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你幫我暖暖手好不好?
是嗎?
網上有這麼說嗎?
季山海沖姜可卿無辜地眨了眨眼。
姜可卿便瞪了郭艾偉一下:「那是西方人的禮節,跟咱們東方人有什麼關係?」
「嗐,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文化這種事兒,得互相包容和學習。」
「說的好聽,那你倒是學學他們的貼面禮,跟阿海貼貼呀。」
「……」
郭艾偉頓時臉綠了,跟烏龜似的縮回頭,合上車窗,只當什麼都沒發生。
季山海心領神會,顧名思義大概猜出了這種禮儀的動作——面貼面。
不過,按照人類普遍的羞恥心和自矜心,這種禮儀居然也能流行起來?
試想一下,這種禮儀如果放在星源界,一個男性要去貼一個女性的臉,然後那個女性的男伴就在旁邊,那麼接下來十有八九會有一場惡架要打。
當然了,這裡畢竟是地球,民風民俗總歸不太一樣。
「嘿!你在想什麼呢?」
龍頭忽然被拍了拍。
季山海低頭,和姜可卿疑惑的大眼睛對上,悶聲道:「貼面禮在這裡,是否很流行?」
「沒有啊。」姜可卿果斷搖頭,「那是西方人的禮節,在歐洲那邊比較流行,而我們是東方人,不興這個。」
「……那便好,上車吧。」
「嗯~」
姜可卿乖乖上車,往裡挪了挪,然後拍拍旁邊坐墊。
季山海便也進來,關上門,好奇的左右打量。
相較於之前那輛破麵包車,眼下這輛車簡直稱得上極品!
環境乾淨、座椅舒適,也沒有奇怪的油味兒和金屬銹味兒,反而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如果說前者是入門級飛行坐騎的話,那後者至少也是化身期強者才配得上的好寶貝。
心想著,一道倩影忽然俯了過來。
季山海微微一怔,只見姜可卿擋在他身前,伸手在座椅旁邊摸來摸去,很快便摸出一條有彈性的寬邊帶,將他勒了起來。
而後坐回原位,如法炮製,將自己也勒了起來。
O/O
季山海:「……」
該說不說,這玩意兒勒在姜可卿身上多少有點奇怪……
「安全帶系好了是吧?那出發了。」
郭艾偉看了眼斜上方的車內後視鏡,按下引擎啟動按鈕。
嗡~
引擎轟鳴聲很悅耳,遠不是那輛破麵包能比的,等上了路更是四平八穩。
加上窗戶隔音好,車內便顯得很安靜,令人心緒平和。
三人誰也沒說話。
一個認真開車,一個認真看風景,一個認真看看風景的人。
良久,正在思考龍生的季山海感覺右臂被戳了戳,順勢看去,看見一隻纖白小手不知何時摸到了自己身旁。
「怎麼?」季山海挑起眉。
「唔……沒什麼,就是……」姜可卿欲言又止。
「說。」
「就是你覺得……我的手好看嗎?」
「……」
季山海低頭打量。
姜可卿的手是比較小的,大約只有他的三分之二,甚至不到,完全可以一把攥住。
皮膚則白皙嬌嫩,尤其在吃過三次靈丹后,更顯完美。
五根手指也很漂亮,雖然整隻手不大,但視角效果依然很修長。
至於指甲,塗抹了一層漂亮的指甲油,前段是白色的,接著往後漸變成粉色,最後再在月牙位置點綴一顆水鑽。
整體風格有點像水蜜桃。
季山海想了想,心中篤定,點頭輕聲道:「好看。」
「那……阿海喜歡嗎?」姜可卿眼眸亮晶晶的。
「喜歡。」
「真的?」
「嗯。」
「那你還不趕緊牽住?」
「……」
季山海抬頭看向車內後視鏡,和鏡中目光對上。
郭艾偉曖昧地笑了聲:「嘿,這要換我,我早牽住了,女孩子的手有多軟你是不知道,我覺得僅次於胸……哎哎哎,我開車呢,別打我啊!」
姜可卿氣鼓鼓的:「你確實在開車!」
「我又沒說錯……」郭艾偉小聲嘀咕,「要不然柔若無骨這個詞是怎麼來的?」
「什麼呀!柔若無骨是形容女孩子身體柔軟的,不是單指手!」
「哦對,那妹夫你乾脆抱著可卿好了,她肯定軟乎。」
「……」
「……」
……
施彩虹家距離鴻宇天辰小區並不算太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
這是一片建築風格比較古老的小區,只有兩棟樓,樓層最高六層,始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外牆遍布歲月痕迹。
其實就在十年前,這裡遠不止兩棟樓,但後來因為徵收的緣故大部分都拆了。
至於為何獨獨剩下這兩棟,那便要談到人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兩棟樓里有少部分業主,對當年的拆遷賠償款數額不滿意,獅子大開口,要了一個天價數字,一戶的賠償款能頂別人十幾戶。
並且態度很堅決,不答應就不簽字,誰勸都不好使。
最終導致開發商放棄了,表示這兩棟樓不拆了,你們繼續住著吧。
「彩虹的爸爸當年就是反對簽字的幾個業主之一。」
姜可卿一邊注視窗外郭艾偉前行的背影,一遍柔聲說話。
季山海心不在焉地聽,目光時不時地瞟向那隻撐在座位上的小手。
「哦……為何?」
「因為他爸爸是個賭鬼,賭博欠了不少錢,就想趁著徵收的機會狠狠宰開發商一筆。」
「……繼續。」
「但人家搞房地產的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你說多少就多少,他們都是有計劃的,所以最終協商破裂,樓不征了。」
「嗯……」
「彩虹爸爸一見這個情況,第二天就卷著家裡僅剩的幾千塊錢跑了,外出躲債。」
「他該死。」
「確實該死,你是不知道自那以後,彩虹和她媽媽過的有多辛苦。尤其她媽媽,為了還債,為了養她,每天起早貪黑打兩三份工,搞到後面,身份證上明明才四十歲出頭,面相看起來卻跟六十歲似的。」
「可憐。」
「是啊,真的可憐。」
姜可卿悠悠地嘆了口氣,「而且就在去年,彩虹媽媽被查出患上了肝癌。」
「雖然不是晚期,有治癒的希望,但對於他們這個家庭而言,治療費用根本承擔不起。」
「唉……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只找苦命人。」
「有時候啊,我就忍不住想,如果換成我是彩虹媽媽,我可能早就受不了,自殺了吧……」
「嗚……阿海,我好難過……感覺手腳冰涼,你幫我暖暖手好不好?」
「?」
季山海怔住。
暖手?
說了這麼多,圖窮匕見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