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千思百慮

  芳晗特意給上官羲端來了茶水、素飯，放在床前桌上，對上官羲道：「公子已一天一夜水米沒進了，想必肯定是又渴又餓了，庵中尚無葷腥，這些素飯，還請公子將就用些。」

  上官羲點頭謝過，感到口渴，意欲起身前去倒茶，奈何身不由己，移動困難，動了動身體發現動不了身，也就作罷。芳晗誤以為是上官羲餓了，想要盛飯吃，便給他盛了一碗飯，遞了過去，可是上官羲連忙搖頭，對芳晗道：「上官羲不餓，現上官羲移身不便，勞煩姐姐給倒一杯茶水喝！」

  芳晗前去倒了一杯茶，遞給了上官羲，茶水不熱，上官羲一飲而盡。芳晗見上官羲長相英俊秀朗、溫文有禮，心裡頓生好感，可少男少女獨處一室，無語可說，未免尷尬，又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上官羲，柔聲細語道：「待公子喝了這杯茶，還請躺下休息！」

  上官羲點頭，芳晗扶他躺下，又俯身柔語道：「飯已放在桌上，你餓了就吃些。九葉凝神丸就放在飯旁，它是師父煉製的靈丹妙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藥性太烈，切記空腹服用，待公子吃過飯，再把九葉凝神丸服下。」

  上官羲點頭答謝：「謝謝小姐！上官羲依照姐姐的囑咐做，小姐已為上官羲勞累了一天，上官羲內心很是過意不去，請你去休息吧！」

  芳晗接過上官羲手裡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以備上官羲服藥用，在屋內再無事做，便回自己房中休息去了。

  上官羲躺在床上，動輒腹內疼痛，睡不著覺，腹內的疼痛尚且能忍受，最大的痛苦來自內心，就是殺親之仇不能報，眼睜睜地讓那些惡人逍遙世上。他心想，父親劍法獨步天下，還遭敵人殺害，自己這點功夫豈能為之報仇？而且敵人一定搶去自家的武功秘訣去潛心修鍊，武功造詣一定能更上一層樓，而自己如今，不但沒有人傳授高深武學，而且也沒有武功秘籍做參照，在武功上己消彼長，此仇何時才能報呢？此仇不報，我怎麼能有臉活在世上？他想到了薛雲義。他想，薛師傅的武功也已臻化境，倘若薛師傅在身邊，便能教授他報仇的武功。薛師傅不僅是我的師傅，更是父親的密友，父親要讓薛師傅傳自己上官家劍法秘訣，全部孤雲劍法，一定不對他保密。可是現情況，師傅為了使自己脫險，他力攔強敵，生死未卜……況且，師傅倘若還安然無恙，亦如何呢？我們現在都萍蹤浪跡，怎能相遇在一起？絕望之中，上官羲想到父親的兩個朋友，一個是黃秋陽師叔，聽父親說，他的刀法、掌法都天下第一，黃叔叔若在，我可託庇他家，學藝報仇，可是黃叔叔早已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也不知退隱到何地了？說是家居巢湖，可是路途這麼遠，又無詳細地址，怎麼去尋找他？父親的另一個朋友叫李儒淵，家住在太原，可惜他武功並未出名，而且又有很長時間斷絕來往了……上官羲心想：「我現如今武功這樣低，又傷勢未愈，需要長久卧床休息，怎麼報仇？」他心疼欲裂，眼淚紛紛落下。他看了看桌上的飯，怎麼也吃不下，又把眼神移在旁邊的九葉凝神丸上，看著桌上那藥丸，上官羲靈機一動。他想：「我何妨不先吃了它，讓身體早日康復？只要我身體康復了，便能有機會、有條件報仇了。」他強掙身體，使身體半坐半卧，取來了九葉凝神丸服下，又忍疼探身取來了茶水，把那杯茶水飲了。

  這一切完畢，上官羲又躺倒床上，為了休息的好，身體恢復得快，他澄心凈慮，強制壓下千思百慮，閉目養神。奈何，剛要入睡，突然腹內「咕咕」響了兩聲，立即腹內疼痛難忍，身體燥熱，頓時大汗淋漓，上官羲乃剛強之人，他怕呻吟出聲，驚動別人，就口咬被單，苦苦強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