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3 火中取粟
「魔法部部長的話他們不予理睬，傲羅辦公室的權利影響不到這裡，而威森加摩的判定，他們偶爾也會選擇違背……」
福吉帶著幾人走向傲羅辦公室的方向，嘴裡嘟囔著這些話，「這就是神秘事務司，他們總是那麼高傲。」
「當然，我並不怕他們。」
在小傢伙好奇的目光中，福吉有些嘚瑟地挑了挑有著粉色星星圖案的紫紅色巫師帽，微微一笑，「他們不過就是沉溺於研究魔法的巫師，噢，安東，我可不是說你，他們跟你是不一樣的。他們只研究古代魔法。」
赫敏驚嘆地瞪大眼睛，有些嚮往地看向福吉，「古代的魔法都很強大嗎？」
「當然，當然。」福吉點了點頭，轉過來審視地看了眼赫敏，微笑著晃動著有些肥碩的手掌，「古老總是意味著強大，充滿了神秘，不是嗎？」
「這個觀點是錯誤的。」安東沒有看到福吉的那個家養小精靈麥田，眉頭一挑，順手按了按電梯的開關，站在電梯前等待著，「其實不應該用古代魔法來稱呼，那只是一個噱頭。」
說著，他看向大家，「巫師幾千年的發展，各種關於魔法的研究成果璀璨如繁星，而我們如果提及『非古代』的魔法，也不過是講述近一百年這個大概的範疇。」
「等一百年後，我們現在研究出來的魔法，也會被那個時候的人稱呼為『古代神秘的魔法』。」安東攤了攤手，「其實真正區分魔法斷代的話，所謂的古代魔法，應該是兩河流域時代和古希臘時代這一個魔法源頭時代，那時候的魔法哦，哦，應該稱之為巫術，其實更為野蠻、血腥、邪惡。到了現在統統都要歸類到『黑魔法』的領域。」
哈利驚訝地看著安東，「你的意思是說，巫師的源頭，都是黑巫師？」
「那只是一個定義，在那個時代，不管是巫師還是麻瓜，生活環境都極度的糟糕，沒有一些強大的傷害力量，人類早就滅絕了。」
安東見大家似乎對這個話題有興趣，於是便繼續講述著。
「那時候這個星球的主人並不是人類，那是屬於妖精的時代，他們有自己的文明和國度，有對於時間、空間、生命、宇宙等等方向的深入研究。」
「但事實上，他們其實也算不算星球的主人，只能說是最大的『勢力』，偏向於住在高聳的山脈上。」
「整個世界到處都是強大的魔法生物。」
「有火龍，有客邁拉獸，有巨怪，有人魚，有馬人，有太多太多強大無比的動物在各自的地盤上活動。」
「有各種各樣的小精靈，那個時代的小精靈可不是現在還剩下的那些只能惡搞吵鬧的品種，事實上絕大部分小精靈都已經被巫師們屠殺殆盡了。」
「那個時代的神奇植物同樣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沒有大量人類人口為了生存來搶奪空間，任何一個你們現在能接觸的草藥，在當時都是生長到極其龐大的體型……」
「而那樣環境下滋生出來的黑魔法生物，可不是現在基於人類環境中滋生出來的黑魔法生物可以比擬的……」
「……」
「……」
哈利、羅恩、赫敏、德拉科和『福吉』都驚嘆地聽著安東講述著。
「唔……」
「巫師確實起源於『黑巫師』，這句話其實也不算錯，因為所有可怕的生物和植物，全部都被人類巫師屠殺殆盡了，太多太多的魔法生物到現在都已經滅絕了。」
「妖精們更是被摧毀了文明，淪為奴隸，雖然國際巫師聯合會當年在建立魔法部這個組織的時候，給予了他們一些善意，讓他們管理古靈閣。」
「但其實也不多，這更多是一種分化，妖精們更多的是成為各個魔法工廠的工人，但其實過著的是奴隸的生活。」
「這是不對的！」赫敏聽到這裡低呼了一聲，見大家看過來，不由得眉頭皺得緊緊的，「我是說，我們不應該把妖精當做奴隸，我們本來就搶走了他們的星球。」
「得了吧。」德拉科嘲諷地冷笑著，「難道你要看著人類成為妖精的奴隸才會覺得這是對的？」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赫敏氣呼呼地看著德拉科，「我們可以用更平等地方式對待一個智慧種族……」
「噢，我想這是因為你出於對自身出身麻瓜家庭的原因，而會帶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德拉科撇了撇嘴，「總是要求平權平權，卻不知道，權利是靠爭取來的，永遠都帶著血腥和罪惡，它本身就不是善良的。」
「孩子們……」
福吉打斷了他們的爭論，指了指電梯上的樓層顯示面板，示意已經到了。他一手按住了電梯的開關，不讓它打開，微笑地看著德拉科和赫敏，「我們巫師歷史上確實有過對妖精溫和相處的時光。」
「！！！」赫敏和德拉科都驚訝地朝著福吉看去。
福吉聳了聳肩，「很奇怪嗎？掌控權利的強大巫師總會出現一些善良的人，比如鄧布利多這樣的，他們對待其他智慧生命都會持有一種溫和包容的態度。」
他想了想，微微一笑，「那段時光，巫師和妖精們相處得不錯，我們現在用的一些魔法都是那個時代翻譯自妖精的秘法，如果沒有妖精配合，這件事可不容易。」
「那後來呢？」赫敏興奮地看著福吉。
「後來……」福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變得嚴肅，目光犀利地盯著赫敏，「後來那個包容的強大巫師老死了，那些妖精因為生活變好，迎來了人口大爆炸，他們開始渴望擁有更多的權利，然後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赫敏驚呼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擁有足夠的聰明，能夠聯想到那些所謂『不好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這個世界上的一些事都不是毫無由來的，一些事情發生了，於是人類對於魔法生物，對馬人，對人魚，對妖精，對家養小精靈，對於一切一切有了十足的警惕。」
福吉語速極快地講述著，最終淡淡地說道，「我想這個道理，同樣可以解釋純血家族對於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為什麼抱有那麼大的惡意。」
「可是我們都是巫師！」赫敏握緊了拳頭，「不，我們都是人類！」
「格蘭傑小姐……」福吉搖了搖頭，「這不是在講道理，這是一種情緒，一種感官，一種潛藏在人們心中的一道牆。」
他似乎對赫敏很有好感，帶著長輩對小輩的告誡，「馬爾福先生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權利是爭取來的……」
抓到了！
引導起話題卻又在後面不說話的安東眼睛亮了起來，他的攝魂取念終於抓到了『福吉』腦海中的想法！
這可不容易，盧修斯這種老派純血家族的喜歡權謀鬥爭的人，又怎麼可能不會去學習『大腦封閉咒』呢。
只是盧修斯在這方面的天賦確實不咋地，學藝不精，維持『大腦封閉咒』的魔法太不穩定了，這才讓安東找到了機會。
好傢夥，這貨竟然不是為了伏地魔或者格林德沃來的！
而是為了妖精佩德羅！
更甚至不是為了妖精佩德羅，其中還牽扯到達力·德思禮這個他們純血家族打算推出來的『第一個麻瓜啞炮』，以及達力的父親弗農·德思禮。
人的思緒是複雜的，同一時間跳動的內容永遠是含糊不清和充滿各種延伸，猶如一團亂麻的大網。
這張網上，有安東尼·韋斯萊，有神秘事務司，有妖精，有麻瓜啞炮，有魔法部，有鄧布利多、伏地魔和格林德沃。
最終，這些思維凝聚成一個觀點——黑魔王看來是沒救了，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老了，接下里是安東的時代，是全球化的時代。這樣的時代，充滿了機遇和挑戰，馬爾福家族甚至可以從英國本土純血家族變成真正的國際頂級一小撮的家族。
安東咂摸了一下嘴巴，在哈利的背後凝視著盧修斯的身影，他突然領悟了一個道理。
沒有誰是誰真實的手下，大家都有各自的訴求，為了各自心中『最偉大的利益』，甚至不惜自身，鋌而走險。
盧修斯這樣的做法，顯然是極度危險的。
偽裝成魔法部部長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管是威森加摩還是神秘事務司，都凝聚了當前巫師社會裡最強大的一撮人，要是一不小心露出馬腳暴露，後果絕對是極為凄慘。
往大了說，這是利欲熏心，往小了說，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家庭的未來呢。
人類的心靈渴求，似乎真的不能用善惡來形容，正面是對家庭對家族的愛，背面是對家庭家族之外的傷害。
安東不禁開始反思自己對於人類心靈力量的定義，一時間有了太多太多的想法。
他以前研究的時候，似乎不小心，被所謂的『黑魔法』、『黑巫師』等等定義，給框住了。
不過……
盧修斯·馬爾福，老盧，這貨騎的牆簡直是四通八達啊，騎得安東是嘆為觀止，牛逼，簡直太牛逼了。
火中取粟，也不怕被大火一把燒死。
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