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後遺症
塵土馬車在雨幕中穿行著，靈巧地躲避著城區里的浮空汽車，宛若一隻真正的幽靈在雨幕中前行。
「簡單的為他處理一下傷口吧，光靠一隻治癒藥劑他是扛不住的。」
李沐澤吹了個口哨，毫不在意的說道。但手上的功夫卻沒停，反而輕車熟路的從這座塵土構成的車廂里摸出了一個醫藥箱，打開從中拿出了一把手術刀。
亮銀色的手術刀閃爍著微微寒芒，下一刻便被按在了酒精燈上進行高溫消毒。
等到消毒完畢，抬起頭來的李沐澤恰好注視到已經將周不惑傷口處衣服撕開的訣涵邈。
「動作快點，免得子彈在裡面引起發炎。」
訣涵邈依舊冷言冷語，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這副模樣——外冷內熱。
「好。」
李沐澤點頭應了一聲，同時又聽到訣涵邈對車外駕車的塵寰輕聲囑咐。
「阿寰，注意塵埃把控別二次感染傷口，還有就是讓馬車不要這麼顛簸，以免影響李沐澤手術。」
「你還真是關心他呀，老大，這是你的私生子嗎？」
塵寰輕靈的聲音響起，隨後馬車直向行駛，在空中不斷跳躍著，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完全由塵埃的馬車跨過一棟棟高樓大廈，對於高檔居民的住宅區更是小心翼翼，尤其是聯邦高管以及財團富商們的別墅區……
鋒利的手術刀輕易割開了周不惑的皮膚，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老大！」
李沐澤在這句稱呼出口之前，就已經先一步動用自己的能力放緩了周不惑血液的流速，以免讓這個傢伙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周不惑第二次受到槍擊的位置是左肩和大腿，但都被之前所推測到的命運線所遇料到，以最小的傷害換得最大的機會。
左邊的肩胛骨死死的卡住了柯爾特手槍的子彈，而大腿上的子彈也並沒有命中主要血管與其他位置，反而被肌肉卡的死死的，不能再進入絲毫。
而最令李沐澤動容的是周不惑至今手中還死死握著的彈簧刀，他看到了這個少年有他身上沒有的堅韌，可以用怪物來形容！
「這就動容了？」訣涵邈輕笑道，「他的勇氣與膽謀也毫不遜色，如果你看到那三具被他反殺了的刺殺者的屍體，你恐怕會更為驚嘆！」
訣涵邈目睹了那三具被子彈從眼眶穿入大腦而被徹底擊殺的刺殺者們，不由得為周不惑恐怖的射擊天賦而動容。
勇氣，智慧，以及那對一瞬間的機會的把控，可謂是精彩至極。
果然，生存是人們最好的老師，更快的促進人類覺醒！
「還沒完，老大。」
李沐澤用手術刀將大腿處的子彈挑出來時，一臉正經的說道。
「恐怕這傢伙沒我們想象的這麼簡單，你看他的左臂，這一道刀痕雖然狹長但卻遮不住被槍擊過後的痕迹。」
「與剛剛左肩胛骨的那一道槍痕一樣，也是用自身骨骼抵擋子彈再進行反殺。」
「而且他對自己也是夠狠，被槍擊后仍是能夠用彈簧刀將自己的傷口切開，再把子彈硬生生的挖出來，此後還瘋狂反殺。」
「是個狠人！」
收起手術刀的李沐澤最後評價道，繃帶又被他取了出來，混合著酒精等消毒藥品纏繞在了周不惑的傷口之上。
但，有一點他忘了說，如果周不惑遇上的不是柯爾克這種小口徑手槍而是專門用於對覺醒者的軍隊制式武器，那麼周不惑今晚上的反殺根本無法做到。
只不過也可以推測出一點，那些人並不是真的想要周不惑的命，而是想通過一些手段將其帶回去。
至少，從這次被派遣出來的人都是一群土雞瓦狗可以看出來。
遠處，周不惑原本所居住小區附近，塵埃包裹著十幾具乾枯的屍體。屍體里沒有任何水分，只剩下乾燥的塵埃。
「到家了。」
馬車穩穩的停留在被稱之為富豪區的第1區內。這片區域上空是不斷是穿梭的機械巡警，為這裡居住的富豪安全保駕護航。
好在李沐澤的幽靈力場好用到變態，這輛馬車包括裡面4個人根本無法被尋常手段發現。
馬車化作塵埃消散在一幢還亮著燈的別墅里，那綠草茵茵的地上只餘下一捧塵土。
一隻43碼的大腳率先踏在了塵土上，緊接著後面兩個人也拖著一個傷員從塵土上踏過。
軍隊制式的單向視防彈玻璃門輕掃了塵寰的瞳孔隨後被打開。
主廳里，電燈依次亮起。
整個世界瞬間從霓虹燈閃爍的夜被拉回了普通的塵世。
只不過賽博朋克的風格依然存在著，天花板上的AI粒子投影器將這座四合院智能管家投放而出。
一個彷彿只存在於虛幻的少女靜候在客廳之中，靜靜的觀候著回來的四個人。
「你們回來了。」
AI少女的語氣帶著一絲輕鬆，眉眼之間似乎充斥著人類的情感。尤其是眼神中那一抹對眾人的關心做不了假。
「回來了。」
幽靈力場已經被褪去了的訣涵邈點了點頭，同時神經元連接了房間內智能系統，快速的打開了地下醫療倉。
液晶屏製成的地板分裂開，一道古色古香的木質走廊浮現而出，一道磁懸浮病床從下向上飄升，等待著他們將傷者放入其上。
「念虹，防窺模式啟動。」
「防窺模式已啟動。」
念虹輕靈的聲音響起，整幢四合院的所有電子設備全都陷入了被她所接管狀態，任何數據流通都需要經過她的同意。
磁懸浮病床落入地下的醫療艙，最終穩穩地停在手術台上。
機械手臂隨著念虹的操作不斷進行著手術，各類藥劑不斷注入在周不惑的身體內，快速修復著他受傷的骨骼以及肌肉。
鮮嫩的肉芽不斷地在傷口處澆汁成新的肌肉;被子彈劃出痕迹的骨骼也逐漸恢復原來的模樣。
再加上之前周不惑瘋狂使用自身能力而陷入混亂虛脫的地步，也被念虹注射進了能量藥劑和鎮定劑穩定其心智，以免受到自身能力的反噬。
……
忙碌的有上一陣，念虹將傷口已經盡數恢復好的周不惑進了休眠艙里，此外又用電腦監控著他的各項數據。
「好了，老大。」
帶著一臉疲憊的念虹對著訣涵邈說道。但，AI真的會疲憊嗎？
如果此刻地下醫療艙里有一雙眼睛，那麼應該可以看到在周不惑醫療倉的旁邊半透明的玻璃里，營養液里浸泡著一個和念虹一模一樣的少女……
事實上每個覺醒者都有一定的缺陷，神明賜予我們禮物也會向我們索取相應的報酬。
每一個覺醒者，他們覺醒所帶來的缺陷就是回報給賜予神明的報酬，每一個人都不一樣。
「老大，補充點水分吧。」念虹控制著一個電子托盤從廚房出來，一杯淡鹽水被放在上面未濺起半分漣漪，「你又脫水了。」
訣涵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臉上的金屬面具已經被放進了牆邊的收納盒中。
一旁整個人都陷進沙發里的李沐澤沖著AI虛影的念虹高聲吼道。
「嫂子，快點給我注射強心劑吧，壓不住了！」
而一旁的塵寰安靜的坐在餐桌旁邊靜靜地咀嚼著尚還帶有熱氣的食物，17根還帶有血跡的無名指指骨被靜靜放在餐桌上，無聲訴說著少女的兇悍。
一隻強心劑再次從地下醫療艙里飛出，扎在了李沐澤的脈搏上。
隨著注射器的氣壓變化，淡藍色的液體進入他的身體，穩定者已經快陷入心臟衰竭的李沐澤。
幽靈力場的缺陷——易心臟衰竭。
這群所謂的覺醒者不過都是一群可憐人，李沐澤的心臟衰竭;訣涵邈的脫水;塵寰的異食怪癖。以及念虹自身能力電子支配所帶來的植物人身體……
覺醒者？
命運的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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