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凝元丹
時間不夠啊。
溫銘正琢磨著計劃，就聽外面秦氏說話：「殷先生來了，我家那位在修鍊呢，要不你先進去喝茶？」
「那就不打攪了，反正離著不遠，殷某明日再來。」
「殷兄，我這不是出來了么？來來來，進來喝茶。」
溫銘撣了撣衣袍，走出房門笑道，旋即請他進客廳：「殷兄，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
「卻是有求於溫兄。」
殷左良站起身拱手道：「溫兄也知道，現在仙桃城大亂，街面上店鋪都關了，修行用的丹丸已然得不到補充，所以……特此來求取一二。」
「殷兄說笑了，大家都差不多，哪裡有多餘的丹丸售出。」
「也是，我唐突了。」
殷左良苦笑搖頭，嘆了口氣道：「現下這日子，越來越沒有奔頭了，吃不飽穿不好，成天提心弔膽的，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端著茶盞抿了口，忽地想到什麼似的道：「對了，聽溫嫂跟我家那位說過，溫兄是煉丹師對吧？」
溫銘臉皮微僵，腦海各種念頭閃過，暗自戒備，旋即不動神色地掃了眼秦氏，沉吟道：「倒是當過幾年學徒，卻也算不得什麼正式煉丹師。」
「原來如此，我也就隨口一問。」殷左良微微點頭，放下茶盞，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攪溫兄了。」
說罷，起身離位，待走到門口時，又轉身道：「不知溫兄，可否認得丹方真假？」
丹方？
溫銘一怔，下意思緊掐茶盞，旋即發現自己失態，見殷左良面露揶揄，頓時沒好氣道：「殷兄，何必戲弄於我？」
殷左良大笑，又返回座椅，端起茶盞瞧了瞧，然後看向溫銘。
「還不去拿來好茶？」
「哦哦，我這就去……」
秦氏趕緊小跑出去，不一會就泡上好茶，端了過來，給兩人倒上退了出去。
「茶是好茶，泡茶的人手藝也好，溫兄倒是好福氣，娶了一位賢妻。」
殷左良聞了聞茶，調笑一番后，才道：「我知你這個人喜低調，不愛惹事，幾乎很少與人打交道，左近鄰居卻有些閑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閑話？我怎麼不知道？
溫銘搖搖頭，道：「說正事吧，什麼丹方？」
「我也是無意中得來，你且瞧瞧是真是假……」
殷左良從懷裡取出一捲軸，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攤開，露出裡面一半字跡。
「凝元丹？低階中品？」
溫銘湊近了仔細看，從材料、手法等，方要繼續打開，卻被殷左良按住：「溫兄，規矩你懂的，咱們雖是朋友，但你也別叫我為難。」
溫銘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搖搖頭道：「此丹方具體真假，我也不好評判，卻要煉製一番后，才知是否有效……要不，你賣給我？」
「賣？你買得起么？」
「這……好像買不起。」
溫銘當然買得起，但這話說出去，豈不是告訴殷左良，我很有錢？
這丹方很明顯來路不正，殷左良一練氣三層的散修，也無家產，更不是煉丹師，唯一可能就是奪掠而來。
現在城內亂的很，殺人奪財的修士太多，而且往往是有組織有團伙的作案。
所以，殷左良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他背後的人或者說團伙。
「溫兄想要？」殷左良笑了笑，卷好捲軸，捏在手裡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殷兄請賜教。」
「很簡單，此丹方交於溫兄，煉製出的丹丸，你拿半成，我拿九半成。」
殷左良看了眼溫銘：「別嫌少，半成已經很多，銷售、靈材、丹方都由我出，你已經大賺了。」
半成么？
溫銘思考片刻后，忽地回過神，這傢伙從頭到尾，都泵定這丹方是真的，連利益分配、銷售渠道都已經安排妥當，哪裡會不知丹方真假。
那此話，就是試探他的煉丹本事？
答應，那就是以技術入股，不答應說明沒本事，接不下此活，也就不必再談。
和這些混跡多年的散修一比，我還是嫩了點啊。
可如果放棄，又不知多少時間，才能尋得下一個丹方。
「好，半成就半成，何時開始？」
「不急，既然溫兄答應，那就是自己人了，我也不騙你，此丹方非我一人所有，今日找你也不過是碰碰運氣，待我回去與其他人商榷一二。」
殷左良反而不急，收起捲軸拱手道：「那就不打擾了，你這幾天別外出，等我消息就是。」
送他出去，溫銘站在院子里沉思了會，忽地一轉身，看向秦氏：「你到底與其他人說了些什麼？」
秦氏嚇了一跳，委屈的道：「沒說什麼啊，我又做錯了什麼？」
「你還委屈了，不是你到處說，我是煉丹師么，不然殷左良怎麼會找上門？」
見溫銘生氣，秦氏才知道自己錯在哪，立即道：「還不是那些長舌婦，說溫大哥你沒本事，膽子小，成天把自己關在家中不敢出門……」
「……」
溫銘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殷左良為何叫你溫嫂？」
「……」
秦氏臉蛋一紅，低下頭扭扭捏捏地道：「我可沒讓他這樣叫呢，是他自己要這樣叫的……」
「……」
溫銘渾身無力，又一次感覺，自己把這婆娘帶著，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當時，自己不幫她賠錢多好？
當時，自己不嘴賤讓她搬進來多好？
當時，自己搬家的時候，把她丟了多好？
我圖個什麼呢？
見溫銘不說話，秦氏眼睛一轉：「我去做飯……」旋即一溜煙的跑了。
……
沒等幾日，殷左良就引著一人來訪：「方興兄，這就是我說的煉丹師溫銘，溫銘，這是方興兄。」
兩人客氣一番，旋即三人坐定。
方興不動神色的打量著溫銘，忽然道：「溫兄，不知你煉丹幾年？」
「學徒兩年，煉丹五年。」
「可有成丹一觀？」
「二位稍等……」
溫銘走出去，來到房間從懷裡掏出儲物袋，從中取出『引氣丹』和『蘊靈丹』，想了下又把『蘊靈丹』放回去。
『蘊靈丹』暫時還見不得光，不能刺激梧桐居士。
回到客廳，把丹瓶放在桌子上，方興拿起來打開，聞了聞，皺起眉頭：「『引氣丹』？」
「不錯，正是『引氣丹』。」
「你……」
殷左良豁然站起身，臉色略有些難看，暗自惱怒，你一個就會煉製輔助丹『引氣丹』的傢伙，也敢接低階中品靈丹的活，是自大還是利欲熏心？
旋即看向方興。
方興臉色也不太好看，頗有不善的看著溫銘：「你在戲耍我們？」
「二位稍安勿躁，我這叫坦誠以待，如果我隨便拿出幾枚更高品質的丹丸，以二位見識，恐怕也看不出，是否為我本人煉製吧？」
好像是這樣？
方興二人對視一眼，臉色稍微暖和，但也不說話，只看著溫銘，讓他繼續說下去。
「二位，我也大致猜到此丹方來路，你們覺得我敢貪心作假？沒點煉丹本事，想必二位不會放過我吧。」
好像是這個理啊。
方興臉色徹底暖和，大笑道：「是我二人誤會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