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穆望了她眼,也看到了電視中的情形,他站那一會兒,轉身面對雪落:「你什麼時候回加州?」還未等雪落開口,他又說道,「明天吧,我叫人送你回去……」
「可是你受傷了……」她望著他脫外套的背影,開口道。
「沒事……」他還沒說完,身後的小女人又打斷他,彷彿像在自言自語。
「可是我剛又請了一個星期假……」
「什麼?」他轉身望她,眼裡閃過驚訝。
「我……不出去就行了……我就呆家裡……這樣沒事吧?」她站在那裡,一副乖巧的樣子,直看得他不忍心拒絕。
他躊躇了良久,才輕聲道:「如果你是為了我的傷……」
「除了你的傷,還有別的事嗎?」她卻打斷了他,小臉上綻開一絲微笑,帶著羞赧,別過視線不再看他。
到底還是沒能拒絕她,她又留了下來。
而他,連著休息了好幾天,與她兩人一起窩在家裡,上,搶電視,看電影,聽cd,或是……看著她在廚房忙碌,為他做著菜。
那一瞬間,他都無法表達那種感覺,心被填地滿滿的,從來都沒有過。
而他很貪心,他也知道自己很貪心,他想就這樣,一直下去……
民眾的遊行總算是平息了下去,想當然,有人也定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伊向天是不會被起訴的,哪怕起訴,也會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
而他很清楚,哪怕他將他們收集到的所有的證據都呈上,他依然不會被審判。
而他不會被審判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夠強大,不是因為證據沒有說服力,卻是有另外的一個原因。
他隱隱覺得,有人在利用伊向天,想要滅了帝集團。
他處於被動的地位,現在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以不變應萬變,憋出那一人的狐狸尾巴。
以前一個人,他是萬不會呆在家裡的,而現在,似乎呆在家裡的感覺不錯。
也讓他終於明白了,一個家的定義。
因為有了她,所以才組成了家。
而她似乎越來越有恃無恐了。居然都敢教訓他!
沒受傷前,他經常去游泳,現在受了傷,醫生說了不準下水。
那天他想去,結果被她訓了。
她板起一張小臉,一本正經:「你傷還沒好呢,要是感染了怎麼辦?佐頓醫生說了,這個時期,不能碰到水的……」她又把佐頓醫生叮囑的所有注意事項一一說了遍,然後像是教育小孩子般教育他,「你要聽話啊,不要讓人擔心!醫生怎麼說就怎麼做嘛……」
他盯著她,只聽得直愣愣。
原來家裡有個女人,會是如此煩心。
他蹙眉,望著她:「我還用不著你來說教吧?」
「你可以說你用不著我來提醒,但請不要說是說教,因為我很明白,我自己是在提醒你,而不是說教你……」
他聽著她似繞口令般的回答,不禁笑意浮上臉龐,原來她也可以有如此伶牙俐齒的時候,他怎麼就沒有發覺?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在那個人面前,也是如此的表現?還是……更加放開自我?
他看著她將他拿出的泳褲收拾好,一副小女人的樣子,他都能想像到他們老了,他也依然看著她如此,表情認真地收拾著他的衣服。
心尖暖暖的,猶如膨脹中的種子,衝破了土壤,瞬間發芽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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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是在周一的時候,藤野送過來的。
那個時候,她都已經和他在家裡窩了三四天了。
叫傭人買了好多吃的用的東西,然後他遣走了所有的傭人,諾大的別墅,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他想吃什麼,沒辦法,只有她煮,因為除了她,找不出第二個人選了。
當然,他也只能將就她煮的東西,好不好吃,都得吃完。
這一點,他表現不錯,不管她今天做得是咸是淡,是生是焦,他都會全包了。
雖然他沒有贊過一句她做的好吃,但單從他的表現來看,她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雪白來了之後,她和他之間,又多了一個聯繫。
於是,她多半的時間,都被雪白霸佔,而她也沒有時間再和他搶東搶西。
他只能眼睜睜望著她和雪白在一邊鬧跳嘻笑,然後他拿著遙控器一個頻道一個頻道換,或是無意識吃著茶几上的水果,眼瞟著那一人一狗開心的樣子。
那天,雪落正坐在一邊吃著東西,雪白站在她腳邊看著她吃,她向上拋起,雪白隨即撲上去接住,她和它玩得樂此不疲,他坐在一邊板著一張臉。
最後終於忍不住,咕噥了聲:「早知道就不叫人送過來了……」
他的聲音不大,還有電視的聲音,但身邊的一人一狗卻聽得明白,霎時都轉過頭來瞪著他。
他一口水就這樣嗆在喉嚨口,還未等她開口,他便起身朝樓上而去。
她瞧著他的背影笑地開心,開口道:「喂,你不是說晚上想喝排骨湯么?要不我現在出去買?」
他的腳步頓在樓梯上,良久,才轉過身望向她,聲音淡定:「是它想喝吧?」說完,轉過身繼續朝樓上而去。
雪落怔在那裡,想了半晌,又盯著面前的雪白望了半晌,才突然間記起今天一早見到雪白時說過的話。
那時一激動,就對著雪白道:「……親親雪白,終於見到你了……晚上,我給你做排骨湯喝好不?」
可是……可是……不能否認,他昨晚也有說過啊……
好吧,她錯了,某人不能與狗相提並論!
但難道他不知道么,雪白在她心中的份量,可並不輸給他哦……算了,還是不說為好,要不然……
晚上的時候,他沉著一張臉,將她叫入了書房。
她站在書桌前面,雪白蹲坐在一邊,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正接受老師的教育一樣。
他靠在那裡,瞟了她眼,隨後又望了她身邊的雪
白一眼,蹙緊眉頭。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我不想讓第三者插足……」他淡淡說道。
她卻是想了良久,眉頭深蹙,不知道他所謂的第三者……
她一直盯著他,一副不解的樣子,他終於揚了揚頭,對著她身邊的雪白示意。
她總算是明白過來,頓時哭笑不得,卻也對著雪白:「雪白……」
雪白聽到叫聲,轉過頭望了她眼,隨後默默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所謂的第三者出去,他也才終於拿出一張紙放在桌面上。
雪落瞟了眼,頓時瞪大眼,隨後拿起紙認真看起來。
居然是一份協議書,而內容……
她拚命忍住笑。
「
第一, 和寵物在一起的時間,不能多於人。
第二, 對寵物不能比對人好。
第三, 不能一心只想著寵物要吃什麼才去買什麼,人不能將就寵物。
第四, 寵物不能睡主卧。(這是最最重要的一點!)
第五, 等想到時再補充……」
他他他,他這是在幹什麼?和雪白一起爭寵?
可是看他倆 平時相處也挺和協的啊?
雪落不禁瞟了眼書桌前的男人,他一臉正色望著她,也讓她憋了好久的笑意,硬生生咽了下去。
「呃……這個……」他那麼嚴肅,她總也得配合一下他。
「你看過了就在後面簽個字吧……」他開口道,還做得煞有其事。
雪落驚訝,不會吧,她第一次簽名,居然是……這個協議?
這哪是協議,這簡直就是霸王條款啊。
全是他一人在那邊自說自話,也不管她有何感想,讓她看過便要簽字,意思就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沒得商量!
「那……如果,做不到呢?」她斂著眼瞼小聲問,她得先知道後果如何才好。
「你想辦法做到……」他仍然一本正經,她想笑卻又不敢。
「可是,你看第一條,和寵物在一起的時間,不能多於人……如果你去上班,那我只能和雪白在一起了不是嗎?」
「那下班之後,你就不能和它在一起……」他說得如此淡定,可是她分明聞到了酸酸的味道。
那他的意思……是不是他下班之後,她只能和他在一起?
心跳突然加快了兩拍,他這所有的表現,是不是說明……
她不敢想下去,可是,字裡行間,她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就是在和雪白爭寵,在吃雪白的醋,如果,這能算吃醋的話。
「哦……知道了……」她嘟起嘴的樣子像極了鬧彆扭的孩子,直看得他心裡痒痒的。
她拿起他面前的筆,很認真的,在那張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歐陽雪落。
娟秀婷美的字體,很配她的人。
他又拿出張,遞給她:「一式兩分……」
雪落頓時翻白眼,他還真當回事了。
拿過,唰唰落下大名。
他拿起紙端詳了會,眼微眯:「怎麼像小學生寫的?」
她頓時語噻,想要搶過那份協議,他卻倏地收回了手,隨後大筆一揮,畫下他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