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交涉
別看田軍木訥，辦事能力倒是一流，連帶什麼東西都查清了。
莫茜薇有些激動，知道車牌地址，也就表明找回二笨的機率更大了一些。
封子川點了點頭，示意田軍先開車。
田軍熟練得倒車調頭，開車前往蒼松路。
雨下得很大，沿街的一些店鋪見沒什麼生意了紛紛開始關門。
封子川看著外頭的雨簾，突然讓田軍停了車。
他下車快步走向一家還在營業的鞋店。
莫茜薇透過車窗看著他模糊的身影有些發愣，知曉他要幹什麼，腳趾也因此下意識收縮了起來。
她垂眸按著不受控制雀躍跳動的心臟，傾刻間又有些難堪，她悶聲問自己在高興什麼？小鹿亂撞什麼？明明不該接受他這麼多好意……
封子川很快回來，帶著一身的濕氣，他將鞋盒給莫茜薇，拍著外套上的水珠淡然道：「先將就穿吧。」
莫茜薇捧著鞋盒，五味雜陳得打開，裡頭是一雙雜牌頗顯簡單的黑色平底單鞋。
是她喜歡的樣式。
莫茜薇抿唇說不出推脫的話，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封子川讓田軍繼續開車，催促莫茜薇試試。
她沉呤了一下，才將鞋套到腳上，非常合腳，碼數很準確。
他對她的身體真的了如指掌。
莫茜薇垂著頭不敢抬頭看他，低聲略尷尬得跟他道謝，「謝謝啊。」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高跟鞋。」封子川看著她的側臉道。
在女生當中，她的個子算是很高了，根本不用高跟鞋來點綴。
以前她穿高跟鞋根本就走不了路，沒兩步，准喊腳疼，現在，腳蹬各式高跟鞋都能健步如飛。
封子川突然覺得自己在懷念那個腳穿跑鞋在自己身邊蹦噠的小姑娘了。
莫茜薇淡淡一笑，「人總要適應不喜歡的東西。」
小時候不喜歡的東西多了，長大后發現這些東西也不是不能忍受，人一直要變，一些不喜歡的東西要學著適應，一些喜歡的東西要戒掉，比如他，比如回憶，比如愛情……
她想著這些不好的事情在發獃。
封子川看著窗外也是一直無話。
車子緩緩停了，田軍回首道：「川哥，到了。我去交涉。」
封子川讓他坐著，問他要了傘，先下了車，撐著傘過來給莫茜薇開車門。
莫茜薇猶豫了一下才下車鑽入傘下，同他一起跨步走向前面的房子。
她刻意離他遠了一點，不想挨他很近。
封子川說話，「來，挽著我點，傘小，別淋壞了你。」
莫茜薇默然，沒有行動。
封子川沒耐心，直接伸手拉過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半強迫讓她挨自己近一點，再近一點，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兩人沉默無語得走到馬路對面，封子川注意到她踩下步子飛漲起的泥水，笑了，「還跟以前不太會走路呢。」
莫茜薇窘迫，不知道為什麼，她雨天走路，總會帶起泥水，將褲子裙子的後頭弄上各種泥點子。
被嘲笑得很沒面子，她惱羞成怒低吼道：「你管我！」
封子川笑，心情很愉悅，「教你一下，落地時腳尖先沾地，這樣就會不濺泥點了。」
莫茜薇堵氣不聽他的，還孩子氣的越踩越重，連帶將他的西裝褲也弄髒了。
像得到了發泄，她低頭偷笑。
封子川沒開腔，看向她的眼神里滿是難得一見的寵溺。
走到門前，莫茜薇伸手按門鈴。
有女人來開門，狐疑地看他倆發問，「你們找誰？」
莫茜薇開腔，「請問你是x300的車的主人嗎？」
女人立即變得謹慎，「你們是誰？到底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莫茜薇笑得很和氣，「我家丟了一隻紅色的哈士奇，有人看到它被這輛車帶走了……」
「什麼哈士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女人臉色一變，立即要關門。
封子川適時伸手將門擋著，阻止門被關上，冷冷地沖屋裡的女人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
他嚴肅的時候，從內到外都在散發著冷冽凍人的氣息，讓人心悸。
女人還沒開口，屋裡有男人立即牽著二笨出來了，他一臉獻諂地開口，「誤會誤會，我們以為這狗是沒人要的。路上車也多，怕它被車撞到了，所以……」
笨蛋都應該知道只用車牌號就能找上門，多半是厲害的人物。
莫茜薇不客氣得接過了牽引繩，道了謝，拉著二笨便走。
手裡的牽引繩非常新，剛買的，可見這家人也是愛狗的，想將它佔為已有。
想想人的私心也可以理解，莫茜薇停下腳步，問封子川要了三千塊錢，給了人，算做他們撿到二笨的謝禮。
上了車，莫茜薇生氣得拍了二笨的腦袋好幾下，兇巴巴地罵它笨不聽話。
二笨也阿烏烏跟她對吼，像是在對罵，看得封子川忍俊不禁起來。
莫茜薇覺得他在看笑話，沒好意思再罵二笨。
二笨也不叫了，不安份伸爪子站立起來趴在車窗上。
「它這是要幹什麼？」封子川伸手摸著它的尾巴，感興趣得問道。
「它想探頭出去。狗都有點喜歡追風。」莫茜薇解釋，然後摸著二笨的頭，跟它說今天下雨，不能開車窗。
二笨還是執意扒著車門，尾巴一甩一甩的。
「還挺有趣。」封子川考慮著是不是應該養只狗跟洛洛作伴。
「你們玩一會當然覺得有趣了，養只狗很麻煩的。」莫茜薇跟他抱怨每天起早貪黑要溜它們，吃的東西也不能馬虎，洗澡吹毛很累，這兩貨玩興奮了能把家拆了，收拾家又是麻煩事……
下班回到家本來想好好休息一下，推開門迎接你的是一地紙屑垃圾，想哭的心都會有的。
她只是偶爾代為照顧兩隻狗一下，就覺得已經麻煩不停了。
封子川含笑聽了她一路的抱怨，當然，也有趣事。
到了小區，莫茜薇又跟他道了一次謝,牽著二笨下車了。
封子川跟著下了車，過來給她撐傘。
莫茜薇不想麻煩他了，「這小段路，我跑一下就好了。」
「多給我點跟你相處時間，不為過吧。」封子川含笑問她。
莫茜薇臉又在紅，低下頭牽著狗不吭聲往前走。
封子川慵懶得隨在她身側，雨水打在傘面滴答滴答。
榮妍出門扔垃圾，剛好跟他們撞在一起，她打招呼，「莫小姐，好巧。」
「巧。」莫茜薇站住，跟她閑聊了兩句，封子川還是像護衛一樣給她撐傘。
榮妍說過兩天就可以把設計圖給她看了，莫茜薇點了點頭，淡定得說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榮妍笑得很柔，「我努力做到最好。」
莫茜薇也笑了笑，繼續往大樓走去。
封子川走了兩步，似記起了什麼，回頭看了眼榮妍的背影……
莫茜薇注意到了，心頭突然有些不爽，說話的語氣也是酸得很，「她是不是很漂亮？我有她電話號碼，給你吧。」
封子川一愣，然後笑了，「覺得她有些眼熟，你別多想。」
「我多想什麼！笑話，我有什麼可多想的！」莫茜薇沒頭沒腦得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然後拉著二笨，氣呼呼得跑了。
封子川錯愕，看著她的背影臉上卻浮現出了笑意，是在吃醋吧，還不淡，這濃度……她要怎麼證明對自己無意？
莫茜薇飛快跑進電梯，二笨還以為她在跟它玩，跑得也很興奮，不停得扭屁股搖尾巴。
她可沒空去逗它，心情鬱悶無比，他不過是看別的女人一眼，她就這麼大反映……莫茜薇，繼續下去，你遲早又要重新淪陷下去！
大樓外的封子川回身走向車子，同扔了垃圾回來的榮妍再一次相對。
這一次他想起來了，是上次莫少庭身邊的女人……
似乎跟莫少庭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否則，莫茜薇對她的態度不會這麼冷淡。
封子川也沒和人多說話，徑自走自己的。
榮妍倒是停頓了下腳步，回頭用很狐疑地眼神看著封子川。
在a市，可說沒有人不認識封子川……他跟莫茜薇，又是什麼關係？
封子川心情很好，讓田軍開車回家。
半路看到各色食品店，他給洛洛打去電話，問他想吃點什麼。
洛洛鼓起勇氣低聲說炸雞。
上一次跟莫姐姐去吃過，他就覺得特別好吃，孩子就是這樣，越不給吃，就越饞。
封子川一向他不準碰這些垃圾食品的。
相當意外，封子川爽快得答應了，把洛洛高興壞了。
洛洛歡呼了一下，然後坐下來，用手機困難得給知已莫姐姐發簡訊，『姐姐，好奇怪哦，爸爸竟然答應給我買炸雞呢，炸雞耶！好吃的炸雞！』
收到簡訊的時候莫茜薇正趴在床上發獃，看了充滿了孩子氣的簡訊，她一下子就笑了，起身給他回復簡訊。
跟洛洛一來一回的簡訊中，她茫然沉重的心情在不知不覺變好，似乎所有不好的事情都隨著簡訊消散了。
莫茜薇特別感謝上天讓她遇到了洛洛這個小朋友……嗯，或許這個星期六可以找他出來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