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右腎破裂
莫茜薇微掙扎了一下就沒動了，任由他抱著。
她緩緩閉起眼，感受著他胸腔里強勁有力的鼓動和那能燙人的體溫……這個人的懷抱，是她一度不想離開和貪戀的，莫茜薇有時候想不明白，他和她，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後來，怎麼就成這樣了。
……再縱容一次吧。
她痛苦得想著，遲疑的雙手慢慢得抬起來環住了他的腰。
封子川的身體忍不住震了震，眼裡有抑制不住的歡喜。他覺得這是她在接納他的舉動。
田軍不好意思看這邊的兩人親蜜相擁，忙別開了頭去。
角落裡的母狗看了一場好戲，它可能覺得無趣，低下頭來舔舐被壓在身下的小狗仔。
田軍這一分神，給了還躺在地上的馮益一個不小的機會，他伸長了手困難得構到了掉在一旁的水果刀，他握著刀柄，咬牙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一處，奮力得將踩著他的田軍推開了，爬起來就拿刀往前衝去，猛地插進了封子川的後背……
莫茜薇驚駭得睜大了眼，張著嘴想發聲，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川哥！」田軍大叫，他臉上的青筋暴突，跑過來猛地拽起馮益就揍，下手快狠准，直接就將馮益打得沒了知覺，嘴角帶血的橫在了地上。他還覺得並不解氣，還拿腳踹著。
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莫茜薇才找回聲音，她低吼著不，眼淚在同一時間瘋狂得掉下來，她慌張得伸手要按著他的傷口，僅一會，流出來的血就將她的手染紅了，這讓她感到無限的害怕和恐懼。
封子川臉色蒼白，因為痛疼額上有冷汗流下來，他沒有哼一聲，甚至還衝著她微笑，抬手粗魯抹她的淚，安撫她，「放心，是小傷，刀子刺進去不是很深。」
莫茜薇拚命搖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滾落。
封子川卻還在笑，「你在為我哭，為我難過，我很高興……」
田軍那邊發泄完了稍稍恢復點理智，立即打電話叫救護車，同一時間，過來快速得給封子川進行了簡單的止血包括。
深入在身體內的水果刀誰也沒敢往外拔。
這裡地方偏，救護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來，時間根本耗不起，田軍沒有一絲猶豫得扶起他就往外走，莫茜薇跌跌撞撞得跟在後頭。
田軍很謹慎得扶著他在車裡坐下，讓他靠著莫茜薇的肩頭，然後急切得同莫茜薇道：「莫小姐，跟川哥說話，不要停，不要讓他睡覺！」
莫茜薇心慌亂得厲害，她腦海里不停浮現著說話說話兩個字，卻毫無頭緒，半晌，她強迫自己冷靜，慢慢得跟他說起從前很久遠的事。
「你還記得不記有一次有個女生向你告白，我撕了她的告白信，然後還跟她打了一架，她打不過我，氣不過，說讓我放學后等著。我不服氣啊，我放學后就在那裡等著了。那個慫貨就沒出現過！」
封子川虛弱得笑，「嗯，本來我不想管你，又怕她真找人打你，我就在校外等著。」
莫茜薇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你來了為什麼不讓我知道。害得我第二天還跟你鬧。」
封子川沒說什麼，那時候，他就是這麼彆扭且傲嬌。
莫茜薇繼續說著兩人的過往，有高興的，也有難過的，總之，都是他倆的過去共同忘不掉的回憶。
莫茜薇每說一句話都會停頓一下，叫喚他一聲，問他睡著了嗎？
封子川有所回應后，她才會繼續往下說。
時間一點點流逝，封子川應話的聲越來越虛弱，漸漸得似乎弱不可聞了，靠著莫茜薇的身體也越來越軟，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
莫茜薇忍著淚，一直在他耳邊低語著，你不許睡，封子川，我不准你睡！
路虎車在路上狂奔，田軍一路闖著紅燈進了距離他們最近的醫院。
一直到封子川被推進了手術室，莫茜薇都還沒從害怕失去他的氛圍中回過神來了。
她愣愣得坐在走廊等著。
田軍站了一會，要回去收拾那兩個人，跟莫茜薇說了一聲。
莫茜薇反映很慢，半晌似乎才反映過來，說了個好字。
田軍深深地看著了急救室里亮著的紅燈，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莫茜薇直愣愣地坐著，像座石化的人，一動不動。
田軍將那兩人交給警方又過來了，他抬頭看手術室的燈還亮著，忍不住蹙起了眉，同時自責萬分。
是自己的疏忽，才會導致川哥受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
這回，莫茜薇的反映倒是挺快，立即起身，迎向了醫院，她紅腫著眼顫抖著聲音問話，「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回答，「病人的血我們止住了，暫時性沒有危險。但是右腎破裂比較棘手，病人失血過多也不易進行手術，我們建議轉院附二醫，畢竟那裡有專家坐診……」
田軍聽了，立即去辦轉院手續。
莫茜薇原先聽到沒有危險鬆了一口氣，聽到右腎破裂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腎對人體來說很重要，如果無法修補，只能摘除，又沒有適合的腎源……莫茜薇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彌補這份情。
莫茜薇陪著封子川轉到了附二醫。
專家立即就對封子川進行了會診，一致認定得馬上進行修補手術，耽誤不得。
手術得家屬簽名，田軍沒法子，只能通知了葛雲。
葛雲接著電話，慌得一下子將手機摔爛了。
她同封行十萬火急得趕到醫院，看都沒看手術責任書，提筆就簽了名。
時間這麼緊迫，葛雲不會在這些事上浪費時間了！
封子川被推進了手術室進行二次手術。
手術室外，葛雲眉頭緊蹙著，眼睛是同樣的紅腫，在來的路上，急哭過。
她問田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軍下意識看了眼靠牆站著的莫茜薇，很快收回視線，垂眸只道是自己的錯。
莫茜薇緩步走了過來，臉色蒼白的厲害，她低聲主動承認錯誤，「阿姨，他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
莫茜薇覺得自己要是隱瞞，就真的不是人了！
葛雲同她見過一次面，也是在醫院，記得兒子跟她介紹過是什麼綠化帶設計師。那會，她對她的印象挺好的，但是兒子對她的態度很冷淡。
葛雲打量著她，沙啞著聲音問她，「你跟我兒子是什麼關係？」
莫茜薇瞳孔微縮了下，牙齒咬著內唇好一會，對這個問題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前男女朋友？
怎麼回答似都不太適合，半晌她垂眸說話，「沒有關係。」
葛雲有些不舒服了，視線緊緊的盯著她質問，「沒有關係，我兒子會為了你受傷，為了你進醫院？！」
她的兒子她知道，他從來不會為旁人多管閑事。他能為她擋刀，足以證明兩人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莫茜薇喘不過氣來，她試圖解釋，「阿姨……」
「你別說了！」葛雲很生氣得打斷她，胸口在劇烈起伏，她指著莫茜薇，話語開始變得很難聽，「你這個女人，我兒子為了你現在躺在急救室內，而你，連跟他是什麼關係都不敢承認！」
莫茜薇還想解釋，被田軍制止了，田軍拉她去一旁勸她，「老太太現在情緒不穩定，川哥為了你才受的傷，當母親的多少會有點遷怒於你。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於是莫茜薇站得稍遠了一些，沉默著。
封行在那邊勸著葛雲消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兒子沒事……說著說著，葛雲又紅了眼。
半小時后，得到消息的封梅跟封嫣嫣也趕過來了。
走廊有氣氛頓時很凝重。
莫茜薇離她們有些遠，畢竟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身份站在手術門前……
葛雲撫著額頭跟她們說話，隔了會，封嫣嫣氣勢洶洶得走過來了，她盯著莫茜薇，一字一句道：「莫茜薇，我哥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自始自終，莫茜薇都沒有吭聲。
站一側的田軍聽著皺起了眉頭，開口想給莫茜薇解釋，被她制止了。
她對田軍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沒必要。」
雖然被封家的人厭惡，莫茜薇卻還是站在那裡，倔強得挺直了背，一直到手術結束為止。
醫生出來，幾個大人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情況到底怎麼樣。
莫茜薇也挪進了點步伐，聽到了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但是怕有併發症，這兩天還得先住在icu里觀察看看……
全部人都鬆了一口氣。
莫茜薇聽到他沒事的消息鼻子猛地發酸，想哭了，拚命忍住了，心裡在想，太好了。
她轉身悄無聲息得離開。
只有田軍注意到她離去的身影，追了過去，在電梯間將她掉落在狗場手機還給她，然後道：「莫小姐，川哥要是醒了，我會通知你的。」
莫茜薇攥著手機，低語了一聲謝謝。
「另外，可能公安局那邊會找你了解情況……」
莫茜薇點頭，應聲知道了，伸手按鈕，將電梯門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