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28
第三百九十一章: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28
李越祈是慕容庄一手撫養成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李越祈,當他知道李越祈娶了陸半夏為妻,在錯愕與震驚的同時他也知道,李越祈這一次是真的動了心。
有些事,本不應該由他的口說出來,李越祈有意隱瞞陸半夏,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受到傷害;但是,有些話他若不說,陸半夏永遠不會知道——
曾經有一個男人,至死不渝的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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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下午,慕容庄說了很多的話,陸半夏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無法醒來的夢。
夢裡,李越祈深情輕喃的說,她是他至死不渝的愛情。
這漫長的五年,她一直以為自己對李越祈已做到問心無愧,卻不料與他相比,不過是冰山一角;甚至,在這不明朗的情場暗戰中,她甚是——不配!
慕容庄是何時離開的,她並不知道,呆若木雞的坐在沙發上,宛如一個沒有生命氣息的雕塑。
文姨從廚房出來時,只見她死氣沉沉,眼淚似決堤的河流,奔騰的停不下來。
「小姐,你沒事吧?別嚇我啊……」文姨急的額頭密布了汗水,擔心道。
清冷的雙眸已經被淚水佔據,胸口沉悶的無法呼吸,手指掐進沙發中,泣不成聲。
文姨不知道怎麼辦,只有抱著她,任由她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濕了自己的衣衫。
晚餐,陸半夏是照常用,哪怕再沒有食慾,為了肚子里還沒有出世的小豆芽,她也要努力維持自身的營養。
只是,由始至終,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晚上,文姨不放心她,送她回房間休息后,又特意為她溫了一杯牛奶,她沒有異常的喝完,躺下。
文姨為她熄了燈,離開房間。
原本以為這就沒事了,豈料翌日文姨起*去卧室看陸半夏,空蕩蕩的卧室,早已無一人。
這個早晨文姨過的是兵荒馬亂,膽顫心驚,連忙打電話找刑天找人,而讓她六神無主的人,此刻已經在三萬英尺之上,遠赴英國。
孕婦本不應該乘飛機,特殊情況可以持醫生在旅客乘機前7天內填開的診斷證明書,並經過國航股份指定的醫院蓋章和該院醫生簽字方能生效。
醫生也說,她目前的情況並不適合乘機,但她已經顧及不得了。沉著,冷靜,這麼多年,她只想任性一次……
因為一分一秒,她都不想再等下去,也等不了。
乘務員知道她的情況,特意為她送來一條毛毯,關切的詢問她有什麼其他的需要。
陸半夏輕喃的說了一聲「謝謝」便沒有什麼其他的需求。乘務員為她調整了一下座椅,以讓她最佳舒服的坐姿休息后離開。
她側頭看向窗外,飛機在雲層之上,陽光灑在上面,美輪美奐,如此美景她卻無心欣賞。腦海逐漸的迴響起,昨天下午和慕容庄的談話,心頭百味雜陳。
悲傷,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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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有些事本不應該由我說,只是現在除了我,也不會有人告訴你究竟發生什麼事。在我說出那些事之前,我希望你有一點的心理準備。」慕容庄沉聲,凝她的黑眸瀰漫著擔憂。
陸半夏的身體不好,他是知道的,不確定她究竟能不能承受這樣的衝擊。
「……爸。」陸半夏開口,頓住,眸色沉靜,篤定的語氣道:「他的離開.……與我的身世有關,對嗎?」
記得他臨行前問過自己一句話。
他說:「這個孩子,你真的很想要?」
那時,她只顧著擔心李越祈會動自己肚子里的小豆芽,卻沒深想他這句話中的深意,沒有聯想到他之前說的那些話!
慕容庄點頭,眸底湧上欣賞之色,他有些明白李越祈為何這般的喜歡陸半夏,的確是聰明。
「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您告訴我吧!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我承受不住的!」經歷過那麼多的悲歡離合,人生的重創,還有什麼是她無法接受的?
「你的親生父親.……是英國王室的人,他叫薛之問。」
「怎麼可能?我母親怎麼可能會和英國王室的人扯上關係?」沈月生長在書香世家,從未離開國都,更沒去英國,絕對不會和英國王室扯上關係。
慕容庄看著她,眸底湧上一絲憐憫,「沈月自然是不會和英國王室扯上關係,你的父親是薛之問,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沈月的親生女兒!」
當下,陸半夏徹底震住,清冷的眸光看著慕容庄,像是在看著陌生人,像是他在說謊!
自己,怎麼可能不是沈月的親生女兒?!
這個秘密,李越祈想一直守護下去,他不想陸半夏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慕容庄卻認為陸半夏有知道真相的權利,至於她知道真相後會怎麼做,那也是她的自由,是她的選擇。
「沈月生下孩子的那一天在醫院的生產室遇到另外一個難產的女孩子,她將自己的孩子和那個女孩子的孩子調換了。那個難產而死的女孩子才是你真正的親生母親,她叫喬雨沫。」
喬雨沫認識薛之問是在畢業的英國之旅,那時她還只是懵懂年輕的無知少女,遇到成熟男人魅力非凡的薛之問,兩個人情投意合,在一起度過很美好的一個月。
後來喬雨沫要回國,央求薛之問與自己一同回去。薛之問猶豫了很久,吞吞吐吐的答應。不過要她先回國,自己處理完英國的事,一定會回國找她。
喬雨沫依依不捨的離開英國,在國都一心一意的等薛之問回國來娶自己。誰知,她沒有等來薛之問,卻迎來未婚先孕的消息。
那時,她已經徹底失去了薛之問的消息。
喬家的人逼著她拿掉孩子,每個人都說她被男人騙了,喬雨沫卻堅信薛之問不會騙自己,他一定會回來娶自己,為了生下與薛之問的孩子,她不惜與喬家的人斷絕關係……
喬雨沫生孩子的那一晚,國都下了很大的雨,她在看電視,播放著關於英國王室的新聞。屏幕里一閃而過薛之問與他妻子的臉,於喬雨沫而言,晴天霹靂。
她難產,被人急急忙忙的送進醫院;那晚待產的人很多,產房不夠用,大部分是兩個人合用一個。
她懷孕月份不足,加上離開喬家,經濟生活一直不好,身體虛弱,難產大出血,孩子還沒有出世她已撒手離去。
恰巧,她離世,沈月也在那間產房生下一個孩子,買通了醫生和護士,將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互換了身份。
自此,喬半夏成了陸半夏;而沈月生的那個孩子,卻早已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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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靜好,陸子矜穿著寬鬆的孕婦裝站在窗口,看著陽光灑在白雪之上,刺的人眼花。
姚玉從外面進來,關心道:「不要站在窗口,容易著涼。」
陸子矜沒有反應,一直背對著姚玉,沉默許久,聽到她低喃的聲音在塵埃之中暈開:「媽,你可不可以勸爸,不要找陸半夏,不要逼我和陸川結婚!」
姚玉放下手中的保溫桶,看向她孱弱的背影,蹙眉:「發生什麼事了?」
陸子矜看著白色的雪堆,眼睛里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掉落,聲音顫抖:「我不願,做最可悲的那個人。」
昨天她問陸川,若是陸半夏勸他和自己結婚,他應當如何?
陸川極其冷靜的看著她,輕輕的開口:「我會娶你,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會先去做絕育手術,這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三次!也免得是個女人都想算計我!你不能指望我每天可以回來跟你一起吃晚飯,也別每天問我愛不愛你,荷爾蒙上來的時候關了燈也能做,但別介意我把你當成誰,叫的是誰的名字,別管我在外面有沒有女人!我絕不干涉你去找個完美的對你好的*,如果你還想要孩子,我不介意你跟你喜歡的別的男人再生一個孩子,要是想離婚了,隨時可以告訴我,我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這個孩子你要不要都可以。如果這些你都能夠接受,那我們就結婚!」
冷清的語氣好像是在說,不是那個人,和誰結婚不是結?
陸子矜聽到他的話,沒有高興與喜悅,反而更加的絕望。
陸川一直將她和孩子定義為「錯誤」的存在!
他寧願絕育,也不要再和她有一個孩子,娶了她,還要有別的女人。
這樣的婚姻,這樣一個陸川,她要來又有什麼意義?
陸川還說:「左右不過是一輩子,你若真想在婚姻耗盡我們所有的時間和怨恨,我也無所謂。只要你能就此放過半夏。畢竟,她從來都不欠你什麼!」
姚玉神色凝重,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唇瓣張張合合許久,到底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紅塵百戲,不盡喧囂,情場如戰場,輸贏旁人都左右不了。
只是站在母親的立場,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女兒。
不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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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小姐……」陸半夏迷迷糊糊被人叫醒,緩慢的睜開眼睛,是之前服務過她的乘務員。
她遞給陸半夏一張紙巾,溫和的嗓音道:「您沒事吧?」
陸半夏恍神幾秒,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滿載淚水,難怪乘務員會用一種擔心和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沒事。」她輕輕的拭去臉頰上的淚水,「只是做了一個夢。」
「飛行時間還需八個小時,若有任何需要,請按服務鈴叫我。」乘務員溫和的提醒她。
陸半夏點頭,要了一杯溫水,慢慢的喝起。
窗外刺目的光線讓她閉上了眼睛,短暫的一分鐘后慢慢的睜開,想到那個夢,眼眶再次紅潤了起來。
八個小時后,飛機平穩的著落,陸半夏走出機場,朋友派來接她的車子已經到了。
上車,手機開機,無數電話和簡訊跌重而來。
有文姨,有刑天,有慕容庄,有南司,還有.……陸川。
她將手機放進包內,沒有要回電話的(欲)望。此刻陸子矜還在醫院裡,陸恆還在為陸子矜和陸川的事頭疼不已,只是這些事,她皆已無心理會。
目前,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李越祈!
酒店是她之前就訂好的,侍應將她的行禮放進房間后禮貌的退下。此刻倫敦是下午,天氣不錯,也沒有國都那般的寒冷。
陸半夏身心俱疲,卻恨不得下一秒就找到李越祈,但也自知這是不可能。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她的身體負擔很大,尤其是肚子里的小豆芽,一定也很累。
現在她需要的是吃東西和休息。
吃過東西,洗澡,換上睡衣,陸半夏躺在柔軟的大*上,身體很是疲憊,腦子卻是很清醒,一步一步的在安排著明天需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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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的清晨七點半,菲爾絲酒店的餐廳,小提琴手拉著悠揚的音樂,伴奏是鋼琴。在這裡用早餐的人,非貴即富。
尤其是英國的王室成員,最喜歡在這裡用早餐,可以說幾乎成為他們的早餐必選之地。
薛之問很多年前留學英國,無意間結實了王室的nancy。nancy對薛之問一見鍾情,薛之問為了留在英國發展,他答應了nancy提出交往的請求。雖然nancy的脾氣很不好,但為了自己的事業,薛之問還在畢業后娶了nancy,接受了nancy父親的公司,成為尊貴的王室中的一員。
他鐘愛菲兒絲的早餐,這麼多年,幾乎是雷打不動每天都來這裡用早餐。
侍應上完早餐后無聲的退下,薛之問即便是用餐時,身旁也跟著兩位魁梧的保鏢,可見戒備之心,有多嚴重。
但這並不妨礙坐在隔壁桌子打量他的陸半夏。
一早她就起*,掐准薛之問來這裡的時間,提前五分鐘在這裡等他。
薛之問有一張好看的東方面孔,濃眉大眼,挺立的鼻樑,肌膚上已經有蒼老的褶皺,勝在皮膚白,儒雅翩翩的不像話。
可以想象到他年輕時,是多麼好看的一位男子!
眼前這個陌生男子,就是她的親生父親,感覺比陸恆還要陌生,還要.……生疏。
他欺騙了喬雨沫的感情,毀了喬雨沫的一生,現在他家庭,事業什麼都有了,只是在午夜夢回時,難道他都不會做噩夢嗎?
握在指尖的調羹被幾乎要被她掰彎……
薛之問察覺到一抹目光在緊緊的注視自己,很快就發現了陸半夏,秀氣的眉頭一蹙,隔著空氣四目交觸,誰也沒有挪開自己的視線。
陸半夏就這般*,不加掩飾的看著他,眼神里的寒冽隱著幾分厭惡與痛恨。
痛恨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哪怕是這個男人帶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
面前放的早餐,絲毫未動,她起身,走向薛之問,還沒有靠近餐桌,兩個保鏢已攔在她的面前,神色警惕而威嚴。
欲要動手時,薛之問揮手示意他們退下,他看到陸半夏衣服遮擋下的肚子,她是一個孕婦,不會有什麼危險。
陸半夏面無表情的走到他餐桌前坐下,薄唇緊抿一條線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的五官輪廓,她完全看不出來自己的容貌上有與他相似的地方。
薛之問放下餐具,拿著餐紙慢條斯理的擦拭嘴角。侍應來撤掉餐盤,送上一杯現磨的藍山咖啡。
「小姐,你是特意在這裡等我。」他的聲音低沉,有著成熟男人的磁性。
「一個多月前,有一位李先生來這裡見過你!」陸半夏眸光死死的盯著他,聲音從喉間滑出,像是一把刀劃過,那麼的疼,冒著腥血味。
她的聲音一出,薛之問端著咖啡杯的手指一僵,臉色微微的不自然,黑眸里流轉過複雜與不可置信,眼前這個女子就是.……就是……
良久,薛之問情緒恢復,平靜的輕啜一口咖啡,放下。「一個多月前好像是有這樣一個人找我,不過聊了幾句后便離開了。他發生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陸半夏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似是諷刺:「他到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薛之問蹙眉,沉聲:「我並不知道。而且,也與我沒什麼關係!小姐,你找錯人了!」
「我姓陸,陸半夏。」陸半夏冷清的聲音在空寂中彌散,「我的母親姓喬,喬雨沫。」
薛之問臉色一沉,眸光泛著寒意,眼神示意兩個保鏢,他們鞠躬後退下后,他方才開口:「你究竟想要什麼?」
聲音冰冷的像是要用錢打發人的意思。
陸半夏的心緩慢的沉進冰冷的湖水之中,一直往最深處墜。在來英國之前,心裡並沒有對這位所謂的「親生父親」抱有任何的期望,但此時此刻聽到這樣的話,繞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心灰意冷。
「我想薛先生你誤會了。」她斂眸,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寒流涌動,即便是大腹便便,依舊有一種盛氣凌人的氣場,那是與生俱來的,「現在不是你不認我,而是我不會認你!我來找你,只是要找李越祈,不是認父!薛先生在說話之前,先摸摸自己的良心,有些話,你也配說?」
「——你!」薛之問被陸半夏質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真沒想到喬雨沫會為自己生下這樣一個女兒。冷漠,孤傲,寡情,又盛氣凌人,與喬雨沫那江南煙雨的性子委實不符。
眸光從她面無表情的容顏轉移到她的肚子,聯想到之前來的男人,眉頭緊鎖:「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這與薛先生無關!」陸半夏的語氣一點情緒都沒有,冷漠至極,「薛先生最好還是把我要的人交出來,否則……」
「否則?」薛之問挑了下眉頭,她這是在威脅自己?!
陸半夏起身,雙手撐在白色餐桌,靠近他,聲音與眼神同樣的寒冷,一字一頓:「薛先生就等著從王室里除名,身、敗、名、裂。」
薛之問被她的眼神震的心裡發憷,后脊骨都涼了一大片。待她反應過來時,陸半夏已經離開餐廳,進了電梯。
他扭頭去追尋她的身影,心一顫一顫的,這個陌生的女人,真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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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之問之所以不願意承認陸半夏的存在,無非是礙於王室的顏面,若是讓nancy知道他曾經有那麼一段*往事,只怕薛之問今天所有的金錢地位瞬間蕩然無存,一無所有。
為了這些(欲)望,他可以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認。對陸半夏而言,這個「親生父親」她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那個人。
那個背著她來找薛之問男人,那個現在生死未卜的男人。
陸半夏回到酒店,心口刀絞的疼痛,臉色蒼白無色,頹然的坐在沙發上,發怔。
薛之問明顯在說謊,他隱瞞了一些事。至於他知不知道李越祈的下落,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但,她說出來的話不只是恐嚇薛之問,而已。
陸半夏撥通了一支號碼:「幫我查一件事,關於英國王室的nancy,包括她的丈夫和兒子,所有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切掉電話,手指緊緊的攥住手機,手面的青筋凸凸的跳起。低眸看著自己的肚子,冷冽的眼神瞬間柔和起來,溫柔的摸了摸肚尖兒。
「小豆芽,別怕!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
……
下午有人敲門,毫無疑問來人是慕容庄和刑天,看到她安然無恙,刑天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慕容庄已經開口訓斥起來:「你也太胡鬧了!」
挺著一個大肚子竟然就敢獨自一個人來英國,萬一她要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什麼事,之前李越祈所做的一切不全都白費了。
面對慕容庄的訓斥,陸半夏沒有怨尤,她知道慕容庄是因為關心自己才訓斥自己,「爸,刑天,你們先進來坐。」
她要為他們倒水,卻被刑天阻止,他讓陸半夏陪慕容庄坐下,自己去倒了三杯水,陸半夏的那杯是溫水。
「早知道你會這樣,我當初就不該告訴你!」慕容庄臉色依舊很難看,還好陸半夏無事,若是出了什麼,他要怎麼向李越祈交代。
刑天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但他關心陸半夏,她來這裡應該是為李越祈,李越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陸半夏低眉順眼的聽著慕容庄的訓斥,安靜的喝水,沒有反駁,也沒有辯解。這一次自己是真的膽大妄為,但她已經沒辦法了。
她不能任由那個傻瓜下落不明,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慕容庄瞥了她一眼,喝口水潤潤喉嚨,「見過他了。」
陸半夏抬頭看他,點頭。
「我早就查過,越祈只與他見過一次面,之後就下落不明!你去找他,根本就沒用!」
「他還在倫敦。」陸半夏放下杯子,雙手放在大腿上,語氣篤定。
「如何確定?」慕容庄問。
「直覺。」陸半夏回答的乾脆利落,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他還在倫敦,他的失蹤與薛之問脫不了關係。
慕容庄皺眉,想說什麼,話到唇瓣又吞下去,沉沉的嘆氣,不做聲的喝水。
刑天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冷清的眸光看著陸半夏冷清而悲涼的神色,突然覺得自己距離她很遙遠,已經觸碰不到了。
陸半夏堅持不肯回去,他們也毫無辦法,刑天去開了兩個房間就在她的隔壁,方便隨時照顧她。
晚餐在酒店的餐廳用,中間陸半夏接到一個電話,薄如蟬翼的睫毛下眼神有幾分黯淡,平靜的回答三個字:「知道了」便切了電話。
慕容庄隨口問她是誰打的電話,她只是說一個朋友。慕容庄不好多問,只是刑天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的深究……
陸半夏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對待身邊的人,良善,寬容,不計較付出與回報,但是對待她的敵人,她會不動聲色的給對方設下一個陷阱,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李越祈的失蹤與他們口中的那個「他」脫不了關係,那麼陸半夏就不會坐以待斃,她一定是在暗地裡布置什麼。
這個問題並未讓刑天困惑多久,翌日倫敦時報的頭條便是英國王室nancy的兒子薛謙讓半年前酒吧鬥毆吸大麻的醜聞。
無疑,這條新聞讓整個王室震怒,而nancy和薛之問一早就生活在兵荒馬亂之中,為他們的寶貝兒子擦屁股,又要向王室交代。
nancy是一個性格強硬又極其霸道的女人,但眼下她必須先為兒子處理好醜聞,一時無法顧及究竟是誰這樣整她的寶貝兒子。
薛之問主動要查這件事,心裡隱隱知道可能是誰,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一個懷孕的女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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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清晨註定有人兵荒馬亂,有人愜意悠然。在nancy忙著為兒子擦屁股時,陸半夏在陪慕容庄喝早茶。
慕容庄看到新聞,眼神直直射向陸半夏,「是你做的。」
語氣稱述,不是疑問。
陸半夏保持沉默,不承認,也不否認,為了肚子里的小豆芽,她應該多吃些東西。
慕容庄放下報紙,沉沉的嘆氣:「他們到底是你的親人。」
聞言,陸半夏放下餐具,抬眸認真的看著他,說:「他們有念及我是他們的親人嗎?如果他們有一分念及,現在李越祈不會下落不明!李越祈做錯什麼了?他不過是想為我這個前妻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做一點事,有些人卻為自己的名聲地位不擇手段,那麼我還需要顧及什麼?」
一番話說得慕容庄啞口無言。李越祈見過薛之問后就消失,下落不明,這其中隱藏多少蹊蹺,不為人知的秘密誰也不知道。
只是在事情沒有清楚明朗之前,陸半夏就這般的針對薛之問的兒子,無疑是與英國王室作對,強勢如nancy,豈會輕易的放過她。
事情發展的事態嚴峻,遠遠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慕容庄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陸半夏就不見了。
聽圍觀者說,她是被一幫黑衣人公然擄走。能這樣明目張胆的擄人,除了王室,又有誰敢!
慕容庄立刻打電話聯繫刑天,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陸半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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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平坦的大道上急速行駛,陸半夏坐在後車廂,雙手被繩子捆綁,擄走她的人蒙住了她的眼睛,所以她只能感受到自己在移動,具體到哪裡卻不知道。
此時此刻,她沒有害怕,事情與她預期的相差無幾,如果李越祈的失蹤與王室有關,那麼此刻她去的地方應該能見到李越祈。
到達目的地,事情與她想象的有些出入,她以為綁架自己的是薛之問,但,不是。
有人拿掉蒙住她眼睛的黑布。看到等待她的人,一席白色的西裝,年輕俊俏,幾乎看不出比自己大還是小。坐在沙發上,眸光陰翳的盯著陸半夏,恨不得吃了她。
「薛謙讓。」陸半夏冷靜開口,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她還是認出這個男人來。
薛謙讓是nancy和薛之問唯一的兒子,接受薛之問的公司沒多久,至今單身,前幾年在貴族裡各種鬧騰,惹的王室各種不滿,差一點就被從王室里除名。最後是nancy保住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並嚴格管教他,不再讓他胡來。
這兩年,他經常出現在國際經濟新聞中,評價有好有壞。
薛謙讓薄唇一勾,陰冷的眸子有著野獸的狠勁,「你就是給李越祈戴綠帽子的女人!」
陸半夏蹙眉,聲音清冷:「你調查過我們!」
薛謙讓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指鉗住她的下頜,仔細的觀察她,冷笑:「還是我好心提醒他去捉(殲)在(*)。」
原來是他!之前陸半夏一直沒想通,究竟是誰通知了李越祈,不然他不會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你把他怎麼樣了?」陸半夏心底大概明白了,李越祈的消失不是薛之問為之,而是眼前這個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乾的好事。
「沒怎麼樣!」薛謙讓斂去眸底的冷意與狠絕,眸光肆意的打量陸半夏,「我說,你這個女人也奇怪!明明就和李越祈離婚了,現在為何又要管他的死活!甚至不惜與王室作對,你以為區區一個c國前任的秘書長真能和王室作對?」
薛謙讓早就查清楚陸半夏的底,他連李越祈都敢動,別說陸半夏,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只要他想,弄死陸半夏就像分分鐘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溫妮的死根本就不是李越祈的錯,你憑什麼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倒他的身上!」陸半夏沉靜的開口,眸光看向薛謙讓有些同情。
薛謙讓嘴角的笑頓時僵住,陰狠的眸光瞪著她:「你胡說八道什麼!」
「五年前溫妮喜歡上一個男人,為了那個男人她寧願與你解除婚約。你卻不願意放手,逼得她不得不逃出去,在路上她出了車禍。那場車禍根本是一個意外,是溫妮自己衝上馬路撞上李越祈的車子!害死溫妮的兇手不是李越祈,而是你自己!」
溫妮與薛謙讓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兩個人的愛情也得到兩家人的祝福,在他們成年的時候便已定下婚約。誰會想到,五年前溫妮會遇到一個男人,深深的愛上那個男人,為此要與薛謙讓解除婚約。
薛謙讓自然不同意,還讓人將溫妮鎖在別墅中,溫妮不顧一切的要逃出去。結果被保鏢發現,她急忙跑向馬路根本就沒看到紅綠燈,橫遭車禍,當場死亡。
那年,李越祈剛娶了陸半夏,因為她的尖銳和冰冷,心情煩躁,為此合作人為他接了一個英國的案子,讓他過來順便散散心。那天,他趕著去上庭,司機的車速很快,溫妮突然從路邊衝過來,司機想踩剎車也來不及了。
薛謙讓承受不住溫妮的死去,將一切過錯全推在李越祈的身上,無奈過錯方不在李越祈,法庭並未判李越祈和司機有罪,當場無罪釋放。
薛謙讓原本沒想讓李越祈活著離開倫敦,只不過當時閣下派了葉迦貼身護送李越祈回國,薛謙讓無從下手!
時間過去五年,薛謙讓依然愛著溫妮,也一直恨著李越祈。無奈,那次后李越祈再沒有來過倫敦,薛謙讓做不了什麼;這一次李越祈主動送上門,他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你閉嘴!」薛謙讓陰冷的吼道:「你知道什麼?那天若不是李越祈讓司機開快車,溫妮根本不會死!是他害死溫妮的,我就要他血債血償!」
陸半夏同情的眸光注視著他:「薛謙讓,你真可憐!」
薛謙讓臉色一冷,剛勁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臉頰,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你若不想被丟到海里餵魚,就給我閉嘴!」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把他怎麼了!」臉上很疼,眼神卻是鋒利,篤定的。
唇瓣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陰測測的聲音響起:「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李越祈去找過薛之問,很顯然薛之問並沒有答應他的請求,他輾轉去找了薛謙讓,明知道薛謙讓有多恨自己,他還是去了。
只因為薛謙讓是rh陰性ab型血,他的血液是可以救陸半夏的。
薛謙讓答應可以給他自己的血,前提是要和他比賽,三場,若三場比賽若李越祈贏了兩場,既往不咎,還會抽自己的血給他。
第一場比賽:騎馬。
這一場平手,無人贏得比賽。因為薛謙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若不是李越祈及時折回控制住脫韁的馬,薛謙讓早已死在馬蹄之下。
李越祈救了薛謙讓,但他並不會因此感謝李越祈,相反,更加的痛恨李越祈!
第二場比賽:擊劍。
薛謙讓摔下馬傷了右臂,卻堅持要比賽,李越祈為了公平,用左手與他較量,無疑是他贏了。
李越祈轉身要去換下veste時,薛謙讓憤怒不堪,失去理智。不願意承認自己輸給害死溫妮的人,拿起掉在地上的擊劍,狠毒的從李越祈的後背刺穿他的身體,鮮血一時間噴涌而出……
若不是薛之問來的及時,立刻讓人把李越祈送去醫院,可能他早就因失血過多而死亡。
擊劍刺傷李越祈的肺部,傷的很嚴重,在醫院休養了半個月也未好起來。薛之問嚴禁薛謙讓再如此胡來,薛謙讓被nancy嬌慣壞了,性格桀驁不馴,豈會聽薛之問的話,在李越祈還未痊癒時,提出第三場比賽——游泳。
李越祈的傷口還未痊癒,傷口連水都不能碰,去游泳無意是死路一條,但為了讓薛謙讓願意獻出血來救陸半夏的命,他還是答應了。
游泳比賽並不是在游泳館,也非尋常的泳池,而是在海里。
第三場比賽,亦沒有人贏。
若不是有保鏢搶救及時,薛謙讓早已溺水而亡,而李越祈在茫茫大海里失去音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事情鬧的很大,硬生生的被nancy和薛之問給壓下來,這才沒有上報!
薛謙讓冷眼旁觀的看著陸半夏蒼白的神色,失魂落寞的模樣,冷笑道:「你若想見他,首先得破開海里所有鯊魚的肚子,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找到還沒消化完的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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