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因為什麼
事出突然，便是臨淵城內城，也是一下亂了起來，城主尚在閉關，沒有人敢去打擾他，而一直在負責臨淵城的少主，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是不知去向。
所有人都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外城的的人鬧著要進來，而內城裡的人不但不讓他們進入其中躲避獸潮，反而是開啟了防禦大陣，將外城和內城徹底隔離開來。
讓得近百萬眾外城居民瞬間陷入絕望，現在，他們除了開始組織和聯合起來正面對抗獸潮之外，另一條出路就是攻擊內城大陣，只要能破開其中的一處防禦，他們就會有一線生機。
而第一種選擇，不到萬不得以，是沒有人願意選擇的，要知道，參與獸潮的妖獸，整體是幾倍於他們的數量的。
而且，無論數量還是質量，妖獸都要佔據絕對優勢。
就在所有人都已經絕望時，忽然間，人群之中一道劍光激射而出，一下擊中在了內城城牆上的符文陣上。
雖然只是濺起了點點星光，對那符文陣並未造成任何損失，但是接下來，卻是無數的攻擊，開始同時向著城牆猛攻起來。
一開始，這樣的攻擊顯得極為凌亂，但是越到後來，卻是越來越集中，因為，在人群之中，有幾個人正在指揮眾人。
「所有攻擊都擊中在一點，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而且，攻擊範圍太大，就算破開了防禦，到時候難以抵擋接下來的獸潮.…… ……我們只需要一個入口就可以了.…… ……到時候，我們合力組住這個入口，一定可以安然度過獸潮的。」
「.…… ……」
「城上的臨淵衛兄弟們，你們難道就忍心看著大家去送死么？你們難道甘於做馮家的走狗么？」
「馮家統治臨淵城這麼多年，一直如吸血鬼一樣剝削我們，壓迫我們，既然我們今天沒活路了，也一定要拉上他們一家墊背。」
「開門吧，難道你們就沒有親人好友住在臨淵城么？你們忍心看著他們去死而無動於衷么…… ……」
城下人的話語，顯然是觸動了臨淵衛的心理弱點，讓得他們一時之間也是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城牆之上，一個地王境的老者出現了，此人並非城主馮秀，但卻是馮家的管家，老者看到城下瘋狂攻擊城牆的民眾，頓時變得臉色鐵青。
「你們這些愚昧之輩，獸潮來襲，你們不聯合起來對抗獸潮，為何要來攻擊城牆，馮家護佑你們這麼多年，現在，也該到了你們為馮家賣命的時候了。」
「呸！大家休要聽著老傢伙胡言亂語，我們都交了平安錢，他們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對，我有憑證，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大家繼續，他們不放我們進去，那我們就自己進去。」
老者的話，顯然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加激怒了城下的民眾，讓得那老者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城主現在已經到了閉關的緊要關頭，如果在這個節點出關，之前十幾年閉關的努力也將付諸東流，而這個時候，本應該是少主為城主分憂的時候，但是……少主去哪了？
「城主這麼多的兒子之中，這個馮秀無論資質，心智，還是手段，都是最平庸的一個，當初城主將臨淵城交到他手裡，我就知道早晚比會出事…… ……這些亂民雖然都是賤命一條，但如此聯合起來，攻擊一點，這符文陣也撐不住多久的，看來，只能是以強硬的手段進行壓服了.…… ……」
城下民眾群情激憤，進攻也是愈來愈猛烈，而且，為了保持攻擊的連續性，他們已經開始有組織的進行人員的輪換了。
看到城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際的人群，城頭的臨淵衛一個個都是頭皮發麻，縱使有城牆防禦，他們心中也是極為恐懼。
好在，馮家管家的出現，暫時讓他們找到了主心骨，得到命令之後，只見城牆之上，幾根粗大的炮筒，緩緩移動的對準了城下的民眾，這些強力的武器，本來是專門用於應對獸潮的，但現在，它們卻是在臨淵衛的控制之下，對準了自己的同族。
這就是人性的本質，若非人類心中有太多的陰謀詭計，有太多的欲.望和貪婪，人類早就可以成為靈武界最強大的一直存在，什麼魔族，妖族神族，對他們而言都不是什麼阻礙，但就是因為人性的弱點，讓得他們只能被其他諸族壓制。
沒有哪一個族群的同族相殘，是像人類這樣的殘忍和兇惡…… ……
城下民眾攻擊正酣，頭頂之上卻是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便是連大地也抖了三抖，一道潔白耀眼的光柱，從城牆之下一射而下，瞬間便是數以百計的城下民眾，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轟轟轟」緊接著，城牆之上上百炮筒，同時開始發威，瞬間便是將城牆附近的民眾清理驅散開來。
這些炮筒，叫做靈力炮，每施放一次，都需要消耗數百萬計的晶石，除非是大門派和大城主，這樣的玩意，很少有人能夠玩得轉。
便是臨淵城，這種級別的消耗，也是非常的難以承受，通常，這些靈力炮只會在最危機的關頭才會使用，但是現在，獸潮尚未到來，便已經連發近百炮，在這種級別的攻擊之下，就連王境的高手也絕對吃不消，更何況，城下大多數人，都是通玄境一下，連神通境的都只佔據了一小部分而已。
所以，經過城上臨淵衛雷霆、瘋狂的一輪炮轟之後，城下的民眾便瞬間如潮水般的向後退走。
要知道，這裡可是擁擠了近百萬人，這樣忙無目的的後退，造成的混亂可想而知，這幾乎就等同於無休止的內耗。不用等到獸潮的來臨，這裡的人類，三成以上就已經死在了『自己人腳下』。
城上的老者臨淵衛見下面的人退走，都是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所有人立刻又是緊張了起來，只見遠處的天上，黑壓壓如烏雲般的一群狂涌而來，直接把半邊天都是遮蔽了起來。
不用多想他們也知道，那些都是四階以上的妖獸，數量足有數萬頭之多，原本已經退遠的人群，也再次恐慌的折返回來。
兵臨城下，這些武者其實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一樣的恐懼，一樣的脆弱，一樣的不幸…… …… ……
……
此時，百霞山深處某地，一塊巨大的岩石內部，古鋒盤膝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任何錶情，殷媃就坐在他身邊不遠處，跟他也是一般表現，只是，她那不時轉動的眼眸，顯示出她心中的一絲不安。
至於大虎和二虎，兩個人完全是坐立不安，他們已經記不清，有幾波數量幾十萬以上的妖獸從這裡經過了，若是其中有一頭妖獸發現了這裡的不妥之處，他們就都要玩完了。
隱匿陣外，只通過肉眼的話，自然是無法看清裡面的狀況，但是從裡面向外望，卻是根本沒有任何阻攔，所以，當數十上百萬的妖獸，從他們身邊，從他們頭頂經過時，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震撼和恐懼？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有餘，從這裡經過的妖獸也越來越少，讓得兄弟二人情緒暫時得以穩定。
但是他們也知道，這不過只是開始而已，等到獸潮結束之後，那無盡的妖獸，還要從這裡經過，到時候，他們還要面臨另外一次的危險。
「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就在這時，天空之上，忽然一個女聲傳來，那聲音極為乾淨好聽，但落入兄弟二人的耳中，卻是無比的恐怖，不禁都是臉色發白的縮了縮脖子。
古鋒聞言卻是嘆了口氣道呢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殷師姐你且安坐，我去去就來，在我回來之前，你們一定不要離開這裡，一旦你們從這裡離開，我也沒有辦法救你們的。」
說完，古鋒便是飛身而起，直接穿過隱匿陣飛至上空，與已經在那裡等待了一會的狐女面對面懸浮於天空之上。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狐女面如冰霜的說道，但內心卻是一個聲音在說：「隨便什麼理由也行。」
「你有殺我的理由么？」古鋒反問道。
「我當然有殺你的理由。」
「是什麼？說出來.…… ……」古鋒的視線，忽然變得有攻擊性起來，就連語氣，也是忽然變得咄咄逼人。
他心中想過無數種與此女再相見時的場面，但沒有一種，是跟眼下相符合的。所以，他的心情也是一下變得不好了起來。此刻他只想問，你要殺我，那麼理由是什麼？
「因為你…… ……」說到這裡，狐女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有些話，實在難以啟齒。
「因為我什麼？因為我摸了你？吻了你？褻瀆了你么？」
「你！」狐女聞言面色大驚，俏臉「騰」的一下通紅起來，「你怎麼……怎麼能夠這麼說出口來？」
「我為什麼不能說出來？」
「你給我滾，永遠也不要讓我再見到你。」狐女的聲音，陡然間也是變得尖厲起來，她顯然也是被古鋒所激怒了。
說起來，古鋒對狐女的心也是極為複雜，但他不想對不起明月，而且她是妖族，他不能跟她有什麼瓜葛。所以，與其兩個人心裡都不能平靜，不如就此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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