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太子出馬
趙岑當即吃痛,白凈的麵皮上閃現過一絲不自然的紅暈,額頭上也隱隱見汗。
一旁的採薇心疼不已,急忙上前,欲幫忙撬開趙嵐的牙齒,讓她鬆口。
「滾!」
趙岑見她靠過來,不由得低低罵了一聲,採薇嚇得一動不敢動,跪在原地,小|臉煞白地看著他,眼眶漸漸地泛紅。
趙嵐死不鬆口,但卻按捺不住體內洶湧蓬勃的毒素,她汗如雨下,一張臉白得幾近透明,終於還是渾身無力地倒在了一邊。
「解藥,解藥,解藥呢!」
趙岑大驚,一連三聲,四處尋找著解藥。
趙嵐已經昏厥,當然無法回答他的話。
顫抖地伸出兩根手指,趙岑在她的人中處試了一下,見她還有微弱的呼吸,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他一扭頭,見到身邊跪著的採薇,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
「公主的解藥,你們可見到了?放在哪裡?」
採薇被迫平視著趙岑,這個男人,是她一心一意喜愛著的男人,為了他,她甚至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欺騙了自己的姐妹。
有那麼一瞬間,採薇想要說她不知道,只要趙岑找不到解藥,那麼趙嵐說不定就會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那該多好,那該多好……
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在這個世界上,她是唯一一個和那個女人最像的女子,也是那個女人留在世上的唯一的骨血!
她死了,那個女人也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夠佔據太子殿下的心了!
採薇甚至想要冷笑,可她最終還是垂眸斂目,柔順地低聲回答道:「殿下,解藥在長公主的懷裡,奴婢親眼看見她放進去的……」
不等她說完,下巴上的手已經撤回去了。
採薇苦笑著把頭低下去,不用看,也知道,那個男人正在瘋狂地為他在乎的女人尋找著解藥。
趙岑兩隻手伸到趙嵐的懷中摸索著,終於摸|到了那個小小的瓷瓶,他驚喜不已,急忙一把掏出來,卻不經意地觸碰到了她柔軟的雙|峰。
昏迷中的趙嵐並非完全沒有知覺,她仍舊有著非常人所有的感知力,此刻,她意識到有人正在撫|弄自己的身體,所以她咿唔兩聲,下意識地用手推拒著趙岑。
他順勢握住她冰涼的手,自己靠著馬車的一側,將趙嵐的身體完全地抱在懷裡,為她做人肉靠墊的同時,捏開她的嘴唇,將瓷瓶里的解藥盡數倒進她的嘴裡。
用力一壓,趙嵐的喉嚨里發出「咕咚」一聲,那顆藥丸滑了下去。
趙岑終於長出一口氣,他緊緊地抱著她,將自己的下巴支在趙嵐的頭頂上,靜靜地等待著解藥產生作用。
毒性漸漸地被催發出來,懷裡的女人顫抖得比之前更甚,大量的冷汗從肌膚里滲透出來,一點點地打濕|了貼身的衣物。
趙嵐的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吟,秀氣的一雙眉頭狠狠地絞緊,無聲地宣告著她此刻正在承受著多麼強烈的痛苦。
從她的臉色上來看,服下解藥之後,反而比服藥之前更加的蒼白!而且,她臉上的汗如豆大,正沿著額角不停地滴落,身體各處摸上去卻又冰涼無比,猶如浸泡在冰水之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是我不好,是我胡亂喂你吃下去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趙岑並不知道這解藥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將體內殘留的毒素一股腦兒地全都逼|迫出來,他以為,自己不小心錯將毒藥當成了解藥,不禁連連自責起來。
他抓起之前被自己隨手放在軟墊上的瓷瓶,用力捏緊。
清脆的響聲驟然響起,緊接著,從趙岑的手指間,緩緩地泌|出了汩|汩的鮮血。
他以此來發泄著內心的憤怒和擔憂,渾然不覺得疼似的。
然而,一直跪在一旁的採薇卻心痛不已,她聲音裡帶著哭腔,小聲啜泣道:「殿下,長公主中毒和您無關,您何苦要傷了自己。請讓奴婢幫您包一下手上的傷……」
這一次,趙岑沒有推開她,任由她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取走瓷瓶的碎片,然後用絲帕小心地擦拭著手心裡的血漬。
懷裡的女人依舊冷顫個不停,馬車裡暖意融融,正常人絲毫也不會覺得冷,但趙嵐看上去卻面色發白,兩片嘴唇發紫,微微翕動。
「好冷,冷……不要……不要把我丟進湖裡……」
她好像魘住了一樣,口中說著胡話。
採薇將趙岑的手包紮好,他看也不看,立即重新拉過一床錦被,蓋在趙嵐的身上。見她還在發抖,他摸了摸她身上已經被冷汗濕透了的衣服,冷聲吩咐著:「去拿一套褻|衣過來。要棉的不要絲的,記得在火盆邊上烤熱了些再拿來。」
緊接著,他便把手伸進錦被中。
很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趙岑在給趙嵐脫著衣服。
他把她穿在外面的斗篷除掉了,然後是外面的裙子,再一伸手,裡面都已經濕透了,內衣貼著冰涼的肌膚,摸起來濕漉漉的。
怪不得她一個勁地嚷著冷,出冷汗是一個原因,濕衣服一直貼在身上,也是一個原因。
趙岑長嘆一聲,強忍著體內的躁動,把趙嵐渾身上下全都脫|光,然後拿著浸過熱水的毛巾,給她仔細擦拭了一遍,稍稍用力,直到皮膚都透出淺淺的紅色,他才住手。
「殿下,還是讓奴婢來吧。這種活怎麼能夠勞您的手……」
採薇驚慌不已,說罷連連叩首。
趙岑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睡在一邊無知無識的采蕙,冷笑一聲,反問道:「你的親妹妹還昏睡著,你都不去查看一下嗎?算算時辰,她也快醒了,你想好等她醒來之後,該怎麼跟她解釋這一切嗎?」
他的話令採薇一怔,她也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采蕙。
剛才上馬車的時候,采蕙聽見趙嵐的聲音不對,跟著裡面又多出來一隻男人的手,她一下子就懂了。因為她們姐妹二人來的時候,車上只有她們和車夫,現在憑空多出來一個男人,她再愚蠢也猜得到,出事了。
採薇知道事不宜遲,所以直接劈了采蕙的頸子一掌,把她劈暈過去,又拖上了車。
現在,她差不多也快醒了。
「我……我會和她說清楚的,不會連累了殿下。」
採薇把頭低低地埋著,小聲說道。
趙岑輕哼了一聲,不再開口,將烤得暖呼呼的褻|衣仔細地幫著趙嵐穿上,重新抱住她。
果然,用熱水擦拭過,又換了乾淨衣服的趙嵐似乎不再那麼痛苦,儘管她依舊還在出冷汗,但是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抖得厲害了。
因為是在昏迷中,她沒有抗拒趙岑的親近。
而同她的耳鬢廝|磨,對於此刻的趙岑來說,既是甜蜜又是折磨。
他壓抑不住那種對她的渴望和衝動,年輕的身體充滿了罪孽的燥熱,殘存的理智又使他清楚,這是罪惡的,不道德的,違背人倫的。
第一次的時候,趙岑尚未發覺身下的女人並不是趙嵐,他回到東宮,徹夜未眠,長跪至天明。他暗暗告誡自己,再也不去拾雲殿,再也不碰她。
可他做不到。
第二次,第三次,漸漸地,他變得麻木,甚至習慣了每隔一段時間就去那溫柔鄉里體會極致的快樂。
直到那一次,他受了風寒,鼻子發堵,太醫特地送來了一盒清涼油,讓他不時地在人中那裡擦拭一點兒,用來緩解癥狀。沒想到的是,藥油里的薄荷竟然使得霓霞長春香的作用損失了大半,所以,當採薇主動推倒他的時候,趙岑還是清醒著的。
他驚詫地看著這個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印象的宮女穿著趙嵐的衣服,梳著趙嵐的髮型,跪在床|上主動逢迎著自己。看著她熟練的取|悅動作,趙岑明白了,一直是她,而不是趙嵐。
那一瞬間,他既憤怒,又覺得鬆了一口氣,遍體舒暢。
所以,他一個翻身,狠狠地壓住採薇,在她的身上狂野地發泄著。
最後的時刻,他甚至流出了淚水。那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淚水,那是對命運無奈之後的妥協的淚水。
當馬車停到了驛站的時候,趙嵐終於停止了顫抖,身上的冷汗似乎也消退了。
采蕙早已經醒了,從她醒的那一刻,她就沒有開過口,對於採薇對她的噓寒問暖,還有充滿內疚自責的道歉,這個四姐妹之中年紀最輕的少女,一個字也沒說,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她是在用行動表達對採薇的不滿,甚至是怨恨。
採薇先行一步,下了馬車,前去詢問是否還有房間,然後要了幾間房,重新折回來,稟告給趙岑。
趙岑將自己的斗篷裹在趙嵐的身上,然後抱著她,緩緩地走下了馬車。
他原本打算,全速趕回穎城,反正馬車裡足夠豪華,晚上亦可以在車內休息。但眼看著趙嵐生死一線,趙岑只得放下速度,先在此處安置一夜,明早再加緊腳程繼續趕路。
幾個人走進驛站,趙岑低著頭,抱著趙嵐走上樓梯。
一樓的大堂里還坐著不少商賈人士,他們都是走南闖北販賣貨物的,途經此處,便在這裡打尖住宿。此刻正是晚飯的時候,因此驛站之內格外的熱鬧。
「這位少爺,小店的醬牛肉鮮嫩可口,幾位不如先在樓下坐坐,吃飽喝得,再上樓休息也不遲啊!」
肩膀上搭著白毛巾的小二熱情地招呼著,他見趙岑一行人衣著不凡,想必出手闊綽,於是更加賣力地想要做成這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