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避不開的枷鎖
陪著封子川吃了晚餐，侯麗侯秘書來了，有事情跟封子川商議。
他們談公事的，她坐那總感覺很礙事，便找了借口先回了。
沒有什麼事可做，又不想這麼早回家，她打電話給安心藍約她出來看電影，卻被告之她跟同事在玩了。
得，這下不回家也得回去了。
莫茜薇苦笑了一聲，趨車回家。
停好車，她特意看了下周圍，莫少庭的邁巴赫不在，隱隱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她拿著包有些沒力氣得上樓。
這一次，她不想太快跟哥哥說話。
進屋，莫旋坐在電視機前轉頭跟她打招呼，「小姑姑，你回來了啦。」
莫茜薇點了點頭，然後蹙眉道：「靠電視這麼近，眼睛不要了？」
莫旋立即往後挪，挪到沙發上正襟危坐。
莫茜薇過來，隨意得把包一扔，在她身邊坐下跟她一起看了會卡通片。
看著屏幕上兩隻熊滑稽得跑來跑去，她輕嘆，孩子們的世界啊。
「這是什麼電視？」
「熊出沒。」莫旋看著，眼睛都捨不得離開電視一下下。
「mei?這個字要念mo。」莫茜薇糾正她。
莫旋乖乖跟著念了一遍，「熊出mo。」
莫茜薇想了想，又挨近了她一點，輕聲問道：「旋旋，早上姑姑先走了，你跟爸爸後來又去幹了點什麼？」
「吃飯，去遊樂園玩，我還吃了好大一個綿花糖，爸爸打搶給我打了個大熊熊。」
「就你跟爸爸嗎？」莫茜薇循序漸進地問。
莫旋沉默了一下，小表情很糾結，「小姑姑，小孩子是不是不能撒謊？」
「當然。」
「可是爸爸說不能跟你說有個阿姨一起玩的，因為姑姑你會生氣。」莫旋轉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小姑姑，你現在生氣了嗎？」
莫茜薇抿了下唇，然後沖她擠出一個笑來：「當然沒有。」
莫旋很高興得拍掌，「爸爸瞎說。」
莫茜薇雙手交握在一起，又輕聲道：「莫旋很早前就跟這個阿姨在一起玩了嗎？」
莫旋這會還分不清什麼時間概念，她側頭道：「吃過飯，還去那阿姨家裡玩過，阿姨家裡有一隻好大好大的金毛。」
莫茜薇想要的訊息基本從莫旋的話裡面得到了。她心情特別糟糕。
從前有些解不開的謎團在這個時候都能聯接起來了。
她住院時候哥哥帶來的湯，出院之後曬在陽台的床品，那晚的車震，以及所謂的為了莫旋演一場戲給記者看……
原來在那麼久前，哥哥就已經跟這個榮妍在一起了。
他一直在欺騙著自己，一次又一次。
莫茜薇甚至懷疑，榮妍給她看的室內裝修設計圖，是經過哥哥指點之後的產物，他這個哥哥對她這個妹妹的喜好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莫茜薇越想越心涼，無力感和荒蕪感在內心世界里遊走。
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莫茜薇立即起身，拿起包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莫少庭進屋的時候，正好瞧見了她屋子的門在合上……他的眉的隱隱擰了下，很快便收回視線，看向沙發上的莫旋，問道：「看了多久了，該上床睡覺了。」
莫旋跟他商量，「爸爸，看完這一集好不好。」
莫少庭點了頭。
他過去的她身邊坐下，「旋旋，小姑姑什麼時候回來的。」
莫旋覺得好煩的啊，小姑姑跟爸爸怎麼都愛問這麼多問題，她不過就想好好看看動畫片的嘛怎麼就那麼難。
她嘟嘴，「剛回來的。」
「跟你說什麼沒？」
莫旋掰著手指：「小姑姑問我們今天還玩了什麼，還有什麼人一起玩，我跟她說還有榮阿姨……爸爸，小姑姑沒有生氣哦。」
莫少庭嘆了口氣伸手摸了下她的腦袋，起身過去想敲莫茜薇的門準備跟她談談，手中半空中又停住了……
算了，講什麼她也不會聽，她只會覺得，榮妍因為那不光彩的過去就是配不上莫家，不配當她的嫂子。
莫少庭走開了，轉去陽台抽煙逗狗。
屋裡的莫茜薇洗了澡出來，敷著面膜抱腿坐在床上看著床外深沉的夜發獃。
她跟封子川的時間在倒數了，過了明天后天……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和心情？
封子川應該會恨她吧，恨她的虛情假意，恨她給了他一場完美的海市蜃樓。
他會痛不欲生，跟她當初一樣。
莫茜薇覺得自己應該要笑的，他就要嘗到當初她嘗盡的痛苦了，這種報復感應該讓她覺得滿足和興奮的……可是心裡頭湧上來的苦楚和悲涼算什麼。
莫茜薇悲哀得想，大概她這一生，都將躲不開避不掉封子川給上的枷鎖。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機響了，安心藍在那頭叫著，「我的牌局散了，你在哪裡，出來一起吃宵夜吧。」
她的邀約來得及時，莫茜薇正覺得滿腹心事不知要向何人說。
她應著好，一邊下床一邊撕面膜，風吹過來，敷滿精華的面部涼涼的。
快速得將自己拾掇了一番，她挎著包往外走。
「去哪。」陽台上，莫少庭蹙眉抬手看錶，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莫茜薇背對著他，淡漠地道：「心藍約我吃宵夜。」
「我送你。」莫少庭走過來拎起扔在沙發上的外套，「大半夜不能讓你一個出去。」
莫茜薇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拒絕，眼神諱莫如深。
路上，莫茜薇說了地點，就不再開口說話，莫少庭也是無聲，車廂里靜默得可怕。
江邊的燒烤攤，來吃東西的人很多，停靠的車也特別多，很難找到個停車位。
開頭有輛車開走了，安心藍便霸道得去占著了，她朝邁巴赫招手，「這邊，這裡有位置。」
莫少庭將車開過去，靠邊停，放莫茜薇下去。
莫茜薇關上車門的時候，回頭對他說，「是不是很失望不是封子川。我不像你，說一套做一套的。」
不待莫少庭有所回應，她用力得甩上了車門，藉此來表示自己內心的不滿。
說什麼不放心她走夜路，尼話，他無非就是想過來看看，是不是封子川給她出來。
她朝安心藍走過去，安心藍指了指車，「你哥不一起來嗎？」
「他事多著。」莫茜薇笑了笑回答。
安心藍遺憾，「虧我還給你們占車位呢！」
兩人隨意選了張桌子坐下，要了烤串，要了一箱啤酒。
安心藍沒有忘記上回酒吧的事，按住她開啤酒蓋的手，「事先聲明啊，今天我和你，最多只能喝三瓶啊！」
「沒意思，酒都不能痛快喝了。」莫茜薇嘆息,直接拿著瓶口喝了一口，「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哪有這麼多的憂和愁，」安心藍跟著喝了一口，笑道：「多數的煩惱，都是自尋的。」
莫茜薇沉默，然後一口一口將一瓶酒全乾光了，開啟第二瓶的時候，服務員將她們點的烤串送上來了。
安心藍給她拿了羊肉串，「先吃點，像你這麼喝，怎麼會不醉。」
莫茜薇聽話的吃了幾串食物，然後慢悠悠得喝酒。
安心藍跟她說話，「我今天去唱歌，碰到了以前的同學，他們小團體出來聚會。」
莫茜薇不是很感興趣，她整個高中生活，一顆心都掛在封子川的身上，哪有空去理會別的。
「竟然還有人一眼就認出我來了，」安心藍感慨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我還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化？」
莫茜薇笑了，「你這也太自戀了。」
安心藍撐著下巴，手上無聊的拿著棍子有一下沒一下得敲著桌面，「然後敘了下舊，才發現，我們讀書的時候，真的有好多很好玩的事。哦，對了，他們還問起你了。」
莫茜薇挑眉，「哦，肯定對我沒什麼好印象。」
「猜對了。」
莫茜薇沒有意外，從進入高中開始的那一天，關於她的流言就沒有停止過，全是子虛烏有的事，可多數人都相信了。於是便開始惡循環，她覺得周圍的同學都是白痴，特別不愛搭愛，越這樣，對她中傷的話便越多。
她呡了口酒，然後抿唇傷感地道：「你說，封子川那時候是不是相信了那些傳言，所以他才會對我那麼壞那麼糟糕？」
這個問題，安心藍還真不好回答，她伸手摸著莫茜薇冰涼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道：「我想不太可能。他又不是我們學校的。」
「可他有哥們是我們學校的，」莫茜薇半晌才提起一口氣，「我有一回聽到他們說倒追的女人都是賤貨。我知道指的是我。他沒有為我說過一句話，一句話都沒有。」
安心藍撇撇嘴：「我早看出來他就不是個東西！」
莫茜薇回想著過去，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有時候，我也不明白，他對我那麼壞，為什麼我就是忘不掉他……他們還真他說對了，我就是個賤貨！」
「別瞎說。」安心藍心疼她現在的這個樣子，「他不珍惜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你那麼好，值得更好的人。」
莫茜薇猛地灌了一口酒，然後笑起來，「你說的對，不珍惜我的人，讓他滾一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