很快又把王芬否了。因為俺熊二知道王芬不是笨蛋。就看他上次把偷竊官銀的事情撇得一乾二淨，就可以看出，王芬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如果俺熊二易容的事情被他知道，同時俺熊二又不是調查他，他還真可能把俺熊二做了。因為沒有人能夠懷疑到他頭上。
但既然現在「張三」調查的事情跟他有關，他就絕不可能把「張三」殺了。如果他動手，那不就是告訴皇帝老師，他就是要跟皇帝老師對著幹麼？所以王芬無論是否知道「張三」的存在，都絕不可能下手。
那麼到底是誰下手呢？會是何進的苦肉計嗎？我看不像。無論冀州在誰的手裡，反正暫時不會在何進的手裡。殺了王芬，皇帝老師正好派一個更加可靠的人過來，何進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現在這樣子，一旦王芬開始露出獠牙，何進就可以派自己的人進冀州搶地盤，何樂而不為。反正到時候冀州亂了，誰搶到算誰的。何進不可能蠢到在這個時候把王芬弄下去。
既然不是王芬，又不是何進，那會是誰？我決定不要讓自己再想了。一個聰明的神探，往往會在這時候暫停思考。因為前面的事情可以推理，後面的事情就只能臆斷了。接下來還得讓事實來說話。要讓那個人自己跳出來。
而眼前來說，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王東的專案組裡面，一定有內奸。這個內奸既不服務於王芬，也不服務於何進，而是服務於一個我目前還不知道的勢力。這個勢力到底是誰，就著落在這個內奸頭上了。等下回到邯鄲，也許就可以搞清楚一些事情。
不過現在，我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去查一下王芬的「老巢」。無論王芬是否動手，我都是必須要查的。這是皇帝老師給我的任務。就算為了我自己，我也必須得查。因為只有這樣，到時候我才能做出正確的應對，不會兩眼一抹黑。仔細的人總是比粗枝大葉的人活得長。除非粗枝大葉的人身邊有一個更加仔細的人，而那個粗枝大葉的人還很聽話。
根據王東提供的坐標，我很快就看到了王芬的「老巢」。好大一個山寨，好多人。如果不是做過幾天討賊軍的將軍，我現在恐怕也把山寨里的人當做強盜了。但正因為俺熊二做過假山賊，知道假山寨為了掩藏行跡會做出怎樣的應對，所以很快就從表皮看到了內里，發現了山寨里的精兵良將。
易容的冷卻時間已經到了，所以我立刻易容成另外的樣子。既不是本來面目，也跟「張三」的樣子完全不同。同時【無名套裝】有一個作用，就是每個套件能夠變成任何同一位置的裝備。把無名套裝跟太平套裝融合之後，太平套裝自然也擁有了這個作用。所以我看了來來往往的士兵的裝備之後，立刻就把無名套裝變成了類似的樣子。然後我大搖大擺就進了山寨。
進去之後我就發現，山寨里跟我剛剛想象的樣子完全不同。王芬既然要造反，當然要在這個所謂的「老巢」派駐重兵。但現在在這個「老巢」裡面，只是山寨的前面整得非常熱鬧，彷彿駐紮了重兵的樣子。
但在山寨的後面，那叫一個空曠。所有的駐軍加起來，也只有一個軍。在山寨中，這麼多人算得上多了。但在擁兵巨萬的王芬那裡，這就叫一個寒酸。這個山寨的確是一個合格的藏兵之地，但王芬的兵並沒有藏在這裡。
很快就看到兩個將領並肩過來。我現在跟裡面的小兵一個樣子，所以也沒有閃躲。而那兩個將領也沒有避人耳目的意思。只聽其中一個道：「都督，你說這王刺史是什麼意思？當初皇甫大帥讓我們跟著他，可是用來打仗的。現在他把我們安排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假扮山賊，雖然軍糧的供應一直充足，但這不是把我們故意關在籠子里嗎？」
那個都督一聽，也很生氣：「靠，把老子在這裡一放就是半年，啥也不做。當初說好是誘敵，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這王刺史考慮得也太長遠了吧，這一誘敵就誘了半年。」
聽到這兩個人的談話，我的心裡也完全明白了。這根本就是王芬故布的疑陣。什麼「老巢」，這裡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是他自己的。除了每月按時送來軍糧，這些人都是二娘養的。相當於被放逐了。
但有一點王芬說對了，這些人的確是用來誘敵的。但誘的不是敵人，而是皇帝老師的人。如果不是我今天混進來，恐怕根本就不會搞清楚這件事。其他人看到防守這麼嚴密，恐怕連隱身進入都不敢。要不然山賊是幹什麼的，你想進就進啊。再說在所有人的第一印象，這裡應該是屯著重兵的。出於對重兵的忌憚，就更加不敢進來了。
但我現在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就得做些什麼了。看看剛剛兩個人進了營帳，我也靜悄悄地走了進去。兩個人一愣，但看到我的裝扮，還是問道：「有什麼事？」
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從我的懷裡掏出了大衛侍衛令牌。兩個人看我的眼神立刻就變了，悄聲問道：「侍衛大人過來有什麼事情？」
我悄聲道：「聖上派我來調查王芬，剛剛我已經聽見你們的說話了，知道你們也被王芬蒙在鼓裡。所以我希望能夠得到兩位的幫助。當然，更主要還是希望兩位能夠更好地自保。畢竟皇甫大帥的兵，都是國家的精銳，不能被王芬廢掉。」
兩人大喜：「我靠，我就說王芬有問題，原來真有問題。不知大人要我們做什麼？」
我嚴肅地道：「你們兩個的任務，就是保護自己，還有這百萬大軍的安全。現在你們身在險地，可要事事小心。平常多鬧鬧王芬沒有問題，不鬧他還會懷疑呢。但是千萬別相信他任何話，時刻都要提高警惕。只要你們能夠保住自己，將來他們造反的時候，你們就一定能發揮作用。說不定到時候各位將軍還要建立不世之功。」
兩人再次露出喜色：「本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度日如年，不過現在可以為聖上效勞，也值了。」
我嘆道：「估計你們會在這裡呆上幾年了。王芬現階段還在進行準備，他造反的條件還不成熟呢。」
兩個人都道：「大人放心，只要能夠建功立業，呆再長的時間也不怕。」
我點頭道：「但是要注意一點，除了你們兩個，這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們只要能夠掌控住自己的軍隊就行了。不需要知道的人那麼多。人多嘴雜，反而到時候搞死你們。」
兩個人急忙凜然點頭。最後他們告訴了我他們的名字。一個是都督魏曉天，還有一個副都督陳放。接下來，我向兩個人告辭走了。是從營帳里直接隱身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