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情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可是蘇徹的反應也不慢,立刻靈氣運於腳底徒然邁出向南步。
但是無奈,下階靈使的實力怎能逃出這諾大的百花帝國第一宗派,就在蘇徹要出考試堂的時候,三道劍氣從不同的方向射出。
蘇徹駐足,劍氣沒有想傷他的意思,而是在攔住他的去路。
他再次思索,繼續向外逃竄。
這一切尚冥軒和方成看的驚心動魄,沒想到蘇徹竟然會是妖。但是他們明白,現在出手也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兩個下階靈元加一個下階大靈使的實力,想要從祁連山的手中逃脫無異於異想天開。所以現在裝作立場不同,待事情的轉機出現再做打算也不遲。
雖然蘇徹被試鍊石說為妖,但是沒有真正的確定之前,祁連山是不會斷下殺手的。
兩人不動,正是最好的選擇。
而現在也正有人在驚訝之餘竊喜著,那就是柳文哲,他十分希望現場的強者幾下就把蘇徹殺死,這樣就可以了卻了他的心頭之恨。
再次邁出向南步的蘇徹在門口被劍氣擋下,這時後方傳來那蒼老的聲音。
內閣長老冷聲說道,「無論閣下是何目的,還請不要繼續逃脫,以閣下的實力,老朽殺你不出兩招。」
蘇徹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只見內閣長老只是右手兩指伸出比作劍訣,並未拿出武器。
想不到這內閣長老只是劍氣就有如此渾厚的勁道。看來想逃走已是妄想。
既然如此,當下蘇徹也不再思索逃跑,而是坦然就範回頭面對內閣長老。
內閣長老見蘇徹回身過來,當即下令,「抓住他,壓入火城牢。」
冷靜的聲音似乎宣判了蘇徹的死刑。
尚冥軒慌張的神態已經告訴蘇徹那裡有多麼的恐怖,但是事已至此,蘇徹別無他法,只能雙手上抬,任憑圍過來的四個祁連山弟子把自己壓住。
蘇徹沒有任何掙扎,隨著四個弟子和內閣長老的押送,進入了後山。
「這是禁地,你們可以退下了。」內閣長老示意四個祁連山弟子退下。
「你到底是誰?」內閣長老在四個弟子離去之後說道。
蘇徹也沒有想著逃跑,看內閣長老的樣子也不會讓自己輕易的溜掉,索性和他交談起來。「破浪。」
此時的他還不能貿然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依舊使用這個名字。
不料內閣長老的臉一下拉了下來,「我只給旁人一次機會,你此番狡辯,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還沒等蘇徹再次回話,內閣長老輕輕一掌向蘇徹推出。
蘇徹根本沒來得及防禦,硬生生的接了一掌。
可是內閣長老的這一掌並沒有什麼威力,而是將蘇徹的身體向後推出很遠的距離。
這時的蘇徹竟然腦中一陣眩暈,昏迷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行人正在跟著王闊走向飛天峰的方向。
「他怎麼辦?」方成見內閣長老將蘇徹帶走,小聲問尚冥軒,「那個火城牢是什麼地方?」
尚冥軒故意拉著方成向人群後面退了幾步說道,「火城牢是祁連山開山祖師立下的牢房,其內關押的是門內圖謀不軌的弟子和闖入祁連山的不速之客,它有一個非常大的特點,就是火囚。」
尚冥天再次警覺的看了前方,見沒有人察覺,又說道,「火囚就是以火焰將犯人牢牢捆鎖住,而那火焰就是傳說中的神火,三赤煉金火。」
方成也是一驚,這三赤煉金火傳說之中天霸畢方體內的真火,可融萬物,不滅不盡,只要有一個火種最少也要燒上百年才能熄滅。
「祁連山內怎麼有這樣的寶物?莫非?」
尚冥軒搖搖頭,「好像是有人贈與,具體什麼我也不知道。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我去請求五長老,能讓我見他一面。」
方成想了想,自己與蘇徹交好相比五長老也是知情,現在不是呈兄弟之能的時候,萬一一個不測,自己也進去,外面便沒有人調查父親的所在之處了。
看方成點了點頭,尚冥軒接著說,「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是單單為了拜師而來,既然你們不說,我也不問,但是我敢肯定,是與一年之前隴州城和半年之前落城的事情有很大關聯。」
方成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面前的這個少年,或許真的像蘇徹嘴中所說,會成為兩人的朋友也說不定。
「無論如何,破浪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應該回報一些,我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少爺,但是我尚冥軒也是知恩圖報之人。」
這句話,恐怕你聽了也會動容吧?方成望著天,想到。
不知過了多久,蘇徹才慢慢恢復了神智,當他眼睛睜開的時候,他頓時驚呆了。
周圍重重烈火熏烤,自己身處僅有幾尺之地,強烈的火焰如同牆壁一般包裹著蘇徹的三面,而背後的一面,是漆黑的牆壁。
蘇徹活動了一下脖頸,坐了起來。
「這裡就是火城牢嗎?」
沒想到啊,想盡一切辦法進入這裡,所有的計劃安排都已經非常詳細,可是偏偏意外就出在自己沒有預想到的地方。
為什麼會是妖?蘇徹想都想不明白。
嘆了口氣,蘇徹重新環顧了四周。
除了火焰就是火焰,但是奇怪的是,這火焰如果不靠近他的話,是沒有任何溫度的。
望著這些奇異的火焰,蘇徹也是茫然,現在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了,只好期待外面的方成和尚冥軒能做些什麼。
但是他也得想辦法跑出去啊。
在一次次觸摸火焰又被攻擊回來的蘇徹,嘗試盡了所有可以使用的辦法,最後精疲力盡的癱坐在了地上。
「你給我記住!」一聲大喝從胸腔發出,他的怒火已經燃起。「啊!」
蘇徹慘叫了一下,立刻全身站起,回頭看方才自己坐過的地方。
一個紅色的尖在地面之上。
蘇徹怒罵道,「奶奶的,這是什麼玩意?」隨即靠近端詳了起來。
尖是玉質的,十分堅硬。
他拿出鐵棍猛戳了幾下,那個玉還是絲毫沒有動彈。
這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雙手開始在玉的四周開始挖掘。
地上的岩土非常堅硬,若不是修鍊升龍拳的緣故,根本無法破開。
不一會兒,一個血紅色的玉簡出現在了蘇徹眼前。
竟然是一個玉簡?蘇徹納悶的拿起玉簡,他清楚的看見玉簡上畫著一個奇怪的動物。
此動物面目猙獰,細細看去,竟是虎身龍尾鳳翅雞頭組合而成。
「這是什麼東西?」蘇徹疑惑了片刻,決定打開玉簡。
靈識掃入,蘇徹感受到身體之中那一直讓他費解的因修鍊九合天所產生的靈氣,徒然開始動了。
他能清楚的感覺得到,那股九合天的靈氣穿過他的身體,一股一股的打向紅色的玉簡。
就在此時,玉簡忽然紅光大放,蘇徹再次靈識探入,一個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若能開啟此玉簡之人,必是我魔族王者……」
這個聲音是一個渾厚有力的男人,但是蘇徹被后四個字震驚住了。
「我乃煉器天神狂天,此玉簡是我死前所留,無論是我魔族誰取,且聽老夫說完。」
蘇徹的表情開始凝固。
「我被老友冥羽邀請前往九州大陸祁連山,為其徒練就靈器天威劍,誰知大成之時,被冥羽及其手下暗算,囚於後山,后被天霸畢方體內神火三赤煉金火牢牢困住,無法脫身,其逼問我索取混天手絹,雖不從,處以老夫極刑。老夫臨死之前留下訊息,若有緣人,請幫老夫找尋老夫兩名弟子,地州程明,天府之國花勝為我報仇,並將兩部混天手絹保管,以防冥王殿偷襲。
」
地州?蘇徹再次聽到了這個名詞,心裡十分忐忑。
「勞煩大駕,附上老夫畢生絕學,靈移天轉與寶物龍齒蓮心玉,還望笑納。」
那聲音漸漸消失,蘇徹手中的紅色玉簡的顏色也緩緩消散,變成了森白的顏色。
蘇徹難以消化突然發生的一切,連忙調息、冷靜了片刻,打開了玉簡。
「靈移天轉,聖階下級靈技,使自身瞬間移動,調換物體,以形換影,是身法靈技中頂尖絕學。」
狂喜之情頓時佔據蘇徹內心,「有了這靈移天轉,我不就可以出去了?」
說完,他就陷入了沉思,若真是這樣,煉器天神為什麼會在這裡被折磨到死?
雖然不知道這個龍齒蓮心玉到底有什麼用,但是反正現在也沒有出去的法門,蘇徹當下決定,先修鍊靈移天轉再想對策。
蘇徹盤膝而坐,按照靈移天轉的心法開始運氣修鍊。
「靈移天轉,分四層,第一層,靈移。將身形移動到靈氣所達範圍之內,並可以達到與敵互換之法……」
這時蘇徹閱讀著大量的心法與靈氣的運作,閉上雙眼。
慢慢地,他的身體周圍出現了幾道若隱若現的金色光束,將他身軀漸漸包裹在裡面,仔細看去會發現,這些線條組成了一個小型的宮殿。
兩個月後,祁連山後山,火城牢。
「破浪!破浪!」火焰之外的聲音呼喊著,這時的蘇徹依然緊閉著雙眼,而身周的幾道金光已經清晰可見,他的眉毛已經由黑色慢慢泛黃。
頓時,蘇徹睜開眼睛,身體周圍的光束立刻消散,大量的靈氣猛然釋放,竟是讓身周的火焰也晃動開來。
蘇徹喜上眉梢,「第一次靈移,已經完成。」
「破浪!」火牆之外的聲音傳入了蘇徹的耳朵。
「冥軒?!」蘇徹驚喜的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連忙問道。
「他醒了,你可以給我開啟通道了吧?」尚冥軒的聲音忽然變的很小,像是在和身旁的人說著。
話音剛落不久,對面的火牆之中,出現了一個一人多高的門形空缺,這時,尚冥軒走了進來。
他雖神色緊張,但是也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待門形空缺消失之後才開口說話。
「對不起,我來晚了。」尚冥軒的面色忽生愧疚。
蘇徹沒有回應,而是左手搭上他的肩膀,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尚冥軒了解蘇徹,明白他是何意,便帶他到了石牆下,小聲的說道,「你可以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嗎?」
話音一落,拿出了一個信箋。
蘇徹冷靜的結果信箋,打開。
「這是方才給你的,我沒有看。」說罷,尚冥軒將頭轉到了一旁。
蘇徹拿出信看到,「徹哥,入門兩月,我已偵查父親所在,大致情況不便寫明,只與你所想不差分毫,萬萬不可泄露身份,另冥軒以假意為敵,實則可信,此事他出力不小,告知與否,由兄決策。」
看完之後,將信箋拋入火牆之中,目睹它確實燒為灰燼之後,蘇徹方才回頭。
「你以什麼借口進入此牢?」
尚冥軒低頭說道,「將此毒藥給你服下,半個月後,你會化為灰燼。」說罷拿出一個玉瓶。
蘇徹斟酌片刻,看來這個祁連山真的不是什麼善地。
「我有一計。」尚冥軒悄聲說道,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鐵盒交給蘇徹。
蘇徹疑遲了片刻,將鐵盒打開,裡面是一個面具。
「這是我托朋友從帝都弄到了畫皮面具,照著我的模樣和聲音為你製作了一個,你戴上他就可以化身為我,瞞天過海。」
聽聞此話,蘇徹大驚,「你要和我換?那你……」
尚冥軒搖搖頭,「不會的,方成說他已經有了計劃,只要你能出去,你們立即行動,待發現之後,他們再來找我,我就會說你實力太強將我綁架,他們不會加害於我。」
蘇徹眉頭緊皺。
「放心吧。」尚冥軒微笑的拍著蘇徹的肩膀,「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們很重要,我無父無母,我視雨心為生命,你幫我一次,我於情於理都應該回報。」
蘇徹見狀,這是他第一次在報仇的道路上駐足停頓,這一刻,他看到了真正的友誼。
兩人站起身,蘇徹咬了咬牙,這可能會是他唯一的機會,不能放棄。
接過面具,戴在了臉上。
尚冥軒見蘇徹戴上面具,心底也算放心,輕聲說:「出去之後什麼話都不要說,和守衛只說兩個字『事畢』然後順著甬道一直走,走到一面牆時,記得不要四處張望,目光一定不能亂看,然後直奔牆走過去,你就可以出……」
話還沒有說完,蘇徹走上前,用力的抱住了尚冥軒。
「冥軒,我叫蘇徹,我的父親叫蘇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