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路征血
用過了酒飯，送走了兩位神極殿使者，楊無涯還是留下了興奮不已的楊東，交待此次要注意的事項。
以楊無涯的江湖經驗，楊東的確能收穫很多外面的經驗，其實相同的交待，在上次他去瀾城之時，楊無涯已經囑咐過一次了，這一次多囑咐一次，除去楊無涯擔心外，還是想多同兒子呆一會兒。
楊東微笑著聽著老父親的嘮叨，忽然很想自己的母親，眼中倒有些酸澀。
「兒子，剛剛兩位使者在，我不好多說，其實你也應該心有疑問吧？」楊無涯笑著說道。
楊東眉頭一皺：「確實如此，父親，神極殿這樣的存在，怎麼會允許朝神的路上，有人這樣大肆橫行呢，這對於神極殿的名聲有損吧。」
「確實有損，可是百年過去了，神極殿一直默認著這一路上的血腥存在，其實就是在維護著神極殿的名聲，才會如此。」
「什麼，這太荒唐了，朝神之路，有這麼多劫匪，怎麼可能反而與神極殿名聲有利呢，決不可能。」
「哈哈，孩子，你還是太年青了，你想一想，今年至少有多少人會踏上朝神之路？」
「至少一千有餘。」
「不錯，而能站在血祭台上的，每年有多少人呢？」
楊東搖頭。
楊無涯笑道：「這條血路將留下十分之九，也就是不到一百位能真正站到那個血祭台上，而從血祭台上走下來者，不到十人，哼哼，這也是十不足一的來由了，可是孩子，如果算上一開始踏上朝神之路者，那根本就是百不足一啊，明白了么。」
楊東差點跳起來：「什麼，您是說……您是說神極殿在默認這種方法。」
「不錯，神極殿在利用這些劫匪，為他們清洗掉第一批不合格的人選，能順利到達神極殿者，必然是他們中的最強者，這也是神極殿能維持自己十不足一的根基，哼，完全可以這樣說，這條通往神極殿的血路，就是神極殿生生製造出來的，每年的大批財富在這條血路上涌過來，用人命填這條朝神之路的，就是神極殿了。」
楊東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凌厲之色。
「神極殿還真是可怕。」
「是啊，可怕，所以，孩子，我要你改變主意，我要你活著回來，因為那個神極殿本身就是一個邪惡的去處。」
楊東站起身來，鄭重對父親說道：「相信兒子，這條路不是為我準備的，我就不信，這條路上會有強過那四位靈武王的存在。」
「那倒不至於，孩子，答應父親，知難而退，保重自己。」
楊東重重點頭。
從書房回到後山禁地，楊東發現綰靈慧並沒有修鍊，而是在等著他。
「不用擔心。」楊東笑著坐到她身邊。
綰靈慧瞪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能不擔心么，我們現在靈魂一體，你真有什麼事，我也會死去的，難道你忘了這一點了么。」
楊東笑道：「的確如此，不過我不會死，永遠不會，我只會變強，更強永遠強！」
綰靈慧轉過頭來，看著身邊這個大男孩子。
楊東其實也不過才剛剛成年罷了，臉上的還有著年輕而顯得略微輕浮的表情。
綰靈慧忽然笑道：「我很好奇，在你沒有改變之前是個什麼樣子，聽說你以前是個人見人恨的大紈絝，還是個無所事事的壞蛋，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呢？」
「很簡單，以武為尊的世界，我不強大，只能挨揍。」
楊東幽幽說道，他想起了前世，想起那些已經有些遙遠了的過去，眼神中越發顯得憂鬱。
綰靈慧側過頭來時，恰好看到他這一刻的樣子，男人這種時候，總是魅力激發的，所以小姑娘有一剎那的心神失守，有一刻的心跳加速。
「好吧，你變強起來吧，對了，這一趟，你一定會去看你的那個小表妹吧，就是那個叫百里玉初的姑娘。」
「當然，一定要去，」楊東笑道：「我們修鍊吧，我想在離開前，讓自己更強大一些，強大，就能一直活下來。」
「好啊，對了，你哪天走呢？」
「我想早點走更好一些，所以，我打算五天之後，就出發，哈哈，老子倒要看看，誰能擋在老子的路上，想想這一路的戰鬥，會非常過癮吧。」
「哼，變態，竟然會喜歡戰鬥殺人。」
「當然，因為我是男人么，怎麼可能不喜歡打打殺殺，哈哈，綰靈慧，將來你找的丈夫，也一定要能殺能打的才行，可不能找個太監，那就太讓我失望了。」
「哼，本小姐偏偏要找一位謙謙君子呢。」綰靈慧嗔怪說道。
「哈哈……」楊東放聲大笑。
兩個人終於還是沉下心神來，各自修鍊，只是綰靈慧在修鍊間歇，裡面會張開那雙漂亮的眼睛，偷偷看楊東一眼。
五天之後，清晨，楊東推開後山大門，擺手示意兩位護衛不必在意，就隻身悄悄出府，騎著一匹鍵馬，向著遠處奔去。
他在去的地方，就是神極殿處於大秦帝國的分殿，處在大秦的神山上。
在他的納戒之內，有一張標示得清清楚楚的路線圖。
按照這張圖所示，他今晚應該到達大秦東路的懷化府，最好能在天黑前，到達一座名叫環山的鎮子，這是懷化東路直通神山的路徑，一同趕往神山的上千朝神者，就只能走這唯一的一條路徑。
這其實也是神極殿的要求。
所有的要求，其實也只是為了這第一次的清選罷了。
楊東心頭髮冷，兩眼殺氣微隱，催馬急行。
路上走走停停，馬匹雖然是最好的駿馬，但也要中途休息一下馬力，不能一直趕路，距離環山鎮還有幾十里的時候，就進入了山區，楊東碰到了一行趕路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人馬。
一行幾十人，都是氣勢不凡的靈武修，前後護擁著一位富家公子，一路向著環山鎮趕去。
雖然同路，速度又都不快，楊東一直跟在這隊人馬後面，不緊不慢地前行著。
誰知道走了半個時辰，幾十人中，忽然奔出一騎來，衝到楊東跟前，凶神惡煞地叫道：「什麼人，敢一直跟在我們少爺身後，可是打黃玉主意的匪徒么，別瞎了你的狗眼。」
楊東一怔，在馬上沉聲說道：「在下跟你們一路，都是去往神山的朝神者，倒也聽說這一路不太平，不如我們一起走如何。」
那個倒沒想到楊東也是朝神者，一滯之後，沉聲說道：「待我回復我家公子再說。」
說完打馬回去。
楊東已經打定主意，跟著這夥人走，遇到劫匪，也省了很多力氣。那個人打馬回去后，片刻又轉回來，大聲對楊東叫道：「我家公子說了，可以隨行，但一切聽公子的高度行事，」
楊東高聲答應著。
又走了十幾里，前面有一處茶亭，大家走得累了，停下來休息。
楊東也隨之買了碗茶喝，正休息著，後面又上來一伙人，同樣是前呼後擁，幾十匹戰馬，簇擁著一位年青俊秀的小姐，來到此地，下馬休息。
兩方自然都有些緊張，互通信息后，竟然也是一同朝神山者，一位公子一位女扮男裝的小姐，立刻親熱熟悉起來。
兩個人的家族都是一方大豪，公子姓孫，竟然與玄武宗孫武有些親戚，想來是孫氏的遠親。
要知道，帝都孫氏，本身可是能排入前十之列的大族，能姓個孫字，這小胖子已經是牛氣得一塌糊塗了。
小姐一聽說是孫家人，立刻低眉斂氣，羞答答地一拜，更讓那個姓孫，名叫孫進的少年喜不自禁。
孫進沖著楊東一招手，對那位呂新眉小姐說道：「那也是一位朝神者，不知道手裡的是何等級的遨玉。」
呂新眉笑道：「還能高過孫家人么，小妹的是黃玉，請問師兄的是？」
孫進呵呵一笑，不禁對呂新眉看重了一點，「在下慚愧，也是一塊黃玉。」
「哦，黃玉者聽說已經很難得了，孫兄果然大才，看那個鄉下子應該是白玉了，」
「哼，也許是最底級的黑玉呢，」孫進笑道。
楊東走近，自然聽得到這些話，也不在意，上前點頭是禮。
「兩位好。」
「哦，這位，你的遨玉是何品階呀？」
楊東自從穿越過來后，就拒絕再穿那種花里胡哨的衣服，他此時此刻身上穿著平常的修鍊衣服，也有些舊了，只是穿著舒服，就一直沒有換下來，現在在這兩位的眼裡，既然是去神山朝神，自然會穿上最好的衣服出門了，而楊東這一身未免太簡單了些，把他當成一個鄉下人，也就理所應當了。
「這個……」楊東有些猶豫，自己的紫玉看來是頂級的了，說出來真的好么，這一猶豫，看在兩個人的眼裡，就是尷尬之色。
呂新眉大度地說道「是白玉黑玉？」
楊東笑道：「顏色有些深。」
「哦，那就是黑玉了，也不錯，跟我們一齊走，我們照顧著你，不用擔心了。」
楊東淡淡地謝了謝，呂新眉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黃玉孫進身上，兩個一陣打情罵俏，聽得楊東一陣陣親切。
自己以前也是這個樣子的，唉……
歇了一陣子，人馬起身，再次前行，沒走出十里，前面出現一伙人來，卻是一路山賊，在山間大路上，架起一處路障，竟然在收過路稅，楊東真感覺自己眼界大開，原來過路費哪裡都有啊。
孫家人到哪裡都強橫慣了，哪肯交什麼過路銳，何況還是每人十兩金，這跟搶一樣啊。
兩方只交談了幾句，就開始一陣衝殺。
孫家人多氣盛，都沒用呂新眉的人動手，就將這伙攔路納稅的殺死了一地，其餘的沒命鑽入山林了。
楊東嘆了口氣，心裡也興奮了起來。
「戰鬥還是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