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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此間事了

  「好啊,你既然說我不是問竹,那麼你就把你的證據拿上來看看!」問竹鎮定地說道。 

  熊楚也是微笑道:「好,既然如此,你就把你的鞋子脫下來,讓眾人看看你的腳底板。」 

  「腳底板有什麼好看的?」問修不解。 

  熊楚道:「問竹大師臨死前告訴我,他的腳底板上有五顆黑痣,單憑此,若是他腳底板上有五顆黑痣,那麼他就是問竹大師;否則的話,你應該也知道。」 

  問竹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道:「各位,你們及時聽我說過我腳底板上有五顆黑痣了?」 

  場上的眾僧人均是搖頭。 

  問竹道:「檀越,你空口這般說,教人如何信服。倘若我說你腳底板上有五顆黑痣,你信也不信?」 

  熊楚道:「你我現在是對立之方,我自然不信。而且,我本來就是我,知道自己腳底板上並沒有五顆黑痣。」 

  問竹雙手合十,道:「不錯,正是這個道理。我腳底板上本來就沒有黑痣,檀越這樣說是使人信服不了的。」 

  正當問竹得意的時候,熊楚卻是面露兄色,大喝道:「不錯,我雖然無法證明,但是有一個人,他絕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這個人,如果是問竹大師的話,他一定能夠輕鬆說出他的名字。」 

  此話一出,問竹面露懷疑之色,隨即道:「哦?你說的是誰?」 

  「我問你?服侍你的小和尚叫什麼名字?」熊楚道。 

  見問竹稍有遲疑,熊楚立刻對問修說道:「大師,服侍問竹大師的小和尚叫做法行,是也不是?」 

  問修點了點頭,道:「你怎麼會知道?」 

  熊楚道:「因為這件事就是問竹大師告訴我的,法行自八歲起便跟隨問竹修行,一直負責問竹的起居,如今已有十年了,試問,這樣一個身邊的人為什麼站在這裡的問竹大師卻想不起來呢?」 

  熊楚指著問竹,聲色俱厲,便是其他和尚見了他這般氣勢也為之悚然。 

  問竹臉上冷汗劃過,隨即說道:「我……我並非不知,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而已,師兄,你且莫聽他一面之詞。」 

  不過,問修聽熊楚剛才對法行的事情了如指掌,臉上顯然有了懷疑之色。 

  熊楚繼續說道:「好,就當做你一時想不起來好了。不過,你現在可敢將小和尚法行叫過來,問竹大師曾對我說,這件事情負責照顧他的法行絕對知道,你可敢嗎?」 

  說這話的時候,熊楚竟已是將問修放了下來,既不害怕他傷害自己,也不懼怕這大殿內幾百僧人。相反,他氣勢縱橫,銳利的目光逼向問竹,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這最後四個字更是擲地有聲,在這分外寂靜的大殿內回蕩不已,修為尚淺的和尚中早就有人不堪用手捂住了耳朵。 

  問竹見熊楚如此大膽,不由得有些心慌,余光中看到了一旁的問修,突然間露出一絲狠意,只聽「嗖」的兩聲,兩枚銀針同時飛向了熊楚和問修。 

  熊楚非但不緊張,反倒是長舒了一口氣,側身避開那枚銀針。 

  而問修雖然驚魂甫定,但是這銀針也奈何不了他。 

  不過,問竹卻是一個轉身,欲要離開大殿。這殿內幾百僧人,竟是都未回過神來,眼睜睜地見他縱身離開。 

  不過,好在這大殿之內,還有一個人,似乎他早就料到了這一步。 

  熊楚的輕功,似乎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問修剛要躍過大門,一個人影卻是突然間竄了過來,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想走,恐怕沒有這麼容易吧,先將《易筋經》留下再說。」 

  這個人自然是熊楚了。 

  「好高的輕功。」問修暗道,同時一掌將熊楚逼開,道:「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會有《易筋經》?」 

  「你這個蕃僧,不好好在你們大草原上呆著,千里迢迢來到少林寺,不是為了《易筋經》,難道是到這裡來當方丈了?」熊楚笑道。 

  問修哼了一聲,見眾僧人已經將自己團團圍住,卻是大笑幾聲,從懷中掏出了一本經書,正是《易筋經》。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問修此時再不懷疑,深信此人絕非問竹了。 

  那人哈哈大笑,手掌一用力,瞬間,那本《易筋經》竟是化為齏粉。 

  「你……你幹什麼?為何要這樣做?」問修大怒不已。 

  「哈哈哈,既然我不能將這本經書送回蒙古,那麼你們大明武人也休想得到它!」那人仰天大笑,道,口中嘰里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應該是蒙語。 

  話剛說完,他卻已是七竅流血,登時倒在了地上。 

  「不好,他已經服下了毒藥!」熊楚搶先過去,見他已是一動不動,探了探鼻息,果然已經死了。 

  「蒙古蕃僧今日突然出現在南少林,想來近日定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熊楚喃喃道。 

  這時,問修走了過來,雙手合十,對熊楚說道:「檀越,之前貧僧對檀越多有誤會,今日始知是貧僧錯了,還望檀越能夠海涵。」 

  熊楚也立刻站起來,朝問修拱了拱手,道:「大師,您言重了,此件事情都是這人的陰謀陷害所致,我也是險些被其誤導。如今兇手已除,相信問佛、問心兩位方丈在天之靈也一定會高興的。」 

  問修點了點頭,目光中又是露出了悲戚之色,道:「唉,只可惜了我少林寺的至寶《易筋經》卻是被這樣一個奸賊給毀於一旦,日後可如何向北少林交代啊。」 

  熊楚想了想,便對問修說道:「大師,你且隨我來。」 

  於是,幾位僧人便隨著熊楚來到了之前的那個達摩密室。 

  問修看到了四面牆壁上的圖案,大吃一驚,道:「這……這是……」 

  熊楚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上面所畫的,正是《易筋經》,大師你只需要將這上面的圖案再命人摘抄下來,那麼也算是又有了一部《易筋經》了。」 

  問修激動地握住了熊楚的手,道:「檀越,我……我南少林實在是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啊,日後若有用得著我南少林的地方,儘管開口。」 

  熊楚見他這般感激涕零的模樣,又想起之前他看到自己就想要吃了自己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好笑,道:「問修大師,你現在已經是方丈了,應該清修篤靜才是,如果真的喜怒無常,可是於佛家有違啊。」 

  問修一聽,神色立即肅穆起來,雙手合十,道:「多謝檀越教誨,師兄弟中,唯有我悟佛未深,經過這件事情后,我想貧僧對佛也有了新的領悟。只是,貧僧還是想不出,這蒙古的蕃僧又怎麼會突然到我南少林來了呢?蒙古和大明世代為仇,別說是蕃僧了,就是蒙古人,決計不可能這麼簡單就來到這裡的。」 

  熊楚沉思道:「不錯,這件事情,只怕還沒有我們想象的這麼簡單,或者說,這其中還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接著,熊楚又說道:「大師,小子還有個不情之請,望成全。」 

  問修道:「但說無妨。」 

  「我原來和問佛大師約好,要在這南少林中吃齋念佛十日,以化去我看了《易筋經》這一件事。我本來想要繼續在這裡呆著,直至十日期滿,但是我現在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去做,還請大師行個方便,等到事情了結,我再來向方丈請罪。」 

  問修道:「這個自然可以,只要檀越一心向佛,何處不是少林呢?」 

  話畢,二人皆相視一笑,紛紛走出了密室,將問竹的屍體抬了回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卻是突然竄了進來。 

  熊楚又在少林寺逗留了一日,親自在問竹的遺體前三叩九拜之後,才匆匆離開了少林寺。 

  熊楚知道不能負了雲召之約,此時距雲召離開也已經過了三日,這路上的埋伏應該也都會少了許多,便日夜加緊行程,前往京城。少林寺的際遇雖說浪費了些許時間,但是畢竟使得熊楚的武功更上一層,他的心情也還算不錯,一路高更猛進,暢快不已。 

  這一日,熊楚來到了河北地界,距京城也是僅有半日的行程了。作為大明的首都,北京自然是極為繁華富饒的。 

  然而,熊楚卻看到了有許多百姓紛紛自北方往南邊逃跑。 

  這些百姓均是攜家帶口,鍋碗瓢盆全部帶齊,就像是遷徙似的。而且各個臉上都是風塵僕僕,面露擔憂愁苦之色,一副民不聊生的慘狀。 

  熊楚找到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問道:「老人家,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那老者擺了擺手,道:「唉,別提啦,蒙古人都已經把京城給重重圍住了,我們是京城附近的,聽說好些個村莊都被蒙古兵給洗劫啦,我們迫不得已,只好離開了村子,想往南方躲躲。」 

  「蒙古人打到京城了?這……這怎麼可能?」熊楚驚訝地說道。 

  「怎麼不可能?聽說啊,那些蒙古兵都是吃人的,可兇殘啦。唉,這位公子,我看你是要去京城的吧,還是快掉頭回去吧,莫要送了性命。」話說完,老者便帶著一家人繼續趕路了。 

  熊楚喃喃道:「糟了,如果蒙古兵圍城,我又該如何把這封信送進京城呢?」 

  熊楚邊走邊想,忽然聽見了一聲女子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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