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日後請多指教
地底更深處,訣涵邈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塵寰的傷口。
其實他們都可以通過元素化來躲避傷害,但如果命中了他們的要害部位他們還是會死。
AI眼鏡里,李沐澤周不惑兩個人的位置不斷向他們逼近,同時通過耳麥里的消息可以判斷他們已經接觸了悼念者這個嗜血而又狂暴的覺醒者組織。
「將他們帶過來吧,這個狗東西臨死之前還要反咬一口,還真是臟啊!」訣涵邈通過耳麥吩咐道,「不要起正面衝突,但也不要怕他們。」
訣涵邈後面這句話,顯然是對周不惑說的。
李沐澤輕輕回應一聲,同時和周不惑快速行進著。
連續向下穿越大概300米左右,其中樓層絕大多數都是進行科研研究的實驗室,以及實驗體的拘禁場所。而中間地帶,則是科研人員的住所,以及後勤部。
周不惑二人行走的慢的原因大部分時間是忙著殺人,這些實驗體們不能輕易放過,免得最終出了岔子;而那些為虎作倀的科研人員們則是被悼念者的人解決,可以說這裡面的人一個一個的殺可能有無辜的,但如果殺一個放一個,絕對能跑出一大半雙手沾滿鮮血的惡徒。
寧殺錯,不放過!
人性的醜惡最終在於他們會下意識的解決任何威脅他們的因素,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都是如此,可能這就是人類的劣質根性吧。
這些實驗場所的研究資料盡數被念虹竊取,同時被她快速抹除乾淨,連一口湯也不給悼念者留。
但悼念者來此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這些所謂的研究資料,又或者他們本就是食腐的禿鷲,喜歡在他人的屍體上狠狠地啄下一塊肉罷了。
「老大。」
「來了。」
「嗯,來了。」
坐在地上的訣涵邈站起身來,一隻腳踩一塊由鈦合金製成的顱骨,罵罵咧咧的:「這個狗東西,臨死也要反咬一口,還養條狗,真是騷包啊!」
「訣先生,好久不見。」蝴蝶笑嘻嘻的打著招呼,「這麼久過去了,你還是這麼拉呀。」
「放心,花蝴蝶,我打你還是夠的。」
二人之間針鋒相對,言語中充滿了火藥味。
「要吵架的話下次再吵,剛剛弄死這個狗東西瑤了人,要不比比一會兒誰殺的多?」
「來就來!」
剩下的先驅者和悼念者大眼瞪小眼,只不過人群之中已經少了周不惑的身影。而消失的這個傢伙已經悄然潛入了關押三名覺醒者的囚牢之中。
剛剛,訣涵邈與管理者鬥上的時候,念虹所釋放的電磁波足以干擾以她為直徑的500米範圍所有電子器械,而最為強悍的一點,她可以進行選擇性干擾。
上面架著的金屬風暴受到電磁波干擾,被強行停止,不具備攻擊性。
周不惑進入其中,透過特殊合金的欄杆,他清楚的看到被合金鎖鏈貫穿身軀的少年。
一股玄之又玄的契機鎖定在他身上,身體被貫穿的疼痛感快速浮現,以及血液從身體流失、傷口腐爛等痛覺一一產生。
「這種能力真是噁心啊!」周不惑暗暗感慨道,同時緊咬牙關,再次注入止痛劑,「停手吧,我是來救你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被鐵鏈鎖著的少年發聲問道,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周不惑。眼神純真無比,只不過那不是少年不諳世事的純真,而是被生存這場火焰焚盡一切雜質所遺留的堅韌。
「那這樣的話,你信了嗎!」
周不惑雙目怒睜,重瞳浮現,赤眼如鬼,「我的能力是窺視未來,但不一定準確。」
「在利益面前,有許多人甘願成為財團的走狗吧?」
「至少我不會,畢竟,我姓周。」
「有趣,這也是被你窺測到的命運嗎?」少年撤去了疼痛共享,只是他已經腐爛、還在滴血的傷口顯得格外的突兀,只是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我想知道,如果我繼續在這兒會發生什麼?」
周不惑直起身來,一雙重瞳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少年的眼睛,最後只吐出兩個字——
「悲哀……」
他轉身向下一間囚籠走去,給被束縛的少年留下思考的時間。
但他的時間並不多了,周不惑不是傻子,他知道外面財團的集團軍們要來了!
而唯一的那個女生,死死的抓住囚牢的欄杆,不停的呼喚著。
「救我!」
「我什麼都可以,救救我!」
……
周不惑沒有理會大喊大叫的那名女生,而是走向那名安靜、靜靜觀望的男生。
「你剛剛和隔壁那個傢伙的對話我聽到了,現在我也不需要自我介紹,又或者這些話我已經對你說過了,是嗎,哥哥?」少年抬起頭來,面容清秀,沾染一抹血色,卻又不失一股陽剛色彩。
「你很聰明,我也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周不惑點了點頭,然後道,「所以,你願意和我走嗎?不願意的話放你出去,我也不逼你。」
「唉,哥哥啊,你這讓我怎麼拒絕你?」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拒絕,在這個世界能夠給自己帶來絕對安全感的人。」
「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你就是那個人,那麼就讓我出來吧!」少年笑著,同時手上多了一條魚,一條被冰凍的羅非魚。
少年的手輕輕的握著羅非魚尾巴,記得著在這個紀元之前,有一本書講述了被冰凍的羅非魚的魚鰭比刀還快,只不過現在已經失傳了。
當羅非魚的魚鰭觸碰到腳鐐的那一刻,腳鐐應聲而碎,同時碎裂的還有那條羅非魚。
少年的能力:冰凍的羅非魚之萬物破碎者。
羅非魚再次出現,這次他劈開的是囚籠的鎖。
「蔣西舟,哥哥,日後請多多指教!」
一隻稚嫩的手伸在周不惑的面前,下一刻他也用自己的手掌握住這隻稚嫩的手:「周不惑,日後請多多指教!」
而至於囚籠里那名女生,周不惑並沒有正眼相向,他所推測的命運線之中,這個女的明顯就是個反骨仔,如果接納她的話,絕對會被害得不輕。
並且,他也沒有開鎖的能力,只能依靠蔣西舟的羅非魚。
「想好了嗎?」周不惑帶著蔣西舟站在囚籠前問道,但還未等裡面做出回應,就低著頭對蔣西舟吩咐道,「西舟,把給他的禁錮解開吧。」
「他不跟你怎麼辦?」蔣西舟昂起頭問,同時握著具現出的羅非魚顯得有一絲猶豫不決。
「沒事,人生其實是一道選擇題,無論選哪一個都可以得分,只不過分數不同罷了。」
「我也尊重他的想法,畢竟,你一定要記住,強扭的瓜不甜。」
周不惑對蔣西舟教誨著,只不過他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完。
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
事實上這一次他偷偷脫離隊伍來到這裡,無非就是利用一個時差和一個心理差。
那些被拘禁的人心中還是渴望著自由,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只不過他沒有等到能夠給他帶來救贖的光,那麼這次,他選擇成為救贖別人的光。雖然帶有很強的功利性質。
事實上,也著實利用了感情牌這一個套路。
挾恩圖報,大不了就用一些下作的手段,但終究披上了層高尚的外殼。
門應聲而開,隨後羅非魚將鎖鏈擊碎,讓那個被囚禁的少年感受到久違的自由。
「謝謝。」少年低頭稱謝,同時將身上的腐肉和死皮用長指甲一點一點扯掉,依舊面不改色。
「發狂的野獸遷怒於無罪的羔羊,罪與罰的天平早已失衡崩塌,既然這世上只剩下了罪,那就讓我們成為罰!」
「陳久安,日後請多指教。」
「周不惑,最後請多指教。」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他們開始充當起了暫時的同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