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問問喬三少你太太的下落
司徒拓洪的葬禮,辦得低調而隆重。
他的骨灰盒,送進了本市最好的墓園,又選了墓園最好的位置。
司徒逸站在墓前,頎長挺拔,靜默如山。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瞅准墓碑。
那上面,只寫了他司徒逸的名字。
「對不起。」蘇醒有些心虛的聲音,在司徒逸身側響起,「司徒先生,我們至今沒有找到司徒少奶奶。」
瞄瞄司徒逸平靜的臉,蘇醒連「夏曉靈」三個字都不敢說出來了……
唉,他已經動用自己能找到的所有人際關係,搜尋夏曉靈的下落,可就是找不到她。
連蘇暖和夏曉天都同時不見了……
「田嬸說,司徒少奶奶有打過電話給她。」蘇醒想到什麼說什麼,「司徒先生,夏小姐應該很安全。」
司徒逸輕輕頷首,並沒有一個字。
「司徒先生,要不要勞煩下白越先生。」蘇醒善意提醒。
白越是個敏感人物,只能司徒逸親自請。如果沒經過司徒逸的批准,蘇醒並不敢私自找上白越。
當然,如果白越這兩天有出現的話,蘇醒說不定會忍不住違反司徒逸的規定。可問題是,剛好這兩天,白越和他的新婚妻子喬小曼去度新婚蜜月。
蘇醒想逮住白越都不能。
「不用。」司徒逸終於吐出兩個字。聲音輕輕的,但字字清晰。
「嘎——」蘇醒一愕,撓撓頭皮——夫妻兩人這是鬧彆扭了么?
夏曉靈到底為什麼欣然消失了啊?
「司徒,老爺子也算高壽了。」明真在旁勸說,「節哀順變!」
司徒逸頷首,站在原地,三個大鞠躬。
看他終於有所動作,旁邊的明真姐弟、曲野等人都鬆了口氣。
「該走了。」明凈提醒,半真半假地說,「時間不早,墓園要關門了。我們再不走,就要被趕出去。」
「走吧!」司徒逸聲音低低的。雖然他臉色淡淡,可他這兩天的寡言少語,總算旁邊的摯友提心弔膽。
他們一個個都沒弄明白,司徒逸到底是在為司徒老爺子的離世憂傷,還是在為夏曉靈此時缺席而憂傷。
「司徒,有人來了。」關雪忽然道。她的聲音,竟不復平時的平時的冷清,而多了幾分高昂。
關雪的反常,讓所有人都抬起頭來,朝一側看去。
夕陽的余光中,兩道挺拔而略顯老態的身影,正大步而來。
「是他們。」連向來大條的曲野,竟也發出聲不可置信的置疑聲。
司徒逸沒有動,他再度給司徒老爺子的墓一個大鞠躬,這才轉過身來。
司徒逸一轉過身,衣襟就被來人抓住了。
「你誰?這麼無理?」蘇醒驚呼,「你怎麼可以動司徒先生?放手!」
「大伯——」關雪向來淡定清冷的神色,竟微微一愕。
司徒拓洪的大兒子司徒子靖,冷冷看了關雪一眼:「閉嘴!我們司徒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力。」
關雪默默別開眸子,臉上神色有不甘,但沒有再說一個字。
司徒子靖眸光銳利,盯著司徒逸:「你是故意把你爺爺氣死的是吧?」
「司徒伯伯,這怎麼可能!」明真在旁聽不下去了,「司徒老爺子最疼的可是司徒。」
「怎麼不可能?」司徒拓洪的二兒子司徒子燁氣怒地反問,「他至今無子嗣,老爺子自然不肯給他股份,讓他永遠沒有辦法進入凌天國際董事會。他不恨他爺爺才怪!」
「大伯,二伯。」關雪又轉過頭來,臉色又回復一貫的清冷,「董事長是突發腦血栓,是病逝,怪不得司徒。」
「腦血栓不是被氣出來的嗎?」司徒子靖竟笑,笑中幾分不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關雪面色一寒,卻說不上什麼。她後退一步,默默地看著司徒逸。
司徒逸比司徒子靖高上一個頭,他眸子的視線,掠過司徒子靖的頭頂,看向天際,凝著夕陽似血。
「我以為,大伯和二伯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找我麻煩,而祭拜爺爺。」司徒逸的聲音低沉有力,字字清晰透骨。
司徒子靖一愕,氣憤的臉,竟似有那麼小會,似乎抽搐了下。
「大哥,先拜祭爸。」司徒子燁悄悄地拉了拉司徒子靖的衣服,然後率走向墓前。
司徒子靖這才鬆開司徒逸,和司徒子燁一起在老爺子的墓前停住。
關雪看著那兩人,又看了看司徒逸。
那清冷的目光里,儘是無邊的憂心。
「我們走。」司徒逸拉拉領帶,大步向前走去。
明真等人自然片刻都不再停留,跟著司徒逸大步離去。
出了墓園,明真拍拍司徒逸的肩頭:「別太傷心,老爺子已經入土為安,你的硬仗可才剛剛開始。休息好,才能戰鬥好。」
司徒逸頷首:「愛情海酒樓的事,最近需要你全權處理。」
「說的好象你真處理過愛情海酒樓的事一樣。」明真居然還損他,「好了,再弄兩個酒樓給我,我也管著閑。你就安心管好恆天國際的事好了。」
明凈淡淡一笑:「明真,別鬧司徒了。我們快點回去干實事是正理。」
「我當然知道。」明真朝司徒逸搖搖手,「我們走了。你自己小心。對了,我忘了提醒你,你老婆幫她媽請了幾天假。是不是你岳母有什麼事?」
神色一動,司徒逸卻沒說話,只朝明真揮揮手,然後坐進布加迪威龍。
布加迪威龍披著如血的夕陽之色,慢慢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
直到連飛揚的塵灰都安定下來,關雪才輕輕嘆息:「我們回公司吧!」
聞言,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竟默默握手,各自上了自己的轎車,向公司趕去。
明明是下班時間,明明是晚餐時間,這些車,卻全朝公司趕去。
蘇醒和明凈坐同一輛車,他一個勁瞪著司徒逸消失的方向,感慨著:「果然豪門複雜。唉,可憐的司徒先生!」
明凈瞄他一眼:「這些事不該你擔心,你只要打好司徒的下手,就足夠了。」
「工作的事不用擔心。」蘇醒悶哼,「我都幫司徒先生打了五年下手,我和司徒先生是最佳拍檔,我知道怎麼做。我現在只是替司徒先生感到不值。那兩個是長輩嗎?不分青紅皂白,就找司徒先生的麻煩。我知道他們才是凌天國際的董事成員,有可能還會是新一任董事長。司徒先生這五年來,對凌天國際的付出,算是什麼?」
明凈沒再作聲,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也覆上淡淡的憂思。她瞥了眼蘇醒:「坐好,我要加速了。」
有些事壓根沒辦法說清楚好不好……
「唉——」蘇醒長吁短嘆,「我能幫司徒先生的,也就剩下對他的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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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迪威龍開得比平時要快些。
司徒逸如大理石的臉,似覆上薄薄的霜,一反平時的儒雅矜貴,而多了幾分高深莫測。
快到別墅時,他遠遠地看到門口停了豪車。豪門旁邊站著個花甲老人,但看上去十分精神。
夏拓?
夏拓這個時候來他這裡幹嘛?
如果想拜祭老爺子,那得去墓園才對。
緩緩滑下車窗,司徒逸平靜地看著夏拓:「夏董親自上門,不敢當。」
「我隨便走走。」夏拓淡淡一笑,「順路而已!老爺子去了,還請司徒你節哀順變。」
「謝謝夏董的好意。」司徒逸原本高深莫測的臉,竟溫和幾分,「夏董要不要進去坐坐?」
如果夏拓識相,應該不會在此時跟進他的別墅吧?
「不了。」夏拓果然還算識相,拒絕了,「我來,一方面表示對老爺子的哀悼之情。另一方面是有聽說,這麼關鍵的時刻,司徒你妻子不見了,找不到人。不知需不需要我幫忙……」
夏拓說到這裡,故意壓下話,希望司徒逸主動問他。
「夏董日理萬機,這種小事就不用夏董幫忙了。」司徒逸淡淡一笑,「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進去了。」
司徒逸說完,緩緩滑上車窗。
夏拓神色有些急切,卻不好多說。都是商場名將,懂得事情不宜過躁,否則過猶不及。可司徒逸今天這種冷淡的性子,卻讓夏拓有些沒辦法淡定。
車窗一停,司徒逸凝著夏拓:「夏董是還有事情相商?」
「也沒什麼大事。」夏拓笑了,沒事地揮揮手,「本來,我是來告訴司徒你,夏曉靈不見了,可夏曉天這兩天都和喬三少形影不離。司徒或許可以問問喬三少,是不是知道你太太的下落。畢竟,喬三少和你太太的交情,確實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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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是26號的更新。網路不行,更新過時了。么么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