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這個不是親
四月二十一日，雨，歐洲全境探索完畢。
好好一張世界地圖，左上方部分畫滿了叉叉，遠遠地看上去黑乎乎一片，彷彿孩童塗鴉。
其中含義，自然是那邊沒有任何收穫。
季山海不信邪，給姜可卿發了個靈力訊息告知一聲，便連夜翻越烏拉爾山脈闖進了浩瀚的西伯利亞，繼續探尋仙家蹤跡。
二十四日，西伯利亞探索完畢，收穫零。
礙於姜可卿的碎碎念和不開心，季山海回去休息了一晚。
只是次日一早將她送去上班后，便又直奔北邊，按照規劃好的路線橫跨白令海峽，進入阿拉斯加，探索更西邊的北美洲和格陵蘭島。
二十六日，轉道前往北美洲南部，在一處雨林中發現了大量古遺迹。
季山海精神大振，直到他看見一群人來這裡參觀旅遊……
再一探查，此地同樣毫無靈力波動，亦無仙家風格，便興緻缺缺的繼續南下。
二十七日，蹲在巴拿馬運河附近看了整整一天船來船往。
二十八日，闖進了廣袤的熱帶雨林。
二十九日，順著西側安第斯山脈一路南下，抵達了南美洲最南端的火地島，並站在海岸邊悠悠地嘆了口氣。
三十日繼續探尋之旅，花費兩天時間將南極洲搜查完畢。
之後五月二日大洋洲；
五月三日非洲南部；
五月五日非洲全境；
五月六日跨越紅海，將阿拉伯半島翻來覆去犁了幾遍。
直至五月八日，整個西亞部分也全被畫上了小叉叉。
至此，除了幾片大洋，整個地球只剩東亞及東南亞地區尚未被叉。
……
空谷幽蘭：【（早上好.GIF）】
空谷幽蘭：【小季，你們起床了嗎？】
一張會動的鮮花圖配著早上好外加一個感嘆號，在聊天框里閃爍不停。
廚房灶台前，正在準備早餐的季山海停下手中動作，看著手機愣了愣，而後趕忙打字回復。
陰極宗主：【起了，可卿在洗漱，我在做早飯。】
空谷幽蘭：【辛苦小季了！我家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會做飯，你多擔待一點】
陰極宗主：【我知道，伯母放心。】
空谷幽蘭：【哎！】
消息一出，聊天框上面同步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
然而只出現不到兩秒便又消失，等了等又出現，接著又消失……
反覆幾次后終於沒了動靜，也沒消息繼續發來。
季山海眉頭輕挑。
直覺告訴他，這種反覆輸入又反覆取消的行為，某種意義上可以解讀為「欲言又止」。
也就是對面有話想說，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想了想，季山海主動打字詢問。
陰極宗主：【伯母可是有何疑問？】
空谷幽蘭：【怎麼說呢……】
陰極宗主：【直言即可。】
空谷幽蘭：【行，也沒什麼大問題，伯母就是想問問，你和可卿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季山海一頭霧水。
一個碩大的問號瞬間湧上心頭，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有過這事兒嗎？
自打四月六日來到地球，至今已一個月出頭，印象里自己從未和姜可卿有過爭吵啊，頂天了互懟兩句，但那遠遠算不上吵架。
不過伯母既然這麼問了，想必也不是頭腦一熱，應該有她的原因。
陰極宗主：【未曾吵架，不知伯母何出此言？】
空谷幽蘭：【沒吵架？】
【那奇怪了……可卿那丫頭的朋友圈是啥意思？】
陰極宗主：【朋友圈？】
空谷幽蘭：【是啊，你沒看嗎？】
季山海隨手滑動，退出聊天界面，點進了朋友圈。
由於好友實在少的可憐，姜可卿的朋友圈消息又排在第一條，時間戳顯示是昨晚發的。
有蘇喵喵：
【或許，那邊的生活更適合他吧……】
【（圖片）】
季山海點開大圖，是一隻垂頭喪氣的狗狗。
喪氣話配上喪氣圖，彷彿一下子看見了姜可卿委屈巴巴撅著嘴兒，一副要哭出來的畫面。
季山海下意識看向衛生間方向，有些不明所以。
但仔細想想，又隱隱間將原因猜了個大概。
陰極宗主：【我知道了，伯母放心，應當是可卿又看了本悲劇小說，在胡思亂想，總之我倆並未吵架。】
空谷幽蘭：【哦對！這丫頭打小就喜歡看悲劇故事，估摸著又把自己代入了】
陰極宗主：【嗯，我這便去安慰她。】
空谷幽蘭：【辛苦小季了】
手機滅屏。
季山海看著鍋里快要沸騰的水發了幾秒鐘呆，抬手便要關閉煤氣灶。
然而就在他手觸碰到旋鈕的同時，腋下突然擠進來一顆小腦袋。
低頭看去，只見姜可卿正拱啊拱往前鑽，接著一頭撲進了他懷裡，兩手環住腰桿。
不出意料，她小嘴兒是撅著的，表情委屈巴巴，好似隨時都可能哭出來。
「我餓……」
「哦。」
季山海鬆開旋鈕，轉而拿起旁邊的麵條往鍋里下，邊下邊問道：「為何發那種朋友圈？」
「哼……要你管。」姜可卿哼唧一聲，將臉面埋得更深了些。
季山海不禁莞爾，順手彈了個腦瓜崩：「怎麼，怕本座回去？」
「沒有，你愛回不回，回了還好了，省的浪費錢養著你。」
「真的？」
「假的！」
姜可卿仰起頭，喉嚨里跟貓似的不斷發出嗚嗚聲，再搭配上她那表情，簡直能讓任何男人心軟下來。
季山海也不例外。
只覺心跳有點兒快，心頭同時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保護欲。
簡單攪了幾下麵條，季山海抱緊姜可卿，大手輕撫髮絲，語氣柔和道：「本座這段時間探尋世間，並非為了尋找回家之路，而是為了尋找這個世界上可能存在的修行者。」
姜可卿重新埋頭進懷，聲音悶悶的：「找他們幹嘛呀？」
「自然是為了了解。」
「了解？」
「是的。」季山海點頭，「本座不允許身邊存在任何不確定因素，包括那隻小黑貓在內，有一個算一個，本座都要找到。」
姜可卿若有所思，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圈，好奇道：「找到之後呢？」
「之後，便問問他們是不是從其他世界來的。」
「……」
姜可卿立即皺眉。
這不還是在尋找回家之路？
雖然可以理解，但就是不太開心，甚至有點兒難過……
頓了頓，她可憐兮兮道：「你要是回去的話，可不可以帶上我？」
「不帶你。」季山海挑眉。
「別呀！我會很乖的……」
「還能帶誰？」
季山海破天荒露出一個真正的笑容。
「誒？」
姜可卿怔住。
下一秒，她臉上的不安瞬間消散，化作濃郁欣喜，然後隔著衣服在季山海胸口上吧唧一口。
「這個不算親親哦，不可以把我丟進水舞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