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賤人的真愛能無敵
寧老夫人一開始覺得寧無雙有些咄咄逼人,可是聽到最後卻變了想法,讓寧府金尊玉貴的小姐學著一個丫頭給張大奶奶敬茶,虧張氏想得出來。
嗯,一個窮酸秀才的女兒,喝寧侯府千金小姐的茶,她怎麼不怕嗆死了自個兒?
張氏好,很好,果真是一心向著娘家的好女兒啊!
寧無雙感受到寧老夫人的不善,微微淺笑,她知道對寧老夫人這樣的人,你說什麼感情的,都是廢話,只有利益和臉面才是她看重的。
讓寧侯府的小姐給窮酸秀才的女兒敬茶,張氏就等著寧老夫人發飆吧!
「老二家的,你這規矩學的可真好。」寧老夫人語氣陰惻惻的,冷笑了一聲:「張大***威風也不小啊,還要讓三丫頭學丫頭般敬茶,老婆子我今兒個可算是開了眼界了。」
劉氏舔舔唇,乾笑道:「老夫人你說笑了……一家人的,玩笑……玩笑而已……」
張氏捂著肚子,感受著陣陣的疼痛,囁嚅道:「媳婦兒……媳婦兒……」
「母親,您……不會是肚子疼吧,瞧您這臉色……」寧無雙出言打斷張氏的囁嚅,轉頭看著寧老夫人款款細語:「祖母,我瞧母親這樣,似乎身體不好,要不先讓晴書送她回房休息?」她盤算著以她剛剛的力道,張氏的肚子也快要發作了。
寧老夫人瞧著捂著肚子,表情似十分痛苦的張氏,心中冒出一份不悅,又出幺蛾子,自個兒這邊剛諷上一句,她那邊就肚子疼,難不成張氏以為她肚子里多了一塊肉,就能在自己的面前拿喬了?
寧老夫人心中對張氏的不滿到了極頂,此時見張氏如此,又當她是惺惺作態,反正這個妾扶正的兒媳婦啊,正經主母的樣子沒有,專門會這些妾室上不了檯面的手段。
寧老夫人臉上浮現一抹笑,別有深意的說道:「老二家的,你肚子里可是寧家的骨血容不得半點差錯,我這就讓丫頭請大夫來,一來為你把脈,用點安胎藥;二來,三丫頭的臉傷的不輕,也要用藥:三來,也正好看看張大奶奶指甲里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我這老婆子也開開眼!」
張氏一聽這話,立刻收斂聲音,不敢哼了,劉氏也縮在一邊不敢開口了。
老夫人威武啊!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步伐凌亂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寧德海就沖了進來,直奔張氏而去,神色緊張:「你怎麼了?」
瞧他額頭冒汗,氣喘吁吁的模樣,顯然是一路急匆匆的趕來,寧無雙瞅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對於這兩位真愛無敵君,她瞧著著實刺眼。
覺得刺眼的,當然不會只有寧無雙一人,寧老夫人對於養了個只曉得疼老婆的兒子,也是滿心的鬱悶,瞧著寧德海進門,連向她問好都來不及,就沖向了張氏,同樣覺得刺眼,再加上寧德海身體未痊癒,就這般不管不顧的衝過來,更是惱怒異常。
張氏瞧見了寧德海,頓時就化身成了小白花,眼淚立刻就如同擰開的水龍頭,嘩嘩的流了下來,也不管寧老夫人銳利的目光,更不管眾目睽睽之下,就如同紅軍勝利會師一樣,撲到寧德海的懷裡,抽抽噎噎的說道:「海哥哥……你可算是來了?」
那悲悲戚戚的模樣,彷彿寧德海不在,她怎麼被欺負似的。
寧老夫人瞧不下去了,對於張氏和寧德海這對奇葩,她已經無力再吐槽什麼了,只冷哼一聲:「將你的眼淚收收,你可是寧家的當家主母,別丟了自個兒的身份。」
張氏委委屈屈的抹了一把眼淚,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寧德海,捂著肚子:「海哥哥……我……我肚子疼!」
寧德海聽著張氏叫肚子疼,當下緊張起來,看向寧老夫人:「母親,馨兒肚子痛,我先扶著她回房休息一下。」
說著就小心翼翼的扶著張氏,彷彿她是易碎的玻璃一般,一個大力就能給碎掉了,從頭到尾都似乎沒瞧見寧無雙那傷到的臉。
張氏從善如流,柔弱的依靠著寧德海,顯然在救大嫂和自己之間,她選擇了自救。
劉氏見張氏居然拋下她不管,此時若是讓張氏離開,今兒個這事她就得一人擔著,怎麼願意?
當下疾步走到寧德海的面前,擋了他的去路,哀聲道:「妹婿……救命啊!」
張氏的肚子一陣一陣的抽痛,虛弱的眼前幾乎發黑,抖著聲音,恨道:「大嫂,你這是……這是做什麼?」
劉氏心裡已經恨透了張氏,一切都是她鬧起來的,到最後她卻棄自己不顧,拍拍屁股想走人,哪有這樣的好事?
「妹妹,嫂子今兒個是豁出這張臉不要了,求妹婿救命,三丫頭是個孝順的丫頭,向來聽妹婿的話。」
寧德海早就得了消息,知道客廳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他雖然來救場,但對劉氏來府上行兇,心中也有怒氣,故而覺得讓寧老夫人好好的教訓她一頓是必要的。
自個兒的娘,他了解的很,不會做的太過,鬧到與張家撕破臉皮的地步。
但是他盤算的很好,卻算漏了劉氏的厚臉皮,居然直直的擋住了他的去路,瞧劉氏的樣子,若是真的不理,只怕不行。
「住口。大嫂子,我向來敬你,你怎麼能將我恭敬當成懼怕,來寧府行兇。」寧德海如同忍受不了一般,對著張氏一聲怒喝,隨後將目光轉向寧無雙,語氣憐惜,一臉慈祥的說道:「雙兒,你受苦了。父親瞧你大舅母也是一時糊塗,才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情,你向來是個仁善的好孩子,就不要與她計較。嗯,就是你大舅母有什麼不對,你看在你母親的面上,也要留情,更何況你母親現在有孕,可經不起折騰的。」絕口不提寧無雙差點被毀了臉的事情。
寧德海這話與寧老夫人的意思一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她這個苦主打落牙齒和血吞,將此事掩下,免去追究劉氏的責任,至於劉氏為何要這般對她,為何對她動手,則揣著聰明裝糊塗,提都不提張氏在其中的作用。
寧老夫人的袒護,寧無雙視若無睹,可現在寧德海這樣說,寧無雙心中升起了一股憤怒的火苗,雖然她重生之後,就沒再當寧德海是她的父親,可此時見他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眼睜睜的說著瞎話,護著劉氏,不,應該是護著劉氏身後的張氏,還是忍不住惱怒了起來。
同樣是你的妻子,戴氏那邊,寧德海無情無義,而張氏這邊,卻是情深意重。
她的好父親為了真愛的女人,就當她這個不是真愛生下的女兒,是個隨意踐踏而不能計較的奴僕么?
原來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偏頗到這樣的地步啊!
寧無雙心中寒涼寒涼的,看著寧德海眼中的警告和威壓,她神情不明的慢慢笑了起來。
她的笑,那麼的美,那麼的柔,如同一汪春水般,可張氏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是,父親說得是,大舅母不過是一時糊塗,才指甲藏毒,要毀了女兒的容貌。可父親,女兒真的怕了,今兒個是毀容,明兒個誰又能說不是謀命,不如這樣吧,日後大舅母就莫要再登我寧府的門,而張家的親戚再來府中,也莫要再讓女兒見了吧!否則女兒真不知道,這條小命能經得起這麼幾回折騰的!」
「寧無雙,你……」這是寧無雙不承認張家外家的身份,否則怎麼說出不見的話。
張氏大怒,立刻又要嚷了起來,卻被寧德海一眼瞪了回去,只恨恨地咬住了唇,一雙眸子似刀子似的凌遲著寧無雙。
寧無雙靜靜地看了白嬤嬤一眼,當下白嬤嬤又拔高了聲音,幽幽的開口:「小姐,你怎麼能輕易算了?瞧瞧您的臉傷的多重,女兒家的臉,那是與命一般重要的,您怎麼能……」頓了一下,福至心靈的說道:「奴婢知道您有顧慮,可奴婢來的時候,王爺吩咐奴婢,決不讓您受半點委屈,您放心,捅破了天,也有王爺擔著,您別怕,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有王爺在,誰還敢攔著不成?」
這話擲地有聲,硬氣十足,大有有王爺在,萬事莫愁的氣概。
寧德海眼皮子跳了跳,思索了片刻,知道自己如此已經是偏袒了張氏、維護了劉氏,若是再做的太過了,惹的寧無雙心中生怨,如今她得了宣王的青睞,他必須平息她的怒火,別讓宣王不快。
所以他對著寧無雙點了點頭:「好,就依了你的話。」
寧無雙滿意的笑了,而張氏卻眼前一黑,慘叫一聲。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她羅裙染紅了一片。
寧德海慌了起來,大叫:「來人,來人……」
可廳里的人早就被寧老夫人罰跪去了,哪裡還有人。
還是寧老夫人沉得住氣,蹙著眉頭開口:「老爺別急,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
夏荷立刻站了出來:「老夫人,奴婢腿腳快,讓奴婢去請大夫吧!」
寧老夫人當即點頭:「快去,別耽擱了!」
夏荷身形極快的退下,片刻之間就出了門,寧無雙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