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臉昨晚都留在你懷裡了
光潔的額頭上,桃色口紅勾畫著「老婆早安」四個大字。
讓沈雙啼笑皆非,磨牙瞪眼,心坎里又溢著甜。可她實在笑不出,只想殺了顧良辰!
這混蛋,太過分了!修長好看的細白天鵝頸上,此時中了毒似得。
一個紅印串聯著一個紅印,就連下嘴唇上,也有一塊深色凝血斑。
這要她怎麼見人?連丟丟都不好意思見了!
指尖掃過那些凌亂的印記,似乎還能感覺到顧良辰趴在她身上又啃又咬的酥麻感,臉又不爭氣的紅了。
這男.人一定是狗變得,還是條充滿野性的狼狗!
正在這時「叩叩叩——」,輕輕的敲門聲讓沈雙一驚,雖然知道沈若愚和吳媽媽都不會主動進她房間,可還是心虛的將衛生間的門關上。
「小姐,家裡來客人了,先生讓你下去。」
「知道了吳媽媽。」沈雙捂著脖子,心口慌亂的砰砰跳。擺明了是做賊心虛,心理素質忒差!
趕緊去翻創可貼,又去柜子里翻衣服。手忙腳亂的正找著:
baby, baby, baby oh like
baby, baby, baby no like
baby, baby, baby, oh
一串勁爆的鈴音,嚇的沈雙差點跳進衣櫃里,捂著脖子回過臉。
見chuang頭柜子那躍動的聲源一扭一扭叫囂著,簡直要把她的膽扯出來。
那是她和顧良辰買的情侶機,當初誤會他和梁白露時留在了那間單身公寓。應該是顧良辰帶來的吧?
拿起一看,嗤!「老公大人」沈雙呶呶嘴,劃下接聽鍵。
「顧良辰,你能要點臉嗎?」人不在跟前,小老虎瞬間就囂張了。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其實心裡……嘖,受用著呢!
顧良辰靠在車裡,唇邊揚著笑。這一大早他家寶貝就如此熱情的和他打情罵俏,如何也是不能辜負佳人。
「臉昨晚都留在你懷裡了,你摸摸,肯定還貼在你滾燙滾燙的胸口上呢。」
噗!一句話就把沈雙逗得滿臉緋紅,腦子裡不自覺想起那滾燙的唇,點火的手。
使勁晃晃頭,佯怒磨著牙:「顧良辰,你再這樣,再這樣我就掛電話了!」
「老婆大人,小的錯了還不行嗎?不給吃還不能嘴上解解饞嗎?」
沈雙撲倒在大chuang上,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裡,耳根子都染了緋色。她甚至能想到顧良辰那賤賤的表情!
哼哼唧唧嗔了一聲,顧良辰瞪了一眼捂嘴偷笑的何東。
「寶貝,以後不管去哪,都要把手機帶好。不然我想你了聽不到你聲音會心痛。」
不害臊的綿綿情.話,聽在沈雙耳里熱熱的。真想把顧良辰的嘴巴縫起來,可卻捨不得掛。又哼唧著悶了一聲。
「那親一個掛了。」顧良辰的不要臉已經練的爐火純青。
沈雙埋在枕頭裡,氣都不順了,嘴邊卻是笑。
「啊呸!」
「親一個嘛,不然我先親你一下?啵!」一聲蜜響傳來,心肝甜甜蜜蜜顫了一下。
從前和陸蕭然戀愛也沒如此膩歪過,聽的最多的就是陸蕭然的鄉村血淚史。
偶爾甜蜜一下,還要想著給陸蕭然省錢。有時候難以啟齒的話,只能在電話里哼幾句。可電話也捨不得打太久,因為陸蕭然不讓她打過去。說不想被別人笑話。
「咳,爸爸叫我了,我掛了。」沈雙面子薄,即便身邊沒人,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顧良辰不依不撓,心裡其實也一直記掛著,生怕沈雙因為他和祝卉心的事誤會。
「老婆,親一個再掛嘛。一天不見,想的我心絞痛。就親一下下,就一下。」
嘴巴忽然間摸了蜜糖一樣,不停的膩歪,連何東都聽不下去跳了車。
沈雙捱不過,飛快對著話筒吧唧了一聲,率先掛了電話。顧良辰舒展開,伸著胳膊腿靠在椅子上,臉上盪著春風。
「哥,你昨晚去嫂子那進修了一番啊!」何東抽了根煙回來,見他這副死樣子睨著眼,想起沈雙那氣場不由心生佩服。
對著那樣的女強人顧良辰還能說出那麼些肉麻話,而且能壓倒,簡直是個巨人。
可今天過後,當何東看見沈雙另一面,徹底顛覆了這個想法。原來再強的女人,在自己男.人懷裡,都是一隻小羊羔。
顧良辰摸著下巴,笑的像只狐狸。昨晚那麼努力的種草莓,沈雙至少兩三天不敢亂跑吧?
「明早你們直接去沈家,把人帶到賓館去,沒有我電話誰也不許泄露行蹤。」
可顧良辰顯然太低估了這世界的惡意,當一切脫離掌控,他再一次發現,人一定不能仁慈! ——
沈雙房間,掛了電話的小人兒在chuang上滾了一圈,還殘留著那小狼狗的味道。
心口小鹿砰砰亂撞著,翻著手機。屏保已經換成了親昵的雙人照,該是她睡著的時顧良辰偷.拍的。
粉色蕾.絲背景是她的枕頭,兩個人都側身躺著,她的頭稍稍往顧良辰那邊多靠著些,柔軟的髮絲散落在枕上。而顧良辰則吻著她的額頭,如丈夫給妻子送早安吻那般自然。
清新如夢,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頭暖陽普照。
指尖輕輕拂過,忽然感動的想哭。討厭,這男.人怎麼這麼會自拍!
「叩叩叩!」這次敲門聲變得急迫,吳媽媽聲音里也透著急迫:「小姐,老爺好像和客人吵起來了,你快去看看。」
沈雙趕緊坐起來,戴項鏈一樣貼了一圈創可貼。隨意套了身立領運動服,將拉鏈拉倒最頂。
沈若愚脾氣雖然不好,但總不至於和上門客爭吵。沈雙隨便用清水撲了撲臉,趿著拖鞋就走出卧室。
啪!剛到樓梯口就聽一聲脆響,緊接著是沈若愚那拐杖戳在地毯上發出的悶悶響聲。
和他聲如洪鐘的怒氣:「不可能!」
沈雙急了,三步並作兩步衝下去,一個陌生男.人的背影杵在沙發旁。
「爸爸,怎麼了?」人未到,聲先至。
沈若愚抬起臉,臉上的怒氣隱了隱,那男.人也回過頭。
祝覃遠?他來做什麼?
沈雙骨子裡那股對家人的保護欲全部激發了出來,迅速扶上沈若愚的手臂,身子側在沈若愚前面,形成保護姿態。
「雙雙,好久不見。」祝覃遠一臉熟稔的和沈雙打著招呼,沈雙發覺沈若愚渾身都發著顫。
若是因為顧良辰和祝卉心的婚事,根本不至於。祝覃遠到底說了什麼?
「祝總,這一大早家裡也沒什麼可招待的,不如我們去喝個早茶。」
沈雙說著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祝覃遠意味深長看了眼沈若愚,含著恭敬道:「沈叔,保重。」
出了門沈雙剛欲往車庫走,祝覃遠直接拽上她的手腕:「我的車在門口,坐我的吧。」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毛病多,坐不慣別人的車。」抽出手,未邁開步就聽祝覃遠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和你父親說了些什麼?」
沈雙頓住步,和祝覃遠走出沈家院子。門外停了輛低調卻奢華的勞斯勞斯幻影,沈雙不懂車也知道這個很貴,因為她外公有一台。
祝覃遠為她拉開車門,沈雙直接向司機道:「門口有家會所,就去那裡吧。」
司機沒有回應,待祝覃遠上了車,就聽他道:「去泰和茶樓。」
這樣一個專制的城府男.人,沈雙知道多說無益。車子駛出不遠,祝覃遠主動道:「我剛向叔叔提了追求你的事,不過他似乎反應有些大。」
不疾不徐的聲音,像是說今天很熱一般自然,卻讓沈雙驚了驚。
沒有接話,更不知道接什麼。祝氏兄妹永遠這麼會給人驚喜嗎?
「雙雙,做我祝覃遠的女人,不會比孟家太太差。考慮一下?」
沈雙不知道祝覃遠打什麼算盤,但她在祝覃遠臉上,看不到一絲真誠,甚至對她的一分好感都沒有。
難道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不惜對他用美男計嗎?
「祝總,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您何必開這樣的玩笑?」
祝覃遠側過臉,盯著沈雙,一本正經,眉宇端正,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開玩笑。
鷹一樣銳利的眸子里忽然多了幾分柔情。
「在你爺爺奶奶去世前,你們逢年過節都會去南城。最開始住在象山路那幢紅色洋樓里,你和你母親都特別喜歡吃路口那家的炒蝦子和爬蝦。每次回蘇城還會特意打包兩份。
後來你奶奶去世了,沈家搬到魚龍別墅,你又在魚龍路上開闢了新天地。每次你們在南城住三天,每到晚上你都會騎著腳踏車去海鮮大排檔,點兩個扇貝,一份蒸魚,一瓶汽水。
直到你高三那年,你爺爺也去世了,你再也沒有去過南城。」
沈雙當下便石化了,從腦子裡搜索著南城的記憶。祝覃遠雖然不是特別帥,但卻是一個非常有氣場的男.人,哪怕丟在人堆里,也不可能被埋沒忽視。
可她真的不認得啊!
「祝總,您這次功課做的很足。」
祝覃遠的思緒似乎還停留在對沈雙的回憶中,接著道:「你在大一時候談了第一個男朋友,叫陸蕭然,後來和你們校友梁白露結婚了。
當天,你和顧良辰閃婚。但是你們並沒有感情,隨時準備去離婚。
直到你父親出事,你母親希望憑孟家的關係渡過沈家的難關,可沒想到,最後她會走上一條自殺的路。我想這對你的打擊一定很大,讓你對感情判斷出現了失誤。
相信我,顧良辰陪在你身邊,還有你對他表現出的依賴。不過是建立在這層打擊之上。
若他對你有心,不會失蹤兩個月,不會任由你打了99個未接。」
一語戳進了沈雙心裡,她最在意的就是這個。顧良辰不管有什麼理由,為什麼隻言片語都不告訴她,讓她覺得自己似乎根本沒有看起來的那麼重要。
「祝總,這是我的私事,怕是與你無關!」
沈雙加重了語氣,轉開臉,不想再和祝覃遠廢話。可祝覃遠卻一瞬不瞬盯著她。
「他昨晚在你房裡過的夜吧?」問著抬手壓下她的衣領,不等沈雙反應一塊創可貼被揭掉。
撕扯著嬌.嫩的皮膚,火辣辣的。沈雙下意識捂住脖子,打開祝覃遠的手。
心裡不住發顫,本能的感到恐懼。這個男.人在她家裝了攝像頭嗎?
「祝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雙雙,你相信一眼萬年嗎?我信!
我們祝家論財力實力不比孟家差,而且顧良辰對你……」說著頓了一下,忽然逼近沈雙。
沈雙已經靠到了車門上,抬手抵住他的身軀。那強大的壓力,隔著西裝便能感覺到一身力量。
一雙凶唳的眸子,即便注入了些許溫情,也像獵捕食物的猛獸,透著陰寒的光。
「顧良辰若愛你,早就和你離婚了。何苦逼著我將手裡的沈家股份轉給他?
加上你手裡的,他怕是很快能連你父親的都吞了。」
冷沉的語氣,似有不屑,對顧良辰的不屑。仿若他才是那個保護沈家的騎士。
沈雙心裡揪了一下,她和鄒海生一直再查被莫名收購的股份。但那些股東抱成團,集體給他們玩失蹤。
連律師那邊都沒有辦法,因為有第三方保密協議。
「不可能!顧良辰若想得到沈家,在那之前孟氏就可以強行收購沈氏股份。
祝覃遠,我和顧良辰不是你能挑撥的,就算加上你妹妹。我也會相信他!」
說著使勁將祝覃遠推開,朝司機吼道:「停車!」
司機自然只聽祝覃遠的,車速不減,沈雙急了後手扳上門鎖。
卻被祝覃遠一手拽住運動衫的前襟:「雙雙,我祝覃遠看上的女人,逃不了。陸蕭然能爬上樑白露的chuang,顧良辰就能做別人的丈夫。
而你,註定要冠上祝姓。
停車吧。」
祝覃遠話音剛落,車子穩穩停了下來。沈雙像躲洪水猛獸一樣,從左側就沖了下去。
拍拍屁股,就如祝覃遠車子不幹凈一樣,頭沒回步行往別墅區走去。
還好不遠,沈雙連走帶跑二十多分鐘便回到了沈家。一路上思緒萬千,可她卻一直提醒自己,要相信顧良辰!
「爸,沒事吧?」沈雙見桌子上擺著藥瓶,沈若愚靠在沙發上,一臉暗沉,不由的擔心。
沈若愚拍拍她的手,嘆了口氣,擰著眉頭,就連兩鬢的絲白都仿若沾了層霜。
「寶貝,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爸,你又瞎想什麼?我姓沈就有一份責任。祝覃遠給你瞎說什麼了?」
「沒什麼,那個人要遠離,越遠越好!」
寬厚的大掌撫上沈雙的頭,沈雙總覺得祝覃遠給沈若愚說了什麼。不然單是兒女情長的戲語,沈若愚絕不會氣成剛才那樣。
「我知道,你女兒眼光高著呢,放心吧。」沈雙不敢多問,沈若愚不想說的絕不會告訴她。萬一怒氣又上來,怕是得不償失。
靠在沈若愚肩頭,素白的手掌在他胸前順著氣。
「囡囡,昨晚你房裡的是孟家小子吧?」
沈雙一怔,驀然臉紅了。果真是瞞不住老狐狸,靠在肩頭的腦袋蹭了蹭羞赧的嗯了一聲。
卻不想沈若愚道:「別和那小子來往了,過幾日同你鄒伯伯一起吃個飯。阿生是個不錯的孩子,配你足足有餘。」
「為什麼?」沈雙直接跳了起來,從沈媽媽去世后,她就沒這麼激動過。
「不為什麼,我就想讓阿生當我女婿,把沈家交給他我放心。死了也瞑目!」
說著站起來,拐杖重重在地毯上磕了一下,沉悶的聲音在沈雙耳里散開。
聽見「瞑目」兩個字,心裡波瀾的再洶湧也不敢回嘴了。她已經失去了一個至親,好不容易把另一個從鬼門關盼回來。
一點點忤逆的心都不敢有。
看著沈若愚身形微晃往樓上走,頓時覺得鼻頭一酸,委屈的咬上唇。
心裡第一反應就是給顧良辰打電話。
「小辰子,我想你了。」沈雙捏著手機,眼淚珠子在眼眶裡滾。明明覺得苦盡甘來了,可最難的一關卻忽然橫亘在了眼前。
「寶貝,我也想你,再等我一天好不好?」顧良辰此時正在安排明天婚禮的計劃,周身圍了一圈人,聽見沈雙的聲音連做事的心都沒了。
急迫的恨不得太陽一下子就滾下地平線,解決掉祝卉心。
沈雙吸了口氣,顧良辰說等一天,她信!不想打亂他的計劃,所以隻字未提聽他膩歪了幾句掛了電話。
在他躺過的大chuang上賴了一天,午夜時分,收到了一條信息。
「老婆我在樓下等你。」
沈雙翻身而起,下意識撩開窗帘,見雕花大鐵門外停著一輛車,想也沒想便跑了下去。
拉開車門時腦子裡閃過什麼,可不由她多想,眼前一黑……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置身於一間髒亂臭的昏暗房子里。
沈雙轉了轉頭,脖頸處疼的厲害。她這是被綁架了?手腳都被禁錮在椅子上,那噩夢般的記憶從心裡深處被拉了出來。
一顫,閉上眼,努力的讓自己不發抖,強迫自己去冷靜。可牙關都在打顫,那噩夢般的記憶,一寸一寸的襲來,緊張的她幾乎要窒息。
小時候她被綁架過一次,那次在她心裡留下了特別深的陰影。
所以沈雙很容易緊張,畏懼與人交往,也畏懼幽閉空間。
「吱呀——」推門聲響起,沈雙被綁住的手捏起拳,指甲陷入肉中。那越來越近的腳步,就像踩在她心上一樣,不寒而慄。
「沈雙,我知道你醒了。聽見嘀聲后告訴你爹,拿一千萬來,不然……呵呵,我門外可有很多兄弟!」
沈雙咬著牙,這聲音又尖又細,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一種無望感油然而生,她甚至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
她要死了爸爸怎麼辦?
嘀——一聲促響,沈雙驚了一下,死死咬著唇。努力的吸著氣,渾濁難聞的氣味鑽入鼻息。
「我要直接和我爸爸通電話,不然你現在就殺了我吧!」
「呵,殺了你多不划算。破鞋下面還有張嘴呢,多少也能換點錢。」
說著一雙手摸上沈雙的後背,在她背後油走。沈雙赫然綳直了身體,渾身僵硬的每一塊骨頭都在嚓嚓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