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機場偶遇

  蒼穆只是冷冷瞥了他眼，並沒有停下腳步：「改什麼？」 

  「我保證……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對著大嫂吹口哨了……」 

  前面的人腳步似乎頓了下，他也終於抹了把汗，總算是有點動靜了，只是，他卻轉身望著他笑笑，伸手拍拍他：「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只是說說而已，再說，你不想去，我難道還強迫你去不成？」 

  他隻字不提他所承認的錯，話語輕悠悠的，卻是說得直讓人想撞牆，笑話！他當然不會強迫他，因為他根本就不敢反抗他！ 

  看到蒼穆轉身離去，宮允修站那兒愣是挪不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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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的腳恢復得很快，在雪落的悉心照料下，小雪白足足胖了一大圈，也長高了不少。雪落每天都會帶著它在院子里鍛煉，卻從來沒有出過這扇門，外面是什麼世界，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總覺得這兒，不是她呆的地方，她不想去熟悉深入了解，就如不想去了解那個男人一樣。 

  「雪白，站起來……」清晨的陽光很通透，雪落站在雪白面前，示意它支起前肢。 

  雪白聽話得踮起腳來，樣子無辜可愛。 

  離那一天，又過了一個星期，那個男人沒有再出現過，連帶著藤野熏與宮允修，也都不見了人影。 

  她每天閑來無事，不是和雪白一起玩，便是看會兒電影上會兒，偶爾會和遠在加州的向芊芊煲個電話粥。 

  她在加州生活了那麼多年，論起朋友，有好多，但最鐵的，也就只有向芊芊這麼一個，他不喜歡她多交朋友。 

  她還記得他對她說的話，說得很認真，他說：「雪落，你要記得，永遠不要太過於相信一個人，這個世界上，你要相信的，只有自己……要不然，到了最後，受傷害的只會是你！」 

  他的每一句話，她的聽得那麼認真，她都銘記在心，她想，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她最最相信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可是，他的話果然是對的，她相信了他，卻忽視了他的話在他身上的應用，到了最後，受傷的只是她。 

  「夫人，電話……」珍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雪落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又發獃了。 

  忙不迭丟下雪白，朝屋子裡奔去。 

  「芊芊……」拿起電話，雪落不用考慮，直接叫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那端的向芊芊含糊的答道。 

  她能不知道么？除了她，也沒有人知道這兒的電話。雪落嘿嘿笑：「你在吃什麼？」 

  「別管我吃什麼了，我在機場，你快來接我！」 

  這不說還好，一說，差點就把雪落嚇壞：「什……什麼？你在機場？哪兒機場？」 

  「還能是哪兒？newark！你快來，我肚子餓死了……」向芊芊說完，一把掛了電話，卻是叫這邊的雪落犯了難。 

  「珍姐，這兒離newark機場有多遠？」雪落掛了電話，忙問珍姐。 

  「夫人，你要去機場？」珍姐一聽，臉上一下子露出驚慌的表情。 

  「我一個朋友來了，我想去接她……」 

  「朋友啊……那……那還是給少爺打個電話吧，讓他派個車送你過去……」珍姐似有猶疑，不知道是不是對她的話仍然存在懷疑，還是擔心她一個人出門。 

  「不用了，我打的過去吧……」雪落說著，一溜煙奔上樓去，換了衣服又跑下來，只匆匆對著珍姐說了句便又奔了出去，忽視身後珍姐的叫聲。 

  機場很大，哪兒都是人，即使知道了所有的位置，雪落還是覺得茫茫然沒有方向。 

  在大廳里繞了好大一圈，到了最後又回到了原地，那麼多出出進進的人，卻並沒有向芊芊的身影。 

  雪落掏出手機打電話：「芊芊，你在哪兒？」 

  「你在哪兒啊？」 

  「我啊……我在……」雪落大眼滴溜溜轉，才說了兩個字，整個人便頓在那裡，腦海一片空白，心跳一下子加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景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惦著你，卻不知道你在哪裡，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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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嗎？那個人，是他嗎？ 

  看到那人沒入人海，她連考慮都沒有，拔腿就朝著那個人奔去，穿過重重的人群，也不顧撞到了別人，她只害怕他再次消失。終於追到了他，她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臂，攥得死死地，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那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硬生生止步，繼而轉過頭，眉頭微蹙。 

  「小姐？你幹什麼？」 

  雪落獃獃望著面前的男人，背影如此相似，可是……終究不是他。緊攥著手臂的手漸漸放鬆，一點點，滑下那人的手臂，她抱歉的笑，僵硬而絕望：「對不起……認錯人了……」 

  那人原本還想罵幾句，但看到她迅速慘白的臉與紅起來的眼眶，他只望了她眼，轉身離去。 

  那一刻，心痛如絞，這些日子以來所有偽裝的堅強，在這鬧哄哄的機場大廳里一下子崩潰，只是一夜之間，她便失去了他所有的消息，失去了她這一生的幸福。 

  她可不可以哭，在這人來人往的大廳中，可不可以號啕大哭？ 

  四周圍不斷有行人走過，有人面無表情，有人詫異地望她兩眼，每個人，都看似行色匆匆，唯獨她，像個木偶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遠處，藤野熏望了眼身邊面無表情的男人，輕喚了聲：「老大……要不要……」 

  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人隨即微舉了下手阻止他，卻還是站在那裡。 

  藤野沒再說什麼，站在一邊望了雪落一眼，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剛好能看到她的正面。他能清晰看到她越來越紅的眼眶與鼻子，不禁又悄悄瞟了眼身邊的人，他知道，他定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因為，他們離她並不遠。 

  其實應該說，她是撞開了他們去追那個男人，而他們只離她幾步的距離，她卻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