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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遠赴西域做葯鼎

  風沙呼嘯過耳,彷佛是那無數死在沙漠中的幽靈不甘地嘶吼著。 

  風停下的時候,司命已經返回來,牽了一匹駱駝前來,手中還端著個有裂口的陶碗。 

  「給她喝血吧,不然熬不住的,就算是熬到了,也是一把骨頭,挺不住的。」 

  司命跪下,高舉起手中的碗。 

  對於教中人來說,駱駝是神聖的生靈,它能帶領迷途的旅人走向綠洲,負重託運,穿越沙漠,故而一向有著極高的地位。 

  雲翳有些意外,他一向是認為,這個司命是極其厭惡步蓮華的。 

  果然,似乎看出他所思所想,司命低頭道:「屬下只是在乎少主,如今她既然有幸成為少主的『葯鼎』,一定要助少主練就神功,是以司命現在看待那女子的命,比自己的更要精貴!」 

  略一沉吟,雲翳下馬,接過碗,從腰間拔|出一柄小巧的彎刀,刀鞘上布滿星羅棋布的大小不一的寶石—— 

  那是他狂傲一世的父親留下的為數不多的遺物之一。 

  他一把拉過駱駝脖子上的籠頭,溫柔地撫摩著這個溫良的畜生,忽然猛地一刀刺入它的頸下,另一隻手飛快地將破口的陶碗抵上傷處,接起溫熱的血來。 

  這駱駝果然是通人性,雖然痛得嘶鳴一聲,巨大的蹄子也不斷地翻騰起地上的黃沙,然而還是眨著有長長睫毛的圓眼睛,一動不動。 

  滿滿一碗血,兀自冒著熱氣,雲翳將刀在嘴邊舔|了幾下,收回腰間,捧著碗向後面的馬車走去。 

  聞著那腥氣衝天的味道,車前的三個男人都一時愣住。 

  「這要給誰喝?」 

  羋閑鶴皺眉,他對血的味道很敏感,抽|動幾下鼻子,聞出是駱駝的鮮血。 

  一撩下擺,腳下一點,雲翳上了馬車,一撩帘子,只見不大的車廂里,步蓮華身上圍著皮襖,包著厚厚的被褥,小|臉蠟黃,還在昏睡。 

  一回頭,「她睡了多久了?」 

  郁騏看看天色,也跟著擔憂起來,「快三個時辰了,東西也沒吃……」 

  臉色更加難看,雲翳鑽進車裡,一手將步蓮華上半身撐起來,坐在她身後叫她靠著。 

  盛著血的碗放到她唇邊,她似乎也被那強烈的膻腥刺激到,閉著眼歪歪腦袋,還是沒醒。 

  雲翳原本冷硬的線條忽然柔和下來,又恢復了曾經的那種溫柔,他輕輕托起步蓮華的下頜,低聲哄勸道:「乖,小仙女,喝下去……」 

  等了好久,女子依舊皺緊眉頭,不肯張嘴。 

  他端著碗的手都有些抖了,手繞到她的嘴上,一用力,捏開了她的牙關。 

  碗口湊上唇,他就這麼灌了進去。 

  「唔……咳咳……」 

  睡夢中的步蓮華似乎被溫熱腥膻的液體給嗆到,滿口都是粘|稠的腥,來不及睜開眼看看身邊究竟是誰,她就被嗆得咳起來。 

  一邊是掙扎,一邊是強喂,不多時,一碗血也灌進去了七七八八。 

  只是有不少血滴,落在二人的衣服上,星星點點,宛若梅花。 

  「這是什麼?」 

  驚駭地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嚨,那味道嚇死她了,她以為自己成了茹毛飲血的野人,睜著驚恐的眼睛瞪著雲翳。 

  雲翳看著那小鹿一般圓溜溜的大眼,放下碗,揚起下頜倨傲道:「是血啊,你那些男人們的血,我殺了他們。」 

  她不相信,原本灰濛濛的眼中射|出駭人的光芒,沙啞的聲音登時尖利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認識的雲翳不會做這樣的事,而且他們不可能被你殺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往後挪著,好像無比懼怕他的觸碰。 

  「是么?」 

  身體強|健的西域少主不斷迫近,半跪著居高臨下地看著瑟縮一團的少女,眼中閃著邪惡的光芒。 

  「我帶了四十九個高手隨行,你也和他們交過手,你說,這些人就殺不了三個人么?何況,我還有你做砝碼,他們不能不投鼠忌器……」 

  他惡意地嚇唬著她,眼看著她蜷縮一團,眼淚簌簌落下,心裡莫名地煩躁起來。 

  這女人,是為了那幾個男人哭呢,她到底是捨不得他們么? 

  大顆的淚涌|出來,死了?他們死了? 

  溫柔邪肆的郁驍,霸道又有些可愛的郁騏,還有對外人高貴收斂卻對她百般寵溺的小王爺羋閑鶴,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氣血不停地在胸腔里翻騰起來,那喝下去的一大碗駱駝血在胃裡燒灼起來,激得她「哇」一口吐出來,不知是喝的血,亦或是自己的血。 

  手臂一攬,雲翳緊緊抱住懷中女子顫抖的身軀,冰冷的唇,滑落到黑髮圍繞的白|皙頸部。 

  手指揩去她嘴邊殘留的血漬,他不忍再騙她,摟著不斷顫抖的步蓮華,他輕聲安慰著:「沒有,沒有死,我騙你的,那是駱駝血,比人血腥膻,你想想,是不是……」 

  她掙扎了片刻,終於冷靜下來了,啜|著淚,卻止不住抽噎。 

  「為什麼要騙我?」 

  她仰起頭,四目相對,令她有片刻失神。 

  「我想看看,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他們……」 

  雲翳直勾勾地盯著她憔悴的臉,苦笑出聲。 

  原來,他到底不是唯一。 

  愛上這樣的女人,他沒有辦法驅逐那些同樣在她心上的強大情敵。 

  是放手,還是,認命? 

  一想到放她走,他猛地一顫,下意識收緊手臂,絕不可能! 

  被那大力勒疼的步蓮華輕推著,那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胸肺,好像像是被扔進油鍋里,翻來覆去地被烈火煎炸著一般。 

  「啊……」 

  她小聲地叫起來,踢開原本圍在身上的皮襖,從裡向外不斷滲透的燥熱,熏得她暈乎乎,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就像是小時候著涼,受了風寒,夜裡燒得額頭滾熱。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雲翳急急喚著她,想要弄清怎麼了。 

  聽到聲響,候在外面的男人們再也忍不住,推開守在車外的司命,幾個人爭先恐後地撩|開車簾,正對上滿頭是汗,雙頰酡|紅的步蓮華。 

  「你做了什麼?」 

  「放開她!」 

  「本王和你拼了!」 

  幾聲質問,被狂涌的風吼吹散,裹著黃沙吹遠了。 

  雲翳掀起眼皮,也不解釋,只是抱著步蓮華,不叫她亂動,以免傷了自己。 

  司命攔在三個人的面前,冷靜地一字一句解釋道:「少主並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兒,只是那女人是純陰的體質,駱駝血雖然可以給她養分,但是太熱太燥,加上她體虛,一時片刻消化不了……」 

  「那要怎麼辦?」 

  三個人難得的一致,異口同聲,說完互看了一眼,都是說不出的緊張。 

  向車裡淡淡地瞟了一眼,司命勾起嘴角,「無妨,我們少主剛好是純陽體質,內力又綿厚,只要幫她運行一個小周天,對她無礙,只是……」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在最重要的地方停頓不說了。 

  三個人關心步蓮華的身體,又是好一陣急聲催促。 

  「三位急什麼,她是我們少主的『葯鼎』,助我少主習得神功的重要關鍵,少主自然不會不管她。」 

  葯鼎? 

  那是什麼? 

  郁驍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忽然急速地陰沉下去,怒聲道:「不行!」 

  羋閑鶴和郁騏還未想透,齊齊望向他。 

  郁驍壓住怒氣,解釋道:「這男人的意思是,以後蓮兒要不斷與他主子交|歡,雙方陰陽調和,幫著小道士修鍊神功……」 

  果然,話音未落,那兩人聽懂后,毫不遲疑地向司命動起手來! 

  如驚鴻般飛快掠起,兩個人閃電般擊向司命。 

  司命早有防備,閃身躲開郁騏和羋閑鶴的偷襲,輕飄飄落在不遠處,向車裡一瞥,悠聲道:「二位不管她的死活了么……」 

  三個人同時定住身形,果然…… 

  步蓮華只覺得好燙,自己的血和駱駝的血,不知哪個,燒得她要死掉了,連呼出的氣,都是熱的,在這天寒地凍里,不斷冒出白煙。 

  「雲翳,雲翳……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胡亂伸出手,抓|住雲翳的手,急促地喘著,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是置身在火海里。 

  他籠著她,一邊安撫著她,一邊注意著車外四個人的一舉一動。 

  「不會,我不會叫你死。」 

  說完,他揚起聲,沖外面喊道:「都給我離遠一點,如果不想她五經八脈都被燒斷的話!」 

  果然,這一聲吼擲地有聲,驚得外面的人俱是一震! 

  不想她跟了別人,可是—— 

  也不想讓她死! 

  對視一番,三個人頓住身形,面前的司命微微一笑,沖他們一頷首,「三位,還是隨在下離開吧,少主不會叫她有事的,這點請放心。」 

  放下車簾,霎時,狹小的車廂,成了個封閉的密閉空間。 

  步蓮華渾身好像都在散發著熱氣了,絲毫不覺得冷,連身上的裘衣,也被她自己拉扯開了。 

  嘆了一聲,手指眷戀地在她的容顏上摩挲著。 

  「小仙女,你為什麼總要招惹那麼多外面的男人,而且,還帶走我一顆心……」 

  說完,他自己動手,褪去自己的衣衫,露出精壯布滿肌肉的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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