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今生的傳奇與宿命7
第四百章:你是我今生的傳奇與宿命7
(回應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或是激烈相撞的緣故,或是身體的緣故,陸半夏的意識也在逐漸被剝離,沾著粘稠液體的睫毛沉重的抬不起來,緩慢的陷入無期的沉眠之中。
對面貨車司機傷的不是很嚴重,立刻打急救電話,又是報警。
警察和急救車還沒有到,有一輛逆行而來的車子還沒停穩,車上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下車,朝著側翻的車子狂奔去。
俊朗儒雅的五官上瀰漫著擔憂與恐懼,不顧地面的汽油的油漬,跪在地上,用手肘將剩下的未碎的玻璃撞破。扯開安全帶,強勢的將陸半夏從車內拽出來。
也顧不得會不會弄傷,弄痛她。
「陸半夏……半夏……夏夏……」他將她抱在懷中,不停的輕拍她的臉頰,呼喚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夠睜開眼睛看一看自己。
蒼白的臉頰被鮮血染了半張臉,齊耳的碎發有著粘稠的液體,不知道她傷到哪裡,也不知道這些血是不是屬於她的。
心被千萬根針扎的疼,神魂俱裂,支離破碎。緊緊的將她揉在自己的懷中,似要揉進自己的骨頭裡,靈魂深處,共生共存。
**************************少爺求推薦票的分割線***********************
陸半夏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其中最讓她捨不得醒來的夢便是在車禍發生后,自己和薛謙讓被困在車廂里。
是李越祈及時趕到將自己從車廂里拖出來,緊緊的抱在懷中,不停深情呼喚著她。
他的輪廓在陽光下變得模糊而好看,他的聲音低沉迷人,他的雙臂是那般有力的緊抱著自己,好像一生一世都不會在分開。
她緩慢睜開眼睛看清楚他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嘴角泛著淡淡的笑意,似滿足,似幸福,似——
「真好,你終於回來了……」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溢出,隨之撫摸在他臉頰上的手指猛地垂落,她再次陷入昏迷中。
如果這是夢,她情願此生不醒。
……
陸半夏醒來是在一間獨立的病房,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消毒水氣息,病房裡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
起身,下*,穿上拖鞋,一步步的走向病房的門口,拉開門站在門口就要進來的護士怔愣了一下,隨後露出笑容:「你終於醒來了。」
陸半夏目光平靜無波的看向她的臉,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似乎她夢中*,世間已過萬年。
「陸小姐,你沒事吧?」護士見她半天都沒說話,面露憂色。
靈魂從永眠之中蘇醒,她突然抓住護士的肩膀,用力的幾乎要將其胳膊捏碎,「……薛謙讓……薛謙讓呢?」
她想起來了。
在車禍發生的那一瞬間,薛謙讓強制性的將方向盤打向左邊,用他的身體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體,護她的安然無恙。
護士痛的蹙眉,生氣,但想到病人之前遭受車禍,此刻情緒激動失控,情有可原。
「你問的是和你一起被送到醫院的男人嗎?他在加護病房,現在還沒醒來……」
「加護病……」護士的話還說完,陸半夏冷冷的打斷她的話,「加護病房在哪裡?」
「樓上,右轉……」
護士的話音未落,陸半夏已經朝著安全通道跑去。
****
反光的玻璃中既可以看到躺在病*上,插著大管小管無數的薛謙讓,也能看到短髮凌亂,神色惶恐不安的陸半夏。
薛謙讓的頭部被雪白的繃帶包裹,戴著氧氣罩遮去大部分面容,若不是醫療儀器不斷的發出滴滴的聲音,提示他還活著,陸半夏的心只怕已成灰燼。
從來沒有想過,薛謙讓會在緊要關頭,奮不顧身的救自己,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之前他們還是敵對的仇人。
也許,這就是血緣。
陸半夏腦子一片空白,看著躺在加護病房昏迷不醒的薛謙讓,她情願躺在那裡的人是自己!
站了不知道有多久,身後傳來刺耳的啪嗒啪嗒的聲音,冰冷的在走廊里回蕩。
陸半夏側身看到雷厲風行的一個高貴夫人走過來,連身裙,高跟鞋,紅艷的唇瓣,一雙深邃卻鋒利的眸光在看到病房裡躺著的人,眼底泄露出悲傷與痛楚,一閃即逝,下一刻將眸光鎖定在陸半夏身上,語氣不善的質問:「你就是那個薛之問在外面的(野)種?」
一句話,陸半夏瞬間就猜測到站在面前的夫人身份。
薛之問的妻子,不,是前妻,薛謙讓的母親——nancy。
陸半夏沉默,此時此刻,她無話可說。
「我的兒子竟然會為了救你這個踐人而受這麼嚴重的傷!」nancy臉色越發的難看,眸光里毫不掩飾對陸半夏的厭惡與痛恨,「你以為你是誰?你的十條賤命也不夠賠我兒子的一條命!」
「……對、不、起。」沙啞的聲音緩慢的吐出三個字。
「你母親搶了我的丈夫,現在你還要害死我兒子!你們母女兩都是掃把星,我兒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越想越生氣,多年的修養與高貴此刻蕩然無存。一想到薛謙讓因為這個(野)種要丟性命,她恨不得殺了陸半夏。
言語沒有剿滅她心底的怒火,揚起手就想要給陸半夏一個巴掌!
陸半夏闔眸,不躲。
這巴掌,她該的!
指尖的風拂過臉龐,卻沒有碰到她的臉頰。氣氛驟然冰冷,凝重起來,陸半夏緩慢的睜開眼眸,一點點的看清楚眼前的場景。
nancy的指尖距離自己只差幾毫米,而她的手腕被大掌緊緊扣住動不了,臉色鐵青,難看……
眸光順著長臂一路看過去,當看到英俊的輪廓,挺立的五官,麻木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星眸里暈起了濕潤的漣漪,氣霧氤氳。
欣長挺拔的身影站在nancy的側邊,大掌甩開她的手指,語氣沉靜:「現在你最應該關心的應該是薛謙讓的情況!」
nancy不甘心的惡狠狠的瞪了他和陸半夏一眼,轉身走向電梯,她要去找醫生問問兒子現在的情況。
長長的寂靜的走廊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從睜開眼睛后陸半夏的眸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他都會消失不見。
狹長的眸子深邃凝聚光爍的看著她,站在她的面前,修長的手臂伸出,聲音清雅:「夏夏,你不要抱抱我嗎!」
話音落地,陸半夏還沒有反應過來,長臂已經將她攬入懷中。
陸半夏第一個感覺就是溫暖踏實,他的懷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港灣,大掌扣住在她的後腦,緊緊的將她按在自己的懷中。
「確定不是在做夢了,對么!」
他再次開口,她淚如雨下。
原來,她的心思,他都懂!
僵直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緩慢的抬起緊緊的抱住他,揪住他的衣服,淚水無聲無息的往下落。
那個夢不是夢,是真的.……將自己從車子里拽出來的人,抱著她,喊著她名字的人真的是他!
「……你終於回來了!」啜泣止不住,低啞的嗓音無比的顫抖,不是害怕,是喜悅。
「我回來了.……」李越祈抱著她,側頭不停親吻她的短髮,眼眸中泛著光爍,收緊雙臂的力量,緊的沒有一絲縫隙,「別怕,有我在!」
陸半夏俯首在他的肩膀處輕輕的啜泣,因為他簡單的五個字,長期懸挂在半空漂浮的心落下,流淌油走無所歸屬的靈魂終於得以棲身之所。
「謝謝!」
謝謝你還活著,謝謝你,回到我的身邊!
*********************少爺求推薦票的分割線******************
薛之問和nancy在接到薛謙讓出車禍后第一時間訂了機票到國都,下飛機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風塵僕僕的趕往醫院。
在nancy去加護病房看兒子遇到陸半夏,羞辱她的時候,薛之問已經在醫生的辦公室諮詢最新的情況。
因為在緊要關頭薛謙讓保護了陸半夏,所以陸半夏除了一些表面的擦傷並無大礙。薛謙讓卻嚴重許多,送到醫院的途中顱內出血,重度昏迷,斷了一根肋骨,插破肺部,又是內臟出血,情況岌岌可危。
在醫生的急救下,雖然暫時保住性命,但還未脫離生命危險,在加護病房內觀察32個小時,若是能醒來就算是沒事了,反之則……
nancy聽完醫生的話,心都涼了大半,咬牙切齒的恨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把謙讓送到這個破地方,他怎麼會為了保護那個(野)種連命都要沒了!」
薛之問沒有反駁,薛謙讓出事,他的心頭最不好受,沉聲道:「謙讓,不會有事。」
他薛之問的兒子,沒有那麼脆弱!
「你根本就不關心他的死活,反正你還有那個(野)種……」
「夠了!」薛之問疾言厲色的打斷她的話,「你不要一口一個(野)種,半夏也是我的女兒!謙讓願意用生命保護半夏,這證明他已經接受半夏的這個妹妹的存在!」
nancy被他的話震的噤聲。
薛謙讓用生命保護陸半夏,不只是接受陸半夏這個妹妹的存在,更是認同陸半夏將她當親人!若是一再的辱罵陸半夏是(野)種,這讓躺在加護病房裡命懸一線的薛謙讓情何以堪!
nancy沒有再和薛之問吵,直接和醫生說要幫薛謙讓轉院,回英國治療。
在這裡她根本就不放心,回到英國有王室最好的醫療團隊給謙讓治療,謙讓一定會沒事的。
醫生的回答很明確,在病人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之前,不適合轉院,尤其是飛行時間那麼長的英國,病人隨時會因為搶救不及時而喪命。
若是家屬堅持要為病人轉院,必須簽一份協議書,證明是家屬強制性要病人出院,病人在離開醫院后發生任何的意外,或是死亡都與醫院沒有任何關係,亦不會負任何法律責任。
nancy不敢拿兒子的命冒險,薛之問也不贊同眼下轉院。
兩個人走回加護病房一起去看昏迷不醒的薛謙讓。
此時陸半夏還和李越祈擁抱在走廊,待看見薛之問和nancy,她緩慢的鬆開手,李越祈側身順著她的眸光看過去。
薛之問知道陸半夏沒大礙,只是見她眼眶泛紅,還是不由關心的問一句:「你沒事吧?」
陸半夏雖然鬆開了李越祈,手卻是主動握住李越祈的手,十指交扣,結實的纏繞在一起,面對薛之問的關心,淡淡的回答:「沒事,謝謝!」
「沒事就好。」薛之問頓了一下,又道:「謙讓也會沒事的。」
nancy讓護士送來了隔離衣,此刻換上正要換上進去看看薛謙讓,聽到薛之問的話,只是冷冷的一笑。
現在躺在加護病房裡生命垂危的人可是她的兒子,他倒是還有心情關心這個踐人。
陸半夏聽到nancy的冷笑,眸光從nancy的臉上挪到薛之問臉上,「——你,不進去看看他?」
「不用,我相信我的兒子會撐過這一關!」薛之問語氣篤定,眼底的擔憂卻是遮擋不住,眸光看向李越祈:「你也受累了,回去歇著,這裡有我們。」
「……我想留在這裡。」陸半夏側頭看向玻璃里,nancy坐在*邊雙手輕輕的握住薛謙讓的手,眼角有著晶瑩閃爍的液體。
現在薛謙讓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她不敢走,也絕對不會走!
薛之問欲開口,李越祈卻率先說話,「就讓我們在這裡陪著,你讓她現在回去,她的心也是在這裡!」
陸半夏聽到他的話,心尖一顫,他到底是最懂她的心。
薛之問蹙眉,遲疑片刻到底是沒再多勸他們。
李越祈扶著陸半夏在加護病房外的長椅坐下,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醫院裡的中央空調開著,溫度有點低,他擔心她感冒。
陸半夏見他要轉身,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站著回頭,她抬頭仰視他,白希的縴手緊緊的握住他溫暖的掌心,捨不得放手。
「我去給你們買杯喝的,很快回來!」李越祈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不安與擔心,輕聲安慰,抽出她的手放在掌心,然後輕拍了兩下,安撫她一直不安的情緒。
他還沒放手,陸半夏再次緊握住他的手。
不想和他分開,一秒也不想,不想要他離開自己身邊,一步也不要。
李越祈沒想到她這麼固執,心底卻暗生歡喜,哪怕知道這份歡喜不該在此刻存在。想了想,問:「要不要和我一起?」
陸半夏沒有說話,直接站起來,她願意和他一起去,只要他別在自己的視線里消失。
李越祈伸手為她整理了下衣服,將扣子扣一個,免得走路時往下掉,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輕聲道:「走吧!」
自動販賣機在這一層的走廊拐彎處,走到販賣機前,李越祈鬆開她的手,眸光還一直看著她,示意她不要擔心,自己不會消失的。
陸半夏靠著牆而站,星眸靜靜的看著他從口袋中掏出硬幣塞進投幣處,按了一杯熱可可,杯子掉下來沒幾秒咕嚕咕嚕的一杯速溶的熱可可被他端在手中。
白色的燈光打在他英俊的側臉上,濃密如扇的睫毛下眸色漆黑,與生俱來的高貴儒雅,玉樹臨風緊扣住她晃動不安的心。
李越祈將熱可可遞給她,為薛之問買了一杯速溶咖啡,這樣他便還能牽著她的手。
此時此刻,陸半夏還猶如做夢,儘管他的體溫是那般的真實,真實的到像是海市蜃樓。
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千言萬語卻無聲,唯有一個眼神,一個舉止,將彼此的心情了解的淋漓盡致。
世俗繁華,離岸羈思,只為你,滄海變桑田。
還未走到薛謙讓病房的門口,只見醫生和護士急匆匆的將薛謙讓推出來,後面出來的nancy臉上掛滿淚珠,幾乎要跌倒。
薛之問扶住nancy,瀰漫濃濃擔憂的眸子從薛謙讓身上撤離,急忙問nancy:「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好好的醫生怎麼突然進來,他們又要把謙讓推到哪裡?
nancy一言不發,伏在他的肩膀上啜泣,已經沒有剛下飛機時的高貴冷艷,咄咄逼人的強勢。
留下的護士耐心的向他們解釋。
「病人突然有顱內滲血的狀況,醫生現在立刻要給病人做手術,你們家屬也要過來,在手術單上簽字!要快,現在病人的情況真的很危險,隨時會有喪命的可能!」
陸半夏聽到護士的話,指尖一滑,手裡的熱可可瞬間垂落摔在地上,滿地的褐色……
心,簌簌的往下*。
——————————5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