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保姆竟是我自己
「妖物,邪修?」
準確捕捉到陸長歌話語中的關鍵詞,華重山的面色變得嚴肅了起來,他沒有繼續去追問陸長歌其他問題,而是又扭頭看向了自己的下屬。
「待會傳我命令,以後對於每一個張貼的懸賞都需要經過城防司嚴格批准,這次是因為小陸兄弟修為高深,順利破局,但,據陸兄弟所說,已經有不知多少的修鍊者載在了那裡,這種事情,絕不允許再次發生。」
再次聽到了譚家村異變的具體內容,張安也是難免有些心驚膽顫,低頭應是。
他還不知道,原來陸長歌昨天的遭遇竟是如此兇險,相比之下,拓跋心對他的威脅好像也算不上什麼事了。
「至於邪修的問題,四境.……」
說到這裡,華重山有些頭疼地咂了咂嘴,沉聲嘆道:」潭洲城地處偏遠,且三族簽訂的和約到現在已經過了數百年,朝廷早已放鬆了警戒,就連我這個被派過來鎮守的,也不過只有鍛骨境而已。」
已經觸摸到四境門檻的他,自是深知四境以上的強者的力量有多恐怖。
「不過,我會即刻向朝廷報告此事的,此等邪修,豈能讓他繼續為禍一方。」
似是想起了什麼,他瞳孔之中彷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燒一般,顯然已是動了真怒。
「至於現在,我盡量出動人手幫你,只是……別抱太大期望能把他找出來吧。」
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華重山又放緩了幾分語氣,微微搖了搖頭。
「多謝總兵大人相助。」
成功拉攏一股有生力量,陸長歌很是欣喜,旋即鄭重的抱拳行了一禮。
「.……」
沉默了片刻,華重山的目光中有些閃爍,輕聲道:「這是我應該做的,張安介紹過來的人,我信得過。」 ……
————
數個時辰之後,眾人出了城防司,走在一條小道上。
「呼……終於看完了。」
陸長歌的神色有些疲憊,眼中卻是閃過一道精芒,「麻煩華大人多多留意。」
「這是自然,那些地方,我都會派人過去查探一番,相信很快便可以有答案。」
為了秘密調查此事,幾人在案牘庫里忙活了一個下午,總算把那些與譚家村類似的疑案全部篩選了出來。
「嗯。看了那麼久卷宗,眼睛都要看花了。」
陸長歌攤開手臂伸了個懶腰,掌心起落之間,隱約能夠看見他那肌膚上浮現而出的蒼白之色。
「這.……」
華重山顯然是注意到了這一小細節,有些驚訝的看了陸長歌一眼,「小陸兄弟,我觀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二境巔峰的修為,想必假以時日,便能晉陞鍛骨境了。」
說到這裡,他望著陸長歌那俊逸的臉龐,又摸了摸自己唏噓的胡茬,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
「鍛骨么……」
得了華重山的讚許,陸長歌卻也高興不起來,有些頭疼的回了一句,「估計遙遙無期。」
「華大人,敢問那鍛骨境又有何神異之處?」
不等華重山追問原因,張安自覺接觸到了未知的領域,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
華重山無奈地看著自己的下屬,解釋道:「除開體魄更加強橫之外,本身並沒有什麼獨特的地方,可凡是到了三境的修行者,就能夠選擇自己適用的功法了。或者說,只有晉陞三境,才算是真正踏入了尋道的門檻。」
「功法.……」
聞言,陸長歌陷入了沉思。
似是覺得嘴上描述得不太貼切,華重山便抽出了腰間的長刀,銳利的刀鋒逐漸彌散起猩紅的神光。
「以我自身為例,所修行的是這門血戰刀法,如果修為還能有所精深,或許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刀道。」
說到這裡,他的面色凝重了些許,「切記,選擇功法一定要慎重,不論品級,適合自己才是關鍵。」
「.……」
對於外界的歷史和常識,陸長歌早已熟記於心,可一旦涉及到自身的修行,什麼道途之類的詞語,他則是極為難以理解,只好敷衍的點了幾下頭來附和。
「大人,你看我這類的適合什麼樣的功法?」
「滾一邊去,你才踏入石膚境不久,莫要好高騖遠,還是應該穩紮穩打才對。」華重山一手推開了湊上來的張安。
確實,還是別想那麼多,先晉陞了第三境再說吧.……陸長歌默默想著。
不過,貌似三境也挺難晉陞的.……
唉,還是混吃等死算了。 ……
————
「好了,就送你們到這裡吧,我還有些雜務需要處理,先失陪了。」
不遠處就是雲來客棧,華重山停下了腳步,笑著對眾人說道。
「小子陸長歌,再次謝過。」
看著他那堅毅而滄桑的面容,陸長歌心中湧起一陣暖意,低頭做了一揖,身後的兩女也盈盈施了一禮。
「.……」
華重山沒有說話,只是那視線變得有些感慨和欣慰,擺了擺手,而一旁的張安也連忙跟在了他身後。
殘陽如血,一層赤紅色的光輝灑落在兩人身上,逐漸在陸長歌的視線中遠去。 ……
————
片刻過後。
三人回到客棧,剛走到門口,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胖掌柜,有些疑惑。
「掌柜的,你這是?」
「噓……」
胖掌柜神色微微一動,示意幾人往裡面看。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大堂內,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的纏住狼嘯雲,鎖得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更不能靠蠻力甩開倆孩子,只能無助地看向四周,期望能有旁人來給他解圍。
「噗……真有你的。」
拓跋心本來還因為剛才的事板著個臉,可看到眼前這場面,卻也一下沒忍住,笑了出聲,身旁的陸長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保姆嗎你是.……
心裡腹誹了幾句,陸長歌倒也沒有再去調侃他,而是緩步上前,拉開了這兩團小牛皮糖。
「平峰,舞蝶,這是幹啥呢,拉住你雲哥哥不放。」
見到救星到來,狼嘯雲眼睛一亮,兩個孩子也怯生生的鬆開了手,過了片刻,才遲疑著開口道:「陸哥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玩啊?」
「想要出去玩玩么?」
陸長歌倒也是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在幽暗陰冷的地窖里待了不知多久,自然會更加嚮往外界的美好風光。
思索了一會,他點了點頭,緩聲道:「這倒是沒問題。以後想出去玩,就叫你們雲哥哥帶你們出去,不過可要記得一點,乖乖聽雲哥哥的話,不要亂跑,注意安全。」
「嗯!!」
兩個孩子也沒想到陸長歌真會同意,頓時喜出望外,興高采烈地拍起了手。
「嘯雲,還得靠你了。」
陸長歌拍了拍狼嘯雲的肩膀。
「嗯,沒事.……」
狼嘯雲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似是想起了什麼,臉上顯得有些苦澀,「算起來,這都是我欠他們的……」
「好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只要你現在做的是對的,就足夠了。」
見他又開始批判自己,陸長歌只得打斷了他的話,沉聲安慰了一句。
「.……」
「算了,不提這事。」
無奈地嘆了口氣,陸長歌話鋒一轉,扭頭看向身側,「清月,這兩天我們先多做點準備手段,放輕鬆點,免得.……嗯?」
「清月?」
「.……」
「大哥.……剛剛是在和我說話嗎?」
再三呼喚之下,陸清月終於抬起頭來,神情似是有些恍惚,眼中也滿是迷離之色,「哥,清月身體有些不適,先回房了。」
說完這話,她也不等陸長歌回答,便徑直上樓去了。
這.……
看著她那稍顯急促的步伐,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對勁.……
其實,自昨天起他就發現妹妹似乎情緒有些不對勁,始終沉默不語,而她本身又是那種清冷寡言的性子,再這樣下去,只怕會更加嚴重。
「拓跋姑娘,你喊掌柜的準備點東西,我先去找清月.……你已經吃上了么。」
「唔……」
口裡塞著一隻兔腿,拓跋心嘴裡也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很是茫然地望了他一眼,「喊我做什麼嘛。」
「.……沒事。」
黑著臉從她身旁走過,陸長歌突然感到有些心塞。
三個問題兒童.……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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