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心力交瘁!

  234:心力交瘁!    楚峻北一直都是疼闖闖了,除了那段時間知道闖闖是南心的孩子后心裡起過的一系列正常反應。 

  過後因為太乎南心,克服了,他也是覺得大人之間的事情不能牽涉到孩子。 

  孩子是無辜的。 

  所以總是剋制不住的要對闖闖好一些,畢竟孩子沒有意願主動來到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因為大人的事情,恨上孩子? 

  更後來,南心不在了,闖闖和他相依為命。 

  外面都傳,甚至連周姐都那麼說,闖闖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因為他對闖闖太好,視如已出。 

  其實闖闖是他的依靠,沒有闖闖他沒辦法堅持到再與沁兒相遇。 

  他每日都想著闖闖就是他的兒子,是南心的,就是他的。 

  知道闖闖是他的親生兒子后,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去接受。 

  他只是覺得自己那麼疼的一個孩子變成了自己的血脈,是件很值得感恩的事情。 

  他應該更對沁兒好一些。 

  沒有對闖闖比以前更好,因為他已經沒辦法更好。 

  以前已經是最好了。 

  感情本來就是容易溶進骨血的東西。 

  闖闖之於楚峻北是早已溶進骨血的小生命,並非這些日子才建立起來的突如其來的感情。 

  闖闖哪怕感冒發燒,只要半夜哼哼,楚峻北都不能睡,一定親自守著。 

  這時候看著孩子受苦的視頻,他痛得很。 

  他說不出責怪父母的話來,更沒辦法表現一點點對老人一時疏忽的怪罪。 

  他知道父母現在已經在強撐著。 

  闖闖沒事還好,若是出了事,以父母親這種一個外剛內剛,一個外柔內剛的性子,怕是活不下去了。 

  痛的情緒就像突然長開的伸進血脈的荊棘條子,長一路痛一路。 

  他只能忍著。 

  楚峻北把車往回開,他吸了一口氣,「爸,我們現在不能亂了陣腳,不管那些,我們現在只想著把闖闖找回來,只要孩子能回來,比什麼都好。」 

  楚峻北在安慰楚建勛,也在安慰自己。 

  他心裡已經隱約下定了決心 。 

  他可以什麼也不要,闖闖不能沒有。 

  楚建勛闔著眼睛,手一直緊緊摳著安全帶的卡口器,如何得以平復他此時的心情,無法平復的,除非孫子平安的跑進他的懷裡,否則他不可能冷靜得下來。 

  這家裡亂得再是好幾年,再怎麼樣氣人,那也沒有出過人命。 

  「好。」楚建勛道,「我們必須馬上答應對方,闖闖不行了。 

  我們帶闖闖這麼久,他生點小病再沒胃口也是要吃一點稀米湯的。這滴水不進,一個四歲的孩子哪裡熬得住! 

  我是無所謂,我是真的無所謂。 

  我一把年紀了,什麼也見過了,我只是不希望你也搭進來。」 

  楚峻北開著著,往回趕,他搖了搖頭,目光看著前方,像是穿透了一切!堅定無比! 

  「身敗名裂很簡單的,興許只需要一天。但是如果闖闖受了傷害,烙在我心裡的陰影,一輩子也不會消失的。」 

  這個認知楚峻北沒有深想過,只是順從心,便有了答案。 

  楚建勛和楚峻北原本是打算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怎麼來布這個局。 

  可是才調頭兩分鐘,那邊簡訊又追了過來。 

  「別玩花樣,既然是身敗名裂,別試圖找你們那些搭子死黨來出手。 

  反正我要看到的是我滿意的結果。 

  你的速度越快越好。 

  這裡的蚊蟲很多,天氣又熱,小孩子這皮膚細嫩,蚊子是有毒的。 

  萬在被傳染了什麼病毒,發起燒來,再拖個兩天,可真是難說的。」 

  楚建勛念完簡訊,眸色里陰狠已經慢慢把痛楚掩住。 

  楚峻北亦是如此,「他是想斷了我們東山再起的後路!」 

  楚建勛沒作聲,他是默認了楚峻北的想法,「是因為收購案之後裁員惹了怒?」 

  「我只是記得那雙鞋,永深那邊的員工的鞋子是南方一個工廠特別定做的,市面上也買不到。我當時對他們公司員工的鞋子印象很深刻。」 

  楚峻北車速放慢,「現在單純只往那方面想。」 

  楚建勛給對方發去簡訊,「我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先讓孩子吃點東西,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讓你達到目的。」 

  對方回復,「我其實沒想餓這孩子,給他餅乾吃,他自己不吃,後來我想想隨他了,怨不得我。 

  孩子吃了東西,你們就放心了,給你們時間拖延,不如速戰速決吧。」 

  楚建勛的名聲,哪裡那麼簡單就能敗的。 

  他就算棄軍從商,醜聞一出來,也會拿他是個政治人物來說事。 

  畢竟他才下海幾年,又與京中各個權貴相熟。 

  牽扯的不僅僅是楚家,就怕影響了曾經的同僚。 

  楚峻北呼了口氣,儘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方看來對我們恨之入骨,這些年,除了沈家,我們可與別家結過深仇?」 

  「楚家威望這麼高。」楚建勛緊了緊握著手機的手,「不會主動去跟誰過不去,因為根本犯不著,也不屑。 

  就像你和銘俊,從小到大的不和,但傷害過誰的利益?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屑跟他結仇,也他不屑跟你結仇,你們都有自己高傲的地方,誰也看不起誰。上次你帶著軍車搶他車上的人,過後兩家也坐下來和解。 

  所以像楚家,不主動跟人結仇,人家看著楚家的門第,也不會主動來招惹。 

  沈宗業反骨,我其實沒有料到,我只是覺得他這人成不了多大的器,但你姑姑嫁的男人,我怎麼都該幫,畢竟是我妹夫。 

  我和外人倒沒結那麼深的仇,沒想到楚家遇到那麼大的變故,卻是來自於自己的妹夫。 

  這件事情,我不排除他。 

  當然,現在這個社會,出去走路撞了人,一衝動都有人拿刀出來砍死人的。 

  也不排除因為你對永深裁員,造成了員工憤怒,進而覺得貧富差距大,仇富心態加劇,以此導致了對方動了這樣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楚峻北突然覺得自己被對方掐得很死,他每有一個想法跳出來,對方的簡訊就出來了。 

  「知道你們可能會找警方定位,你們放心好了,我知道我活不成的時候,這小娃跟著我陪葬也是划算的,好歹也是個豪門寶寶,我倒要看看警方的人來得快,還是手上的針頭來得快。能和平解決的事,不要鬧出人命來才好,我也不想拉命債。放棄你們一切想要拖延時間,並且在你們身敗名裂前制服我的任何辦法。」 

  對方是不能容許楚家還能在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去救出闖闖的。 

  那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沒看到結果就同歸於盡的架式。 

  闖闖還是個孩子,不過四歲。 

  他沒有大人的應變能力,更沒有強的體力,無法與綁架犯周-旋。 

  他現在還不懂那麼道理 。 

  他只知道餓,只知道沒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會害怕。 

  楚峻北揉著太陽穴。 

  「爸,你怎麼想。」 

  「不能把政治扯進來。」這算是楚建勛的底線,他有自己的信仰,如果身敗名裂包括將同僚拉下水,將他一直都支持的人拉下水,那麼他可以選擇從cbd最高的樓上跳下去。 

  楚峻北的眉頭一直沒松過,「那麼就是單方面的醜聞。我現在不確定對方知道我們楚家多少事,我也不清楚他要的結果是哪種程度。可即便是如此,不扯政治很難。」 ……

  闖闖被綁了后,沁兒和楚峻北前腳離開t市,周姐心裡不安,因為家裡沒有孩子,狗也沒有,跟著也追了出去,趕到了末班車,也到了京都的。 

  她現在就在湘園5幢看著兩隻狗,雖然家裡人跟她說了好多次,讓她在湘園等消息。 

  但她還是沒辦法安當的坐在家裡。 

  一邊拿著抹布擦窗戶,一邊哭。 

  「我們闖闖那麼小,就被壞人抱走了,那個天殺的!一定不得好死!這輩子不得好死!下輩子都入鬼畜道!」 

  i和二郎神圍著周姐轉,今天家裡沒有闖闖,狗狗的脾氣也是有些暴躁。 

  二郎神和i都是腿長身壯的大丹犬,站在周姐邊上很威猛。 

  大丹犬本來就是大型猛犬,帶出門都要給它們帶著嘴套,不帶嘴套很嚇人。但是只要戴了嘴套由闖闖牽出去,這狗就說不出的可愛。 

  當然,遛狗的孩子更可愛。 

  繩子掉了,闖闖只要站著不動,兩隻狗自己就會回來老實的讓小主人牽著。 

  闖闖不管搬到哪裡,他和他的狗都是引人注目的。 

  二郎神此時一點也不乖,不可愛,撕咬周姐的圍裙的時候,用力的拖,呲著牙發出嗚嗚聲。 

  這要是陌生人,准給二郎神嚇腿軟不可。 

  因為大狗這樣露凶樣,分分鐘有種它要咬上來的感覺。 

  可周姐一手帶大闖闖,當然也帶大了二郎神,小奶狗的時候就是帶著的。 

  二郎神哪能咬周姐,只是莫名的煩躁。 

  周姐把帕子一扔,坐在飯桌邊的椅子上,伸手去安撫二郎神的脾氣,「將軍,你也知道我們闖闖不見了?被壞人抓走了?你也感覺到了是不是?」 

  i也靠著周姐,去拱她的手。 

  周姐抬手抹了抹眼淚,抹著抹著,痛聲一哭,無法控制的嚎了出來,「我們闖闖被人偷了啊!」 

  周姐哭聲悲慟,兩隻狗都眼巴巴的望著她。 

  二郎神也不暴躁了,望著周姐哭,周姐哭得一抽一抽的,「我們闖闖多乖啊!那些遭雷打的!哎喲!」 

  周姐捂 著心口難受得不行,她自己沒有子女,以前又沒養過小孩子,闖闖可是她從小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的。 

  這怎麼受得了。 

  二郎神「呼呼 」的抽著鼻子,眼睛里一陣陣的聚起了水汽。 

  i也把腦袋搭在了周姐的腿上,低低的,有些悲的「嗚嗚」有聲,大大的眼睛里,也是慢慢蓄起了水。 

  「看吧,闖闖就沒白疼你們,老把自己的奶給你們喝,把自己的飯給你們吃。」周姐抽泣得傷心,帶著兩條狗都跟著傷心的哭了起來。 

  二郎神難過的卧在地上,把頭埋進自己的爪子下,哭得也是抽抽。 

  周姐一直覺得狗是通人性的,其實這家裡每個人都是覺得狗是通人性的,所以他們對寵物都很好。 

  你高興,它高興。 

  你發脾氣了,它便默默的守在一旁,等你不吼了,就過來討好你,哄你。 

  你傷心了,它跟著你一起傷心。 

  好像什麼都明白似的。 

  周姐心裡越想越是難受,感覺自己呆在家裡挺沒用的,她也知道自己是個傭人,什麼忙也幫不上。 

  家裡老爺,先生個個都有關係,都有門道,她沒有。 

  她說要一起去找人,還是給老爺先生添麻煩。 

  但周姐在家裡坐不住,她心裡急得發慌,解了圍裙就走到門口去,「不行,我得出去找闖闖,他以前時愛去的地方我都要去看看才放心。你們在家裡呆著,別亂咬翻東西。」 

  周姐已經穿好了鞋子要去開門,又不放心,把i和二郎神招呼上樓,「我給你們把水和糧都放好,要是我沒回來,你們自己吃東西,別餓著了,我出去找找小少爺。」 

  周姐跑得很快。 

  兩隻狗也跟著往上跑。 

  等周姐走了,二郎神和i就在家裡瘋了似的亂轉圈,開始暴躁了。 

  二郎神趴在二樓的陽台上,往下看,他試著想要跳下去。i也想這麼干,兩隻狗,一隻黑得發亮,一隻棕得發亮,都躍 躍 欲試。 

  這時候i收回了前腳,又轉身往樓下跑,二郎神跟著跑下去。 

  樓下出門鞋櫃頂面上放著兩隻嘴套,是每次帶二郎神和i出門時戴的,i把嘴套咬下來放在地上,給自己往嘴上扣。 

  這個嘴套,裡面有個皮帶子,可以用嘴咬住,就不會掉。 

  因為有段間,二郎神不喜歡那個皮帶扣在腦袋頭上的感覺,它煩得很。 

  但是這麼大的狗帶出去,你說你家狗不咬人但不愛狗的人不會這樣覺得,楚峻北從不強迫別人一定要喜歡他的狗。 

  自己心疼自己的,就把嘴套裡面弄了個皮帶子,讓二郎神自己咬住。 

  做做樣子總是要的,外人看起來就是這個狗戴了嘴套。 

  訓練了好一段時間,二郎神情願這樣,也不要頭上箍帶子。 

  i看見了后便不依了,它沒有這樣的嘴套,也不出門。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在華頂的時候,二郎神和i只要在小區裡面,是大人跟著在遛,百分之七十的時間都是自己咬著嘴套里的帶子,其實並沒有戴。 

  闖闖遛狗是一定會把嘴套帶好的,因為楚峻北也怕萬一。 

  他鎮得住這兩隻狗,闖闖可拉不住。 

  這次兩隻狗咬住嘴套,又往二樓的陽台上跑,周姐把一樓的門窗全鎖了。 

  從二樓的陽台上跳下去,兩隻大狗的姿態威猛霸氣,一氣呵成。 

  其實狗是很懂人性的,特別是這種經過訓練的狗。它們知道什麼樣的情況出門別人不會對它有惡意。 

  兩隻狗跑出去,由於 戴著嘴套,又不亂跑,一直靠著邊上奔跑,也沒人嚇著,最多就是讓一讓。 

  保安看到二郎神和i,還並不知道闖闖失蹤的事情,「將軍,i,今天小主人呢?」 

  一聽到「小主人」三個字,兩隻狗齊齊看向保安,眼睛濕濕的。 

  兩隻狗直接從車道跑了出去,保安還喊了,「喂!等會你們不見了!楚先生要找的。」 

  兩隻狗一出了湘園便分頭跑開。 

  保安可急了,這是兩隻大型犬,跑出去萬一咬了人! 

  趕緊打電話給老大,問怎麼辦,老大又不敢上報,只是急著說,「咱們趕緊自己去找回來,萬一咬人出事了,老爺子要發火的!」 ……

  當日上午八點,網路上京都出現一則爆炸性的新聞,是瞬間蔓延開的新聞,並未來得及登報。 

  京都曾經赫赫有名的軍將楚建勛當年棄軍從商,疑似有私生子,而且私生子年紀比楚峻北小几歲,可能是婚內出軌。 

  並且已與劉湘離婚。 

  這則消息一出來,有人打電話給劉湘,劉湘草草應付幾句。 

  她半點準備也沒有。 

  楚家不是普通的豪門,跟靳家不同。 

  靳家沒有政治背景,有點醜聞也算不得什麼,網名最多罵一罵,過過嘴癮,你還能拿一個普通做生意 的怎麼樣? 

  只要他家的燕窩質量保證,燕窩照樣好賣。 

  但楚家有政治背景,一旦有了醜聞就非常麻煩,甚至會讓周邊跟楚家親近的關係全部都被迫遠離。 

  更何況私生子一事,還發生在婚內,當初還在軍內任職。 

  這種新聞一出來,是給軍徽蒙污的事情。 

  所以當初,無論怎麼鬧,顧展唯的事情始終都是想私下處理,為些楚建勛還棄了軍。 

  楚峻北當初忍無可忍,也沒將楚建勛這件事捅出去,因為對楚家來說,太致命了。 

  可楚建勛是被逼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了退路。 

  他和楚峻北原想著想一出什麼事情,工程質量有問題好了。 

  但是對方的要求便是這件事。 

  那消息的內容是,「我為了對付你們楚家這些狼心狗肺的資本家,也是下了功夫和血本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楚建勛的那些醜事,首先就得曝私生子這一茬!馬上就要看到效果!」 

  楚建勛別無他法,他給余瑤去了一個電話,電話里跟她說對不起。 

  為了救闖闖,他沒有辦法,希望余瑤可以原諒他。 

  余瑤沒聽過楚建勛哭,當初她知道他已婚的身份,毅然決定離開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哭,只是希望她留下來。 

  但那個電話中楚建勛的聲音哽得沙啞,哽得顫抖,余瑤問,「怎麼了?」 

  「闖闖被綁了,對方要的條件是要我身敗名裂,要拿私生子的事情曝-光。 

  余瑤,我也是逼不得已……闖闖才四歲,大人什麼事都扛得住。可闖闖從昨天到現在,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過,我們根本不能報警。 

  對方一定要這樣,才會讓闖闖吃東西,我都怕他熬不住,那孩子從來沒餓過肚子……」楚建勛大抽一口氣,呼吸時,顫顫如哽。 

  「余瑤,我對不住你.……」 

  余瑤想著夜夜顧展唯趴在她膝上懺悔,眼睛微紅,只頓了幾秒便道,「如果不能硬碰硬,對方要什麼條件你都肯答應,也不後悔。我沒關係,孩子要緊。 

  南心也是我們展唯對不起她,闖闖不能再出事了……如果是為了闖闖,展唯也不會怪你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