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戰時徵調
太陽從來不語，只是靜靜的懸挂於天穹;慘白的日光如同梅毒般蔓延，在這如高潮的暖流之下，竟帶有濃濃的噁心感。
十幾具屍體被裹屍袋包裹，一字排開陳列青藤一中的操場上，散發著絲絲惡臭。
隨著劉遠超的一聲令下，裹屍袋的拉鏈隊訓練有素的集團軍打開露出已經遍布黴菌和血斑的屍體。
屍體，暴露在陽光之下，而不是陰暗潮濕的角落。
「戰爭所能給予我們的無非是傷痛與死亡。」
「我無法承諾你們每個人是否能被活著回來，唯一能告訴你們的就是他們的結局。」
「自現在起，無論你們是否願意，你們包括我的意志都必須為戰爭服務，不得懈怠。」
主席台上，劉遠超正慷慨激昂的演講著。
似乎無論在任何時候演講都是最有效的洗腦方式。
它讓懦弱者擁有勇氣。
它讓軟弱者激起雄心。
言語的力量就是那樣的神奇，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或許囚犯們等待的並不是痛快的死亡，而是在死亡之前、絞刑台上那淋漓盡致的演講。
在建築物的陰影中，周不惑一群人輕輕的鼓著掌，隨後繼續抬頭看著劉遠超如何洗腦眾人。
陳久安的手腕上多出了由9張小紙人手拉手構成的手環，這恰是周不惑所贈予的分別禮物DTJ.043.同命紙人。
由於戰線進一步吃緊，在其餘高牆守備軍來臨之前，劉氏財團必須從距離最近的南都市裡抽調人手援助戰場。
最先一批人便是40~20歲這個區間的成年男人，然而他們的命還不夠填上惡裁騎士團以及蠻子們打出的缺口，所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又開始徵調學生。
青藤一中是最後一所被徵調的學生，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這裡面的學生為「上流人士」的子女，但日益吃緊的戰況之下，他們也必須服從於戰爭的意志。
等到劉少爺完成演講后，接下來乾的事情就是將他們送入集中營進行集訓，以免在戰場之上直接成為炮灰。
周不惑修者的身份已經在南都市完全曝光，他已經成為了普通學生眼中的妖怪，與先前一樣，依舊沒有任何人接近。
學生們在台下傾聽者劉少爺的演講，時而眉頭緊鎖，時而熱血澎湃，但終究還是因裹屍袋打開的那一刻而發出生理性的嘔吐而終止。
「到底還是群學生。」
劉遠超在心中默默說道。
學校外，貨車引擎的轟鳴聲遠遠的傳來，猶如一隻鋼鐵巨獸發出來自洪荒的嘶吼聲。
一輛軍用卡車率先停下，最終從其中走出10個高牆守備軍，只不過他們是以「盾」在前的三角形標記，象徵著守護。
十幾個箱子被他們搬了下來。
箱子被打開，裡面只有每瓶僅5毫升的銀色液體，有著說不出來的科技感與神秘感。
一名高牆守備軍拿出針筒輕輕的將液體從中抽出，那銀色的液體宛若有生命一般直直地進入注射器內。
「排隊，注入基因藥劑。」
劉源超靜靜吩咐道，同時他身後帶的私軍以及高牆守備軍已經掏出槍來，對準了普通學生。
似乎如果他們不願意的話，那麼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子彈。
周不惑一行人無人打擾，他們明白這是劉遠超給他們的面子。
同時，他們也知道這樣會讓那些普通學生對他們產生排斥感，但他們卻不在乎。
這一刻，在陰影之中，周不惑他們睥睨著這些被注射基因藥劑的傻瓜們，露出冷峻的笑容。
有所得必有所失，這個世界上不變的真理。
他們與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有天壤之別，而人群錯綜複雜的進行著簡單的排序，而這些不遵守規則之人，恰似制定規則的王。
……
半個小時后，最先被注入基因藥劑的學生只覺得渾身發熱，彷彿一股火焰從內到外的燃燒起來，炙熱感甚至導致在皮膚上出現了燙傷的痕迹。
「挺過去，災厄只會讓你們變得更強大！」
操場上，少男少女的哀嚎聲混雜在一起，猶如性工作者被迫注入藥劑后那絕望的嘶吼。
劉遠超將基因藥劑稱為災厄並不為過，因為他注射的是與「惡裁」同根共同的加強藥劑。
它依舊會使人體的外形發生極大的變化，變得畸形，變得扭曲。
但，相較於普通惡裁而言，這一類的「惡裁」相當好被掌控同時還擁有屬於自己的少量神智。
「給這些學生的家裡多開放一些限糧令吧，而至於他們，先給我帶到集訓營。」
劉遠超在此下令。
此時這些學生由於基因藥劑的緣故已經變的「扭曲」，原本的手臂變成了骨質鐮刀以及倒刺。
身軀之上，又多出了一條條夾帶著粘液看起來噁心至極的觸手，並且每條觸手上還附著的有吸盤，像是有人故意將人類與章魚融合在了一起般。
他們的眼睛變得通紅無比，一雙雙嗜血的眸子死死的鎖定著地上的屍體。
同時他們原本的理智也隨著身軀的變化而逐漸消散，其中越是變化徹底的就越沒有理智。
這就是基因藥劑的代價。
那對於財團之人來說，惡裁確實是最好用的。
用惡裁去對抗惡裁，無非就是用野獸去對抗野獸。
沒有野獸，他們就製造野獸！
周不惑一行人被噁心到了，蔣西舟神情憤然，稚嫩的小手裡多出了一隻冰凍的羅非魚。
「別衝動，後面我來。」
周不惑捏住了蔣西舟的手，輕輕說道。
「還記得預之災瞳睜了幾次眼嗎？」
「三次金色，哥哥。」
「也許幸運並不是給你一個人的，或許是給我們所有人的。」
「第1次，我們在清雅閣里結交了雍心月、趙筱兮，打探到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第2次，何錯給我的任務和先驅者的滲透任務重疊，白白的給賺到了同命紙人。」
「你有什麼幸運的事嗎，西舟？」
「我？雍心月想帶我回雍氏，並承諾讓我吃喝不愁、遠離戰事，這個算不算？」
蔣西舟一臉靦腆的說道，同時他也知道念虹已經幫他入侵了雍心月的各種電子設備。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蔣西舟太像上個紀元的一個被雍心月產生好奇的人，他只不過是一個別人的替代品罷了。
回到現在。
劉遠超的雙臂多出了一套黑色的護臂，黑色的碳纖維混雜著不知名的合金，同時還描繪出深紅色的紋路。
「啪！」
「啪！」
「啪！」
劉遠超輕輕的拍手，傳來金屬的撞擊聲——
沉悶，卻又清脆。
所有由學生轉化的惡裁被這聲音所干擾，在地上痛苦的扭曲了起來，猶如一隻只將死的蛆。
或許這個世界本就是只看臉的，沒有誰會願意透過你平平無奇的五官來了解你的三觀。
這群惡裁化的學生瘋狂的扭曲，讓他們生不出一絲同情——太噁心了。
奇詭的觸手、吸盤;乾瘦如柴或臃腫至極的身軀；深陷而又赤紅的眼眶;畸形如鐮刀的四肢……
「現在，接受我的意志！」
劉遠超這句話迴響在他們耳畔，他們終於理解了劉遠超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接受他的意志。
接受他的支配。
「周先生，您可以選擇讓您的朋友們是否參軍。當然，他們不會被注入惡裁藥劑。」
劉遠超走過來說道，一身軍裝的他猶如斯文敗類。
「別廢話了，你真的可能會放過他們嗎？」
「至少，你憑藉不朽妖師的名頭，我是會的。」
「好的，那就只有我了。」
「您還真是重情重義，回去暫且準備一番吧，明天7點左右我來接你。」
「對了，給那些被注射了惡裁要記得學生家裡開放限糧令，就每人每天三人份的吧，一個月。」
遠遠的，劉遠超對他的副官說道。
隨後他背對周不惑等人離去，同時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群高牆守備軍，將這些惡裁送上軍用卡車，開往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