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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九死一生中掙扎(6)

  結局倒計時:沒有我愛,你更好 

  傭人從煙兒的房間出來,站在門口的顧明希趁機多看她兩眼。手術后的煙兒精神和臉色都好很多,千殤說只要好好調養,不用多久她的頭髮也會長起來,至於身上那些傷疤隨著時間會慢慢的淡去,但是有些傷痕還是無法消除的。 

  比如:心裡的傷。 

  龍離非從外面進來,穿著灰色的外套因為下著雨,外套沾了水一進門,如冰就立刻為他脫下外套。 

  看到顧明希站在房間門口,眉頭緊了下,「……明希。」 

  顧明希回頭看到他,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你回來了。」 

  龍離非輕聲應了下,目光看向坐在房間的煙兒,坐在輪椅上目光獃滯空洞的看著窗外,也不知道這樣坐著多久了,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妹妹會好起來的。」 

  無論用什麼辦法,他一定會守護好龍子琦,一定會讓她好起來的。 

  顧明希眼底湧上溫暖與欣慰,點頭:「我知道。」她還不知道龍裴和龍離非之間的談話,單純的以為阿離是把自己當做哥哥在照顧妹妹。 

  畢竟阿離喜歡的是住在豪庭花園裡的那個孩子。 

  午餐龍裴因為工作多沒有回來陪他們用,阿離在樓上陪煙兒用餐,顧明希一個人在樓下用餐,多少覺得孤單。 

  以前一個人在e國也沒覺得孤單,大概是習慣了阿裴在身邊,突然沒有在一起用餐,一個人吃飯都覺得很孤單。 

  「夫人,閣下電話。」如冰將電話送過來。 

  「……喂。」顧明希接過電話,剛才不是打電話來說不回來用午餐,怎麼又打過來了。 

  「是不是在想我?」電話里響起他低啞的嗓音。 

  顧明希「嗯」了一聲沒明白過來。 

  「如冰說你吃的很少。」龍裴低聲笑,「因為沒有我在身邊。」 

  「不是。」顧明希矢口否認,被他猜中心事耳根子默然的紅起,滾燙滾燙的。 

  他不是工作繁忙,怎麼還會有時間打電話調侃自己! 

  「沒事我掛了。」 

  「……明希。」他沉聲,語氣凝重,「去看看白言。」 

  顧明希的心猛地一緊,不需要問也知道為什麼,「好。」 

  煙兒的事讓她有心無力,只能靠時間和適當的時機安排心理治療師來見煙兒,想辦法攻破她不願意開口說話這一困難。 

  「幫我留下白言。」早上龍裴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就收到白言的辭職郵件。 

  這次白言的態度很堅定,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甚至願意讓龍裴派人終身監視他。 

  從美國到c國,白言一直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對白言有著信任有著縱容,他私心不願意放白言走,如果可以他能將南司調職。 

  一開始就預料到白言的感情會將是一片黑暗,只是沒想到最終的結果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壞。 

  白言,終究是被感情毀了。 

  一個不可多得的政客白白被浪費了,無比的可惜。 

  顧明希放下手機回房間換衣服,吩咐如冰轉告阿離,讓他好好休息,也要小心仔細的照顧好煙兒,她很快就會回來。 

  雨下的又大又急,如冰不放心她一個人開車,安排司機給她,顧明希也沒拒絕。 

  車子安穩的駛出總統府,顧明希目光淡漠的看著窗外,氣霧氤氳了車窗,整個世界都是模糊一片。 

  心裡有些沒底,說實話她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該如何留下白言。 

  儘力一試吧。 

  車子在路口停下,顧明希目光隨意的掃過旁邊的車子,明亮的眸子一瞬間就冷清起來,坐直身子立刻搖下車窗,想要看的更清楚點。 

  綠燈亮起,旁邊的車子飛快的疾馳而出,隔著一道氣霧模糊的玻璃窗,無法看清楚車子里坐的人輪廓,只是那一雙眼眸,透著野狼的陰狠戾氣…… 

  「跟上前面的車。」她突兀的開口。 

  「呃……」司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快跟上前面的車子。」 

  這次司機聽清楚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敢違背夫人的意思,將油門踩到底追上去。 

  顧明希放在膝蓋的手猛地攥緊,目光冷徹,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這個人又在國都出現? 

  ☆☆☆☆ 

  白言的車子開到一半停在路邊,趴在方向盤哭的泣不成聲。 

  車窗外大雨滂沱,車內無聲壓抑的哭泣,已經徹底崩潰。 

  辭職,離開c國,他這是最後唯一能為南司做的。 

  只有這樣阿姨蓉蓉她們才能原諒南司,他們的生活方能繼續下去。 

  沒有我在,你很好。 

  沒有我愛,你更好 

  這個世界誰缺少了誰都不會死,都會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車子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抹身影,撐著傘站在車窗旁目光淡淡的,心疼的凝視趴在方向盤上顫抖的男子。 

  白言看到車窗的身影愣了下,沒說話,也沒問她怎麼來了。 

  穿著工作的陸半夏,卡其色的西裝褲已經被雨水打濕她似乎沒察覺到,直接拉開車門,解開他的安全帶,抓著他的胳膊將他拖出來。 

  白言像是木頭一樣隨著她的動作,沒有反抗,也沒有問緣由。 

  他很累,累的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問,任由陸半夏送自己回家。 

  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也沒辦法安全的將車子開回去。 

  陸半夏來過白言的家幾次,對於醫藥箱毛巾擺放的位置大概清楚。 

  第一次進來時她就知道這個地方是南司送給白言的,這個家雖然只有白言一個人的日用品,但裝修風格卻處處透露出南司的氣息。 

  心頭湧上酸澀神色卻若無其事。 

  白言有多愛南司她比任何人一個都清楚,因為有多清楚所以心動時就有多絕望! 

  半夏沒有任何面紅耳赤,儘管是第一次主動解開男人的衣服,看男人的身體。 

  白言知道她是想為自己的後背傷擦藥酒,沒有阻止。 

  半夏看到後背肌膚上幾條淤痕,深的幾乎要沁出血來,眼眶無聲的紅起來。 

  心疼。 

  毛巾輕輕的落在他的後背上,多一分力氣都捨不得,怕他更痛。 

  白言一直沒說話,眸光獃滯的盯著地板,心口的位置一直壓抑著,絞痛著,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臟病,否則心臟怎麼會這麼疼。 

  上次他體檢他特意檢查過心臟,醫生說沒有任何問題。 

  他不相信:「我的心臟時常會絞痛,很難受,有時夜裡睡著睡著就會突然痛醒。」 

  醫生再次檢查一遍無比確定的告訴他,他的心臟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能性的推測他的心絞痛可能是心理病的一種,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 

  陸半夏給他的後背上了葯,轉身去房間給他拿來了衣服,放在一旁,「換上。」 

  音落,轉身去廚房煮薑湯。 

  大塊的姜洗好切成薑片放進鍋中煮,打開冰箱沒有找到砂糖,又去開上面的柜子,打開第一個柜子看到最前面的瓶子時,她就愣住了。 

  瓶子上寫的英文,是安眠藥的一種。 

  旁邊的瓶子不知道是什麼,她拿下來看到後面的英文註解,眼睛里莫名其妙有什麼掉出來,模糊了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想拿著這些瓶子甩到客廳里男子的身上。 

  為何要為一個男人把自己折磨到這種地步! 

  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 

  沒有這樣做,是她不想讓自己珍藏在心底的男子連最後的尊嚴都沒有。 

  簡短的時間內悲傷奔騰而來,被她壓抑住恢復平日里的冷靜和鎮定,沒有一絲的異樣,將藥瓶放回原處,繼續煮著薑湯。 

  在把薑湯倒進碗中時不小心燙到手面,迅速紅了一片,肌膚上燒灼的疼。 

  目光只是落在上面一秒,下一秒面無表情的端著薑湯走出廚房。 

  白言已經換好衣服,潮濕的衣服都丟在地上,整個人獃滯的坐在沙發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像是失去靈魂的人。 

  「把薑湯喝了。」她說。 

  他緩慢的抬起頭,麻木的看著她:「謝謝,你走吧。」 

  他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陸半夏將薑湯放在茶几上,沒有走反而在沙發上坐下。冷清的眸子里心疼一個不小心就流出來,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哪門子邪,突然開口說:「白言,你可以和我結婚。」 

  話已出口,她不想後悔。 

  她知道白言對南司的愛有多深,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這片沼澤里掙扎,她於心何忍。 

  結婚,離開南司,徹徹底底的斷掉所有的可能。 

  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白言神色怔愣,反應過來,嘴角揚起苦澀,自嘲的笑笑,「對不起,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我做不到……」 

  做不到像南司那樣找一個人過平淡的日子,他也不想利用一個無辜的女人。 

  「我知道你把我當做好朋友,但是婚姻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陸半夏突然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唇瓣猝不及防的就貼上他的唇瓣。 

  白言呆掉了。 

  沒有推開半夏,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瞳孔不斷的擴張,好像不肯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陸半夏沒有像別的女人主動親吻自己心愛的男人時有的赧然,她睜著眼睛將白言的表情看的很清楚。 

  看見白言眼底的無助,看到白言眼底的.……絕望。 

  白言的唇瓣有著男人沒有的柔軟,觸覺微涼,沒有煙草味,淡淡的薄荷香。 

  這是陸半夏的初吻,到她這個年紀還談「初吻」實在可笑。明知道不可能,心底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哪怕只是一場夢,哪怕白言是利用自己也好,她都希望白言不要拒絕自己。 

  「真的.……不可以嗎?」良久的親吻,他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陸半夏眼底的光逐漸黯淡下去,逐漸被寂寥取代。「不是他,真的就不行嗎?」 

  真的不可以嗎? 

  不是他,真的就不行嗎? 

  簡單的兩句話幾乎讓白言潸然淚下。不可以,不是那個人就是不行! 

  柔軟的唇瓣抿的很緊,他保持著沉默,是對半夏自尊最大的維護。 

  一個男人對一個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沒有任何的反應,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陸半夏,該有多傷人。 

  陸半夏只覺得被燙傷的肌膚越發的疼痛,似乎整塊皮膚都要爛掉了。眼底澀澀的,卻沒有流淚,陸家的女人是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流淚。 

  原本的告白如刺在喉,終究是壓了下去。 

  白言善良的保住了她一次驕傲與自尊,繼續下去便是她在自取其辱。 

  陸家的女人,絕不會作賤自己。 

  「好好保重。」陸半夏紅唇幾乎要被自己咬出血方能擠出這四個字。 

  「恩。」白言點頭答應。 

  關於陸半夏他是感謝,是朋友,只是沒想到會她會喜歡自己。 

  只是自己沒辦法回應她的感情。 

  半夏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不會自討苦吃。 

  陸半夏轉身走至玄關處停下腳步,眸光看著他透滿了心疼和無奈。 

  白言,無論如何,請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這句話哽咽在喉,始終沒有說出來。 

  換鞋,拿上自己的東西開門,沒有再留戀的回頭去看他,輕輕的合上門的剎那,眼淚順著眼角奔騰而下,怎麼止也止不住。 

  安靜的,任由眼淚在臉上放肆。 

  手面紅腫的傷似乎連接到心臟的那一根心脈,疼的無可救藥。 

  有些分不清,這些眼淚和悲傷究竟是因為白言愛的不是自己,還只是因為心疼那個深愛南司不悔的白言。 

  人生這條路很長,很長,長到你即便走了一半也看不到路的盡頭。在這條路上你會遇到很多人,愛你的,你愛的,喜怒哀樂或多或少被他們影響著。 

  你愛的人正在愛著你是一種奇迹,這種奇迹可遇而不可求;而你愛著的人,他不愛你,這是現實,這種現實很無奈。 

  當你真的很愛很愛一個人,愛到永遠不想失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三個字當成一個秘密,永遠藏在心中。 

  如果用愛情無法擁有你,那我就用朋友永遠留住你。 

  ☆☆☆☆ 

  顧明希命司機追前面的車子,出了市區到底是追丟了。 

  下車看著空曠的道路,稀疏的車流量,來來往往。黛眉輕蹙,眉宇之間流轉著涼意。 

  對於自己的視力,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從去義城之前的那抹身影到從義城回來,難道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原因是什麼? 

  究竟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冷風吹的身體都涼透了。顧明希回車上,讓司機開回總統府。 

  她有些不放心煙兒和阿離,至於白言,改天再來看吧。 

  如冰看到她這麼快回來了,有些詫異,「夫人,不是說要稍晚回來嗎?」 

  顧明希不答反問,「小姐和少爺呢?」 

  「都在房間。」 

  顧明希神色凝重,步伐急匆匆的往樓上走,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煙兒的門。 

  龍離非正在給煙兒說故事,她靠在龍離非的腿上,看到顧明希時身體一僵,眼神里充滿敵意和漠然。 

  「怎麼了?」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對勁,龍離非問道。 

  顧明希沉默幾秒,嘴角浮動起微笑,「沒事,我不打擾你們。」 

  音落,轉身就將門關上。嘴角的笑逐漸冷下來,眸光越發的深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或許,她該和阿裴好好的談一談。 

  ☆☆☆☆ 

  龍裴回來時已經是半夜,孩子們都睡下了。顧明希坐在後院的鞦韆上,長發披散隨風飄舞,在黑夜裡宛如精靈。 

  他走到她身邊,冰冷的大掌落在她的頭頂:「怎麼了?」下午明明去看白言,中途卻又折回來了。 

  顧明希站起來,眸光幾乎要與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是不是m國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龍裴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眸光望著她依舊溫熱。 

  「錦兒消失的那一天我看到姬夜熔了。」 

  m國的天才少女,姬夜熔。 

  那個冰冷的絕美的少女,再次出現在國都。直覺告訴自己這兩次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而且龍裴一定有事隱瞞她。 

  龍裴劍眉擰起,眸光越發的陰翳,沒想到還是被她接觸到明希。 

  「m國總統府情況正常,有傳聞總統連默許久沒有露過面。」 

  難道是連默出了什麼事,只是出了什麼事能讓姬夜熔三番兩次的來到國都。 

  顧明希心中隱隱不安,有一種直覺這件事不簡單,甚至懷疑去義城大概也是姬夜熔一手安排的。 

  「暗中跟著我的人是你安排的。」 

  龍裴點頭沒有否認,他擔心她的安全安排人保護她也是情理之中。 

  「是葉!」顧明希記得那個白衣男子。容貌雖比不上阿裴,但絕對是讓人過目不忘,何況他深不可測。 

  「是。」葉先行離開義城後去抓到小七,這次小七大概要關禁閉關的挺久,所以明希出入總統府,葉暗中跟著。 

  龍裴見她的神色越發的凝重,大掌攬住她的肩膀,「別擔心,一切有我。」 

  輕輕的一句話重量十足,任何的一切他都會站在最前面幫她擋著。 

  有葉在,姬夜熔任何的想法都不可能會實現。 

  「嗯。」顧明希抿唇露出淺顯的笑意,纖長的雙臂攬住他結實的腰板,「有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上,柔情瀰漫,一世靜好。 

  龍裴修長的雙臂抱著顧明希,她看不到他陰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精光。 

  看樣子已經不能坐以待斃,主動出擊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 

  清晨,顧明希醒來洗漱換好衣服下樓,龍裴已經晨練完坐在椅子上看著政治報紙,旁邊是他看完的環球經濟報紙。 

  「早安。」看到她下樓,手中的報紙立馬放下,站起來親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雖然很想等到她醒來再一起醒來,不過今天總統府的事很多,他要早些過去。 

  親吻落在微涼的肌膚上柔軟的流進心底,她眉眼含笑,說了早安,兩個人坐下。如冰適當的送上早餐,退下去。 

  「阿離今天好像要回學校。」早餐間,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龍裴輕啜了一口咖啡,「我會安排,你最近留在家中別出門。」 

  顧明希想到他可能是擔心安全問題,對方是姬夜熔,小心點是好的,點頭答應。 

  龍裴吃完早餐,如冰送來外套為他穿上。 

  「我來吧。」 

  聽到顧明希的聲音如冰笑著退下去。 

  顧明希站在他面前,仔細的為他扣好扣子,整理了下領帶和衣領。冷峻的輪廓在陽光的渲染下有著莫名的溫柔,身上淡淡的香氣,不是煙草也不是古龍水,龍裴從不用那些,是一種獨有的清香。 

  「你也要注意安全。」 

  龍裴握住她的手,她的關心令心情大好,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我會的。」親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轉身要離開,兩個人的手還握在一起,戀戀不捨的一寸寸的分開。 

  有時會想若他不是總統,只是秦崢,那麼是不是就可以放下一切每天都陪在她的身邊,兩個人想去哪裡都可以,輕鬆自在。 

  手指終究還是鬆開,顧明希送他到門口,目光送著他的背影上車,眼底涌動著淡淡的笑意。 

  手機突然響起,是一通未知號碼,她看著龍裴的車子已經緩緩啟動,接起電話,目光凝視著車尾…… 

  電波那頭傳來冰冷的聲音,「你信不信下一秒子彈將會穿透你丈夫的頭顱!」 

  一陣寒意席捲而來,顧明希眸子一掠,唇瓣擠出細微的三個字——姬夜熔。 

  此刻龍裴剛好側頭看她,精緻的五官上還揉著笑意,伸手與他揮別。 

  她不能讓阿裴看出異樣,也不能驚動任何人。現在誰也不知道姬夜熔究竟在哪裡,她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 

  葉,現在只有他能剋制住姬夜熔。 

  「如果你指望葉,我想他現在自顧不暇大概抽不出空。」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獨斷狂妄。 

  「你想做什麼?」顧明希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如冰壓低聲音。 

  「見一面,下午一點明若閣。」說完,電話直接切斷,是通知明希,而不是真的邀約。 

  顧明希嘴角的笑在車子消失在眼帘時一點點的退卻,平靜的放下手機,青黛微眯,走出大廳幾步,環視著主宅周圍。 

  在不遠處有層林,隱隱看到什麼東西反光,強烈的光強烈的刺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識的側頭,下一秒再看去沒有任何的異常。 

  是她。 

  剛才她在那個地方埋伏,距離雖然遠,但對於一個頂級的狙擊手這不是問題。當時如果她真的行動,子彈必定能穿透阿裴的頭。 

  心猛地揪起來,想到剛才的情況後背一陣寒意席捲。 

  ——阿裴! 

  握著手機的手不由的收緊,臉色陰沉,腦海里有一個念頭迅速閃過。 

  從頭至尾姬夜熔的目標只有一個——自己。 

  ☆☆☆☆ 

  龍裴為秦南司的兒子取名:秦奚風。 

  蓉蓉是早產,又破腹產,身體相當虛弱,需要住院半個月。一直都是娘家的人在照顧她,南司要處理父親的後事,要照顧母親(儘管老太太從不給他一個好臉色)短暫的幾天他已經瘦了一大圈,神色憔悴,下巴的青色的鬍渣顯得尤其落魄。 

  老太太和蓉蓉談過,知道是自己兒子的錯,她也不好說什麼。言語之間無非是希望蓉蓉能給南司一次機會,她已經讓白言答應永遠不會回c國,他們夫妻之間不會再有障礙。孩子剛剛出生,總不能沒有爸爸,兩個人有孩子做紐帶,以後的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蓉蓉由始至終都沒說話,異常的沉默,眼角有著濕熱,最終只是說她很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老太太訕訕的神色囑咐她好好休息,無奈的離開。 

  蓉蓉看著老太太出了房間門,眼眶一滴淚猝不及防的落下。伸手無所謂的抹去,伸手拿過*頭的手機撥通號碼,「我想見你。」 

  簡單明了的四個字后直接切掉電話,似乎篤定了電話里的人一定會來見自己。 

  一個小時后,病房裡多了一抹消瘦的身影。 

  蓉蓉坐在*上,穿著病服,又剛生產完臉色蒼白,儘管收拾了下自己還是遮不住憔悴的神色。 

  白言沒想到蓉蓉還會想見自己,但這次的見面大概會是此生最後一次見面。 

  蓉蓉看著他,眸底的厭惡與輕蔑不加掩飾,她從沒想過南司和白言竟然是那樣的關係。 

  真夠噁心。 

  「我沒想到自己最後會輸給一個男人。」她開口,神色冷然的譏笑道:「現在的女人真是辛苦,不止防火防盜防小三,還要防男人!」 

  白言的身子一僵,臉色也隨之蒼白起來,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樣。」 

  至少在蓉蓉和南司結婚後,他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 

  「我親眼看見你們在車內接吻,難道是我眼花不成?」蓉蓉冷笑,盯著白言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白子言,你不覺得自己很噁心嗎?你自己自甘*,為何要把南司也變成那樣?你真是一個*!」 

  白言沉默,一語不發。 

  *,在世人的面前他是一個*,他知道,無力反駁。 

  蓉蓉看著眼前這個精緻的男人,想到結婚後南司對自己的冷淡和異樣,想到南司碰過一個男人,心中的噁心一陣陣的兇猛席捲而來。 

  她認識南司這麼多年,她知道南司不是那種人。是白言,一切都是白言的錯,只要白言消失,南司就會變成原來的南司。 

  「……白子言」 

  「蓉蓉……」她一開口白言就淡漠的打斷她,蒼白的神色安靜淡然,眉間的愁苦若隱若現,嘴角卷著一抹自嘲的笑意,淡淡道,「當年是你先不要他!」 

  蓉蓉被他的一句話質問的一時噤聲。 

  當年沒有抵擋得住*,先背叛了南司是她這一生當中做過最後悔的事。如今被白言*裸的挑明說出來,臉色煞白,難堪的像是被人甩了一個巴掌。 

  「你可以罵我*,噁心,不要臉,我無所謂,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白言看著她,眼神無風無浪平靜如鏡,聲音沙啞有條不紊的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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