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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藍田日暖玉生煙

  他試圖站起,卻只是重重地跌倒,哇的一聲,一口污濁的血吐出來。 

  那血噴在地上,並不沒入,卻是慢慢地流淌著,夜色中,閃著烏藍色的光澤。 

  他慢慢合上眼,全身的**,退潮的海浪般,散去。 

  煙兒……玉笙煙……我對不起你…… 

  步蓮華握著自己那一圈紅中帶紫的脖子,踉蹌地起身,撲倒在郁驥的身上。 

  「來人啊……段媚|娘!段媚|娘……」 

  她不顧自己未著寸縷,失聲尖叫。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厚重的門外,隱隱約約響起繚亂的腳步聲。 

  「吱嘎」一聲悶響,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段媚|娘慘白著一張臉,奔過來,先抓起跪在地上的步蓮華,飛快地掃視著她的全身,焦急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喉頭裡一陣苦澀,她死命地抓著段媚|娘的手,似乎這樣,就能平復滿心的害怕。 

  「他……他是不是要死了……」 

  郁驥蜷縮在地上,宛若初生。 

  段媚|娘目中盈盈,壓住她的手,將她抱進他懷裡,拍著後背,輕聲道:「不會,信我,不會有事。」 

  說完,段媚|娘輕拍了一下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捧著個匣子走進來,輕輕放下后,飛快地垂著頭下去了。 

  「她是個瞎子。」 

  段媚|娘轉身取了一件郁驥的披風,為步蓮華披上,望著她的眼,知她心中在擔憂,怕郁驥中毒的消息傳出去。 

  說完,段媚|娘翹著手指頭,拉開了那不大的木匣。 

  步蓮華抓緊披風,上前望了一眼。 

  乾嘔聲響起,她方才差點被扼死,聞到那血腥氣,滿眼的紅血,殘破的器官,終於忍不住滿心的噁心,俯身嘔起來。 

  一顆熱騰騰,尚自冒著熱氣的心臟! 

  段媚|娘臉上卻是一絲波瀾也無,早已見怪不怪,她擺|弄著那血滋滋的物事兒,喃喃低聲道:「幸好主上暈了過去,否則,你若有個萬一,他就算醒來,怕是也不願意再活了……」 

  ***** 

  月凈蟲鳴的夜裡,整個山莊都已陷入寧靜,步蓮華的腳步不由得加快。 

  夜風中,隱隱從後山傳來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太輕了,等她停下腳步側耳細聽時,又不見了。 

  自憐自艾的低嘆,聽起來像是唱戲。 

  柔婉綺旎的唱腔,纏纏眷眷地隨風飄散了。 

  推門而入,屋子裡一片漆黑,她臨走時吩咐天妒先去睡,不用等她。 

  「你去哪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險些絆倒在地,慌亂間一隻溫熱的手握住她的腰。 

  郁騏手上點燃了燭燈,在燭火的照耀下,他的臉色忽明忽暗,透著陰邪。 

  步蓮華站直身子,眼睛被那突如其來的火亮照得一亮,看清郁騏臉上的陰沉。 

  「郁騏!」 

  她沖著剛才扶穩自己的郁驍點點頭,便向面前的郁騏撲過去,在他懷中裝痴撒嬌。 

  戾氣仍在,但是郁騏嚴峻的神色和緩了不少。 

  只是,看清她穿的是郁驥的披風,而那衣衫下,似乎是……什麼也沒穿?!他的眼神便再次殘暴起來。 

  「你去聽雨樓了?」 

  冰冷的語調揚起,郁騏和郁驍對視了一眼,飛快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郁驍慢慢轉身,關上厚重的雕花木門,確認門外沒有庄中的眼線。 

  微醺的燈光下,兩個長身如玉的男子,唇邊帶著詭異的笑容,齊齊向她逼近。 

  步蓮華抓緊了身上的披風,腦中亂作一團。 

  「嗯,主人派段媚|娘喚我過去,詢問了一下這次下山……」 

  她的話,被郁驍慢悠悠地打斷。 

  「不是說大哥不見客了?早上我和二哥過去『請安』,還被打發出來了!」 

  說完,他緊緊地盯著她的臉色,似乎想從她臉上讀出什麼。 

  郁騏倒是依舊用那審視的陰惻眼神望著她,英眉一挑,邪佞道:「你嘴邊沾了什麼?」 

  不等她回答,修長的手指已經擦到她的唇邊,指肚一抹,湊到眼前。 

  嗅到那血腥味道,他皺眉不悅,「郁驥吻的?」 

  可以忽略那被他觸碰帶動的疼痛,步蓮華點點頭,又添了一句,「主人染了風寒,比前幾次還要重些。」 

  一聲嘆息,她低低地垂下頭,心中如擂鼓。 

  「哦?」 

  郁驍走近,卻沒有追究她紅腫的唇,含笑擁緊她,只是低低重複著她的話,「只是傷寒?竟會讓大哥連兄弟都不見,可真奇怪……」 

  她淡笑著垂下眼帘,再抬起時,眸中竟有他從未在她眼裡見過的盈盈柔波。 

  「面對親手足,反而會敢於怠慢,或許主人就是這麼想的吧……」 

  郁驍眼色一柔,波瀾不驚地沖旁邊的郁騏輕輕點了下頭。 

  「蓮兒,你身子還弱,不要到處走,去哪裡,都要帶著你的影衛,最近他們實在是太懶散了……」 

  郁騏走近,輕啄了一下她冰涼的鼻尖,聲音里都是擔憂。 

  「嗯……哪也不去……」 

  她適時地握住郁騏溫暖的大掌,心上卻泛起一陣冰涼。 

  「壞東西,老是叫我擔心,可你對我一笑,我就氣不起來……」 

  郁騏回握住她的小手,俯身親吻她的櫻|唇,與她廝|磨起來。 

  她離開聽雨樓時,郁驥已經在段媚|娘的幫助下,服下了那一隻喝過人血的黑蟲子,看得她一陣惡寒。 

  「你當他願意么?每月十五,遍體生寒,若不這樣,寒氣滲入骨髓,一寸寸損壞肌理,就算不死,也只不過是一口氣在,拖延著命罷了……」 

  她為郁驥蓋上被子,轉身嘆了一口氣。 

  「他究竟中的是什麼毒?是誰下的手?」 

  步蓮華急急,想要探尋出究竟。 

  哪知,一向對步蓮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段媚|娘,這次卻是動了動唇,半晌沒有出聲。 

  「蓮兒,等他願意親口跟你說的那一天吧,也許……不會太遠了……」 

  唇上一痛,新傷疊著舊傷,她回過神來。 

  「小女人,你不專心……是我吻得不夠深么……」 

  郁騏輕|咬了一下含在口中的小香舌,似乎在懲罰著她。 

  步蓮華輕輕搖頭,手無力地搭在他的脖子上。 

  身子一空,原來人已經被郁騏抱起,往內室里走去。 

  「我和郁驍等著你,都沒用膳……你可得好好補償一下……」 

  他輕笑,咬著她嫩生生的唇|瓣含糊不清道。 

  跟在後面的郁驍,眼中有一絲異樣的光芒閃過,很快消失不見,抬腳跟上。 

  她陷在那層層柔軟的大紅色錦被中,身上的披風早已被郁騏隨手扯開,扔在地上。 

  「郁騏……」 

  步蓮華直起身子,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些信息,卻被他壓制住。 

  郁騏傾下|身子,將她嘴角的血跡舔|凈,低沉道:「你讓我們好生擔心,適當地給你一點懲罰,也是應該的……」 

  她被他恐怖的聲音嚇到,連微張的小|嘴兒都忘記合攏了。 

  那長舌,順勢探入小|嘴兒,輕柔地吮|吸著。 

  上次晚上,他們二人一同要了她,還是在她身子骨極弱的時候,他其實早已愧疚不已。 

  還記得第二天清晨醒來,看見她身上的斑斑點點的淤痕,和股間一大團一大團半乾的白液,他心疼得要命。 

  可是,他才不會像郁驍那樣,將親昵的話兒掛在嘴上,他只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 

  郁騏的呼吸漸變急促,大手游移著那妙曼的嬌|軀,試圖喚醒她的熱情。 

  「郁騏……停下來……我有話問你……和郁驍……」 

  步蓮華微微側過頭,眼角掃到,郁驍也脫去了靴襪,正在熟練地剝除著自己身上的衣物,心說再不問,就要沒時間了。 

  她一把抓|住在自己胸前作亂的大手,急促道:「玉笙煙是誰?」 

  郁驥口中的呢喃,她聽清了,那名字宛若烙鐵,印在心尖兒。 

  卻不料,身邊的郁騏和郁驍,臉色俱是一變。 

  「你從哪裡聽說的?」 

  郁驍停下動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不知道,這名字在棄命山莊,是絕對不能提起的么?! 

  那彷佛是個禁忌,被眾人三緘其口,久而久之,乍一聽,連郁驍都心驚肉跳。 

  步蓮華慢慢往回抽回手,輕輕道:「郁驥昏迷時,自己說出來的……」 

  似乎鬆了口氣,郁驍放過她,斂去驚訝的神色。 

  「莫要再問了,你就算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不想多說,望著她好奇的雙眼,試圖打消她的好奇心。 

  臉上的失望一閃即逝,步蓮華回頭,想在郁騏那裡得到答案。 

  「郁驍,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個女人……」 

  郁騏的手,從後面繞過來,覆在她柔嫩的胸前,笑著不以為然。 

  她捕捉到他話中的深意,哦,是個女人…… 

  聯想起自己提到玉隨心時,郁驥那奇怪的反應,難道,這個玉笙煙,和那個神醫有什麼聯繫? 

  果然,郁騏繼續道:「玉笙煙是神醫玉隨心的獨生愛|女,也是如今武林世家之一的廣宋宋家的當家主母,宋規致的夫人。」 

  原來是江湖世家的主母,只是,郁驥那凄然的神色…… 

  她心中一動,退口而出:「他們曾經相愛過,是不是?」 

  郁騏卻忽然踟躕了,向郁驍投去奇怪的眼神,原本流暢的話語,居然凝澀了。 

  郁驍頓了一下,接過話茬,「蓮兒,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費這心神做什麼?你記住,千萬別在大哥面前提起,更不要私下打聽,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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