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碗長生粥
季山海自然不願。
自己都多大的人了，一百四十四歲！
還要被打手掌心？
傳出去還做不做龍了？
還當不當陰極宗宗主了？
「姜可卿，你好大的膽子，竟妄圖打本座掌心？！」季山海故作威嚴，語氣低沉且充滿壓迫力。
姜可卿頓時慫了。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支支吾吾道：「那、那確實是你做錯了嘛……誰讓你走神的？」
「你。」
「……」
季山海面無表情地看著窘迫又羞澀的姜可卿。
想了想，還是選擇伸出手掌，冷峻道：「你可想好了，本座報復心極強，你今日打我一戒尺，來日……」
「來日再說！」
啪~
一聲輕響。
姜可卿快速出手、快速收手，幾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將戒尺丟回抽屜，生怕被搶。
完事兒清了清嗓子，故作鎮靜道：「好啦好啦，繼續上課，老師明天晚上可是會抽查的，到時候答不上問題，小心又挨板子。」
季山海一臉無所謂。
反正他記仇。
一板子也好，兩板子也罷，都先記著，等以後有機會一併報復！
時間緩緩流逝。
熱鬧的城市逐漸安靜下來。
屋外樓宇間的燈光熄滅了許多，只剩街道上那數之不盡的路燈依然堅守崗位。
等到零點到來時，姜可卿打了個哈欠，收拾好課本，起身輕笑道：「好啦，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嗯。」季山海頷首，「明日早飯，你想吃什麼？」
「早飯呀……粥……就下個麵條吧，粥太費時間了，要煮好久。」
季山海若有所思。
正想表示無所謂，卻見身前倩影彎下腰，像拍小孩子一樣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軟軟糯糯道：「晚安，阿海同學~」
「……晚安。」
話落，姜可卿許是擔心吵到樓下鄰居，蹲身脫去高跟鞋，光著精緻的小腳丫離開書房。
末了還不忘揮揮手。
季山海則坐在椅子上默默回味了十幾分鐘內容，自覺今晚已經學了七七八八，這才滿意點頭，關上燈光，就著地鋪和衣而睡。
被褥里依然殘留有女子香。
季山海略微有些不適應。
不呼吸吧……違背身體本能。
呼吸吧……又彆扭，好似那丫頭就在身旁躺著似的。
念頭一起，季山海趕忙往旁邊看了眼——還好，不在。
「罷了，想那多做甚，待多幾日，這被窩裡便成本座的氣味了。」
季山海突然想通，閉上眼睛，放心睡下，順便將被子裹緊了些。
或許這樣能儘快將氣味轉變過來。
一夜美夢。
翌日，晨風微露時，一抹朝陽自遠方天際落入客廳陽台，將金屬窗框映照出燦爛光彩。
春日的早晨還是有點涼的。
但季山海無所畏懼，正頭頂紫色龍角，身穿短袖和七分褲，趿拉著拖鞋站在客廳中央擺弄電視遙控器。
偶爾一陣晨風灌入，將他長發揚起，空氣里便多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畫風不合感。
但……
這又偏偏是真實的。
半晌，電視機終於被折騰亮了，季山海瞪大眼睛，仔細地看著，手指在遙控器上胡亂按動。
他前天晚上了解家用電器的時候，簡單學習過如何使用電視機。
不過作為異界人，到底還是不太熟練。
一通亂點之下，電視機畫面一轉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人，聲音也隨之同步出現了。
「朝聞天下，開啟全新一天，觀眾朋友早上好。」
「這裡是中央電視台綜合頻道和新聞頻道定期直播的早間節目《朝聞天下》，歡迎收看。」
「今天是2026年4月7日星期二，現在是BJ時間早上六點，來看詳細報道……」
季山海怔了怔，有些搞不懂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在電視機裡面。
不過想來，應該跟姜可卿說的「科技」脫不了干係，他們倆人也肯定不是真的在電視機里。
總之，頭一回見到這等新鮮事物，饒是以季大宗主的高貴身份也忍不住好奇，趕忙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廚房裡正傳出陣陣蒸汽聲，間或伴隨著淡淡的飯香、肉香、菜香。
歲月靜好。
尤其在朝陽造成的丁達爾效應下更顯美好。
半小時后，節目結束，季山海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但並未選擇繼續看下去，而是起身進入廚房，打開電飯鍋——
剎那間，香飄十里！
今天的早餐是粥。
不過不同於平時煮的白粥或者皮蛋瘦肉粥、蓮子粥這種耳熟能詳的粥，眼前這玩意兒添加了幾樣季山海從星源界帶來的「仙珍佐料」，端的是香氣四溢又好看。
季山海捏住勺子，試著嘬了口。
入口順滑，食之有種心曠神怡般的舒爽感，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腦子一片清靈。
「不錯，可卿應當會喜歡。」季山海喃喃自語。
說完看向卧室方向，又忍不住搖搖頭：「懶成這般也少見，來日嫁了人，怕是少不得被夫家數落——可卿，起床了！」
「……」
無人應聲。
季山海凝神，發動神通，只聽姜可卿正在被窩裡哼哼唧唧：「不嘛……困死了，人家還想睡會兒……」
猛龍無語。
又喚了幾遍還是沒反應，季山海乾脆抬手虛抓，生生的將她連人帶被窩從卧室里拽了出來，躺在客廳中央。
呼~
晨風吹過。
姜可卿睡眼惺忪，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一臉茫然：「……我怎麼睡在地上？」
「再不起，本座讓你睡在樓下。」季山海端著一碗熱粥過來，「吃早飯了。」
「哦……嗯？！好香啊！」
「那還不快去洗漱？」
「嗯……我先嘗一小口唄？然後馬上去，啊——」
「……」
季山海皺了皺眉，「自己吃，本座幾時餵過人？」
姜可卿不依不饒，撅嘴道：「那我昨天還喂你吃了雞柳呢。」
「實非我願。」
「不管！啊——」
「你……」
季山海一臉無奈。
這傢伙怎麼跟自己剋星似的？
拿她真是一點轍都沒……
見她小嘴還張著，季山海搖搖頭，舀上一勺緩緩遞了過去。
下一秒，姜可卿漂亮的眼睛瞬間明亮許多：「阿海阿海，這是什麼粥呀？」
「長生粥。」
季山海蹲在她對面，一眨不眨望著她。
「名字夠狂的，唔……配料有點怪。」
「嗯，本座加了幾樣從星源界帶來的食材，這裡多半沒有。」
「有什麼效果？」
「顧名思義。」
「……」
姜可卿睜大了眼，不可置通道，「增壽？」
季山海點頭，語氣莫名和緩許多：「本座想讓你久活……」
「啊~~」
「嘶——」
這個女人，得寸進尺！
說好的只喂一口呢？
「自己吃！」季山海撂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