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夜空之怒（三）
蕭莫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祈禱著一切趕快結束，只有結束了他才能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難道說是因為經常被各種意識體隨便亂入，所以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損壞現象了嗎？蕭莫有點哭笑不得。
蕭莫能感應到奪走「怒」原本身軀的那團負面情緒，就在剛才，那種貪得無厭的恐怖感覺幾乎快讓他瘋掉。
蕭莫覺得自己從沒這麼感到過貪婪——
對戰鬥的渴望！
對鮮血的渴望！
對勝利的渴望！
對力量的渴望！
……
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要，都想統統據為己有。那讓人無法抗拒的貪婪慾望控制著他的情緒，蕭莫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有這麼可怕。
好在「怒」很快就驅散掉了那種負面的貪婪情緒，蕭莫這才得到解脫。那種明明什麼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卻什麼都不能做的感覺，還真是讓人不爽得要命。
此時，控制著魚龍軀體的那些負面情緒產物也開始新一輪的作戰準備了，畢竟負面情緒可不單單隻是貪婪一種。
心不死，欲不止！
桀桀的怪笑聲如同來臨前的宣告，「怒」身邊的藍光忽明忽暗，接下來的戰鬥它可沒絕對的把握一擊取勝了。
那具魚龍軀體突然間劇烈顫動了起來，附近的海水也隨之盪開一連串的波紋。蒼藍色的軀體這次變成了土黃色，瞳孔中的黑影也靜止了下來，聚成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軀體還是魚龍的形狀，腹部也並沒有再次鼓脹起來，只不過那長長的吻下面，如同細縫般的嘴猛地張了開來。下頜突然間變形，變得又長又闊，一排排刀片似的牙齒林立在嘴的兩邊，合上嘴的時候牙齒甚至突出了唇外，遮蓋住了上頜。
「饕餮！」「怒」只是怔怔地說出了這兩個字，下一秒他的身形已經閃出了好幾十米。明明是人類的身體，他的腳卻像是融合在了海面上一般，行動起來似乎就只是海水般的流動，不僅速度奇快，而且控制得很准。
「怒」剛剛閃開，之前站著的位置已經是波瀾壯闊，這次名為饕餮的力量更是恐怖至極。饕餮原是一種兇殘的猛獸，所有其他的獸類皆是它的食物，所以演變了成了慾望的一種，這是單純對於「吃」的慾望。
這種「吃」，這種「食慾」，就是渴望胡作非為的喧囂。
魚龍軀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在產生著不同頻率的震動，漿狀的鰭，堅實有力的尾部，甚至是每一寸皮膚。大大小小的漩渦簇擁著這具軀體，而那張駭人的大嘴則不斷吞食著周圍的海水，鋒利的牙齒似乎連海水也被輕鬆截斷。
饕餮力量的產物從口中噴出一股水柱，那竟然是它剛剛吞下去的其中一個漩渦，吃掉什麼，居然原封不動的吐出什麼。「怒」的眉頭緊蹙，它很清楚這個傢伙的打算，它自身可以通過吞食那些海里的製造漩渦達到相同頻率的平衡，從而移動或者突進。而自己則不同了，想象一下一片滿是漩渦的海域，哪怕是終身生活在海洋里的魚類也無法忍受吧。
真是詭異的戰鬥方式，雖然說沒有元素力的限制，甚至脫離了源之力的範疇，難道就真的無視了一切事態規則以及平衡了嗎？
「怒」根本沒有時間做出相應的反擊準備，被攪得亂七八糟的海面也就算了，還時不時的從半空中落下一個漩渦，「怒」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維持自身安全的躲避中。
而此時的蕭莫比起「怒」來，則更加的處境坎坷，因為他再一次受到了那些負面情緒的影響。蕭莫有些焦躁，心裡總是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搗點亂的衝動，那是饕餮貪食的慾望，胡作非為的躁動和混亂。
於是，「怒」控制著蕭莫的身體和這片被饕餮力量變得不平靜的海域做著鬥爭，而蕭莫則跟那種強烈的負面情緒做著鬥爭。
就知道一切不會這麼簡單，也算是我對這次戰鬥出的一點力吧！蕭莫安慰著自己，努力平復著負面情緒帶來想消極影響。好在之前他就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現在既然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了，蕭莫只好無奈接受。
「剛剛那傢伙的腹部發生了變化，所以攻擊腹部就成功了，現在它的嘴有了變化，難道就不能故技重施嗎？」蕭莫幾乎崩潰地想著，這些負面情緒帶來的影響真是把他折磨得不要不要的。
突然間，「怒」像是了解到了蕭莫的想法，竟然在擋開兩個漩渦的夾擊后，向著魚龍軀體那異變的大嘴沖了過去。
貌似目前也只有這個突破口了！只有將其打回原形，才有成功的可能吧！
饕餮力量的產物似乎也意識到了處境的危險，瞳孔中黑影急劇閃動著，那張駭人的血盆大口突然張開。海水以恐怖的速度被吞進了那張嘴裡，包括海水裡面的全部東西，看來這傢伙也是打算大幹一場了。這麼多量的海水，就算不形成漩渦，噴出來也絕對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怒」神情堅定，依然沒有改變行進的軌道，任憑無可抗拒的巨大吸力將自己拉扯過去。蕭莫身體的尾椎部位也發生了變化，一條鯊魚似的的尾巴長了出來，這是「怒」面對這種情況唯一做出的舉動，它只要保持自己不迷失方位就可以了。
哪怕是這種突然被倒吸回去的海水，「怒」也有信心在其中掌握住方向，在海里生活了好幾千年，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魚龍軀體上那張異變的嘴如同一個無底洞，海水源源不斷的被吞進了那個洞裡面。饕餮力量的想法很簡單，把對手吞掉就好了，連同這些被吸進來的東西一起，統統化作肚子里的食物，萬無一失。
可惜，它還是低估了對手了實力。
「怒」如果按人類的標準嚴格來算的話，應該是比較偏向武修羅的，雖然它常年生活在海里，戰鬥方式卻是以近身搏鬥為主。而這次借用蕭莫的身體，這一點似乎更加得到了用武之地，輪臨場戰鬥的話，沒有哪種生物的軀體會比人類更合適了。
「怒」全身都被一圈藍色的霧狀能量包裹著，這一刻，他就是無堅不摧的利刃！
耳邊全是嘈雜的海流聲，「怒」知道自己已經被那傢伙的吸力完全控住了，或許下一秒它就會連同這些海水，全部成為饕餮的肥料。
可是，「怒」仍舊不急不躁，它在等一個時機，一個讓對手猝不及防的決勝機會。
「就是現在！」「怒」提醒著自己，眼角掠過一抹精光。雖然饕餮力量的產物相較於貪婪來說算是長進了不少，但對它堂堂海神坐騎而言，仍舊是不值一提。
全身藍色的光像是要變成實體一般，從那些正要被吞噬掉的海水中突然綻放出來。「怒」等的就是這一刻——當這個只知道吞噬的蠢貨將自己吞到嘴邊的時候，只要自己穩住方向，毫無防備的它絕對只是一隻待宰羔羊。
「怒」將能量集中在手以及雙臂之上，既然這些該死的負面情緒產物超出了元素力的範圍，那就讓它見識一下這元素力的厲害。
蕭莫的身體再次發生異變，他的雙手被氤氳的藍光包裹著，像是包裹著天空和海水。這次不再只是手肘部位出現鰭狀的倒刺了，蕭莫的兩雙手都變成了漿狀的鰭，在那層藍光的作用下，其鋒銳程度絕不亞於兩柄上等的砍刀。
藍光刺破了海水，像是將整個夜空都渲染了一遍，原本逆流遭受吞噬的海水一瞬間全部涌了回去。
「怒」成功了，這份成功似乎是必然的，早就已經在它的意料之中。在饕餮力量的產物將要吞噬掉「怒」的一剎那，「怒」控制下蕭莫的身體如同一顆藍色的炮彈，兩隻變成鰭狀的雙手更是無堅不摧的利刃。
毫無懸念，甚至比第一次時還要輕鬆，「怒」完全就是藉助著那傢伙本身的吸力趨勢順勢撞著斬了過去。巨大的衝擊力以砍的形式將饕餮力量異變出的那張嘴徹底摧毀，整個下頜都被砍了下來，只剩下那長長的吻以及連著的上頜。
「怒」似乎毫不痛惜這其實是自己的身體，因為它很清楚，這不過是負面情緒產物形成的具象化，一旦它贏了，身體是不會受損的。就算有受損，只要這個軀體還沒壞到無法修復，那憑藉它的本事，好起來也就只是時間的問題。
魚龍軀體那碩大的眼睛里，瞳孔中的黑影再一次明明滅滅的晃動了起來。一個驚恐的影子從軀體內飄出，散在夜空下，似乎抱著極大的不滿以及不甘心。
蕭莫像是終於魂魄附體，「怒」對抗那些邪惡的力量看上去還比較輕鬆，倒是他，被負面情緒折騰得夠嗆。
希望這樣下來我的精神力能夠大有突破吧！蕭莫無奈的想到，一連串無法想象的事情過後，他已經形成了這種只往好處想的習慣了，往壞處想的話根本沒得想。這才搞定了兩種負面情緒，接下來還有更多，想到這些，蕭莫再一次苦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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