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上帝也會哭
懸挂在斷天涯上的蠻子被一名惡裁拋擲的長槍貫穿胸膛，鮮紅的血液將胸口用刀刻出的hènnhát再次染紅。
恥辱。
當這個詞語被強加於一個人的身上時。
那個人，不，與那個人緊緊相連的所有一切都會不留餘力的將這個詞抹除。
只見遠處，十名惡裁從蠻子隱藏於山林之後的營地里衝出，幾乎可以說是踏浪而，企圖用血肉之軀來橫渡長陵江。
江水猶如萬千匹戰馬不斷衝擊著惡裁不知疼痛的身體，但卻顯得無濟於事，最終還是讓對方順利度過江來。
在周不惑與劉遠超兩人的命令下，守備軍製造出的槍聲與火炮聲淹沒了惡裁的身影，但仍然有一個惡裁將那名蠻子的屍體帶走。
惡裁拉著蠻子屍體度過日夜奔騰的長陵江，而其餘被炮火轟擊過的惡裁軍徹底淹沒在了滔滔江水之中。
蠻子屍體被放在對岸上，其餘數百個惡裁站在屍體旁邊像是在舉行什麼邪惡的儀式一般。
最終，隨著一個壯碩的人影出現，惡裁低下了它們扭曲而又恐怖的頭顱，表示沉思。
只見那壯碩的人影用刀割下了屍體胸前被刻下的蠻族語單詞，將血淋淋的生肉擲給了離他最近的惡裁騎士。
於是，所有惡裁都忍不住了，它們喪心病狂的撲咬在了屍體之上，片刻之後地上便只剩下一片狼藉與模糊的血肉。
在遠處用望遠鏡觀望的周不惑笑了起來，他突然覺得對面這個傢伙奴役人很有一手。只不過這個蠻子和劉遠超一樣，都只會奴役那些思想僵化的怪物。
「劉少爺，講講吧，怎樣才能真正的殺死惡裁？」周不惑推了推鼻尖上的墨鏡，毫不在意的問道：「我想，製造武器的人也懂得毀滅武器的方法吧？」
「一刀斬首，或者是直接摧毀心臟。」劉遠超睥睨著眼睛說道：「那些蠻子們的科技水平還沒那麼高，還不足以給每個惡裁都安裝機械心臟，只是它們皮膚的韌性太強了，普通子彈沒那麼好突破。」
「足夠了。」
周不惑點了點頭，說句實話他並沒有將這些集團軍作為夥伴，而是當做了工具。
曾經的敵人，卻要和他們共同作戰，這是多麼諷刺啊？
可是周不惑能清楚的認識到，他只是和這群人有共同的利益而交匯在一起罷了。
或許，其他人作為信念的話，對於周不惑來說那句話還是太單薄了——「為了守護。」
對於周不惑而言，這個世界上只有絆腳石和墊腳石這兩種人。
他的情感似乎是源自於骨子裡的冷血與薄涼，大概是因為童年的經歷造成的感情缺失。
好在，訣涵邈等人費盡全力努力的為他補上這一縷光，讓他知道了朋友到底是什麼。
「啪啦～」
金屬鎖鏈摩擦的聲音快速傳，只見對岸的蠻子將鋼鐵鎖鏈與長矛捆在一起，最終通過一個巨型弓弩機發射而出，最終死死地釘在了崖岸之上。
「啪啦~」
「啪啦~」
「啪啦~」
又是三條鎖鏈被釘在崖岸上，西南蠻夷帶領著惡裁軍隊又發起了第二輪進攻。
相比於昨晚上蠻族小隊配合著惡裁軍進行暗殺，這次動手更加的猝不及防。
一塊塊木板被惡裁鋪在了這四條鎖鏈上，快速的搭建起了一個簡易的橋。
同時，為了防止橋被守備軍們破壞，位於對岸的蠻子還使用了巨型弓弩和投石器，將燒紅的鐵球投射而出。
通紅攜帶著高溫的鐵球在空中劃過，掠起一道道如同藝術般的弧線，最終砸在了斷天涯的防線上。
劉遠超新帶來的士兵開始快速運轉，這座戰爭機器的齒輪也緩緩轉動了起來，嚴絲合縫，精密的容不下半點差錯。
周不惑看見了表情格外猙獰的徐澈，他發了瘋的在被釋放而出的惡裁中尋找著自己未婚妻的面孔。
而由於物資的缺乏，他的身軀並沒有其餘外骨骼的保護，只有一雙腿被換成了機械義肢，讓他還有上戰場的能力。
可是，他迎上的只有周不惑透過酒紅色墨鏡的眼神。
「老徐，彆強求了。」周不惑語氣有些悲哀：「你已經猜到結局了，不是嗎？」
此時，一顆火流星帶著破空聲筆直的砸向他們，直徑50厘米的鐵球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一隻來不及躲避的惡裁直接被碾壓成了肉末。
好在周不惑反應力驚人，在關鍵時刻將徐澈撲倒在地，才堪堪躲過了迎面砸來的火流星。
「媽的，這他娘的就是操蛋的戰爭！」徐澈的一雙眼睛通紅，他所想守護的並不是南都城而是那個穿著婚紗在風中起舞等待他歸來的女人：「周少爺，你還沒發現嗎？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哀！」
徐澈拉過霰彈槍，對快要從崖壁上突圍而入的蠻子惡裁直接開了一槍，霰彈槍的子彈瞬間噴涌而出其中所包裹的數10顆鋼珠瞬間炸裂開，直直的打在了蠻子惡裁的腦袋上。
對於與惡裁近戰而言，穿透力極強的霰彈槍擁有意想不到的威力，只不過唯一的缺點是每次只能填七發子彈。
「是啊，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悲哀。」周不惑點了點頭表示很贊成徐澈的話：「我們都肩負著悲哀而活著，只不過我與你不同的是——我想將我的悲哀變成那些我所厭棄之人的悲哀！」
踏步向前，幻靈閻槽召喚出的刀鋒天使變成一柄長刀被周不惑死死的握在手上。
隨後以腰發力，向上斜撩，一名蠻子被一刀斬首。
動脈斷裂噴出的鮮血在陽光下竟然折射出不一樣的光暈來，一滴血灑在了少年酒紅色的墨鏡上，像是一滴硃砂擁抱了太陽的紅暈。
「見過花開就好了，何必在意花落誰家，又何必在意花為誰開。至少有一刻你聞到過花香，體驗到了只為這一刻的浪漫。」
周不惑扭過頭對徐澈說道，同時單手握刀下意識的向後捅去，貫穿了一名惡裁的心臟。
似乎殺戮已經成為了少年的本能，或許這就是悲哀的命運所給予他最好的禮物。
「老徐，你記住——在過往的人生之中只想有一朵花曾經為你盛開，那朵花的芬芳只屬於你。
但你要知道，我不曾見過愛情的玫瑰形如何狀;也沒擁有過一位穿著婚紗在風中翩翩起舞等我回家的姑娘。
相較而言，你所擁有過的東西都是我求而不得的幸福。」
長刀斜斬，斬首穿心。
兩個蠻子被這一刀直接殺死，血液濺落在少年的臉上，隨後順著下巴緩緩滑落。
同時，周不惑的速度再次拉上了一個檔次——胸口懸挂的訥於言閃爍著微弱的白光，由於他對徐澈說的這些話，導致無法完全催動這個對他有不小增幅的禁忌物。
緊接著，金屬長矛與火流星份混雜著從天空飛，構成一張巨大的網將部分集團軍砸死。
惡裁用生命搭好的橋板時刻傳來不規則的振動聲，以及戰馬長噝的聲音、金屬碰撞摩擦聲。
「害怕嗎，老徐？」周不惑將頭扭過去問道：「如果害怕的話可以嘗試著用深呼吸來調節情緒，在這個操蛋的世界里，害怕是沒有用的。」
「不害怕」老徐笑了：「你可要知道啊我的朋友，上帝其實也會哭！」
周不惑深吸一口氣，充足的氧氣讓他的神經感受到了興奮，足夠讓他用清醒的腦袋來應對面前所有的情形。
「那麼從現在開始，你的命我保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