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特別情敵
夏曉靈唇間濃濃的咖啡香味,悉數進了司徒逸唇中。
其實,她泡的咖啡挺香。特別是她唇齒間的咖啡,更香……
他說不動,她就不動么?夏曉靈當然知道力氣敵不過他,但是……她倏地別開臉那麼幾秒,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司徒逸聽到:「蘇醒在看我們。」
「蘇醒有么?」司徒逸頭都不抬,壓根不看蘇醒的方向。
夏曉靈以為他不在乎蘇醒的時候,他就鬆開了她。
幸虧他還是要面子,夏曉靈暗暗鬆了口氣。一得自由,馬上後退兩步,得到安全距離。卻看著那杯咖啡發愣。看來,這杯咖啡他是不打算喝了,可她也已經喝了兩杯,再喝不下去了。看他規規矩矩地坐下,夏曉靈這才放心地走上前去,準備把他嫌棄的咖啡倒掉。
可手才摸上杯沿,來不及收回,一雙大掌卻覆住她白凈的手背。
他深邃的眸子落上她的臉:「我喝。」
「上面有我的口水。」夏曉靈瞅著咖啡杯,不瞅他。哼哼,什麼都是他的理么?
司徒逸老神在在地把她手中的咖啡杯端了過去:「口水被空調吹乾了。」
哪有那麼快……夏曉靈悶悶地看著咖啡杯。
可下一秒,咖啡杯不見了。
輕抿一口,沒有口水味,但咖啡香味濃烈。聞起來是,品起來也是。他老婆原來喜歡濃烈的感覺……雖然老爺子獨斷專行地把她安排進自己的辦公室,可能喝到這麼好的咖啡,也是一種幸福。
他還是應該感謝老爺子。
眼睜睜地看他一氣喝完,那姿勢,那氣度,竟給人杯觥交錯的痛塊感。這男人,居然把咖啡喝出了酒的肆意。
原來,儒雅矜貴的他,也有肆意的一面。
他這是心裡高興么?
神情複雜地看著司徒逸,夏曉靈默默去拿他的空杯子。司徒逸卻手一縮,似笑非笑地凝著她:「給顧子晨泡了三年咖啡?」
精明如狐,就這麼一杯咖啡,他也能聯想到那麼遠。可問題是,他想的還真是不差分毫。
她確實給顧子晨泡了三年咖啡,而且每一杯里,都是濃情蜜意。要是早十天,司徒逸這樣說,她會心酸,可惜如今看來,那些只是過眼雲煙罷了。
「如果不喜歡,我下次就不泡了。」夏曉靈低低地,有些人有些事,她不想回憶。
司徒逸凝著她:「下次不要這麼濃。」
「呃?」他還這麼挑剔?那張優雅的臉,真看不出來呢,原來這麼不好侍候。夏曉靈的臉,不知不覺垮了下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答應留下來,是不是對的……
他未必真的會無視凌天的利益,和喬氏一直對著干吧……
正神遊四海,只覺手心一熱。夏曉靈抬起頭。
他握緊她的手,凝著她,似在做某種決斷。好一會兒,他才鬆開她,從辦公桌上挑出份文件,放到她手上:「既然做我的秘書,自然得知道我一個月里得做哪些重要事,每天的行程。這是接到的書面邀請函,需要下個月安排行程。另外,我會把電子邀請函發進你郵箱。三天之內,把我下個月的行程表做出來。第一次,我要檢查。」
「呃?」夏曉靈微愕,他親自檢查么?
司徒逸凝著她:「記住,除了出國。其餘任何兩個行程之間,都必須留個空置的時間段。如果留不了,事先和我談清楚。我會讓對方取消有些計劃。」
「嗯。」夏曉靈點頭。瞅著司徒逸的目光,不知不覺多了幾分信服。要知道,留空置時間段,那是精明上司才能考慮到的細節。她至今記得,顧子晨有幾次分身乏術。
「還有,現在才是20號,接下來10天,你得隨時能接受修正新的流程。」司徒逸道。
接過書面邀請函,夏曉靈把它放回自己桌上,這才轉身拿了咖啡杯,向外面走去。
依然看到蘇醒有點陰陽不定的笑臉,夏曉靈直接無視。她去了茶水間,把咖啡杯洗乾淨。
「司徒先生喝咖啡的時間有定時。」不知什麼時候,蘇醒來到她身後,「早上十點,下午三點。如果晚上沒下班,六點的時候需要幫司徒先生準備一杯再走。」
「好的。」夏曉靈應著。輕輕笑了,其實蘇醒這個助理,管的還真寬。幸虧是個大男人,要是個女人,壓根承受不了這工作強度。
夏曉靈走出茶水間。
「等等——」蘇醒喊住她,似乎猶豫了幾秒,才又接著囑咐她,「我不知道董事長為什麼會這樣安排,但我蘇醒只聽命司徒先生一個人。希望你也是。」
「呃?」夏曉靈不由自主轉過身,好奇地看著蘇醒,「難道老爺子的話,我也不能聽命?」
「忠君之事。只能忠一個。」蘇醒一掃平時半真不假的笑容,面色漸漸凝重起來,「董事長那兒,是司徒先生的直屬上司,不是我們的直屬上司。」
「這些話,不是應該司徒先生吩咐我么?」夏曉靈的眉,秀秀氣氣地打成結。
「確實。」蘇醒一張大眾笑臉,紅了那麼一下下,「但我不放心。」
呃,蘇醒不放心?夏曉靈眯著眼睛打量蘇醒,不由走神了。她可還記得,當初孫穎和她說過,司徒先生和蘇醒似乎有男男之好。難道真是的?
所以司徒逸不在乎,她那晚沒在包間內等他,也不在乎她那晚在哪過的夜?
她總算想明白了,司徒逸果然只要一個結婚證,來搪塞司徒老爺子。
就象她只要一個婚姻,來應付夏美薇一樣……
可是他吻她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男女通吃?還是他故意用這種方式迷惑她,掩飾他們之間不能見天的感情?
想著想著,夏曉靈臉紅了,隨口問:「你不放心什麼?」
蘇醒猶豫了下,仍然說了出來:「夏小姐,每個商業童話,都是從血淚史開始的。就象比爾蓋茨成為世界首富之前,也要承受多少失敗和白眼,只是這些血淚史,常常被媒體和人群忽略掉了。凌天國際也不例外。五年前,凌天國際剛剛進駐。36層樓空曠一片,沒有一個部門。我跟著司徒先生,那一年就沒吃過一餐好飯。還要面對競爭對手,商業間/諜,金融風暴。粗俗點說,我和司徒先生忙得連打個炮的時間都沒有。」
夏曉靈先是認真聽著,心有戚戚焉,不替司徒逸心酸,那是假話。可聽到最後,她脹紅了臉:「蘇助理,我先走一步。」
果然司徒逸和蘇醒才是真愛啊。瞧蘇醒說的,他們連打個炮的時間都沒有……
唉,既然司徒逸的喜好是這個,她確實可以放下一切,安心待在他身邊。
想通了的夏曉靈,心情暢快,拿著司徒逸的咖啡杯回了辦公室。
司徒逸正在看股市。夏曉靈瞄了眼,一路飈紅,形勢一片大好。是凌天國際的股票么?
瞄瞄他桌上,居然只有一個咖啡杯,夏曉靈忍不住提醒:「司徒先生,人可以不喝咖啡,但不能不喝白開水。喝白開水才是保障身體健康的重要原因。」
「哦?」司徒逸的眸子從電腦屏幕上移上她的臉。她這語氣挺輕鬆的嘛!怎麼,忽然就想開了?所以又開始關心他的身體了?
「我去做行程表了。」夏曉靈轉身回了自己座位。
才坐穩,蘇醒的腦袋從外面伸進來:「司徒先生,你的電話是不是轉給夏小姐接?」
司徒逸頷首,蘇醒馬上退回去了。也不知道怎麼弄的,不一會兒,蘇醒又回來了:「夏小姐,以後司徒先生的電話,都會先經過你的座機過濾。有必要讓司徒先生接的電話,才轉給司徒先生。」
「好的。」夏曉靈應著,還要說什麼,蘇醒已經跑了。
司徒逸瞄瞄她:「蘇醒的意思是,公司高管以上的來電,才給我接。」
「明白。」夏曉靈愕然——他居然看出她這個疑問。這男人,貌似無害,可每一個動作都知心,每一句話都抓要害。
正說著,電話響了。
夏曉靈拿起話筒,夏拓的聲音傳來:「蘇助理,我是夏拓,要找司徒先生。」
夏曉靈一愕,捂住話筒,瞅著司徒逸:「夏拓的電話,要不要接?」
司徒逸沉吟了下,頷首,自己已經接了過去:「我是司徒逸。」
「司徒先生,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夏拓居然心平氣和。
「夏董有事情談?」司徒逸擰眉。凝著夏曉靈——他們才剛和好,今晚不適宜出去應酬。
「一起見個面,算我請客吧。」夏拓笑呵呵地,「順便把你太太帶來,一起吃個飯。」
司徒逸淡淡一笑,笑不及眼:「我太太不太喜歡應酬。」
夏美薇那女人尖酸刻薄,不分場合,他沒必要把自己老婆帶到危險地帶去。
似乎知道司徒逸擔心什麼,夏拓倒笑了:「司徒先生放心,我只是帶著我太太來。美薇不會來。」
司徒逸頷首:「好。」
放下話筒,司徒逸凝著夏曉靈:「下班一起吃個飯,夏拓請。」
「哦。」夏曉靈乾巴巴地應著。夏美薇和夏美芙的老爸,她無感。但她好奇,司徒逸為什麼要答應夏拓?
快下班的時候,蘇暖來電。夏曉靈接了:「媽,我有約了。」
「靈靈,你好久沒回家了。」蘇暖似乎在感慨,「寧肯和別人約,也不肯回來看看媽。你弟弟天天也說要加班。你們兩個,比上大學時還難見到。」
又好笑又難過,這段時間沒見老媽,是怕被老媽催婚禮啊!
夏曉靈只得安慰:「媽,這是那個夏拓請客,我們不去不好。」
「夏拓?」蘇暖的聲音似乎微微不穩,「他……他怎麼請你們?」
「公司有業務往來,所以請。」夏曉靈解釋。
「明天回家。」蘇暖吩咐,「靈靈,記住,之前夏家的人那要欺負你。現在夏拓就是示好,也別接受。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
「媽,我知道啦!」放下話筒,夏曉靈歪著腦袋想了想——想不到她失戀,被夏美薇陷害,老媽的後遺症比她還嚴重。
晚間果然聚餐。夏拓居然帶著妻子一起來了。夏拓看上去是個嚴肅的長輩,
可他老婆珠光寶氣,看上去倒有暴發戶的味道。
「隨便吃個飯。」夏拓說,「司徒先生不要想多了。」
「只要夏董不想多,我當然也不會想多了。」司徒逸似笑非笑地凝著面前兩人,「夏董這是看得起我夫妻。多謝!」
四人都客客氣氣,夏曉靈想著這兩個月來的恩怨,更不多話。反而是夏拓老婆似乎有幾次想說什麼,都被夏拓不著痕迹地壓了回去。
和夏拓道別,從包間出來,已經月上半空。這是旅遊城市,綠化不錯,所以還能在大都市裡,看到滿天星辰。
只可惜,再好的星辰,在絢麗的霓虹燈中,還是失了色彩。
坐上布加迪威龍,夏曉靈還在看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出神。
司徒逸手擱上方向盤,正要踩油門,忽然又轉向她,那張俊臉逼近她。
「司徒先生?」夏曉靈下意識地往一邊躲。可她忘了這是車內,腦袋撞上窗玻璃,撞得咚咚響,「唉喲——」
他又好笑又好氣,伸長胳膊揉了揉她的後腦勺,然後彎腰拾起安全帶,繫上她的腰。狹窄的空間內,他的氣息,幾乎全裹住她。
「謝謝!」夏曉靈小臉通紅。咳,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還以為他男女通吃,想親親她,卻原來是為了她的安全。
為了禮尚往來,她真摯地建議:「現在忙完一段了,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嗯,今晚睡個好覺。」司徒逸附和著,眸子落上後視鏡里她那張小臉。
不知她是不是也明白,對於年輕力壯的男人來說,有美好的夫妻/生活,才能得到一個好的睡眠。
田嬸接到電話,果然沒有等兩人。別墅里留著路燈,和大廳里的燈。整個別墅溫馨平和,寧靜美好。
隨著司徒逸上樓。夏曉靈先去看空中花園的花花草草去了。
司徒逸直接去了浴室。關了門,不一會兒,沖洗的聲音傳來。
夏曉靈自然聽到了水聲。她有些走神,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因為看不透他的心意,也因為蘇醒的那些話。
正走神,浴室的門開了,司徒逸均勻的步伐離她越來越近。夏曉靈站了起來,看他手上天藍色一團。
原來他出來晾內庫。
「早點睡。」司徒逸的聲音輕輕的。
「嗯。」夏曉靈站了起來。她忍不住豎起耳朵,想聽得更真切一些。
她剛剛似乎有聽到司徒逸壓抑情玉的那種沙啞聲音。
可是司徒逸已經走過去了。
夏曉靈朝更衣室走去,拿了睡衣,進了浴室。泡進法國精美豪華大浴缸。心事浮沉。
夏拓這態度變得真快,讓她摸不著北。可是司徒逸不著急,她也不用著急。
司徒老爺子專職催曾孫……她要不要著急?
司徒逸深邃的眸,第n次落上浴室門——她要在浴室里當鴕鳥不成?
想了想,他去了書房,拿起話筒:「明早給我送一枝玫瑰,一枝百合。另外,加個便箋……」
儘管酒樓的那個晚上她不喜歡,可他卻懷念,一直無法忘記。她早晨那張慵懶的小臉,時不時就跳進他腦海,揮之不去。
玫瑰是他的心意,百合是她之愛。
她會喜歡的。
迷迷糊糊不知想了多久,直到浴室外面響起敲門聲。夏曉靈七手八腳地爬了起來:「好了。」
司徒逸八成以為她掉浴缸了吧……
她的是腰帶式睡衣,綿綢輕盈,整體來說,大方而又保守。只要不是躺進被窩裡,看上去大方淑雅。所以夏曉靈從來不擔心,她穿著這睡衣會勾起某人某些特別的念想。
她卻沒有想過,年輕健美的她,無須珠玉相襯,自然會變成男人的念想。
走進卧室,夏曉靈關好門,轉過身來。
司徒逸正往回走,揭起被子。
她只看到他修長的背影。均勻白希的後背。
然後,他轉過身來,用那雙她一直就沒看懂過的眸子看著她。
「睡吧!」夏曉靈說。今天有些累,主要是心裡壓力大。因為蘇醒的話,夏曉靈反而沒有平時的忸怩,睡到他身邊,卻又爬起來,好奇地盯著他。
本來已經伸出去的胳膊停在半空,司徒逸凝著那張寫著淡淡興味的臉:「怎麼了?」
「那個……」她有點不好啟齒,「我知道你為什麼娶我了。」
「哦?」司徒逸揚眉。
夏曉靈伸出一個指頭:「第一個,你確實需要一個寶寶。」
他頷首,他當然沒有丁克家庭的想法。爺爺也不會允許他有這想法。所以子嗣一直是件大事,也是老爺子一個勁催他結婚的根源。
「第二,你為了保護蘇醒。」夏曉靈伸出第二個指頭。
「蘇醒?」司徒逸愕然,這和蘇醒有什麼關係?
見他沉吟不語,夏曉靈便當他默認了,不由輕輕嘆息:「你一直在保護我,幫我不少忙。所以我就算現在給你打掩護,我也心甘情願,也不會這麼患得患失,糾結個沒完。司徒先生,你為什麼不早早和我說明白?這樣兩人也不會兜圈子了。」
「什麼?」司徒逸擰眉。他完全聽不懂。
夏曉靈朝他眨眨眸子:「你和蘇醒,誰是攻?誰是受?」
攻?受?
司徒逸總算聽明白了,她這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
他揉揉鼻子,有點糾結要不要成全她的遠離。兒子的智商,百分之八十是媳婦的智商決定的啊。可現在這媳婦兒這個智商,真令人——捉急!凌天國際以後能交到他們的兒子手上嗎?
凝著他倏地變得深邃的眸,夏曉靈不由縮縮脖子,正想一個哈欠掩飾掉。司徒逸已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演習下給你看。」
「嘎!」這個能演習么?看著他懶洋洋伸過來的長臂,越來越近的臉,夏曉靈一愣,下意識地要閃人。可只覺他長臂閃過面前,她腰間一松,睡衣鬆開了。從上而上,露出白凈美好的一線天。
「司徒逸!」夏曉靈趕緊要綁好睡衣,可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
「乖,看看我是攻,還是受?」他的唇幾乎貼著她耳根,熱氣全呼到她身上。她居然利用蘇醒,來逃避那個美好的晚上。他內傷,但絕不許她再逃避下去。
夏曉靈才被熱水熏紅的肌夫,這會幾乎全紅了。這羞紅的模樣,讓司徒逸更加認定,這小女人壓根就拿蘇醒來當替背。
他靠近一些,她往後挪些,小心翼翼地澄清:「蘇醒說了,凌天國際一開始的時候,他和你打個炮的時間都沒有……」
「……」司徒逸輕輕嘆息,可手底下卻不肯放慢半點。
這個蘇醒,他明天會好好教育……
「對。」他眸光流動,燦燦生華,似笑非笑地壓下她,「我又想炮,又想要兒子。」
「……」夏曉靈咬咬牙,「如果我非要成全你和蘇醒。那……」她就無視那個晚上了,反正司徒逸不愛她,為的是子嗣。她又有什麼可以糾結的。
她的聲音斷掉了,因為一身越來越清涼。
他有力的胳膊,正毫不猶豫撈起她。
柔/軟的彈簧墊子,在她恢復的驚呼聲中,飛快地沉了下去……
他魅惑的聲音,低低地,卻又熱烈地響在夜空:「跟著感覺走……乖,好好領受下,這是攻,還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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