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漫非寡歡:錦水湯湯他訣別(6)
情漫漫非寡歡:錦水湯湯他訣別(6)
藍慕緋醒來是第二天的下午,頭疼欲裂,嗓子里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睜開的雙眸迷惘的看著四周,許久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在她的最後記憶里,自己好像是被人綁住雙手雙腳裝進什麼裡面扔進了水裡,冰冷的水灌進她的口鼻,沒過多久她就昏迷過去了。
自己……還沒有死嗎?
藍慕緋緩慢的坐起來,眸光盯著自己的手面,貼著消毒棉和醫用膠帶,再看看四周,這是在醫院。
是有人救了自己?
誰?
有兩個字迅速滑入腦海里,瞬時清醒,連忙掀開被子,連拖鞋都來不及穿,急忙往門口走。
「英寡……英寡……」
疼痛的咽喉發出艱澀的聲音,她拉開門口,「英……」
音還未落下,門口站著的人和她都愣住了。
雲故拎著一些吃的,看到她醒過來,眼睛不由自主的一亮:「姐,你醒了。」
「阿故——」聲音非常沙啞,眉梢的欣喜一點點的散去,眸光看向他的身後,走廊空蕩寂靜,沒有別人了,眼底的光暗下去,「英寡呢?」
雲故拎著東西的手緊了下,眸底迅速閃過什麼,「伯爵?他不在這裡?」
……不在?
他救了自己,怎麼會不在這裡!
難道是——
經過雲故的身邊,想要離開,雲故反應迅速的握住她的手,沉聲:「你要去哪裡?」
「找英寡!」藍慕緋回答的言簡意賅,他救了自己,也就說一定知道要害自己的人是誰,她怕……
她想要拂開雲故的手,他卻握住她的手更緊,眸光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救你的人不是路易·英寡!」
什麼?
藍慕緋眸子一掠,看向雲故,似乎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不是英寡那還會有誰?
「不是他?」
「不是!」雲故回答的果斷乾脆,眸光透過她的旁邊,看到走廊盡頭走過來的人,「救你的人來了。」
藍慕緋轉身看過去,眸光怔住了。
藍席廷一身筆體的西裝,手裡拿著一束康乃馨,身後跟著的藍慕澤手裡拎著的是水果。
「藍先生……」藍慕緋滿心的困惑,怎麼可能會是藍席廷?!
藍席廷在她面前止步,看到她醒來,眉眸暈開淺淺的笑,「你醒了,看樣子是沒事了。」
將手裡的鮮花遞給她,「祝你早日康復。」
藍慕緋遲疑的接過鮮花,眸光落在鮮花上,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
藍慕澤的眸光落在她的腳丫,鳳眸微眯:「這是鬧哪一出?」
所有的人視線一瞬間全落在她的腳上,沒有穿拖鞋,白希的腳丫踩在地板上,她恍若不知,所有的心思都還在想英寡為何不在這兒。
「腳不冷嗎?」藍席廷開口問她。
藍慕緋這才反應過來,眸光隨著他們一起看向自己的腳,臉頰微微窘迫。
雲故面色微變,什麼都沒說,拉著她回病房。
藍慕緋坐在病*上,雲故蹲下身子將拖鞋一隻一隻的幫她穿上。藍席廷站在一旁,藍慕澤倒沒客氣,將水果往桌子上一放,往沙發上一坐,鳳眸流轉著似有若無的笑容,掠過藍席廷和藍慕緋兩個人。
雲故為她穿好鞋子,起身拿走她手裡的鮮花放在一旁,去給兩位藍先生倒水。
藍慕緋抬頭看向藍席廷,「聽阿故說是你救了我,謝謝!」
藍席廷揮手示意她不必客氣,「我是路過,以為有人失足落水,救上來才知道是你!」
一旁的藍慕澤倒是開口,「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不過我覺得我和你更有緣分,我們的名字只差一個字。」
他的畫外音,藍慕緋怎麼會聽不出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
藍席廷警告的眼神掃了眼藍慕澤,示意他不要胡說八道。
藍慕澤無所謂的聳肩,眸光斜視向給給自己倒水的雲故,嘴角劃過一絲玩味。
藍席廷接過雲故遞過來的杯子,低聲說了聲謝謝,眸光看向藍慕緋,「既然你沒事,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藍慕緋起身想要送他,藍席廷伸手摁住了她的肩膀,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真的很謝謝你!」藍慕緋雙手緊緊攥著名片,非常感謝這個兩次救自己的人。
藍慕澤起身跟在藍席廷的身後,回頭時還由自主的回頭看了眼藍慕緋,笑意戲謔的一閃而過。
藍慕緋低頭看著掌心的名片,並未察覺到藍慕澤眼底的玩味,但云故看到了,並且非常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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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席廷和藍慕澤走進電梯。藍慕澤忍不住說:「普通朋友需要推掉商談,這麼趕過來看她?」
藍席廷睥睨他一眼,「廢話真多。」
「我是為你著想。」藍慕澤挑了下眉頭,「沒見剛才在病房那個小子一聽完我的話,臉色都變了,看我們的眼神像看敵人。他應該不是藍慕緋的親弟弟吧!你再不動作快點,就又多了一個情敵!」
藍席廷沒說話,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藍慕澤見他不說話,更來勁了,滔滔不絕地和他說:「雖然我不了解她,單看樣貌和身材都算不錯,兩次見面能感覺到她智商也不低,不會影響到下一代基因;而且年紀輕輕,上到路易·英寡那種老男人喜歡,下到小鮮肉也愛,可以推測她真的很不錯,可以一嘗。唉,這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行的話,我們讓桑榆過來看看,她要覺得滿意,你就下手吧!這種事下手一定要快!」
「叮」清脆的一聲后,電梯的門緩緩而來,藍席廷走出電梯前,瞥了他一眼,聲音陰森道:「你沒去做傳銷真是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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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片很簡單,只有名字和一串手機號,就好像他給人的感覺:簡單,乾淨又溫和。
「我買了你喜歡吃的東西,你一天*沒吃東西,應該是餓了。」雲故去拿自己買回來的食物。
藍慕緋嗓子疼,也沒什麼胃口,吃不下東西。將藍席廷的名片收好,伸手拽住了雲故的手,抬頭乾淨清澈的瞳仁凝視他,「你誠實的告訴我,英寡有沒有來過醫院?」
雲故的動作頓住,看到她眼底的期望,遲疑半響,從口袋裡掏出她的手機給她,「我昨晚沒找到你,用你的手機給他打了電話。」
藍慕緋的呼吸凝滯,緊張的揪著他衣袖更緊了。
「但是他沒有過來。」雲故一句話讓藍慕緋眼底的期許瞬間幻滅,扯著他衣袖的手倏然往下垂落。
「他……可能不知道我溺水……」
她低眸,喃喃自語,話還沒說完被雲故打斷了,「他知道的。」
眼眸再次掠起看向他。
「後半夜他打電話過來讓我好好照顧你。」
藍慕緋的心一沉,不斷的下沉,眼眸里油走的全是不解和不安。之前自己在冰窖差點出事,他趕過來了,宋小婉算計自己,雖說不是他救的,但他也算是第一時間趕到自己身邊。
為什麼這一次——
「先吃點東西,一會醫生過來給你做檢查。」
「嗓子疼,吃不下去。」藍慕緋心不在焉的回答。
雲故想著她不吃東西,身體不會好,「粥可以喝點,我去給你買。」
藍慕緋抬眸對上他關切的眼眸,遲疑幾秒,點頭。
雲故離開病房后,藍慕緋立刻低頭在電話本里找到他的名字撥過去,冰冷的聲音響了很久,一聲聲的敲在心頭,莫名的心慌。
就在她以為沒有人接,掐斷要撥第二次時,電話突然通了,她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英寡。」
那頭是一片沉默,電波里傳來似有若無的呼吸聲提醒著那邊是有人在的。
「英寡……」藍慕緋又遲疑的叫了一聲,正想問他是不是不方便說話,熟悉而沉冷的嗓音劃過耳畔,「找我有事?」
簡單的四個字瞬時讓她如刺在喉,吞吐不得,所有的難受和疼痛都湧向心口。
他的聲音真的好……冷漠。
藍慕緋拿著手機坐在*邊,眼底映入窗外的藍天,明明似是盛夏的季節,為何她感覺很冷,好像身體里每一滴血都是冷的。
沉默許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呼吸卻混亂的教纏在一起。
「我在開會,沒事我掛了。」不等藍慕緋開口,他已經掐斷通話了,耳邊是冰冷的「嘟嘟」忙音,聽的藍慕緋滿心的疼。
她差點死掉,現在還在醫院,他不會不知道,沒有來看自己,打電話他的態度如此的冷漠,究竟是為什麼?
迷惘的眸光落在黑屏的手機上,左思右想了一番,還是給他發了一條簡訊。
——我在醫院,你晚上有時間來看我嗎?
簡訊發出去很長時間,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回聲。
雲故跑了很遠,買回來口味清淡的粥,她只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雲故見她是真的吃不下去,也不好強迫她。
沒一會醫生過來給她做身體簡單,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問題,在住院一晚上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說這些的時候,藍慕緋心不在焉,幾乎是沒怎麼聽,滿心滿腦子只有兩個字——英寡。
雲故站在一旁認真的聽著醫囑,餘光捕捉到藍慕緋的魂不守舍,心不斷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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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雲故想留下陪藍慕緋,剛吃過晚餐,藍慕緋就讓他回去。
病房是單間,除了有獨立的洗手間,和一張病*,一張沙發沒別的了,雲故留下來睡沙發肯定不舒服,再說她也沒什麼事。
雲故拗不過她,只好先回去,臨走前要她有什麼事就給自己打電話。
藍慕緋一一答應。
醫院到了晚上非常的安靜,病房的大燈關了,只留下一盞睡眠燈,走廊的白熾燈光透過門縫滲透進病房。
藍慕緋看了一會書,因為注意力不集中,看不下去,隨手將書籍放在一旁;拿起放在*頭柜上的手機,乾乾淨淨的頁面沒有來電提醒,也沒有任何的未讀簡訊。
打開簡訊箱看到的還是那條簡訊孤零零的躺在那,無人回應。
想要給他打電話的欲|望很強烈,可是想到他下午那麼冷漠的聲音,心裡難受,害怕聽到的還是這樣的聲音。
思想一番左右掙扎,最終她沒有打電話給他,而是拿了手機和雲故留給自己的錢包,病服都沒換的離開醫院。
打車去別墅,她想當面和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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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別墅門口,藍慕緋立即付錢下車,跑到門口按門鈴,管家看到是她,立刻讓保安開門。
路易·英寡還沒有回來,管家要打電話通知路易·英寡,被藍慕緋阻止了,她坐在沙發等他回來就好。
管家見她堅持,沒有給伯爵打電話,讓傭人給她送了一杯溫熱的牛奶。
一杯牛奶,藍慕緋一下沒一下的喝著,直到牛奶徹底涼了也沒喝完。
管家問要不要換一杯,藍慕緋搖頭,表示不用。抬頭看了下掛在牆壁上古老的鐘,已經是十點半了,他還沒有回來,是公司很忙嗎?
也許他是真的公司有棘手的事,所以沒有時間來醫院看自己。
在沒見到路易·英寡之前,她一直在心裡這樣的自欺欺人。
23點49分,距離24:00還有11分鐘的時候,外面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一直在游神的藍慕緋猛然清醒過來,喜悅湧上眉梢。
的確是路易·英寡回來了,但回來的不止是他一個人。
路易·英寡一身深藍色的燕尾服,長臂摟著穿著弔帶禮服的女子,一頭金色的長發與一雙金色的瞳孔,兩個人一同從外面有說有笑的走進來。
藍慕緋起身時就怔住了,這樣的畫面令她的眼眸一痛,雙腿失去力量,差點跌坐沙發上。
路易·英寡眸光的眸光漫不經心的掃向她,劍眉微斂,聲音沒有什麼溫度:「你來這裡做什麼?」
藍慕緋的心陣陣緊縮,一時間站在原地似無地自容,就好像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英寡,她是……」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收緊,指甲掐進掌心,看到熟悉的面前,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她是誰和你有關係?」他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耳光。
藍慕緋的呼吸片刻凝滯……
倒是她身邊的女子皺眉,似乎不滿意路易·英寡說話的態度,看向藍慕緋露出淺顯的笑容,主動的自我介紹:「我是簡·蘭斯特洛,我父親與路易·英寡是好朋友!今晚他陪我參加一個誤會,我好久沒見到包子,舞會結束我就和他一起回來看看包子。」
原來,她就是簡·蘭斯特洛。
原來,她和包子也很熟稔。
藍慕緋看過她的側臉,也見過她的照面,不過本人似乎更漂亮,說話的時候笑容明媚,眸光靈動,是一個很容易就能讓人感染到她的快樂的女子。
「你好,我是藍慕緋。」她禮貌客氣的自我介紹。
「很好聽的名字。」簡看著她,毫不掩飾的誇讚她名字好聽。
「謝謝!」她的眸光始終看著面前身影高大的男人,紅唇輕抿,聲音輕輕的在空氣中發酵:「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談談?」
簡反應過來,主動說:「我上樓去看包子。」
還沒來得及邁步,身邊的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論怎麼掙扎都沒用,抬頭瞪他,今晚的路易·英寡感覺怪怪的,她很不喜歡。
路易·英寡無視簡的不滿,眸光盯著臉色倏然慘白的藍慕緋,聲音機械化的沒有絲毫感情,「我認為下午的通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那麼冷漠的態度,漠不關心的語氣,是該明白,可是——
「我不明白!」藍慕緋眼神看著他,恨不得衝過去扯開他的手,他怎麼可以當著自己的面去拉別的女人的手!
她的英寡怎麼會牽別的女人的手?
路易·英寡的下頜緊繃的厲害,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聽到她的聲音在空氣中倔強。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一覺睡醒就什麼都變了?」一張一合的唇瓣顫抖的碰撞,有輕微的鼻音,「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突然變得這麼冷漠?」
「因為我們應該分手了!」路易·英寡回答的乾脆利落,眉頭一緊,「藍慕緋,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分手」兩個字像是給藍慕緋迎頭一棒,「分手?為什麼要分手?什麼叫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就突然變了樣!
路易·英寡薄唇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合則來,不合則去。你想要以女朋友的身份才願意和我做,那我就給你女朋友的身份;現在我對你已經厭倦了,所以……」分手兩個字在他的舌尖沒溢出來。
他的話非常難聽,尤其是當著另一個女人的面前說出來,極其的令人難堪。
藍慕緋強忍著心絞痛,看著他的臉,明明還是她認識的路易·英寡,可為什麼他說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
「是不是因為紅夫人?」她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
「一半。」路易·英寡回答她,神情倨傲,不屑一顧的樣子,永遠是居高臨下的在看人,「真正原因是你太麻煩了且過了保質期!」
「麻煩?保質期?」藍慕緋迷惘了。
「重遇到現在,有一年的時間。」路易·英寡似乎是很認真的在想他們重遇后在一起的時間,「你的保質期過了。」
保質期?她居然還會有保質期,他把她當什麼?
食物?
還是xing具用品?
「路易·英寡,你要和我分手,可以。但必須給我一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否則我絕對不會接受。」
即便他把話說的再難聽,她的心,痛的快要死過去了,但是他說的話,她不相信,也不能接受。
英俊的臉龐劃過一絲不耐煩,藍色的眼眸里彌散著冷意,似乎在嫌棄她真的很麻煩。
「藍慕緋,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沉冷的聲音一字一頓,一字一字鑽進她的耳朵里,化為利劍刺穿她的心,鮮血淋漓。
夢境與現實重疊,藍慕緋感覺好像是在做一場夢。
但她知道這不是一場夢,因為一下秒,整個人呼吸凝滯,呆若木雞。
路易·英寡雙手捧著簡的臉頰,唇瓣用力的壓在了簡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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