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一定把跟在身邊八年的人拉過來!
08:一定把跟在身邊八年的人拉過來! 我哪裡知道他突然來這樣一起。
這話里話外都是曖昧不清的意思。
我抬頭便感覺到四周的目光更是曖昧不清。
特別是沁兒,她一眼的「哼,小樣」的神情,叫我如何自容。
靳斯翰坐在我旁邊,說出這樣的話,他也不怕別人多想嗎?
還是說男人都是如此,並不在意。
我儘力平靜下來,把楚家的人想得熱情。
他們只是會為了緩和氣氛而開的玩笑。
我是太能挑刺了太敏感了而已。
我乾笑了一下。
之後便不再有任何的回應。
靳斯翰偏頭過來稍稍靠近我,目光卻落我面前一盤蛤蜊上。
他拿著筷子指了指張著口露出肥美肉質的海鮮,「海鮮吃的嗎?會不會過敏?」
「我不過敏的。」
是不是在靳斯翰的心裡,我們京都這種不靠海的地方連海鮮都吃不慣?
我以前是不太愛吃,可去了g城那麼多年,海鮮早已習慣了。
他此時夾了一個蛤蜊,挑了肉,處理好了又蘸了點調料放在我面前的碗里。
我剛要驚詫,他已經拿著濕毛巾擦了手,握起自己的筷子,看著楚峻北說話。
「峻北,你每年都說要跟沁兒騎行一次回南方,今年又泡湯了?」
靳斯翰夾了菜,送進嘴裡。
楚峻北坐在靳斯翰的對面,笑得很自然,「不急嘛,今年如果沒懷上,我們也就不打算再弄老二的事了,到時候就騎一次。」
「要不然讓許醫生在南方幫你們聯繫一家醫院看看?」
楚峻北立時擺手,「不用不用,京都這些醫院的醫生都是頂級的,還有給孟先生看病的人,總是信得過的。
孩子這種東西,是機緣,我們都不強求。」
楚峻北這樣說著,雖然在笑,我在他眼裡卻沒有看到明顯的笑意。
當時我以為他是在惱不能懷上老二的事。
後來才知道,一家人都串著醫生瞞著沁兒。
醫生次次說他們兩個身體沒有問題,盡量放鬆。
實則沁兒根本不能再孕。
沁兒想再生一個孩子,楚峻北就找了京都里有名的婦科醫生做戲。
換醫院檢查 也一定提前打點好。
一家子,只有沁兒一個人蒙在鼓裡。
不能去騎行,不過是做戲做得真點,弄得像是真的在備孕一樣。
我當時吃著碗里的蛤蜊,覺得今天這蛤蜊的味道真是好。
肥美不說,帶著甜勁。
靳斯翰又問我要不要吃生的生蚝。
她問我,我都點頭。
雖然我的話不多,偶爾跟桌上的人應幾句,但是靳斯翰對我從未有過的照顧讓我對自己的心說了特別多的話。
就是些高興的話。
他做得自然而然,沒有一丁點刻意的痕迹。
給我布菜的時候,他一直在和楚家的人聊天。
如此一來,化解了我的尷尬。
我正吃著飯,手機響了,我向著楚建勛和劉湘抱歉的彎翹了嘴角。
拿著手機出去接了。
「魏學?」
「你什麼時候忙好?」
「有事呢。」
「你不是醫生嗎?醫生還管公事的啊?」
「我是私醫,自然要隨身跟著的啊。」
「皇帝也沒有說逛個御花園還帶著太醫的吧?帶的都是太監。」魏學說話冒著酸味,我似乎聞到了。
「好了,晚上結束得早,再一起吃飯吧。」
「哼,行,我等你啊。」
「嗯。」
我掛了電話,再回到位置上的時候,沁兒問我,「誰打電話給你啊?男朋友查崗嗎?」
哎,這些人。
明知道我沒有男朋友,總往我頭上扣這樣的帽子。
「不是,是同學。」
「同學啊?同學好啊!都是學醫的呢,我哥說無趣,可別信他,有共同的興趣愛好是最好的事兒。」
沁兒現在京都話比我還說得好,一點也聽不出來南方口音。
倒是我,有時候講話舌頭都有些捋不順了,帶著零星的南方口音。
靳斯翰吃飯的樣子尤其優雅,「沁兒,你和峻北學的是同一個專業?
你以前讀書最不行了,忘記了?
大學學了個什麼沒用的行政管理,簡直是為了低分混文憑。
峻北以前讀書可比你中用,也不同一個專業。
你們有什麼共同愛好?
共同愛好闖闖?」
我都有點吃驚了,身邊這個男人我已經相處了幾年。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毒舌過。
他是非要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才行。
楚峻北看著太太被欺負了,而欺負太太的又是大舅子。
看他現在都不知道要幫誰。
幫太太要是被大舅子記恨上了,以後找不完的茬,更何況人家是兩兄妹,這陣吵了,過陣就好了。
讓大舅子記恨上,得不償失。
可是不幫太太,太太要耍小脾氣。
我坐在對面,看著楚峻北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好笑。
結婚了的樂趣在於此吧?
沁兒哼哼的頂不上嘴,「我告訴你啊,靳斯翰,你別以為大我幾歲就了不起。
人家哥哥可都是愛妹妹愛得不要不要的。
你怎麼不學學?」
靳斯翰理所當然的說道,「那也要妹妹愛哥哥愛得不要不要的才行啊。」
我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這麼大的兩個人,像孩子一樣在這裡爭執的感覺特別好。
一家人的味道。
我不知道靳斯翰在京都楚家有什麼事可以這樣從早上聊到晚上的。
我們一起吃了午飯,又吃晚飯。
楚峻北陪著靳斯翰。
沁兒陪著我。
我和沁兒站在湘園門口聊天,話題天南海北的,說得我性子都活潑了起來。
「阿妙,你記得嗎?當初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都沒有現在害羞。」
「是嗎?我都忘了我以前的樣子。」我真的忘了,其實我並不是很害羞,我跟魏學在一起的時候,大方很多。
在靳斯翰面前卻不敢說不敢做。
「阿妙,你覺得我哥好嗎?」
「嗯,靳先生很好。」
「好在哪兒啊?」
「長得好,人也好,關鍵是這麼好了,還那麼有錢,讓人羨慕。」我這算是很直接了吧?
「阿妙!哈哈!」沁兒大笑起來!
「我說錯了嗎?」我看著很鎮定,實則臉紅了。
要知道要不今天中午他給我布菜,在他妹妹面前,我可開不了口誇他。
會不好意思。
沁兒擺著手,「沒有沒有,就喜歡你這麼直接的,有錢這一點是必須的!起碼為他爆表的顏值再加幾分。」
我們所在的位置邊上有個保安室。
沁兒看了一眼保安室里的掛鐘,馬上轉身去看向路邊。
我循著她的目光過去。
那是沁兒的兒子,風吹起他一頭風騷的波浪黃毛,帥得人一臉鼻血的騎著自行車回來了。
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這個初中生。
是不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喜歡扮酷耍帥?
騎自行車不好好騎,姿勢擺得已經很誘人了,非要偶爾甩一下頭髮。
學校里沒人追星都追這小子去了吧?
沁兒忙迎過去,狗腿的朝著她這個寶貝疙瘩傻笑,「小少爺,您回來了。」
闖闖真的很酷,當年楚峻北在這個年齡也沒這麼高傲吧?「嗯。」
闖闖把自行車丟給保安,喊了我,「許阿姨。」
哎,又是阿姨,我擠著笑,做出萬分高興的樣子,「欸,闖闖乖。」
像不像個老太婆的作派。
闖闖癟嘴白了我一眼,「真虛偽,現在的女人都不喜歡別人叫阿姨,還應得這麼歡。」
太不懂禮貌了!
如果我第一天認識闖闖,我就要這樣說他。
可是我認識他好久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對他爹都這樣。
我本來厚著臉皮晃一下,哪知道他又說一句,「你跟我舅舅都虛偽,很般配。」
天哪!!!!!
他還來,「我舅舅自認為自己是最帥的,每次誇我帥的時候,都特別違心,我真為他感到心疼。」
「你們兩個,天造地設的。」
不想理這熊孩子了。
一點也不像開玩笑,說話的時候都不帶玩味的笑。
應該去學學表演。
討厭討厭,討厭這個熊孩子把我臉都說得燒起來了。 ……
【【角度分割線】.……
【【靳斯翰】】
我這次來京都,事情並不多,起先想的公事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我非要跑這一趟,並且帶著許妙一起走,是不想有人騷擾她。
個問題明確后,我心裡一直都罩著的雲也被撥開了一點。
我年紀不小了,做事應該分外謹慎才是。
不能再像曾經年輕時候一樣意氣用事。
魏學又打了電話過來,真是孜孜不倦。
所以下午原定回酒店,我又取消了。
還是繼續呆在湘園。
我不准許妙告訴魏學我們在湘園,找人找到這裡來楚家人怎麼看?
我是這樣說的,許妙是這樣想信的。
不管她信不信,也只能照做了。
在飯桌上,妹妹越是激我,我越是明白自己心裡想的東西。
我把許妙放給妹妹陪同,已經知道會被引向哪個問題。
這時候我感覺到了清明。
曾經妹妹提及許妙的對象問題,其實已經是在試探。
我的性子是討厭她給我做媒。
多年前就為了這個發過火。
不管是妹妹還是妹夫,他們都不敢再隨意亂提。
好心言語幾句便罷了。
我聽傭人說妹妹和許妙去了大門口,猜想是要接闖闖。
我也趁著這時候去跟他們套套近乎。
闖闖是被楚家人慣壞了,脾氣性子都不好。
還有一個原因,我是知道的。
闖闖的肝動過手術。
肝動氣對身體不好,所以一家人才會這樣慣著他。
若不然依著楚家的家風,在長輩面前太囂張了,挨頓胖揍是躲不掉的。
闖闖說著許妙,我原是有點不高興。
聽他說完,倒也覺得是那麼回事。
我是挺虛偽的。
不得不說闖闖是個人精,看什麼都看得很准。
「吃飯了,你們還在這裡站著。」我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許妙轉過臉來的時候看著我,臉已經燒透了。
她麵皮薄,被闖闖 這樣說難免了。
沁兒挽著闖闖跟許妙賠不是,「許醫生,可別生氣啊。闖闖還小,你別跟他計較。「
闖闖搖頭嘆氣,「舅舅,你們三個人聊,我先進去了。」
我點頭,闖闖從我身邊走過。
闖闖是妹妹的命根子,命根子走了,她就得巴巴的跟去。
我真想提醒她,別太信賴兒子。
以前兒子還要娶老婆,不理你了,你怎麼受得了。
算了,說多了也沒用。
她已經將闖闖寵得破罐子破摔了。
這裡突然就剩下我和許妙兩個人。
她低頭搓著臉。
我看著她搓,越搓越紅,「最近補血了?」
「啊?」她抬頭看我。
臉上的皮膚本就白膩,這時紅得像撲了一層胭脂似的。
以前也沒有發現許妙這雙眉毛,眉色很濃,偏偏不粗,有型,顯得柔和極了。
眉下那雙眼睛精亮有神。
嘴唇上因為剛剛被說得臊了舔了口水,這時候跟粒果凍似的,透透的。
我笑了笑,「闖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有些認定了,也需要慢慢讓她知道。
不喜歡逼得太急,我想她一層層的接受。
「有什麼道理吶!」她一轉身就走了,走得很快。
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我收了眉心。
她這樣走,是什麼意思呢?
這個許醫生,是躲呢,還是在害羞呢?
我沒有直接問她。
在楚家吃了飯,中途魏學打了無數個電話「查崗」。
後來許妙來問我,大概幾點可以回去。
他是想去找魏學了吧?
這麼著急幹什麼,如果我說晚上要睡在這邊,她又能如何?
就算魏學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實在是沒少關心了。
現在不是,難說以後不是了。兩個人又是同行。誰講得清楚呢。
「晚上住在湘 園好了,湘 園環境比京都飯店好多了,傭人也多,方便。」
我和許妙兩個人在湘園的石 板路上散步。
我剛說完這句,她馬上驚慌的問,「為什麼不回京都飯店啊?那邊也方便啊。」
她這樣緊張是為了什麼呢?
怕魏學久等,還是怕在這邊和我單獨相處?
「來到妹妹家,難得過來一趟,想和他們多拉拉家常。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那你在這邊吧,我看你身體也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先回去?」
「你一個人回去幹什麼 ?」
「我是京都人,魏學還和我說希望我帶他去夜景好的地方逛逛,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晚上不去,就沒機會了。」
很好,她果然是為了陪魏學。
說魏學不是她的男朋友,不見得她對魏學沒有什麼想法。
魏學也是南方人。
她當時說南方人好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不清楚她心裡所想,便仗著自己是她的老闆環了雙臂在胸前,「我晚上想去看夜景,你陪我去。
算是對我心理治療。
我不喜歡有外人在。」
我見她傻乎乎的望著我,我有些高興。
哼,要抗旨不遵嗎?
「好吧。」
她答應得不情不願。
我卻當並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和態度,轉身拿了電話打給楚峻北,讓他拿輛車給我,我要開出去逛一下。
我帶著許妙去車庫拿車。
車鑰匙我朝她扔去,「京都通,你帶我去轉轉。讓感受一下大帝都的繁榮昌盛。」
她雙手做捧穩穩接住車鑰匙,身手不錯。
「我現在對京都都不太熟了。」她呶著嘴,還在不情願 呢。
「主幹道總沒變吧。我們又不去郊區。」
她拿著車鑰匙開了鎖,坐進了主駕駛。
我跟許妙在一起,就算同乘一輛車,如果有一個人需要坐在前排,一定是她。
我是不會坐前排副座的。
今天,我坐進許妙開的車子的副座,關上車門,拉上安全帶。
「走吧。」
她發動了引擎,開出了湘園。
每次來京都,我最喜歡走平安街,那是京都一個很特別的標緻。
道路寬敞廣闊,望不到頭的平直,白天也不怎麼會堵車。
如果心中鬱結得不到紓解,便開著車走上這條道,車速提起來,胸口裡堵真那些穢氣會被扯出來,扔出去。
特別舒服。
許妙一直認真開車,不和我說話。
我這時候也不想和她說話,就想聽聽這什麼聲音也沒有的車廂里,我會想到什麼。
她咂嘴的聲音我聽見了。
她輕輕嘆息的聲音我也聽見了。
她伸手想要打開電台廣播的動作我也看見了,但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那麼做。
她單手開著車,嚇得在我手裡的手都有些顫了。
「別放音樂或者電台。」
她道,「好好好,我不放。」
她要掙開我的手,我放了她。
她的手重新落在方向盤上,像是落了實地一樣有了安全感,因為她沉沉的呼了口氣。
之後我讓她從支道繞回湘園,這心思是沒法在外面逛了。
回到湘 園,停好車,我們下了車,往外走。
「阿妙。」我平時都叫她許醫生。
她手臂又抖了一下,聲音都慌顫了,「啊?」
「你不喜歡魏學嗎?」
「我當然不喜歡他!我把他當成弟弟一樣!」她一臉正義,活像我往她身上潑了什麼髒水。
我笑了笑,「那天那個主任呢?喜歡嗎?」
「當然不!!!」
她回答得好爽快,嘎嘣那麼脆。
「既然你都不喜歡,那麼明天我們一早回g城,中午請你父母一起吃個飯,之前就說好的事,也不要再往後推了,就明天吧。」
「明天?」
「明天。」我此時一點也不緊張,彷彿這再也不是值得糾結的事情。「阿妙,我是很尊重你的想法的。
既然這些和你走得近的你都不喜歡,那麼,我們交往吧。」
我在想,如果她喜歡那個魏學,我也是要把這個跟在我身邊八年的人拉過來的。
就這樣,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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