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月亮臉

  安東總算是知道移魂咒的具體作用了。

  隨著魔咒被激發,他只覺得整個人被一個巨大的鉤子勾住了腦門,沿著魔咒發射的光芒向前衝過去。

  隨後,他猶如離水的魚兒,再度跳入水中,那種被拉扯的感覺再度變得輕鬆。

  恍惚片刻后,他驚呆地感受著自己的軀體。

  一種極為年邁虛弱的感覺從身軀深處傳來,他費力的向前望去,只見一個小巫師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是自己!

  他竟然和老巫師互換了身體!

  也就這時候,他才徹底看清自己穿越而來的身軀是什麼模樣。

  一頭紅色的頭髮,比今天在對角巷看到的羅恩一家的顏色淡一點,泛著鉑金的色澤。淺藍色的眼眸,白皙的皮膚。

  除了沒有雀斑,他竟然跟羅恩長得有點點像!

  親戚?

  安東不知道,但他總算清楚羅恩為什麼盯著自己一直看了。

  沒來得及看得更仔細,一股極為空虛的感覺在內心泛濫,他就好像被拉扯極長的橡皮筋瞬間被彈回自己的身軀。

  再度睜開眼,只見老巫師快步的走了上來,將一杯果酒倒入他的嘴裡。

  眼中好似看著稀世珍寶一樣,「嘎嘎嘎,你將會是我最好的學徒,這樣的天賦,你真是太有用了。」

  太有用是什麼意思?

  但至少老巫師對他的態度好上許多,甚至還親切的叫他去一樓的一間小卧室休息。

  除了收回那根舊魔杖。

  安東整整睡了兩天,這才緩了過來。

  腦海里依然傳來隱隱的刺痛感,他猜測是不是他釋放了超過自己能力範疇的魔法的緣故。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虛弱,很想躺回床上繼續睡個覺。

  但不行,他已經餓了兩天了,再不煮飯,他得餓死。

  老巫師顯然剛剛出門歸來,身上飄蕩著淡淡的羊排和啤酒的味道。

  於是,安東愈發的感覺自己餓了。

  嘆氣,就別指望老巫師能讓他吃一頓好的了,簡簡單單的煮了一碗刀削麵,安東直接蹲在灶台旁吃得滿頭大汗。

  果然,睡眠和進食是人類恢復自身最好的方法。

  感覺精神好了許多,剛走出廚房,就又被眼尖的老巫師拉住開始處理堆滿牆角的草藥。

  「壞血草只能要葉子的部分,一定要挑揀仔細,不能有一絲的根系混入。」

  老巫師眼眸子射齣戲謔的光芒,「相信我,你一定不想要自己喝了藥劑之後死於大量缺血。」

  安東驚呆了,「這是給我喝的?」

  「挑揀好后,跟斑點老虎草一起搗碎,倒入火蜥蜴的血液中,等它沸騰起來后,把這隻水蛭丟進去。」老巫師打了個酒嗝,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的抓住樓梯的扶手。

  「動作快點,該死,你已經浪費了我兩天時間,到時候來不及你就死定了。」

  老巫師嘟囔著上樓去了。

  安東撇了撇嘴,怕來不及就不能自己做嗎?

  這次調配的魔葯是給自己喝的?他看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原料感覺瘮得慌。

  裡面竟然有一籠老鼠和幾隻毛毛蟲。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喝下魔葯了,有一次安東喝了某種奇奇怪怪黏糊糊的魔葯,全身長滿了水泡,差點沒脫水而死。

  「一定要有耐心。」

  安東深深吸了口氣,他不能慌,一慌就會出錯。

  這個老巫師可不是什麼善人,僅僅是當著他的面,短短這兩個月來就殺了七八個人了。

  他會不會殺了自己?這簡直是都不用懷疑的問題,這個黑巫師已經殺了不止一個學徒了,其中一次的原因竟然只是心情不好。

  戴上手套,安東默默地搗著藥草。

  一點一點的,將心中的恐懼和殺意搗鼓成醬汁,徹底埋入心底最深處。

  這一份藥劑的複雜程度簡直超過了安東的想象。

  涉及到三十幾種藥材的調製,有的甚至還要拿到太陽底下暴晒,有的要燒成灰。

  中間還要間隔靜置一天和三天。

  老巫師找來了一個金屬制的大十字架,用鎖鏈將中年男人綁了起來,「明天就是月圓之夜,你的時間不多了。」

  這話不是對狼人說的,而是安東。

  安東低頭不語,默默地拿著舊魔杖攪拌著藥劑,可以感覺到魔力沿著魔杖一點點的被這鍋湯劑吸收。

  墨綠色的湯劑冒起一個個粘稠的泡泡,在魔力的影響下,一絲絲淡紅色蔓延開來。

  他一邊保持著魔力的輸出,一邊考慮著自己唯一會的『移魂咒』。

  看過小說的他知道好幾種魔咒的咒語,但他不知道施法手勢,不知道調用的是什麼情緒。

  甚至是不是每一種魔咒都需要情緒,這都是一個疑問。

  那麼,移魂咒,是否可以直接當做攻擊手段?

  再次給老巫師來一下,在移魂到對方身體的瞬間,抄起桌上的小刀給自己的脖子來一下?

  他不知道會不會造成自己死亡,而老巫師進入自己身體獲得新生的結局。

  安東對魔咒的了解實在太少了。

  終於,湯劑徹底調劑完畢。

  只剩鍋底一抹透明的淺紅色藥水,藥水中閃爍著墨綠色的星星點點,看起來美極了。

  「哈哈~」老巫師盯著藥水樂了。

  「這麼高的品質,需要煉製藥劑的人心中充滿了惡意。」他的表情一半是調侃,一半是戲謔。

  「只有濃郁的惡意,才能有如此完美的品質。」老巫師讚歎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那麼,我該獎勵你一點什麼呢?」

  「鑽心剜骨!」魔咒的光芒沿著空氣快速翻滾前行,瞬間抵達安東的胸膛。

  簡直是來不及反應。

  無數的小刀子在體內瘋狂的切割。

  安東發出了凄厲的痛呼聲。

  「嗬嗬嗬……」他用力抓住地板的縫隙,咬著牙不讓自己再度發出痛楚的聲音。

  盯著地面的目光變得極為的冰冷。

  「除你武器!」

  安東手中的舊魔杖飛舞,落入老巫師的手中。

  「你應該學會聽從命運的安排,老老實實的。」

  老巫師吹著口哨,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收拾著手稿放入行李箱中。

  他轉頭看向中年人,「就剩最後一步了,哈哈,我的實驗就要完成了。」

  那個中年人看著癱在地上的安東,嘆了口氣,「你不應該這樣對一個孩子。」

  「哈哈。」老巫師笑了,「真是稀奇,你就是因為要襲擊小巫師才被我抓住的。」

  「不,我變身狼人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本人並沒有惡意。」中年人眼裡閃爍著痛苦,「我本來把自己關起來了,有人動了手腳,打開了我的房門,故意讓我出去害人。」

  老巫師吹了個口哨,「很好,你感動了我。」

  「我決定在實驗資料里記錄你的名字,以獎勵你對這個偉大實驗的貢獻。你叫什麼?」

  中年男人自嘲笑了笑,「月亮臉。」

  「很棒的名字。」老巫師笑眯眯的拿起了鵝毛筆。

  趴在地上抽搐的安東眼睛都亮了起來。

  月亮臉?

  這不就是盧平嗎?

  這位實力可不弱,能被鄧布利多選中加入鳳凰社的沒一個簡單的。

  那麼,他可能需要一根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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