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這故事……是為什麼？
「行，就這般安排吧。」季山海滿意點頭。
復又盯著屏幕，和姜可卿繼續商量其他的細節改動。
不知不覺便到了傍晚。
等弄好晚飯並吃完，兩人暫停劇情改動，轉而學習地球上的各種基礎知識，以便後續日常生活。
期間，季山海又因為走神偷看姜可卿的手指美甲，而招來兩戒尺。
七次了！
堂堂陰極龍王，臉都快丟光了！
「姜可卿。」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早晚有一日會報復回來的。」
書房門口，一身黑色職業裝的姜可卿推了下黑框眼鏡，笑得眉眼彎彎。
季山海面無表情，從鼻間哼出一道龍息，冷漠道：「知道便好，到時莫怪本座無情！」
「不怪不怪~不過呢……」
「嗯？」
姜可卿倚著門框眨了個wink，聲音軟軟地道：「阿海你真的捨得打我……哎呀！」
一個隔空腦瓜崩準確命中。
季山海往手指上吹了吹風，一臉淡然道：「捨得。」
「……」
姜可卿氣壞了。
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反手將房門關上，不開心道：「季山海！你完了，我要告訴我媽，你有暴力傾向！」
「怪我咯？本座也想當個好人，奈何某位創世神不願意。」
「我……不理你了，睡覺去……」
「好夢。」
腳步聲漸遠。
季山海看著房門發了會兒呆，而後不經意間嘴角輕揚，淡淡的笑了一聲。
這丫頭確實挺可愛的。
而且他也沒想過真的報復。
只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地位，被打了手掌心，不可能裝作若無其事，總得說點狠話強行挽救一下尊嚴和面子才行。
念頭甫落，腳步聲又近了，姜可卿將書房門推開一條縫，細若蚊蠅道：「對了阿海，我還有件事忘了說……」
季山海輕輕挑眉：「何事？」
「就是內個……你少看點小姐姐。」
「我若不呢？」
「……那我也管不著你，反正我就這麼一說，走啦，真睡了。」
姜可卿扁扁嘴，揮了揮手，再次道一聲「晚安」，帶上房門的同時順便把燈也關了。
屋內立刻安靜下來。
季山海趁機脫去衣衫鑽進了被窩裡，眼望天花板怔怔出神。
腦中並無小姐姐，反而全都是今天下午和姜可卿修改的「命運」內容。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姜可卿身為創世神，她的一切合理改動都會在星源界生效，那麼這樣的話，他就會親自去解救被困在墮龍淵的父母，並殺了多羅普羅耶。
然而！
他現在在地球！
他跑出了書中世界！
而且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辦法！
從這個角度看，這段劇情理論上根本無法進行下去，可它又偏偏是創世神設定的合理劇情，一定會生效！
兩相一比，豈不成了悖論？
季山海目光漸漸凝了起來，思緒飄蕩。
【莫非星源界已經出現了一位與本座一模一樣的存在，替代本座？】
【不……這不合理……萬事萬物皆有因果與由來，不可能憑空誕生和消失，便好比本座乃肉身破界，終究存在著，並未真正意義上消亡。】
【可若非這般，本座要如何返回星源界，將此段劇情完成？】
【難道此間世界，當真存在著某種連可卿也未曾知曉的法子？】
「呼——」
季山海長出口氣，眉頭漸漸舒展，隨即緩緩闔上眼準備睡覺。
恰此時，不遠處的手機突然開始不停地響起消息提示音
季山海隨手拿過，只見姜可卿正在瘋狂的發圖、發圖、發圖……還是發圖。
有蘇喵喵：【（圖片）】
【（圖片）】
【（圖片）】
【（圖片）】
……
有蘇喵喵：【阿海，這一百多張照片是我去年找閨蜜拍的古風款寫真，你要看的話……就看這個好了】
【雖然沒有那些小姐姐性感露骨，但也還算漂亮吧？】
【唔，其實我也拍過一套泳裝來著……】
【泳裝就是你昨天看到的那種……布料比較少，只遮住身上關鍵部位，很性感很性感o(*////▽////*)q】
【不過你別想哦！我可不會給你看！】
【就算你求我我也不給，最多……最多再給你看套夏季的……】
「……」
季山海愣愣地看著屏幕。
只見這一百多張照片里的姜可卿，風格和平時截然不同。
身著一襲白色仙裙，手執一尊琉璃寶鼎，原本的淺栗色頭髮也如他一般烏黑透亮，隨風飄揚，看上去仙氣飄飄。
不僅如此，這些照片似乎可以串聯成一個故事。
一開始的背景是個山莊，姜可卿從天而降，落入庄內，好奇寶寶似的四處閑逛。
一會兒戳戳花，一會兒逗逗鳥，一會兒又蹲在池塘邊划水戲魚，活像個身子發育了但是腦子沒發育的智障少女。
再然後，山莊里出來了一名頭頂紫色龍角，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姑且算是男子吧，實際上多看幾眼就能認出這是另一個女的在女扮男裝，或者說女扮季裝。
不過季山海氣質本來就偏陰，她那扮相倒也有那麼點意思。
接下來較長一段劇情大抵就是兩人互相熟悉、日常生活的過程。
……
季山海一言不發地看著。
漸漸的，眼前畫面開始變得模糊，如水波般抖動不休。
待到平靜下來，季山海甩了甩頭，猛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那座山莊里！
又幻視了？！
季山海一臉茫然。
下一秒，一道倩影忽然拎著裙擺從屋內小跑出來，挽上他胳膊，笑盈盈道：「阿海阿海，你今天打算帶我去哪兒玩呀？」
「……」
季山海張了張嘴，遲疑片刻，猶猶豫豫道，「神……霞天境？」
「好~那我們走吧~」
話落，眼前畫面倏的轉變，徑直出現在雲霞蒸蔚、神光四射的神霞天境。
再一轉，又出現在熙熙攘攘的魔族城市中。
再再一轉，又登上了號稱「距離仙界最近的地方」——通仙山。
再再再……
畫面流轉不休，耳邊不時出現少女空靈的笑聲、害羞聲、綿軟聲、動情聲。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灰暗了起來。
山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鮮血染紅的殘垣斷壁之地。
荒蕪。
破敗。
屍橫遍野。
整片天空灰濛濛的，江河截斷，群山倒塌。
季山海低頭，只見一襲白色仙裙倩影正靜靜地躺在自己懷裡，奄奄一息。
「……」
季山海茫然了。
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