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九天攬月

  上官羲正往下想，那個刀瘦臉開口說話了：「赤哲大師欲辦之事，須等到飯後，敝上托馬莊主所辦之事，不知可曾辦妥？」

  馬化龍臉現歉疚之色，停杯對刀瘦臉者道：「高管家，真是對不起，接到貴上的手書後，愚兄弟就多方物色，可惜……至今也沒選到合適的人才。」

  馬化龍下首那人道：「其實，以貴上之才，在家杜門課子，那裡還要還要另外廷師呢？」

  高管家道：「二莊主有所不知。敝上聘請家庭教師非為課子，敝上近年，突然酷愛詩詞，在莊園之內，建一院中之院，足不出戶，天天手把詩詞，若思詩意。有一本詩卷太深奧難解，敝上頗為所苦，想廷聘一個既精通詩詞，又會武功之人，和他談詩論劍，消磨時光。」

  馬二莊主搖頭道：「這樣的人，不好選！不好選……」

  窗外的上官羲想，這個高管家說的「敝上」是誰呢？這個學武之人退隱江湖後為什麼酷愛起詩同？！他為什麼為解一本詩詞竟要請一個家庭教師？……

  屋裡馬化龍道：「請告令主，他老既在家閑暇無聊，在下誠意邀請他到敝舍小住。令主的武功聞名遐邇，若能辱臨敝庄，是馬某之幸！」

  高管家道：「馬莊主的美意，在下一定轉告敝上。不過敝上定不願涉足江湖……」

  赤哲道：「你家主人，快刀也名氣不小，好端端的，突然封刀退隱做什麼？！貴庄雖好，可是，蝸居個小村有什麼意思？」

  高管家覺得這胖頭陀莽撞無禮，但神秘地笑著沒說什麼。

  屋裡沉默，窗外的上官羲卻思想活動加速。他想：「那個惡頭陀吃完飯，一定會對如是妹妹施手段！我要救如是妹妹，必須在他們吃飯的這段時間。」他正要離開窗下，去尋找囚禁如是妹妹的囚室。忽然屋裡二莊主的聲音又說話了，上官羲抬起的腳，又放下，只聽馬二莊主道：「聽說那個上官羲，離開李家，不知去向，以在下愚意推測，他當是上官家孤雲劍法的唯一傳人。聽說雲陽三俠之一的李儒淵，還是騙他演了兩遍，才記憶整理的。只要我們能捉住上官家那小子，就不必找李儒淵要那蹩腳的東西。」

  馬化龍立即反駁二莊主道：「二弟！你以為上官羲那麼容易讓我們捉住嗎？他幾次成漏網之魚，一定驚魂未定，哪裡還敢在附近露面？另外，聽說朝廷東廠懸賞捉拿他，那小子一定落在東廠手裡，我們怎能和東廠競爭得了呢？」

  上官羲的心又一抖，心想：「東廠要捕捉我，蘭景天、馬化龍都要捕捉我，我安身之處可真稀少了！我要先救出如是妹妹，然後遠走高飛，離開這是非之地。」

  上官羲悄悄退離窗下，到院內去尋找如是妹妹的囚室。他知道囚室不能在主房，就到偏僻房間尋找。他先到院子的西北角，正往前走，忽見一條黑影在一間房前一閃，就消失在樹林間。上官羲躡到那人影閃過的房前一看，見門下倒著一個人．看了看那人胸口傷處，血正汨汨外流，人已經死了，顯然人是被方才走了的人殺的。上官羲心思電轉──莫非這屋就是囚室？被殺的人是室內守衛？他試著去摸被殺的人的腰際，果然在他的腰際摸著了一把鑰匙，他摘下鑰匙，去開這門上的鎖。只一試，鎖便開了！他推門進去，低聲叫道：「如是妹妹！如是妹妹！我來救你！」屋裡卻沒人應答。他想必定是如是妹妹睡著了，又往裡走，並稍提高了點聲音叫道：「如是妹妹！如是妹妹！我來救你！」

  突然，從屋裡闖出一個人。這個人手拷、腳鐐「嘩啷啷」響著，從黑暗中飛撞而去，把上官羲撞得身子一歪，幾乎跌倒，待上官羲站穩了身子，那人已迅猛衝出室外。

  上官羲急出囚室，外邊已不見了人影，上官羲茫然立在那裡，

  他想：「這個人是誰？這個人個頭高大，力道很足，顯然不是如是妹妹，那麼如是妹被囚在哪裡？」他正茫然不知所措，忽然，廳房那邊有個尖聲音高喊：「不好！范九天跑了！范九天被人放跑了！」

  廳房一陣大亂。二莊主的聲音在外喊：「范九天是魔教的左使，雪霽山莊的對頭，別讓他跑了！」馬化龍宏音亮嗓地喊道，「范九天是雪霽山莊的死敵，不能讓他跑了！雪霽山莊人全出動！追！」赤哲道：「魔教也是我西域禪宗的對頭，我也幫你們去追。」

  馬家之人提了燈籠，拿了火把，持刀持劍，向院里西北角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