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重拍一次夢中故事
「所以說，阿卿到底是因為先遇見你，才做了那個夢，還是先做了那個夢，才遇見你？」
影樓三樓會客室，高大的落地窗前。
季山海左手負於後背，右手端著一杯熱茶往嘴裡送，兩眼漠然地看著窗外車水馬龍。
身旁是一位身著黑色制服的女性。
個頭比姜可卿高點，即便除去高跟鞋也有一米七的樣子，並且頭髮要卷很多，跟波浪似的。
按她先前自我介紹，她叫顧闌珊，是姜可卿的閨蜜——其實後面這一點她即便不說，季山海也能看出來，因為她就是姜可卿那組寫真照片里的「男主角」。
也就是假扮他的那一位。
不得不說，這姑娘女扮男裝的時候確實有那麼點英氣，或者說帥氣。
呼~滋——
又一口熱茶下肚，季山海原本躁動的心緒稍稍平復些許。
他側目瞄了顧闌珊一眼，復又繼續看車，淡然道：「此事很重要？」
「倒也不重要。」顧闌珊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因為阿卿外出旅遊每次都跟我一起，我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偷偷摸摸自己出去過。」
「呵，這說明你倆關係沒那麼好。」
「少來，別以為你是阿卿的男朋友，就可以挑撥我跟她的關係！」
「……」
季山海欲言又止。
正想反駁，一道倩影推開虛掩的房門，扁著小嘴兒哼哼唧唧走了進來。
姜可卿有些不開心，張開雙手走向兩人。
季山海見狀滑了下喉頭，心跳微微加快，然而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張開雙手迎接的時候，姜可卿卻一頭撲進了顧闌珊懷裡。
「……」
龍王懵逼。
姜可卿哭喪著臉，將小腦袋埋進顧闌珊胸口洗臉：「嗚——珊珊，我剛到看了一下，那個摔壞的相機，官網零售價三萬三……」
顧闌珊回以擁抱，語氣溫柔地道：「沒關係，我還能讓你賠啊？」
「要賠的……畢竟是阿海弄壞的……」
「瞎說，明明是那個壞女人氣急上頭，故意撞壞的。」
「……」
「監控可錄著呢，她自己突然跳起來撞了過去，全程沒誰碰她。」
「話是這樣，但……」
「安啦安啦，這個相機我會讓她來賠的，你就別操心了。」
顧闌珊捧起姜可卿臉蛋，用手揉了揉，然後又低下頭用自己臉蛋去蹭了蹭，親昵無比。
直看得季山海面色變幻不定。
為什麼？
為什麼都來到另一個世界了，關係好的女孩子，互相之間還是會貼貼抱抱，甚至親親？
而且為什麼一旦換成男生與男生，這種場面就顯得很噁心呢？
真是個難以理解的問題……
季山海乾咳一聲，重新看窗外人潮與車馬，並小口飲茶：「注意影響，莫要當本座不存在。」
二女相視一笑，分開懷抱。
姜可卿拎著桌子上的茶壺給季山海添茶。
顧闌珊則笑了笑，揶揄道：「季道長該不會吃醋了吧？」
「……」
「我跟你講，我可不止和阿卿摟摟抱抱，我還親過阿卿哦！」
「……」
「你不會還沒親過吧？」
「……咳。」
季山海忍不住又咳嗽了一下。
這個女人……說話也太直白了些。
這種問題讓他一個活了一百四十四年的純情小處龍怎麼回嘛？
回答「還沒」，豈不是間接說明自己想親？
而若回答「親過」……
算了，要臉。
季山海對身旁面色紅潤的姜可卿使了個眼色。
後者心領神會，轉身放下茶壺，挽著顧闌珊的胳膊坐在會客沙發上，說起了閨蜜間的悄悄話。
講道理，季山海並不想聽。
奈何距離太近，環境又安靜，以他的聽力不想聽也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阿海很尊重我的」、「他都自己睡在書房」、「他很自製」之類。
又什麼「他是不是不行啊」、「跟你這樣的大美女同居居然也能忍」、「換我早把你糟蹋了」之類。
字字如針！
扎得季山海坐立難安。
想了想，他放下茶杯，冷聲道：「本座正常的很！」
「……」
「……」
說罷，季山海習慣性做了個甩袖動作表達憤怒，而後大踏步離開會客室，直奔影樓服裝展示廳。
中途遇見那正在等救護車的蠻橫女子，一個眼神嚇得她醫學奇迹，撒丫子就跑。
雖然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挨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打了自己，但是這個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彷彿要擇人而噬！
她遭不住。
順利來到服裝展示廳，季山海在工作人員的熱情指引下，順利找到了那套仙裙。
其名「白月青空」。
主體白色，輔以少許青色做點綴。
旁邊還擺放著一雙秀了花的小白鞋，以及一尊三足琉璃寶鼎。
乍一看風格有點不搭，但按照設定，這個寶鼎可不得了，能煉化各種法則，強行改變一定區域內的天地秩序，純純逆天。
可惜，眼下這個只是普通的仿製品。
季山海捧著寶鼎細細打量，很快放下，又拿起繡花小白鞋仔細觀摩。
看著看著，腦子裡便不由自主浮現出姜可卿那雙盈盈一握的粉嫩小腳丫。
自己一手拿鞋，一手抓著她的腳，把腳往鞋裡塞，然後完美契合，只露出一部分嫩白的腳背，腳背上還有著數條若隱若現的青筋……
畫面感越來越強，季山海下意識舉起右手，做握狀。
「阿海，你好像很喜歡我這身衣服誒。」
耳畔突然響起輕柔之音。
季山海側頭，只見姜可卿不知何時過來了，正眼眸帶笑地仰頭看著他。
「……是。」
「為什麼呀？」
「忘不掉……」
「我死在你懷裡那一幕？」
「嗯……」
「傻瓜。」
姜可卿淺淺地笑笑，伸手將鞋子拿下，放回原處。
然後轉身伸出雙臂。
季山海本能的想躲，可一見她眼中那抹溫柔之色，便又不想躲了，任由她環住自己脖頸。
四目對視。
誰也沒眨眼。
良久，季山海伸手彈了姜可卿一個毫無痛感的腦瓜崩，輕聲道：「待過些時日，你我重拍一次何如？」
姜可卿並未驚訝，似乎這句話在她意料之中，同樣輕柔道：「好呀。」
「但本座討厭悲劇。」
「沒關係，本創世神可以改。」
「如此甚好。」
季山海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