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9 心靈公交車
安東有豐富的通過調整記憶來影響靈魂和魔力的經驗。蕈
最開始是利用遺忘咒修改『湯姆的殘骸』的記憶,使其變得極端純粹,從而釋放出強大的『胳肢咒』。那效果超贊,連鄧布利多都中招了。(182章)
到了後來,安東對於靈魂六元素和靈魂黑線有了更多的感悟,更是找到了比遺忘咒更好的辦法。
如果人的記憶能從腦袋裡拿出來,通過冥想盆存放,那麼是不是代表著我們可以把這些記憶打扮精美,然後重新塞回腦袋裡呢?
答案是可以的。
安東在一個打算栽贓嫁禍自己的黑巫師身上做過這樣的實驗,效果杠杠滴。(771章)
「這其實是對記憶不同層次的理解。」
安東樂滋滋地跟鄧布利多講述著其中的區別,「遺忘咒其實根本改變不了記憶,所以人們才很難察覺自己被施展了遺忘咒。」蕈
今天安東和鄧布利多來找福吉,讓他帶路去找囚牢里的小巴蒂·克勞奇。
傲羅辦公室的斯克林傑也在這裡,他顯然是被告知這兩個巫師大佬打算做什麼,將牢房周圍駐守的傲羅盡數調走。
「咦?」安東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牢房,「我以前來這裡住過,被關進阿茲卡班之前就是羈押在這一間。」
說起這個,還一臉懷念的樣子,看得福吉和斯克林傑一臉古怪。
鄧布利多沒理會安東不時的神經發作,只是好奇地看向他,「遺忘咒改變不了記憶?」
這顯然是個很新奇的說法,就連福吉和斯克林傑都好奇地看過來。
「對呀~」蕈
安東輕車熟路地推開門,仔細地打量著被魔法束縛在一張椅子上的小巴蒂·克勞奇,一隻眼化為湛藍色,涌動著電光,那觀察的目光好似在看一隻實驗用的小白鼠。
「遺忘咒影響的是靈魂六元素中的『思維』。」安東抬手對著自己的腦袋比劃了一下,「或者我們常說的『腦海』啊、『心裡頭想』啊這些,事實上奪魂咒、攝魂取念等等魔法也是針對這一層面的。」
「我們的思維調取出來記憶有一套自己的運行方式,而改變了思維后,我們從記憶深處調用出來的記憶就改變了形狀。」
「事實上,不只是『遺忘咒』這樣的方式可以改變『思維中的記憶』,靈魂六元素中任何一個方面受到影響,都會深刻影響這個。」
安東見他們有些聽不懂的樣子,想了想,「我舉個例子,比如一個妻子,在丈夫病死後的懷念,過往的那些記憶會變得有些溫情脈脈。但如果丈夫活蹦亂跳,甚至是出軌,過往的那些記憶就會充滿憤怒和猜忌。」
「不管是溫情脈脈,還是猜忌憤怒,都是一種對記憶的扭曲。」
「這就是思維與記憶的關係。」蕈
「所以改變思維調用出來的記憶,就與『真實』不符。」
安東緩緩地走到小巴蒂·克勞奇面前,對著這個憤怒看著自己的黑巫師咧嘴一笑,揮舞著魔杖對準了他的眼球,「鑽心剜骨!」
一道電漿一般的魔法光芒從小巴蒂的眼睛里湧入。
安東隨口繼續闡述著他的理論,「思維中調取的記憶,是我們常認為的記憶,我將之稱為表層記憶。」
「而通過某些魔法手段觀察到的對方心靈深處的記憶,稱之為裡層記憶。這些記憶存在於靈魂深處,有些早就被我們遺忘,有些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情感的不同、觀感的變化等等也在發生著一定程度的改變。」
「它伴隨著我們的情緒、意志、經歷等等一切在時間中醞釀,帶著時間的痕迹,這個層面的記憶才是我說的靈魂六元素中的『記憶』,我們現在要改變的就是它。」
鼻煙盒從巫師袍口袋裡飛出,在半空中打開,一個從老鄧辦公室里拿來的冥想盆漂浮到小巴蒂的面前。蕈
一團乳白色的光芒隨著安東手中魔杖的抽拉動作,從小巴蒂的眼睛中飄蕩而出,墜落到盆里。
安東端著冥想盆來到旁邊的桌子上放下,指著小巴蒂,「你們看,他現在一臉茫然的樣子,就是我們常見的那種『失憶』的癥狀,什麼都記不得了。」
「但如果你們去觀察那些失憶的人,會發現他們會帶著某種過去的行為方式。」
「這簡直是神奇,每個嬰兒最初都是沒有這些的,只有不斷的經歷人生中的一切,才能孕育出的那些複雜的行為方式,依然保留在他們的身上。」
「這時候我們就會驚嘆地發現……」
安東一臉引導地看著他們三人,想要他們說出答案,可惜並沒有。
鄧布利多一臉若有所思,福吉的臉上糟糕地寫滿了茫然,斯克林傑則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期待著自己說出答案。蕈
安東撇了撇嘴,繼續說道,「我們會發現他們的心靈深處還有記憶,但不管我們怎麼搜尋,都只能發現他們的腦袋空空什麼都沒有。」
「這是因為『深層記憶』存在於更高的維度。」
「這種深層記憶是最真實的,它記錄了智慧生靈們對這個世界的所有觀察,眼睛看到的,皮膚觸摸到的,鼻子聞到的,耳朵聽到的,一切一切的信息。」
「而那個存儲我們『深層記憶』或者說『真實記憶』的維度,就叫『時間長河』。」
「所有智慧生靈的所有一切對世間的觀測,構築了這條時間的長河。」
安東從鼻煙盒裡拿出一大堆魔藥材料快速地調製著,不斷地將某些植物的汁液或者神奇動物上採集來的材料投入到坩堝里,熬制著魔葯藥劑。
「現今最好窺探真實記憶的辦法就是利用時間轉換器。」蕈
「但要記住了,個體的記憶雖然很難影響集體記憶,但集體記憶依然是可以改變的。」
「有很多的手段可以收藏歷史、掩蓋歷史、甚至是改變歷史,這又是另外一個層次操作的內容。」
安東揮舞著手中的魔杖,讓坩堝漂浮在空中,被一團火焰包裹著,不一會兒裡面就開始冒起了粉紅色的氣霧。
「現在我們對小巴蒂·克勞奇的操作,針對的是『裡層記憶』,不需要影響到時間長河,但卻可以巧妙地運用到時間長河的力量。」
「讓他處於一種裡層記憶對深層記憶的混亂錯覺中,套用我們一般常見的話來說,就是突發癔症。」
「對自我的不明確,對本我的錯誤判斷,導致他的阿尼馬格斯處於一種恆定的混亂狀態。」
「他就會對一些本不是自己反應的動作當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這種深層次的混淆,觸及了根本。」蕈
「這時候,我們就可以輕易地搭乘進去啦,被他當做是我們就是他。」
火光消失,坩堝里只剩下淺淺的一層淡藍色的液體,裡面彷彿有無數半透明的絲線遊動,攪動著藥液翻滾沸騰著。
安東將這份魔葯倒入冥想盆里,低頭觀察了片刻,有些興奮地看著他們,「搞定!」
他打了個響指,冥想盆里的微微泛著一層似有似無的藍色光芒的乳白色光團再度飄蕩而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線條沒入小巴蒂的眼睛里。
小巴蒂獃滯茫然的臉上再度浮現出陰狠的笑容,冷笑地看著囚牢里的這些人,「我的主人會來救我的!你們都會死!都會死!」
安東沒有理會他,只是看向鄧布利多、福吉和斯克林傑,「這時候要使用的魔法是『扭曲囚牢』,它是鑽心咒的變種,能在我們心靈中構築或釋放心靈深處的空間。」
「這是納威·隆巴頓發明的,他跟我闡述過他的研究,認為這個魔咒不僅能治療鑽心咒的傷害,還能有很多的效果。比如因為趨利避害而被自我刻意遺忘的一些記憶,都可以利用這個魔法找回。」蕈
「扭曲囚牢!」
安東輕輕揮舞了一下魔杖。
頓時,他們幾個人都在小巴蒂面前消失了身影。
「梅林的鬍子,怎麼突然變黑了!」福吉驚恐地叫了一聲,四處張望著,這裡只有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沒光影沒有聲音,安靜得讓人心中發毛。
「利用『攝魂取念』連通小巴蒂的『思維』,我們就可以通過他的所有感知觀察外界了,如果他沒有刻意使用『大腦封閉術』的話。」安東講解著,見福吉還在那邊瞎逼逼,乾脆重新將他從小巴蒂的心靈深處踢了出去。
這貨怕是不懂得攝魂取念這個魔法。
「這個辦法對於一般巫師而言是有些危險的,因為我們高強度連通了別人的思維,他們的思維將不斷地影響著我們的思維,就好像黑魔法侵蝕內心的那種情況。」蕈
安東詳細地跟鄧布利多和斯克林傑講述著一些關鍵點。
「利用『一縷陽光咒』是個很好的辦法,或者單純依靠堅定的意志,也可以,只要我們能一直保持著堅定信念,雖然不容易。」
「還有一個要注意的點就是,一定要在我們附身的這個人死亡之前從他的心靈深處跑出來。」
「否則我們將徹底被囚禁在這個依託於『時間長河』輻射的心靈思維深處……」
「大概……」
安東摩挲著下巴,挑了挑眉,「大概就是我們附身的這個人徹底被時間所遺忘,消失在時間長河之中,那時候我們失去承載的空間也會跟著消亡,或者是從時間長河中出來?這我就不清楚了。」
「解救的辦法也有,時間的問題,利用時間轉換器絕對是一個不錯的思路。」蕈
「如果我們準備一個儀式,比如告知任何一個人我們將進入某個密閉不見人的地方,或者說打算隱藏樣貌去某個地方度假之類的,那樣是最符合儀式魔法的思路,我們利用時間轉換器解救就變得容易許多。」
「被從時間長河中救出來的人會從那個之前說過的密閉不見人的地方里走出來。」
「當然,基於集體意識的魔法理論,我們最好不要跟別人講述我們要去的某個地方是很難能去的,那樣別人會產生疑惑,這種不相信的情緒將會幹擾時間。」
安東再度揮舞魔杖,「扭曲囚牢!」
就彷彿被摺疊的空間重新舒展開來,安東、鄧布利多和斯克林傑徑直被彈開。
在福吉的眼中,就彷彿是眼睛花了一半,三個身影從小巴蒂的背後浮現彈出。
「這個辦法太危險了!」斯克林傑喘著粗氣,有些驚恐地看著安東。蕈
他對於攝魂取念這個魔法並不是很熟練,並沒有辦法保證一直連接小巴蒂的感知,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那種毫無聲息、毫無光芒的黑暗,以一種極其可怕的速度侵蝕吞噬著他的內心。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感受了!
「安東,你剛剛提到的『一縷陽光』魔法是什麼?」斯克林傑覺得自己有必要學會這個,否則他如果打算潛伏進小巴蒂的靈魂深處去美魔法國會那邊探取情報的話,會死在小巴蒂的靈魂深處里。
「噢,我最近在整理手稿,打算出一本書,名字叫《守護神咒與三大不可饒恕咒》,到時候你可以看看。」
在安東和斯克林傑講話的時候,鄧布利多面色複雜地看著安東。
他一直知道安東在魔法道路上的深入,卻不曾想到已經深入到如此的地步。蕈
這個被安東稱呼為『心靈公交車』的魔法看似邪惡,但其實融匯了不知道多少魔法最頂尖的知識。
關於靈魂、關於變形術、關於時間、關於心靈、關於魔力的本質……
太多太多了。
鄧布利多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安東正在做的事情——他正在不斷地將自己擅長的一切融會貫通!
是怎麼樣對魔法狂熱的喜愛,才能有這樣的動力從不停歇的朝著未知的前方跋涉而去,漸行漸遠。
安東一點點的追上他、格林德沃、湯姆這些人的腳步。
一點點的跟他們站在同樣的高峰上。蕈
如今又一點點地要將他們拋之身後……
一切並非無根之萍。
鄧布利多彷彿看到了一個傳奇正在鑄就的過程,冉冉升起,如此的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