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李岩
這其中司空錦還需要去找一個人,那就是司空凌風。
八皇子司空凌風負責皇宮守衛,手裡還有一個驍騎營,人數雖然不多,只有兩千人,但是馬匹和裝備精良,必要之時可做奇兵。
只是司空凌風的態度一直很曖昧,司空錦相信他不可能不知道二皇兄的異動。就連上次他們讓蘇瑞前去儲秀宮都可能是個圈套,故意引誘蘇瑞撞破二皇兄與皇后幽會這件事情,只是蘇瑞運氣好,而且處理也得當。
如果那時一個圈套,那封靈兒。。。。。。司空錦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就如同蘇瑞一樣,或許她也有她的身不由己吧。
既然身為八皇兄的妻子,就斷無不幫自己夫君的道理。
只是做這種害人的事情,卻是為難了靈兒了。如她那般純潔的女子,只怕也是被八皇兄蒙在鼓裡。
即便心底有一個小小的非議的聲音,但是司空錦還是忽略了,他寧願選擇相信靈兒還是以前的靈兒,那個永遠會被他封存在心底的靈兒。
蘇瑞現在是安全的,倒是靈兒她身在進程,如果二皇兄一旦逼宮,只怕手裡掌握驍騎營護衛皇宮安全的八皇兄即便再不願意,也會被推倒風口浪尖,到時候他站哪邊都會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如果他選擇幫二皇兄,只怕自己和五哥要對付的力量就又多一層,勝算就又少一層,若是他選擇站在自己這邊固然是好,但是二皇兄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怕靈兒的安危。。。。。。
司空錦的眉頭深深的皺起,久久不能舒展。他知道當務之急就是先要探探司空凌風的口風。
打小,在眾多兄弟這種,二皇兄與八皇兄一直一起長大,自己因為一直孤傲,所以與他們平時的聯繫並不算多。
但是這次司空錦不得不親自邀約司空凌風出來了。
他命小順子去明月樓定了一個雅間,又送了一個帖子去了宮裡八皇子的住所,小順子約莫去了一個時辰在趕回來,面帶喜色,司空凌風答應赴約。
這叫司空錦的心略有安慰,相信八皇兄不會看不出如今局勢的緊張,在這種時候,若是他肯應約而來,證明他那邊有所鬆動。
將一切都安排妥帖之後,司空錦合衣躺在床上,一時睡不著,倒是想起了蘇瑞。
在宮裡的時候,她總是很委屈的蜷縮在一張軟榻上,每次睡覺前嘴巴噘的都好像能掛上油瓶,但是卻又能以最快的時間入睡。
她似乎是心事很少的人,所以才能如此的安睡無憂。
都說傻人才有傻福,她看起來憨憨傻傻的,卻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她只是懶得去想,懶得去做罷了。
不知不覺司空錦的唇角微微的彎起了一個美好的弧度,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夜已經深了,只怕她又鼾聲大起了吧。
真希望自己有她那樣的好福氣,能頭一碰到枕頭就睡著,可惜自己不是她。
司空錦又不知不覺的長嘆了一聲,若是她現在能在身邊和自己說說話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因為和她說話,不需要用任何心計,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自由快樂。即便是吵架鬥嘴也別有一番樂趣。
說真的,司空錦還蠻享受欺負蘇瑞的過程,看著她那雙明眸變得亮晶晶的,就會覺得她整個人都充滿了朝氣,看她每次拿自己沒辦法,想踹又踹不到的樣子,確實是挺過癮的。
還有。。。。。。司空錦搖了搖頭,一陣失笑,感覺自己真的是一個人待的太久了,竟然會想念她曼妙的身材。。。。。。。君子非禮勿視,只是她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看自己的妻子應該不算小人之為吧。
如果自己去接她的時候突然離開輪椅站在她的面前,不知道她會不會被嚇一跳呢。想到這裡司空錦眼眸之中的笑意更濃,到時候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只是這些都要等京中之事塵埃落定才可以辦到,司空錦唇角的笑意慢慢地淡下,眸光之中又升了幾分憂色,明日之約亦是一個關鍵。
蘇瑞在莊子里整日無所事事,實在無聊了,她索性跑去了葯廬小築去和老太醫學習辨別草藥。
老太醫雖然在這裡安享晚年過的自由自在,但是苦於自己一個人煞是寂寞。如今多了一個蘇瑞,身為王妃卻十分的懂禮貌,還很好學,自然是開心的恨不得將自己此生所學傾囊相授。
蘇瑞終於找到事情做。心裡也變得舒服了不少,至少專心學習的時候就不會胡思亂想。
葯廬了那個號稱叫李岩的男子依然昏迷,好幾次蘇瑞看著他安靜的樣子都幾乎以為那次他的忽然醒來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蘇瑞在葯廬小築裡面從早蹲到晚,日子過得確實快了許多。
琉璃見蘇瑞在葯廬小築學習辨識草藥十分開心,也放心了許多。
其實蘇瑞有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司空錦的,但是琉璃說的對。只要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那這樣說,只要沒有任何從京城傳來的消息就是他尚算安全。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兩日,在第三日的傍晚,琉璃匆忙的找來葯廬,遞給蘇瑞一封京城的來信。
蘇瑞本以為是司空錦來信,先是嚇了一跳,但是看琉璃神色如常,猜想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她展開一看,眉頭就緊緊地皺起,「封靈兒要來?」
「是。」琉璃點了點頭,「這是王爺的親筆。只怕這信到了。她也離山莊不遠了。」信沒有通過暗閣的特殊渠道過來,而是由王府的人快馬送到。如果按照信上所說的那樣,她即刻啟程的話,按照上次蘇瑞來山莊那樣日夜趕路,封靈兒的馬車也應該很快就跟到了。
「這山莊並不十分大。」蘇瑞尋思了一下,「你看看安排她住哪裡比較好。」
「還是安排在蘭馨小築。」琉璃說到,「那邊雖然比不上夫人的養心居寬敞,但是幽靜典雅,適合靈夫人的氣質。」
「說的也是。」蘇瑞點了點頭,心裡卻是長嘆了一聲,如果說自己來這裡是避禍的,那司空錦安排封靈兒過來也應當是與自己一樣。
只怕京城的局勢很緊張,就連八皇子妃都避出來了,這小小的山莊還要容納多少皇家的媳婦?
蘇瑞知道封靈兒在司空錦心底的分量,那夜他就是錯將自己當成封靈兒強吻了下去,雖然之後她很少提,但是不代表她的心裡不疙疙瘩瘩的,那可是她的初吻,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被當成另外一個女人丟了,而現在這個女人卻也和她一樣堂而皇之的住進她家的別院山莊,這叫她心底怎麼開心的起來。
蘇瑞的心底雖然在看到信的時候有那麼一點不悅,但是她一貫是個豁達的人,司空錦安排封靈兒來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也沒必要太過責難。
畢竟京城局勢緊張,他想保護封靈兒也是無可厚非的。
倒是琉璃怕蘇瑞胡思亂想,將蘇瑞拉出了葯廬小築,壓低聲音說道,「娘娘不必不開心。這是八皇子提出的一個條件。若是想他幫忙,就要先確保八皇子妃的安全,所以王爺才將八皇子妃送到這裡。」
「哦。」蘇瑞點了點頭,隨後對著琉璃莞爾一笑,「你不必擔心我。好好去安排一下,讓她住的開心舒適才是最重要的。」
「是。」見蘇瑞嘴硬,但是聽了自己的話眉頭卻是舒展開,琉璃暗自發笑,卻也不道破,她應了一聲就下去準備,並且吩咐下人,若是封靈兒到了,要稱呼她為靈兒夫人。
蘇瑞長舒了一口氣,再度走進葯廬小築,見花老太醫不小心被葯壺燙到了手。
她一驚,忙走過去找出藥膏給花老太醫塗上,嘴裡數落道,「師傅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她執意要拜花老太醫為師,花老太醫本是一直在推脫,但是也心底實在是很喜歡這個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大金公主,所以最後坳不過蘇瑞當了她的師傅,但是兩個人約定只在沒人的時候以師徒相稱。畢竟蘇瑞的身份尊容,即是大金的公主,又是胡國的王妃,而他只是一個看破紅塵的罪臣罷了。
「沒事沒事。」花太醫笑著說道,他也沒想到人到晚年竟然會收一個這麼貼心的徒弟,自己的孫女若是不死,也是蘇瑞這麼大了。無形之中,他也將蘇瑞視作了自己的親人。
「還說沒事。」蘇瑞心疼的說道,「手背都腫那麼高了。您趕緊去休息,剩下的我來就好了。」
「那怎麼可以?」花老太醫連連的搖頭,「你身份尊貴,這些粗活還是我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再說,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徒弟幫師傅做事天經地義。」蘇瑞推著花老太醫到一邊坐下,「師傅您儘管坐在這裡看就是了。其他的我來辦。」說完她還幫花老太醫泡了一壺花茶。
花老太醫心裡暖暖的,「既然如此,那我若是再推脫也顯得矯情了。你就將爐子上的葯取下,用紗濾好,再拿進去餵給那個叫李岩的人吧。」
「是。師傅。」蘇瑞甜甜的說道,說的花老太醫真正的笑成了一朵花。
蘇瑞照著花老太醫的吩咐,用細紗將滾燙的葯汁濾了兩遍,濾掉了其中的藥渣,然後再將那小半碗的葯汁吹的半涼這才端進了內室之中。
這裡一如既往的安靜,那人依然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
蘇瑞拉過竹凳坐在他的床邊,用小勺子將葯汁舀了些許,湊到了他的唇邊。
由於他依然是昏迷之中,所以不會自己開口,所以蘇瑞要很小心的一點點的用調羹撬開他的唇,再倒入一點點的葯汁,一是倒多了只怕會嗆著他,二是這葯金貴著呢,一點都不能浪費。
他雖然昏迷著,但是一點點的喂還是能喂進去,蘇瑞見花老太醫為他稀粥和羊奶也是這樣喂的。這幾日他就靠這些東西活著。
蘇瑞一點點耐心的將葯汁喂進去之後,拿起枕邊放著的白布為他擦拭了一下唇。
她的白布才剛剛點在他的唇角,就見床上的人眼帘似乎又動了一下,睫毛也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蘇瑞怕是因為天色已經昏暗,自己眼花看不清楚,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柔聲問道,「你不會是又忽悠我的吧?」
上次他就驟然醒來,又驟然昏去,害的她白高興一場,這次只怕又是假警報,所以蘇瑞沒有高聲叫外室的花老太醫進來。上次就是自己叫了一聲,害他笑話自己。
那雙似乎瀲灧了萬千風華的鳳眸真的緩緩的打開,一雙依然無神的眸子無力的看著蘇瑞。
蘇瑞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這次你是真的醒了嗎?」
「姑娘是。。。。。我這又是在哪裡?是姑娘救了我嗎?」那人張開了唇,緩緩的問道。聲音雖然虛弱,但是一口氣說了好幾句話。
姑娘?蘇瑞愕然,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自己在山莊穿的甚是隨意,只是一件普通的淡藍色小襖裙,頭髮也是隨意的就扎了一個馬尾在腦後,難怪他會誤會。
不過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終於真的醒了。
蘇瑞忙站起來,「我叫蘇瑞,你等著,我幫你叫大夫啊。」
「蘇瑞。。。。」那鳳眸之中眸光微微的一閃,隨後他喃喃的低吟著這個名字,目光追隨著蘇瑞的身影再不看挪開。
「先生!先生,您快進來看看,那李岩醒了!」蘇瑞扭頭興奮的大叫,完全沒在意那床上男子眸中略帶驚訝和探究的目光。
待花老太醫丟下茶壺,三步並成兩步跑進來的時候,那男子已經收斂回了自己的眸光,微微的垂下了他的眼帘。
「對了。你是叫李岩嗎?」蘇瑞見花老太醫進來之後才轉身看著那男子,笑問道。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就是姓李名岩。」那男子緩緩的說道。
「先別多說了。我看看。」花老太醫抓起那男子的手腕,把了一下脈,長舒了一口氣,「小夥子,你運氣真好,這麼重的內傷都能緩過來,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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