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道歉
莫家別墅，處於a市邊效，離市中心有點遠，圖得就是安靜兩字。
莫茜薇下了計程車，歐式雕花圍欄上的薔薇花開得很燦爛。
她神色很複雜，眼前明明是自個的家，她卻害怕要踏入。
保姆田嬸正在收衣服，在陽台上看到了她，很驚喜的朝她揮手叫喚，「小姐。」
田嬸衣服都不收了，邁著小胖腿跑下去開門，然後拉著莫茜薇的手一邊走一邊噓寒問暖。
「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莫茜薇笑著跟她撒嬌，「哪有，明明就胖了。田嬸你不懂，外頭的人都可羨慕我這樣的身材了呢。」
「你們年輕人啊，都想要瘦，瘦有什麼好的啊，跟個燒火棍似的，難看！」田嬸將她的包掛起來，然後去樓梯口，大著嗓門叫喚，「少爺，小姐回來了。」
「馬上來。」莫少庭的聲音從二樓傳了下來，伴隨著好幾聲狗叫聲。
田嬸回頭又跟莫茜薇叨叨了兩句，然後便去了廚房做事了。
從莫茜薇記憶以來，田嬸就在她家幫傭了，可說是看著她長大的，這麼多年了，早就相處出親情來了。
兩隻濕漉漉的哈士騎蹬蹬地從樓上跑下來了，尾巴搖得都快斷了，撲到莫茜薇身上，吐著舌頭舔她，蹭了她一身的水。
「哈哈，好了好了，停停停，快癢死我了！」莫茜薇大笑著掙扎著要推開兩隻笨狗。
「大笨二笨，出去。」莫少庭從樓上下來，白襯衫黑色西褲，很休閑的打扮。他的袖口挽著，濕了一片，顯然剛才是在給兩隻狗洗澡。
大笨二笨在莫茜薇身邊跺著腳走路，不想出去，莫少庭重重地嗯了一聲，兩隻狗才阿嗚了一聲，飛奔了出去。
莫少庭見莫茜薇站著，好笑地道：「坐吧，自己家，你還拘謹了？」
莫茜薇尷尬，在沙發坐下來解釋道：「我去了趟公司，說你沒來，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在家……」
「今天難得有點空閑，所以想著給兩隻笨蛋洗個澡，再不洗，就要發臭了。」莫少庭將挽起的袖子放下來。
莫少庭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本意過來道歉的，想想他安排的相親，本質上都是為了自己好，她不應該跟他吵。
「我得跟你道歉，我昨天脾氣不好，」莫少庭先開口了，「我只是覺得安達先生人還不錯，是我考慮的太片面，沒有考慮你的心情，這是我的不對。」
「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跟你吵的，我知道你想我過的好，可是，我真的對日本人沒辦法接受。」莫茜薇輕聲道。
「那這一頁能翻篇嗎？」莫少庭看著她問道。
莫茜薇很快地點了點頭，「能。」
她不是小孩子了，跟哥哥吵架還能冷戰一星期或是更久。
莫少庭笑了，頗為欣慰地道：「我們的薇薇真的長大了。」
莫茜薇也笑，經過這麼多事如果還不懂事，那她就枉為人了。
兩隻哈士騎在外頭的草坪上追來跑去，打滾，耍著二賣著萌。
莫茜薇想起她回國之初，站在門口，看到兩隻打鬧的狗真得很錯愕，還以為走錯了家門。
因為莫少庭不喜歡動物。
後來他說，家裡沒什麼人，養兩隻狗，能熱鬧些。
她還記得他說這話時，眼裡是滿滿的寂寞，於是她便更內疚，更無法原諒自己當初所犯的錯。
本來想著要在家裡陪哥哥住的，可是發現還是沒有辦法，每一天夜晚的到來，她心裡的恐懼就會無限放大。每晚，她都會覺得父母都在耳朵對著她嘶吼，她每天睡不著，哭泣，頭髮大把大把的掉。
也因為知道這一點，莫少庭才會同意她去外頭住的。
田嬸給她送來了一杯自製的奶茶，慈祥地催促她喝。
莫茜薇喝著，味道很香濃，比外頭賣得還好喝。
「我打算把家裡重新裝修一下，」莫少庭俯身從茶几上拿了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裡，「你怎麼看？」
「重新裝修？」莫茜薇一怔，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麼？」
「家裡的裝修有些老氣了，樓上好幾間屋子的漆都在掉落，我想也該換個新一點的環境住了。」莫少庭叼著煙卻沒點燃，只是過過癮，「你喜歡什麼風格的？」
莫少庭都這麼問了，莫茜薇知道他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在告之他的決定，她只好道：「新中式吧，高大上。」
「ok，那就這麼定了。」莫少庭起身，突然往樓上走了，再下來時，手裡多了一個盒子。
他將盒子遞給莫茜薇，「我昨天打了你好幾通電話，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無人接聽，思摸以你的脾氣大概是將手機砸了。拿著吧，新款的。」
莫茜薇感覺呼吸一窒。
「拿著，跟哥客氣了？」莫少庭笑眯眯地看著她。
「沒有，」莫茜薇接過手機，笑著挽住了他的手，「我是想，知妹莫如哥了，我還尋思著等會要去買手機，瞧瞧，現在可以省時間了。」
莫少庭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打開看看。
是黑莓手機，滑蓋觸屏兩用。
莫茜薇對手機要求不高，能用就行，笑得很甜得跟莫少庭道謝，「謝謝哥哥了，果然還是你最疼我。」
「你是我妹妹，我不疼你誰疼你？」
兄妹倆難得有會相處時間，便多聊了會天，隨意得聊了聊工作的現狀。
時間在悄悄流逝，莫茜薇低頭看錶。
「有急事嗎？沒有的話就在家裡吃個飯吧，你許久沒回來，田嬸准給你做了不少好吃的。」莫少庭黝黑的眼眸注視著她。
莫茜薇沒法拒絕，總不能讓田嬸白忙活了。
長長的桌子，一桌的菜，就兩個人在吃。兩隻狗在餐廳的門口卧著，眼巴巴地看著餐桌。
莫茜薇讓田嬸也坐，田嬸擺手，還有菜沒燒好。
莫少庭動手給她舀了碗雞湯，放在一側的手機響了。
他把湯碗推到莫茜薇跟前，才起身去接電話。
兩隻狗狗立即起身搖著尾巴跟了上去。
莫茜薇沒有動筷子，而是抬頭看了看四周。
過不了多久，這裡大概就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莫茜薇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
哥哥，是不是想將這幢房子里屬於父母的氣息抹去，從而讓她好受點？
胡思亂想著，莫少庭回來了，他拿起筷子卻沒有吃飯，沉思了一下道：「薇薇，我上次跟你說的朋友，很不巧這兩天又去國外了，他想著回來的時候跟你見一面。如果你不想見，我可以幫你拒絕。」
經過昨日的爭執，莫少庭也不再勉強她了，省得兄妹之間又起什麼衝突。
「什麼時候？如果我不忙的話，見就見過吧。」莫茜薇難得沒有拒絕。
一夜之間，莫茜薇改變了想法。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再抗拒相親這檔事了，自己的不情願說不定在別人的眼中看來是在為愛守身，難怪哥哥會緊張……再者，她始終是要嫁人的，相親對象是哥哥挑的，人品應該都過得去，如果聊得來，說不定還真能相處相處。
她的回答，讓莫少庭心情愉悅了起來，「三天後，到時我通知你。」
「換個餐廳吧，每次都在那，我覺得服務員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莫茜薇同他說笑。
「聽你的。」莫少庭笑著，露著一口白牙，很好看。
「哥，」莫茜薇嘗了口菜，嚼了嚼，想起什麼道，「你總在忙碌著我的終身大事，怎麼沒想想自己的呢？我想要個嫂子了。」
「你跟我不能比，我是男人。就算我四十歲了，外頭也有女人上趕著嫁我。我聽說現在大叔很流行。」
「臭美吧，你四十歲的時候，人家年輕小姑娘嫁你，圖得是錢，不是人。」莫茜薇朝他翻了個白眼，「趕緊的吧，我還想抱小侄子小侄女呢！」
「嗯，等你嫁出去的任務完成後，我立即娶媳婦，放心吧，我也不能虧待自己。」莫少庭淡淡地道。
「……」
那如果她一輩子不嫁，他是不是一輩子就不娶了？莫茜薇頓覺壓力巨大，有些哭笑不得，為了讓她儘快嫁出去，他壓上自己的終身幸福，這樣真的好嗎？
莫少庭還沒吃兩口，電話又響了，他拿過濕巾優雅地擦了擦嘴，對莫茜薇道你先吃，起身一邊講電話一邊上了樓。
田嬸端著新炒的菜出來，看到他往樓上走的背影，不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整天忙些什麼，連吃飯的時間都沒了。」
莫茜薇自己老是廢寢忘食，能理解莫少庭，她拍了拍一旁的位置，笑著道：「田嬸，你也別忙活了，這麼一大桌菜都快吃不完了。」
「吃不完晚上再吃，哪，我晚上再給你燉個你最喜歡的八寶鴨。」田嬸拿碗去盛飯。
莫茜薇微微一笑，隨口應著：「好啊。」
莫少庭很快下樓來，邊走邊穿著外套，「公司有急事，我得先走了。」
「哥，載我一程。」莫茜薇立即將碗里的飯扒光，拿著濕巾擦嘴，跟上了他的步伐。
「你的車呢。」莫少庭以為她開車來的。
「跟人碰掉了一些漆，送修了。」莫茜薇沒敢說實話，要是讓他知道她昨晚差點被人下藥**，後果會很嚴重。
「那走吧。」
莫茜薇跟田嬸說了再見，拿著手機和包包，隨著莫少庭離開。
田嬸看著兩兄妹離開，又嘆了一口氣，看來晚上的八寶鴨可以省了。她知道莫茜薇不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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