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來!殺了我

  028:來!殺了我    其實和初曉認識的人,多少能猜出些道道來。 

  因為初曉上衣雖然加了小外套,但是楚氏秘書工作服的裙子還是挺特別的。 

  文長慶和白利華並不刷微博,也不關注八卦,所以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初曉也是個不關注八卦的人,她事情太多了。 

  周一,當同事都在私底下議論的時候,初曉正在跟易斐然商議競標的方案。 

  「原來易總和初曉是很好的朋友關係啊?」 

  「怪不得易總對她那麼照顧。」 

  「就是!」 

  「我以前還以為初曉和易總有那個關係呢。」 

  「對對對,我以前也是這樣以為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初曉連易總都沒有看上。」 

  「那當然,崔澤多紅啊!」 

  「其實說句真心花,初曉和崔澤還滿般配的。」 

  「的確,不得不承認,初曉人漂亮,身材又好,171的凈身高肯定有的。高跟鞋穿上跟崔澤站在一起都可以拍廣告了。」 

  「也是,我要是長得像初曉這樣我就當明星去。」 

  「趕緊的做夢,還明星呢。」 

  以前公司里很多人對初曉都有意見,隨著相處時間越來越多,初曉的能力有了體現,大家對她的工作成績都持肯定態度。 

  楚驥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脾氣。t 

  他最近特別喜歡自己跟自己生氣。 

  alina看到了熱搜,心想著大家都解脫吧。 

  楚驥寒心裡不服氣,初曉跟他才分手一周,居然就開始折騰了。 

  昨天他很想打電話給她問問,到底什麼意思。 

  是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跟崔澤有了瓜葛。 

  可是一想到自己沒有什麼立場的時候,楚驥寒就覺得心裡窒悶難受。 

  下班的時候,初曉發現自己又做錯了方案。 

  遠億和左岸兩個項目的方案完全混淆。 

  她只要看到過楚驥寒,整個人都無法平靜。 

  沒有投入感情的人一定不會有這樣的苦惱。 

  初曉知道這樣的情緒會持續下去,她想要憑著毅力來對抗是不可能的。 

  可是一周七天,有五天是見面的,她對抗不了。 

  白天見了面,晚上回家就失眠。 

  總會回想起他每一個眼神,去猜想他眼神里的含義,是不是有什麼不舍。 

  她看不見那些情緒便開始心疼,覺得他從來沒有愛過她。 

  愛過都沒有。 

  初曉越想這些事情,越是痛苦, 

  周悅也發現了初曉的狀態不對勁。 

  不經常相處不會發現初曉的異狀。 

  可是周悅天天喝初曉睡在一起,初曉晚上幾乎是整夜不睡,不是做這樣就是做那樣。 

  把楚驥寒以前送她的衣服鞋子拿出來看了又裝起來。 

  白天那麼多工作,晚上偶有應酬,回家要是不好好休息,怎麼可能會有好的狀態。 

  初曉的妝化的濃了些。 

  但是周悅知道,初曉是想遮住臉色的憔悴和黑眼圈。 

  「曉曉,要不然你辭職吧,現在你要拍片子,還要餵了樂器行應酬,精力實在不夠用。」 

  初曉別周悅說的話震了一下。 

  她不想辭職,除了收入,在楚氏還能見到楚驥寒。 

  可是方案錯的太過離譜,她自己都無顏面對易斐然的信任了。 

  在楚氏是可以見到楚驥寒,可是越是見她越是神經衰弱,而他依然意氣風發的好模樣。 

  她這又是何苦。 

  初曉看著錯了的方案表打電話給易斐然,「易總,想跟你說件事情。」 

  「你說。」 

  「我想辭職。」 

  「……」易斐然默了聲,半晌才道,「說說原因。」 

  「我最近老是出錯,今天把兩個方案整理混淆了,還好沒到明天早上開晨會。不然真的完蛋了。」 

  「做錯了事情下次注意不要再錯就是了,犯得著辭職?」 

  「我如果繼續在楚氏做下去,永遠都清醒不了。」 

  「初曉,你再考慮一下,雖然你是我的秘書,你的去留我可以做決定,但是你在楚氏的空間還很大,你以後還可以升職,我如果不做了,你應該是有能力接替我的位置的。」 

  「易總,我是因為私人問題,沒有辦法在待下去,每天上班都很難過。」 

  初曉說出口的時候,心裡的疼痛感很清晰。 

  「我明天先給人事那邊說招人,你明天給我辭職報告,等新秘書到位后,你再離開?」 

  「謝謝易總。」 

  「以後不再楚氏了,也要常聯繫。」 

  「我會的。」 

  電話掛斷,初曉鬆了一口氣。 

  加班到了12點才把方案重新規整好。 

  初曉又把辭職報告列印出來,手寫簽上自己的名字。 

  心裡有塊石頭,快要放下去了,現在還有一些懸空。 

  初曉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她就是不願意哭。 

  周悅說,疼過一次,以後就不會疼了。 

  她一直忍著等著疼痛勁過去。 

  等著痊癒的那天到來。 

  她這一輩子本來就過得很不順暢。 

  親情不順,愛情不順。 

  她也不能指望太多。 

  晚上沒事,去了周悅唱歌的酒吧。 

  周悅也很辛苦,上課要上到八點,在坐車去酒吧唱歌到十一點半。 

  初曉坐在卡座里看著周悅在台上懶懶的哼著小調,好像著酒吧里沒有一個人跟她有關。 

  她在自己編造的世界里歡喜,悲傷。 

  初曉還記得楚驥寒在這個酒吧里吃東西,喝雞尾酒的樣子。 

  哎,哪哪都是他的回憶,真是要人命。 

  初曉喝了些酒,等著周悅下班。 

  回去的路上兩人走路,邊走邊聊天。 

  「悅悅,我明天遞辭職報告了。」 

  「決定了?」 

  「嗯,決定了。」 

  「也好,以後我們都好好弄樂器坊的事情。」 

  「嗯。」初曉的情緒一直沒有問題,「悅悅,那個少兒頻道的節目安排得怎麼樣了?」 

  「有幾個比較優秀的學員我已經和他們的家長商量過了,他們如你所料,非常高興。」 

  「到時候我如果沒有上班了,我就去拍照,要不然你就去,拍些現場照片,和少兒節目主持人的合影也拍一些,貼的我們樂器坊里。」 

  周悅說得也是眉飛色舞,「我知道,那個家長還給我們介紹了幾個客戶,都是她小區里的,她跟人家說我們樂器坊後台很硬,孩子表演機會多。」 

  初曉挽著周悅的手臂,「我們看來是不用倒閉了。」 

  「現在聽說我們和電視台里有關係,能找著更好的老師了。」 

  初曉和周悅都在找令人高興的話題。 

  初曉也明白,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有什麼比事業更能讓她開心呢。 

  初曉回到家,意外的看到文長慶也在。 

  文長慶在京都租了房子,不住在這裡。 

  但是也會經常來這裡吃飯。 

  但是這麼晚還在這裡的時候幾乎沒有,「長慶哥?」 

  初曉和周悅開始換鞋子。 

  白利華並不知道初曉和周悅私下做樂器房的生意,但是上次給了她十萬塊,她對初曉短時間態度還不錯。 

  「初曉,怎麼這麼晚,長慶都等你大半天了!」白利華口氣向來如此,初曉「嗯」了一聲走進客廳,「我加班。」 

  周悅和白利華文長慶打了招呼,便去洗漱。 

  文長慶最近都跑黑了。 

  工廠的事情始終落實不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每次談得好好的,快簽合同了,人家反悔。 

  弄得他再京都幾個月,生意都沒有辦法做下來。 

  家裡父母倒也不著急,只要他能把初曉握嚴實了,文家父母也是高興的。 

  文長慶有話要跟初曉說,所以一直等著。 

  「曉,喝水嗎?」 

  初曉自己去倒水,「長慶哥,你坐,你來我這兒是我的客人,我給你倒水喝。」 

  初曉字字句句都在拉遠她和文長慶的距離,她也不相信文長慶會不懂。 

  文長慶在沙發上坐下來,白利華一個勁的遞眼色。 

  文長慶被弄煩了,乾脆不看。 

  初曉給文長慶到了水。 

  「長慶哥,怎麼還不回去休息啊?」 

  「曉!我想跟你說件事情。」文長慶的手在在自己的膝蓋上揉了揉。 

  初曉站在茶几邊,沒有坐,也沒有吭聲。 

  文長慶乾脆也站了起來,想跟初曉平等位置的對視。 

  「曉,你把工作辭了吧,我們回去把婚結了。」 

  周悅正在刷牙,聽見文長慶這樣說,差點沒有把一口泡泡噎進喉嚨里。 

  結婚? 

  初曉要是會和文長慶結婚怎麼可能和楚驥寒在一起。 

  不僅僅是不來電那麼簡單吧? 

  初曉知道自己要是說退婚的事情,白利華又要動手。 

  「長慶哥,你告訴我,你給了我媽多少錢行么。」 

  白利華聽見了,果然跑出來咆哮了!「你個不孝女!」 

  「我還要怎麼孝!!!」初曉被甩了一個多星期,在哪兒都沒有發過脾氣。 

  這一句話吼出來,就是很中的怒怨之氣! 

  震得白利華剛要衝過來的腳步一縮! 

  初曉這一周多都沒有好好的哭過,除了周悅去接她的那個晚上。 

  但還是儘力隱忍。 

  這輩子她忍了太多了! 

  忍得她一肚子的怨氣! 

  回身瞠瞪著白利華,眼珠子都兇狠得像要鼓出來了,「你把我當過親女兒嗎!我把你當成親媽在孝敬吧?」 

  白利華嘴角在抽!「你不是我養大的?沒有我,哪有你!」 

  「是,你把我養大,九年義務教育,不要學費,你讓我去讀書,我靠上高中你不讓我讀。 

  你不讓我讀書,爸爸卻有錢拿去賭! 

  我自己賭高中,高中開始臉一分生活費都沒有問你們要過,那時候我還是未成年! 

  你說說,你的義務盡在那裡的? 

  我高中畢業了,短過你們一分錢? 

  你們在我身上花的,我已經幾倍還給你了吧? 

  我不孝? 

  我們打個賭! 

  咱們兩個,我若是沒有進孝,你要是沒有好好當媽,不管是誰,遭報應好不好!」 

  白利華一巴掌扇在初曉的臉上,「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 

  文長慶臉色一白,眼裡淬了火,「你怎麼又打她!」 

  周悅跑出來,「阿姨!你幹什麼!」 

  白利華忘了這些人都是維護初曉的,她不敢再有動作。 

  初曉想,她是不是應該還手。 

  可是這個女人有什麼資格打她! 

  她都這麼大了,沒有對不起他們! 

  她憑什麼打她? 

  伸手一把攥緊白利華的手腕,讓她掙扎不出。 

  白利華以為初曉要打回來,嘴唇更是抖了抖,愈要大罵。 

  初曉冷笑著咬牙,「我比凌凌差在哪裡,從小我就沒有見她挨過一次打,你們輸了錢打我,店裡生意不好打我,房東要加租金打我。 

  今天,我不願意讓你把我賣了你還要打我! 

  我是貓是狗嗎?!!」 

  初曉甩開白利華的手,「廚房裡有刀,還算鋒利,晚上把我殺了,拖具屍體回去賣。」 

  初曉誰也沒有看,臉沒洗,牙沒刷,直接進了卧室,倒在床上,「我很快就睡著了,你們等會就來殺我。」 

  周悅手心裡一片冰涼。 

  是被初曉說的那些話嚇了個半死。 

  白利華手指著卧室,手指頭抖得厲害,她看著文長慶不知道怎麼辦。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不怕不要臉的。 

  初曉這個樣子白利華翻到不知道如何了。 

  文長慶只恨不得吧白利華趕走! 

  若不是白利華,初曉怎麼會排斥家裡安排的婚姻。 

  初曉從小的初家過得不好,文長慶再清楚不過了。 

  但是初曉現在把對文家的怨氣全部都算到他頭上不公平。 

  周悅回身說了文長慶一句,「長慶哥先回去吧,你們真要吧曉曉逼得跳樓了,撿具屍體是不是?」 

  文長慶當然不想。 

  周悅又道,「曉曉每天夠辛苦的,阿姨如果在這兒過得不開心,早些回去吧。 

  這房子是我和曉曉一起租的,按理說,你們也只能算我的客人。 

  你們讓曉曉這麼低落,也影響我的心情,阿姨要不然也和長慶哥一樣,去別的地方租個房子,要不然,我過倆天也把我爺爺弄倒這裡來住住。 

  我爺爺以前當過兵,有些老強調,見不得人不做事,遊手好閒,阿姨要是不怕天天跟我爺爺吵架,就繼續住著。 

  我爺爺這個人,以前打過仗,和平年代日子過得寂寞。 

  最喜歡打嘴仗,越輸越要打,贏了一次還想贏兩次。 

  我看阿姨罵人的功力挺好的,不如你們在一起切磋切磋。」 

  白利華還想罵幾句周悅,被文長慶拉住了。 

  周悅進了她和初曉的卧室。 

  周悅關了門,摁了反鎖。 

  初曉的手臂搭在眼睛上,眼淚一直流。 

  其實不是餵了白利華。 

  而是壓抑太多天她的找個理由大聲的哭出來。 

  她一邊說,一邊想著楚驥寒,一邊哭得很厲害。 

  「我大概五歲的時候有的妹妹,從來沒有人送我上過學。我妹妹上六年級了,都有人接送。 

  我妹妹每年都過生日。 

  我都不太清楚我到底是哪天的生日,從來沒人記得過,我自己也沒有去記。 

  我就想著別人都不記得,我要是記得會難過。 

  我小時候發燒,我媽就讓我睡沙發去,不準傳染給妹妹。 

  我妹妹生病,哪怕打個曉噴嚏她都把她抱到懷裡去。 

  別人家都是妹妹撿姐姐的舊衣服穿,我從小穿隔壁姐姐的衣服,我妹妹穿新衣服。 

  我妹妹考試15名被誇上了天,我每次考第一名她看都不看。 

  有次鄰居在她面前誇我,說我學習好,跟他兒子一個班,我是第一名。 

  我媽居然說我可能是作弊。 

  第二天班上都傳我作弊。 

  老師跟我沒有血緣關係,說相信我沒有作弊。」 

  初曉說得很大聲,哭得也大聲。 

  其實為了這些事情她是不會哭的,因為她早就麻木了。 

  她哭是因為遇到楚驥寒后,她以為終於有人疼她了,有人愛她了。 

  哪怕他家世那麼好,他也依然願意對她好。 

  他不能喝酒,可是她喂進他的嘴裡,他就喝了。 

  她總是天真的以為那是因為她不一樣。 

  秘書的工作起初做不好,有人投訴到他那裡,他都擋下來。 

  甚至有同事投訴到董事會,說她給別的競標公司透底價,害得楚氏競標失利。 

  楚驥寒卻是眼睛都不眨的讓alian去查除了初曉以外的人。 

  他說他相信她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從小到大,自己的親媽都不相信自己,楚驥寒卻敢相信。 

  她的一顆心真的是被他暖化了,化成了水。 

  他現在不要了,水撒了一地,沒人管著是蒸發還是被踩臟。 

  白利華在門外聽著初曉的控訴,想開罵卻被文長慶瞪著。 

  初曉哭得太傷心了,傷心得那種氣氛衝出門板浸濕了文長慶的眼睛。 

  「當初她為了不讓我去讀高中,居然去給學校的領導說我跟社會上的小混混亂搞,若不是初中的班主任去找高中的校長,都沒有高中肯要我。 

  我上高中,還是初中好幾個領導去幫我申請的免學費。 

  這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媽!」 

  白利華嘴角直抽,不知道初曉會像個潑婦一樣把過去的事情抖出來! 

  「我沒有工作了,沒有錢了,以後文家休想再從我這裡拿走一分錢!沒錢了,你就賣初凌去!再敢打我的主意,我就上法院告你們!」 

  白利華拍著門:「小蹄子!開門!你敢去告我!我打死你!」 

  門突然拉開,初曉眼睛哭得紅腫,她身邊站著周悅。 

  初曉把手機視頻打開,遞給周悅,「你給我拍下來發到網上,看看這個女人怎麼殺女兒的,記住發出去的時候把她一家子人的信息都發出去! 

  她不是愛初凌嗎,把初凌的學校都曝光出去,我要她最喜歡的女兒一輩子因為有個殺大女兒的媽媽而抬不起頭!嫁不出去!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恨死這個害了她一輩子的媽!」 

  初曉幾步走到茶几前,拿起水果刀,沖著白利華走過去,「白利華!來!殺了我!」 

  白利華臉色瞬時煞白,嚇得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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