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打電話的時候，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一個高武世界來的人想要搬磚維生，關鍵他還不是普通人，是個天花板級別的大佬？
姜可卿上下打量季山海，眼神怪異。
季山海淡定地俯視她，反問道：「為何不能？想當年本座年少平凡時，無論洗衣做飯、挖礦種地、街頭販賣、代人跑腿，皆來者不拒。」
「你也說了嘛，是你年少平凡時，可你現在又不年少、不平凡了。」
「無甚區別，本座既然不打算征服這個世界，便等同於平凡人。」
「唔……這麼說的話倒也是。」
姜可卿咬著吸管兀自點頭。
話落，只見一片陰影遮蔽了過來，同時耳邊響起充滿磁性的低語：「不過，若你喜歡，本座也不介意讓你坐上女皇之位。」
「……」
吸管里的奶茶一下子掉回杯中。
姜可卿怔了怔，眼睛緩緩睜大，心跳迅速加快。
本就粉嫩的臉蛋和耳朵，幾乎以肉眼可見速度染上了一層異樣紅暈，在春光照耀下格外誘人。
季山海偏頭注視。
見她氣息不穩，明顯緊張，而且雙手都快將奶茶杯抓變形了，便眉頭輕挑道：「怎麼？心動了？」
「……嗯~」姜可卿不敢看他，貝齒輕咬唇瓣，害羞地低下頭，語氣軟軟糯糯。
「那擇日不如撞日，現在便開始？」
「好……哎？等等，開始什麼？」姜可卿猛地抬頭，感覺哪裡不對。
季山海指了指遠方：「征服世界。」
「……」
四目對視，氣氛略顯怪異。
看著面前女子緋紅的面色，以及她呼出的略顯灼熱的氣息，季山海突然悟了——她好像「心動」的不是征服世界這件事。
也對，連架都不會打，還能指望她對當女皇感興趣？
稍作沉吟，季山海轉身走到垃圾桶旁，將空奶茶杯丟進了「可回收垃圾」，再順著石階向下方河堤風光帶走去。
姜可卿趕忙跟上。
她喝得慢，手中草莓養樂多還剩一半左右。
許是方才的誤會有些尷尬，兩人漫步了得有十分鐘才重新開始聊天。
同樣的，是姜可卿說，季山海聽，不過內容已然轉換到「找工作」方面。
等聽完，季山海陷入了沉思。
原來這個世界找工作也不是隨便就能找的。
但凡稍微正規點的，一要文憑，二要身份信息，尤其後者。
像他這樣的黑戶別說正經工作了，就連正常生活都可能受到影響。
比如出門，保不齊路上遇到官差隨機抽查，喜提派出所下午茶一份。
「所以……本座這段時間，都得在你家當無業游民？」
聽完，季山海眉頭快皺成川字了。
姜可卿正巧丟完垃圾回來，聞言攤開手，故作無奈道：「是的。」
「……」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啦，也還是辦法找工作的，只不過得從長計議，至於在這之前，你說的房租什麼的，不如這樣？」
「嗯？」季山海側目。
只見姜可卿指著天空，面露期待道：「等哪天有機會，你化身本體帶我上天遊玩，玩一次頂一個月房租如何？」
飛天？
季山海亦仰頭，疑惑道：「僅僅這般？你莫不是在故意便宜本座？」
「哪兒有！」姜可卿反駁，「這可是乘龍御空！整個地球七十多億人，也就我能當龍騎士，只頂一個月房租明明是我賺大了好不好？」
「唔……倒也有幾分理。」
「是的。快走啦，十一點了，帶你買衣服和日用品去~」
沒等季山海多想，姜可卿推著他的腰桿往前一路小跑，順著河堤往上。
沒過幾分鐘就來到了一家規模頗大的商場，還順便買了幾串烤肉。
一個冷峻無雙的長發公子哥；
一個溫柔可愛的白裙小姐姐；
兩人在商場裡邊走邊吃烤肉，著實吸引了不少人目光。
而且或許是受到姜可卿氣質的影響，季山海已經沒有早晨時那麼生人勿近，已經有人敢遠遠地拍個照了。
「她們這是在做甚？為何拿手機對著本座？」
季山海不解。
姜可卿正抬頭張望懸挂在頭頂的促銷廣告，聞言轉身往旁邊走去，耐心解釋道：「那是在拍照，就是將某一個時刻的人或者事物用特殊方法保留下來，以後隨時可以查看。」
說完露出潔白牙齒撕下一小塊烤肉，邊嚼邊微笑：「需要我給你拍一張嗎？」
「……好，體驗一下也好。」
「嗯~」
兩人並排站好。
季山海挺拔而立，雙手左後右前，且面色嚴肅、目光冷峻，跟誰欠了他錢似的。
姜可卿則笑意盈盈地舉起手機，站在他身旁，同時腦袋稍稍往肩膀位置偏了點，再舉起另一隻手比了個剪刀。
咔嚓——
一聲脆響，手機中原本晃動的畫面瞬間定格。
季山海頓時面露驚奇，拿過手機來回打量：「攝魂？」
「不是啦。」姜可卿搖搖頭，順便將照片下的愛心圖標點亮，「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反正跟攝魂沒關係，是一種很正常的手段。」
「哦……」
好像是沒感覺出身體有什麼異樣。
季山海放下心來。
於是又拍了十幾張，拍著拍著到了女裝區。
原本還說給季山海買衣服的姜可卿，一見有新款上市，立馬兩眼冒心跑了過去，跟導購員聊得不亦樂乎。
然後……
進了試衣間，徒留季大宗主在外邊沙發孤零零坐著。
哦，倒也不能算孤零零，至少還有她的包包和吃剩半截的烤肉陪伴。
等待過程是漫長的。
季山海百無聊賴，一會兒翻翻旁邊架子上的雜誌，一會兒盯著周邊環境出神。
該說不說，這裡頭燈光璀璨、金碧輝煌，像極了宮殿。
如果放在星源界，普通人怕是根本沒有資格入內一觀，而在地球，卻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商鋪。
「天道誠不欺我，縱是凡人世界，亦有值得稱道之處……」
季山海喃喃自語。
話音甫落，只聽一陣悠揚樂曲聲突兀響起。
他循聲望去，拿起包包，不熟練地拉開拉鏈並掏出了手機，只見屏幕自己亮了，正顯示著「表哥」二字。
郭艾偉？
季山海微微一愣，隨即想起姜可卿先前教的步驟，伸出食指，按住綠色光芒，再輕輕一滑——
「喂，可卿？」
手機內傳出熟悉的聲音。
「……」
「可卿？聽不見嗎？」
「咳，她不在。」
季山海乾咳一聲，十分笨拙地將手機放在耳朵上，補充道，「她……試新衣去了。」
「噢，你倆在逛商場啊？我聽著有歌聲。」
「是的。」
「行，我就打個電話告訴她別擔心，事情解決了。」
「可有曲折？若有任何不公，你且告訴本座，本座替你伸張。」
「我倒是沒啥曲折，不過那個馬晉文就難說了，他呀……」
郭艾偉話匣子一開就收不住了，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季山海默默地聽，時不時點點頭，偶爾才問幾句。
等到那邊電話掛斷，季山海猛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地上，正拿著一根竹籤摳地面上的瓷磚縫兒，活像個二百五。
最關鍵的是……
姜可卿吃剩那半截烤肉呢？！
季山海張了張嘴，面色驚疑不定。
我吃了？
什麼時候吃的？
怎麼完全沒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