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等著受死吧
區區一個狗奴才而已,上官嵐並沒有將王守道放在眼裡。
只不過,他滿口污言穢語,著實令人覺得噁心。
上官嵐因為中毒,知道自己此刻沒有辦法將他怎麼樣,但這筆賬,總歸是記在心裡了。
「王守道,收回你的爪子!你最好弄清楚,我現在還算不上虎落平陽,除非你一定要做狗!你就不怕,等到明天,莊主忽然改了主意,又要見見我,卻發現你動了他的女人嗎?」
儘管聲音嘶啞,但上官嵐神色里透著凌厲,質問的話語,倒是令滿臉淫|欲的王守道明顯一滯,即將碰上她酥|胸的那隻手,也怯怯地縮了回去。
雖然明知道這女人色厲內荏,可她的話也不免有幾分道理。
萬一,莊主睡了一覺,明天天亮,忽然又想起這女人的好來,那自己豈不是給莊主活生生地戴了一頂綠帽子?!
不妥,萬萬不妥。
見王守道害怕了,上官嵐冷笑了一聲,鄙夷地看著他。
這種狗就是仗勢欺人慣了,稍微強硬一些對待他,果然他就不敢輕易放肆。
熊琱死死地咬著牙關,他在剋制自己的情緒。
一個男人,如果不能保護喜歡的人,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這道理他早就明白,然而,功力擺在那裡,卻是不爭的事實。
就像是剛才,那種好像即將要失去上官嵐,失去一切的感覺,他再也不想感受第二次了。
想到這裡,他不得不強迫自己摒除腦中的一切雜念,將凌|亂的氣息一點點調理順暢,儘快讓身體恢復到正常。
至於那些皮外傷,倒是不大礙事,他畢竟年輕體壯,只要稍微養上幾天,傷口癒合了就好說。
被上官嵐笑得有些掛不住顏面,王守道的一張臉由白轉青,透著慍怒。
忽然,他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站直了身體,把手慢條斯理地探進衣襟里。再拿出來的時候,王守道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個不大不小,外觀上看起來像是掏耳勺似的東西。
「嘖嘖,小娘們嘴巴倒是不饒人。以為爺爺我怕了?哼!」
他拿著那鐵制的小勺,一直伸到上官嵐的臉頰上,徐徐移動著。
「知道這是什麼嘛?」
一股濃重的鐵鏽味道,混著血的腥氣,齊齊從那勺子上傳來。
這倒沒什麼,真正令上官嵐皺起眉頭的是,有恐怖的煞氣從這物件上透出,鬼哭狼嚎,凄慘尖利,毛骨悚然。
她分明可以感覺得到,上面似乎有無數條冤魂在掙扎在咆哮,令人遍體生寒。
見上官嵐露出了一絲厭惡和驚懼的表情,王守道得意極了。
「別小瞧這個,只要我把它放在你的眼睛上,輕輕地一抓,你的黑眼珠子就會從眼睛里被摳出來,只剩下一片眼白!怎麼樣,想不想試試呀?」
王守道捏著那鐵勺,語氣陰沉,同時,他移動著手指,讓勺子從上官嵐的臉上,一點點向上,再向上……
「住手!」
旁邊的熊琱猛地睜開了眼睛,雖然仍舊被捆得牢牢實實,無法動彈,但臉色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麼慘白,狂冒虛汗了。
上官嵐瞥了他一眼,確定他調息完畢,也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一個廢人,總比兩個廢人好一些。
「住手?你讓爺爺我住手,我就住手?好啊,你先學幾聲狗叫,我聽得高興了,說不定會考慮把手收回來。」
王守道哈哈大笑,開始耍弄著熊琱。
熊琱聽罷,他白凈的臉上呈現出憤怒的紅暈,雖然,他不在乎因為上官嵐而受辱,但他也再清楚不過,王守道這種小人根本毫無信用可言。
就算他真的學了狗叫,他也可以說,自己不滿意,不高興,或者,他乾脆就是毫無誠意,耍著自己玩罷了。
「狗叫這種事,也只有你這種狗才會!」
他恨聲說道,不打算順從。
再次被罵作是狗,王守道氣得跳腳,把手裡的鐵勺朝地上猛地一摔,咆哮著就沖熊琱衝過來。
他不會武功,此刻,抓著熊琱的衣襟,王守道拚命地把拳腳朝他身上招呼著。
雖然力道並不重,但是對於身上有傷的熊琱來說,這種疼痛也是沒法完全忽視的。不過,見王守道全力對付自己,沒有再去威脅上官嵐,他還是感到十分慶幸,於是一言不發地默默承受著不斷落在自己身上,猶如暴風驟雨般的拳頭。
「怎麼不吭聲了?不是很能罵嗎?說誰是狗,誰是狗?」
一邊打著,一邊氣咻咻地大罵道,王守道滿臉是汗,身材有些矮小的他比熊琱挨了一頭,雖然是在打他,可他也累得不輕。
見熊琱還是不肯求饒,王守道鬆了手,把熊琱扔在地上,站在一邊兀自粗喘著,豆大的小眼睛狠狠地瞪著面前的熊琱和上官嵐,同時暗暗地在心裡咒罵,好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上官嵐嗤的一笑,好像會讀心術一樣,緩緩開口說道:「不錯,真是狗男女。」
王守道一愣,被她說中心事,他有些慌。
不過,挺清楚她說了什麼,他無比得意地回應道:「呵,你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你們是狗男女!」
沒想到,上官嵐搖搖頭,頗不贊同似的。
「我是女,熊琱是男,你是狗,我們三個在一起,才是狗男女。」
「你!」
王守道這才反應過來,上官嵐這是拐著彎在罵自己,他被耍了!
「媽的!臭娘們!看我不挖了你的眼……」
他彎起腰,一把撿起來地上的鐵勺,不由分說,伸長手臂就要去挖上官嵐的一隻眼睛!
熊琱臉色煞白,脖子上的青筋全都爆起,他用力一掙,竟然將上半身的繩子硬生生地給撐斷了,兩隻手腕的皮也磨破了,鮮血直流。
但他根本顧不上,伸手就要去奪王守道手上的鐵勺,生怕上官嵐的眼睛受到絲毫的損傷。
眼睛,眼睛啊!
一個要奪,一個要挖!
太遲了,來不及了,上官嵐甚至已經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牢房外響起輕輕的一聲咳嗽聲。
就見王守道似乎打了個激靈,丟了魂兒一樣,手臂也垂了下來。
只聽外面有人輕聲說道:「王管家,莊主要你把人帶到天地軌那裡,至於其他的,就不需要你再費心了。」
他說的話明明很客氣,但是語氣里卻並沒有一絲客氣,甚至,還帶著一點兒頤指氣使的味道。
這個人是誰?!
聽聲音,似乎不辨男女,比男的聲細,又好像比女的聲粗,聽起來大概是故意不讓人知道他到底是誰。
然而,王守道卻好像很是懼怕這個人。
只見他馬上點頭,一副恭順的樣子,只不過,眼角的恨意一閃而逝。
看得出,這個前來傳口信的人,在九道山莊的地位,應該在王守道之上,而且,還是李大善人的心腹,十分信賴的得力手下之一,完全能夠差使得動王守道這個山莊管家。
然而,無論怎麼說,上官嵐的眼睛是保住了。
熊琱后怕至極,閉了閉眼睛,剛才那一剎那,他全身的血都朝著頭頂湧上去了。
上官嵐已經睜開了眼睛,也有些后怕不已。
牢房外的人,傳完了口信,似乎就立即離開了,沒有多做停留。
但是無論是來,還是走,即便是上官嵐也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哪怕只是輕微的腳步聲。
她很是懷疑這個人到底是誰,武功不弱,身份神秘,看來,這九道山莊里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一個套著一個,沒有盡頭!
「哼!算你們命大!不過,到了天地軌,即便不死,也要掉層皮,哈哈,哈哈!」
王守道側耳細聽,見外面沒了聲音,他也恢復了得意。
重新將手裡的鐵勺收進懷裡,王守道大笑起來。
天地軌,他知道,但是沒進去過。
不過,王守道是見過生死輪的,雖然只是看了一眼,但他足足嘔吐了一刻鐘,而且三天沒吃肉,光喝粥,一聞到肉|香味就陣陣乾嘔。
不知情的人,見到了這一幕,還以為他患上了什麼奇特的怪病。
呵,進了地道,無論是哪裡,就等著受死吧!
「天地軌怎麼了?我不信自己會死得比你這條狗早!」
上官嵐出聲罵了一句。
哪知道,這一次,王守道卻沒惱怒,仍舊笑嘻嘻的。
「這話你就是胡說八道了。天地軌,天地軌,只見天地不見軌,見了軌就要做鬼。你不知道也不要緊,反正,你馬上就要見識到了。哈哈哈哈!」
王守道說了一句很是拗口的話,然後便笑個不停。
上官嵐和熊琱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心頭全都有了不妙的預感。
不過,她仍舊不想把九竅菩提丹的下落輕易地說出來。
「你也別得意,我做了鬼也要把你一起拖下去!」
熊琱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喘息不已,看了一眼王守道,他恨聲大罵。
王守道露出渾不在意的表情,向外面喊了一聲,立即又衝進來了幾個下人,他們的手裡拿著全新的繩子,七手八腳地把熊琱和上官嵐重新又綁了一遍,唯恐兩個人再次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