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怨恨的由來
第479章 怨恨的由來
直到一刻鐘后，沐辰才嘗試著握了握自己的手，發覺能夠握住后大大的吸了一口氣，如果你現在靠近沐辰，便能發現，他的衣衫已經完全浸濕…那是一種彷彿淋下傾盆大雨般的浸濕……
「剛才…發生了什麼？」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心，油然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聖魄元丹就這麼從他的面前消失了，可是如果它沒有消失的話，後果會是什麼？恐怕那暴戾的殺意和怨氣會直接將自己泯滅吧。
然而就在沐辰發楞的同時，靈魂之海內驟然傳出一絲靈魂波動，旋即便見一張白玉色的捲軸從自己眼前飄落，跌落在自己的身前。
「這是師尊通用的捲軸。」
微微一愕，沐辰用顫抖的右手抓過了捲軸，手腕一抖，捲軸便攤了開來。定睛看去，捲軸上沒有一個字體，有的僅僅只是一個簡單而詭異的赤色符號。而這個符號沐辰見過，那便是在玄冰宮殿中玄老鬼沉眠前留給他留下話語的時候見過，是用來傳遞遺留話語的傳音符號。
不出所料，只是過了片刻，這傳音符號閃爍了一下后，玄老鬼的身影刷的一聲從捲軸中浮現了出來。
「師尊。」
雖然明知道這是玄老鬼的虛影，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沐辰禁不住喊了一聲，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虛幻狀態的玄老鬼像是能夠聽見沐辰的話語一般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小辰子，原本師尊並不想出現，但是在看到你將要觸動聖魄元丹的時候，師尊實在是無法看著你就這麼被其吞噬。」
「吞噬？」沐辰驚恐的想起了剛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仍然心有餘悸。
「你這小子也是傻的可以，就不動腦子想想，如果這聖魄元丹真的這麼容易就能吸收，那叫雷魔的小子為什麼不直接吸納反而要留著？難道是故意等著你過來拿走的嗎？」說到這裡，玄老鬼的虛影竟然白眼連翻。
「對哦。」
沐辰恍然，由剛才的元力觸動來看，這聖魄元丹明顯是稀有屬性，雷屬性的聖獸凝聚而成。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吸收，那雷魔這個原本就是雷屬性的武者恐怕早就將其吸收了，哪裡還輪得到自己。
想到這裡，沐辰臉色不由一紅，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一直穩重的他竟然會因為聖魄元丹的出現而衝動。
不等沐辰講話，他也跟沐辰講不了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這也不怪你，任誰見了聖魄元丹都會是你這個表情，更有甚者，恐怕會欣喜到直接進入走火入魔的情勢，所以剛才的事情師尊能夠理解。」
「可是……」
剛想問為什麼這聖魄元丹會出現這種情況時，沐辰猛然發覺自己面前的師尊僅僅只是一個虛影，不過按照往常師尊的習慣，就算自己不問，他也一定會把讓自己產生疑惑的問題解釋清楚。
「以你好奇的心思，肯定會問為什麼，那師尊便先告訴你，這聖魄元丹內為什麼會有如此之多的怨氣和負面情緒。」
「記得師尊以前對你說過，獸魄元丹往往都是一些追求極端的魔獸才會凝聚的東西，這種東西一旦凝聚而出，便不可以收回或者驅除。魔獸也和人類一樣，有許許多多的魔獸同樣會衝動，而衝動的結果，便是此生修鍊速度減半，除非突破帝境！」
「你知道，魔獸的修鍊和人類完全不同，按照同樣的境界和修鍊天賦，人類或許只需要修鍊一年或者幾年的時間便能突破。而魔獸，卻要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才能達到同等程度。這還只是正常的修鍊速度，如果再慢去一半修鍊速度的話，這隻魔獸的修鍊速度恐怕無法直視了。對於它們來說，這就是一場賭博！賭贏了，那便能直接破聖成帝，脫凡成神！賭輸了，那等待的結果只有死亡……」
「死亡？」沐辰聞言彷彿能夠理解，為什麼最終的結果會是這個。
「獸魄元丹對於孕育本體來說是極大的負擔，但是對於其他資質平庸的魔獸來說卻是真正的至寶！因為只要能在有生之年吸收一枚獸魄元丹，這隻魔獸的資質和天賦便會得到恐怖的提升。這是一種逆天改命的至寶！！是能將廢物變成天才的至寶！！」
「所以一旦凝聚獸魄元丹，便意味著不光虎視眈眈的人類會是你的敵人，就是你的族人，你的同類都是你的敵人！故而，擁有獸魄元丹的魔獸逃生技能都極其強悍。」
「說了這麼多，看似與我想解釋的問題沒有太大的關係對吧。」玄老鬼忽然笑著問道。
沐辰聽后連連點頭，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沒聽出這期中跟怨氣的聯繫！
「恰恰相反，非常有關係！」玄老鬼忽然間嚴肅了起來，「修鍊不易，且修且珍惜。人類懂得這個道理，那麼魔獸同樣懂得。既然凝聚了獸魄元丹，修鍊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必須完成的課業。但是你想想，當你拿到這顆聖魄元丹的時候，想到的除了吸收他能夠獲得豐厚的好處外！還能想到什麼？」
「還能想到什麼？」
這一問，沐辰被玄老鬼問得楞住了，結合剛才玄老鬼講過的話語，沐辰隨即猛然驚醒，隨即呢喃道，「這是一隻凝結了獸魄元丹的聖獸……」
「不錯，正是聖獸！！這是一隻聖獸啊！永久性損失了一半修鍊速度！永久性的失去了族群和同類的庇護！永遠都在為保護自己的生命奔波，還要不落下修鍊的時間和機會！！想要修鍊到聖獸！這需要多麼龐大的毅力，多麼恆久的時間，多麼強烈的希望才能做到？！」
講到這裡，玄老鬼的聲音忽然變得激昂高亢了起來，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憤怒！那是一種沐辰從未見過的憎恨和惋惜！
「也不知道小辰子你看剛才清楚了沒有，在你用元力觸發了聖魄元丹的屬性之後，師尊親眼看到那元丹內被金色包裹著的雷霆之力！你知道被金色包裹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它終於熬過了這艱難的一生，即將踏入帝境！擁有獸魄元丹的魔獸是沒有帝境瓶頸的，可是卻需要渡劫。」
「對於魔獸來說，一生中有無數個劫數要渡，渡劫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平常魔獸都是如此，更何況以保命和逃跑擅長的獸魄魔獸呢？這劫的成功是必然的！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失敗了…這劫沒有渡過，為什麼？」
伴隨著玄老鬼歇斯底里的語調，沐辰陷入了沉默，是啊，為什麼？原因還不簡單嗎？沐辰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從那顆聖魄元丹中會延伸出如此凝實得怨恨和不甘！
試問，如果是你，在受盡了世間的痛苦和孤寂。在受盡了枯燥和傷害后，在經歷了無數歲月的生死之間，終於看到了衝破這一切的希望，終於看到了自己追逐的終點！但是卻在看到這希望和這終點的一瞬間，數萬年，甚至是十數萬年的努力功虧一簣……能不怨恨嗎？！能甘心嗎？！能不痛苦嗎？！
「啪嗒，啪嗒…」
淚水，從沐辰的眼角落下，雖然人類和魔獸敵對。但是面對這種事情的發生，即使是沐辰也能感受到那隻魔獸仰天長嘯，怒火燃盡血脈衝破天跡的怨恨！！
就像當年的他，痛苦無助時指天痛罵的他！他有玄老鬼的救助，可誰又能來拯救這隻被上天摒棄的魔獸？萬念俱灰的感覺，他明白…比誰都明白…
隱藏在極靈珠內的玄老鬼此時默默的看著外界的少年，眼中露出一絲欣慰，輕嘆一聲道，「看到了嗎？世界上每一個人都不是孤獨的，你也不是，總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你，能夠因為你的痛苦而痛苦，因為你的悲傷而悲傷，因為一個從未見過，但是卻聽過的真實故事而落淚，這是老夫第一次看到他落淚，為了你…」
「嗷嗚！！！」
一聲極為凄涼的哀嚎從玄老鬼的身邊傳出，視線轉移，卻發覺這發出凄涼哀嚎的並非一隻魔獸，而是一隻被金色光芒包裹的珠子，珠子中心閃爍著噼里啪啦的紫金色閃電，就如跳動著的心臟一樣。
輕撫了一下珠體的表面，玄老鬼露出慈祥的神色，柔和的說道，「事情已成定局，再多的痛，再多的恨，也無法挽回你失去的一切，執著了這麼多年，憎惡了這麼多年，你累嗎？」
「咕咕…。。」
出乎意料的，這珠體竟然很是人性化的迎合著玄老鬼的撫摸微微蹭了蹭，彷彿在點頭一樣。
玄老鬼笑了笑，「那麼，老夫便幫你指出一條可以見證奇迹和巔峰的道路，一條你永遠都無法達到，但是卻又能夠看到的道路，如何？」
「您是要我幫助外面那個人類？」
很是突兀的，這珠體竟然口吐人言。如此奇異的事情玄老鬼竟然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曾經也將自己的精神力盡數寄托在某個事物之上。
可是當聖魄元丹問出這個問題時，玄老鬼沒有再言語，他知道，此時的他已經不需要說話，只需要聽著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