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親情
「唔……」胸前傳來的痛讓安瀾不由自主的呼出聲來,而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朝他的懷裡靠了靠,明顯的給了他鼓勵。
易水寒低頭,薄唇再次落在她紛嫩的唇瓣上,不同於剛才的淺吻,此時的他明顯的帶著急促和熱火,動作都不受控制的粗魯起來。
安瀾沒有推開他,而是主動的開啟唇配合著他,手指從他略微有些粗的頭髮里穿過,感受到他的熱情和力度。
原本只是常溫的房間瞬間升溫,*的氣息在倆人之間迅速的瀰漫。
當易水寒的手掀起安瀾的睡裙沿著她白希細膩的腿慢慢攀爬向上時,安瀾的身體本能的顫慄起來,滾燙灼熱的大手在她的肌膚上油走,好似電流在身上通過一般。
當他的大手爬上她的大腿根部,她意亂情迷的思維才稍微清醒一點點,理智在瞬間拉回,她太清楚接下來將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了。
於是,她的手本能的拉住了他使壞的手,語氣略微有幾分急促的提醒著:「水寒,這裡是沙發,而且,你還沒洗澡……」
原本埋首在她胸前的易水寒這才抬起頭來,暗紅的眼眸帶著跳躍的火焰看著她,定定的看了她三秒,然後起身,直接把她打橫抱起,轉身,走向那張寬敞舒服的大*。
安瀾本能的緊張起來,易水寒在情動時可不是溫柔的,於是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抱緊他的脖子,生怕他情急之下直接把她扔*上了。
然而,易水寒卻並沒有那樣做,他把她抱到*邊,慢慢的彎下腰來,然後輕輕的把她放在*上,動作萬分溫柔,生怕動作大了都傷到她似的。
安瀾嘴角不由得湧上溫柔的笑意,環在他脖頸上的手並沒有離開,反而是把他的頭拉低再拉低,粉唇湊到他耳邊,迷惑的低語:「吻我.……」
他輕笑出聲,早已染上暗紅眼眸里的火焰跳躍得更高,動作略微有些猛的直接吻上她的粉唇,不過手上去掀起她裙擺的動作卻是極其溫柔。
「不是要洗澡?」安瀾小心翼翼的提醒著某人。
「等下一起洗,」他低笑出聲,含著她嬌嫩的唇瓣:「反正事後都是要洗澡的.……」
安瀾的臉在瞬間滾燙髮熱,而他修長的手指已經挑開她睡裙腰間的帶子,睡裙很自然的散漫開去,她像一朵白玫瑰盛開在粉色的玫紅的綿綢布間.……
不再是駿馬在草原上的馳騁,而是悠閑的漫步,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手指在鋼琴的琴鍵上輕輕的彈奏,和諧美好,柔情似水,原始的樂章如此的動聽.……
再次醒來,窗外已經陽光明媚,一連幾天的綿綿陰雨終於是過去了,明亮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讓室內一片明亮,也讓人心情瞬間靚麗起來。
安瀾用手揉揉眼睛,抬眼看牆壁上古老的掛鐘,好傢夥,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她這是,又睡過頭了。
想到睡過頭,她又想起昨晚和易水寒的溫存,其實他動作極其溫柔,愛她時也盡量考慮到她的感受,並沒有太過孟浪的動作。
可能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用了好長的時間達到這點,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昨晚的那一場情事雖然不累但是時間特別的長.……
想到這裡,她的臉又紅了一下,慢悠悠的從*上起來,去浴室洗漱後下樓,恰好看見陳婉茹和林嬸在沁園裡整理著前兩天被雨水沖打過的青菜。
沁園地方大,除了種了花草樹木還留了一小片地種菜養雞,而林叔和林嬸回來后,又買了一隻小豬仔來養,所以沁園現在也還算是熱鬧起來了。
看見安瀾出來,林嬸趕緊從菜地里站起來,一邊朝她走過來一邊說:「大小姐,你的早餐都給你放冰箱里在,我這就去給你加熱。」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安瀾趕緊對林嬸說:「你要菜地里沒忙完就繼續忙,熱個早餐而已,我自己還不至於弄不好。」
「關鍵是微波爐有輻射,」林嬸笑著解釋:「早上易先生走時特地交代了,讓你遠離微波爐,所以你在這門口站著就好了,我加熱好叫你。」
「為什麼非要用微波爐加熱呢?」安瀾略微有幾分詫異的看著林嬸:「可以用鍋啊,直接隔水蒸熱不也一樣么?」
「今天早上是易先生親自下廚幫你做的三明治,」林嬸趕緊解釋著:「三明治可不適合隔水蒸,還是用微波爐加熱比較好。」
「.……」
安瀾囧,她沒想到易水寒起那麼早,居然還親自為她下廚了,而且還做了她喜歡的三明治。
漢堡和三明治是西方的早餐主食,不過安瀾不太喜歡漢堡,覺得兩片麵包夾一堆肉菜並不那麼好吃,反而是三明治讓她覺得可口一些。
而易水寒給她做的三明治又比一般西餐廳的三明治要好吃很多,因為他用的不是普通的切皮白方包,而是用的蛋糕。
「這蛋糕是易先生親自烤的呢,」林嫂坐在一邊看著吃三明治和喝鮮牛奶的安瀾感嘆著:「易先生待你真好,沁園交到他手裡,老爺和小姐應該放心了。」
安瀾自然知道林嫂嘴裡的老爺和小姐是指自己的外公和母親,林嫂的年齡跟母親差不多,她來沁園做事時母親都還沒結婚,所以對秦家很多事情也都還是知道的。
剛吃完早餐,客廳里的座機就響了,安瀾即刻走過去拿起話筒,剛『喂』一聲,易水寒的聲音就傳來了。
「起來了?」易水寒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帶著特有的溫柔,非常悅耳動聽。
「嗯,」安瀾輕聲的應著:「剛吃完早餐,你做的三明治很可口,我和寶寶都愛吃。」
易水寒帶著滿意的笑聲從手機里傳來:「可口就好,只要你和寶寶喜歡,以後一輩子都做給你們吃。」
並不是特別甜蜜的情話,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是讓安瀾有甜蜜的感覺,於是忍不住就點著頭道:「那好啊,你可不許耍賴,我跟寶寶這輩子的早餐就在你這定下了哦。」
電話那邊的易水寒就笑,然後柔聲的道:對了,我事情差不多忙完了,中午會回來陪你和寶寶吃飯,然後下午我們去醫院接媽出院。」
「好,」對於他的安排,她沒半點異議。
中午的時候易水寒果然回來了,安瀾提前跟林嫂打了招呼,所以中午做了他的飯菜,陳婉茹知道易水寒愛吃筍,還特地去沁園後院的竹林挖了幾隻。
其實沁園現在有林叔,秦沁一出院林叔開車去醫院辦理了手續把她接回來就可以了,根本用不著易水寒親自去。
可易水寒覺得這不是誰能不能辦理的事情,而是自己有沒有親自去給岳母的感覺完全不同的問題,雖然他工作忙,可他依然還是擠出了半天的時間來,只為親自接岳母出院。
下午開車去的醫院,蔡素芬已經幫秦沁一都收拾好了,易水寒去林教授那拿了出院單辦理了手續,然後接上秦沁一和蔡素芬一起回的沁園。
秦沁一住院三周多了,再次回到沁園,即刻就覺得無比的親切,一再說還是家裡好啊,醫院那地方,好人都要住成病人。
安瀾就趕緊笑著接過話來:「關鍵是沒有好人跑醫院去住啊,媽,醫院是讓病人住成好人的地方,所以你不能因為住幾周院就對醫院有意見。」
秦沁一就說:「我哪裡敢有意見?這不,明天還要去國外住院嗎?」
明天的確是要飛去國外,晚上安瀾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看著易水寒打開她的行李箱替她重新整理著她白天已經整理過的行李。
「這個不用帶這麼多,」易水寒把她的孕婦裙拿出兩套來:「馬上十月了,德國開始冷了,這兩套有些薄,你去德國趕緊去買兩套厚點的,我這幫你裝兩套厚的,還有襪子,帽子……」
安瀾就安靜的看著易水寒替她忙碌著,東西一樣一樣的幫她放好,每樣東西又用小塑料袋給她裝好,再用便簽貼標記上,生怕她一著急就找不到了。
「還有媽的東西,蔡媽媽應該會幫她整理好的,」易水寒把她的行李箱蓋上又說:「蔡媽媽最會收拾衣櫃箱子了,你到那邊給媽找東西時也不要著急,蔡媽媽也會像我一樣把東西分類擱放的,我這都是從蔡媽媽那學來的。」
易水寒原本叫蔡素芬叫媽媽的,現在因為入贅沁園,整天住在顧家,叫秦沁一叫媽媽,為了區分開來,所以就跟安瀾一樣,叫蔡素芬叫蔡媽媽了。
第二天一早的飛機,或許是離別在即,安然晚上沒什麼睡意,一直依偎在易水寒的懷裡,感受著倆人擁抱在一起的溫情。
秦沁一和安瀾並不是從濱城直飛德國柏林,濱城也沒有直飛的飛機,所以定的是香港飛柏林的航班,而她們母女倆還得坐車去香港。
易水寒和顧雲博親自把她們母女倆送到香港國際機場,顧雲博再三叮囑秦沁一放寬心,不要想太多,他等著她健康的歸來,又許諾等十月忙完就即刻飛柏林去看她。
秦沁一知道顧雲博擔心自己,昨晚他都沒在韻苑三樓睡,也沒去荔苑,而是死皮賴臉的留在了她清苑的房間。
雖然倆人什麼都沒有做,雖然他只是把她擁抱在懷裡一個晚上,但這是五年前她胸部切除手術后倆人第一晚這樣相擁入眠。
很多人都為她不值,說顧雲博背叛了他們的婚姻,然而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不是顧雲博背叛,是她自己無法給到顧雲博更多,不管是愛情還是身體。
顧雲博是真心愛她的,這一點無容置疑,而正是因為這樣,她才真心實意的想要跟他過日子,想要幫他生孩子。
然而,老天跟她過不去,安瀾一歲后她再次懷孕,成功的懷上顧雲博的孩子,然而她都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大出血,然後被確診為宮外孕。
而正是那一次的宮外孕手術,讓她失去了兩個卵巢,同時也讓她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她曾以為顧雲博會跟她離婚,然而事實上他根本沒提這個事,她小心翼翼的從旁試探,他卻說沒有孩子無所謂,只要有她就成。
其實之前沒想過要讓顧雲博在外邊找女人生孩子,可她跟顧雲博回一次顧家公公婆婆就念叨一次,說安瀾是個女兒,怎麼做也要個兒子才能繼承家業,何況沁園那麼大,難不成以後要落到外人手裡。
公公婆婆是不知道安瀾不是顧雲博的孩子,可她自己心裡卻明白,顧家也就顧雲博一個男孩,不能無後,不管是男孩女孩,怎麼做也該留下一個。
陳婉茹的存在其實算不上是顧雲博的背叛,那個時候她其實也是知道有那麼個女人喜歡顧雲博的,她不僅沒有阻攔,而且還.……
這二十七年來,不管怎麼說,顧雲博一直不離不棄的守在她的身邊,二十五年前沒有因為她兩隻卵巢沒有了嫌棄她,五年前更沒有因為她失去了一隻乳房嫌棄她,而是一直都在鼓勵她,陪著她。
她覺得這就夠了,一個男人能做到顧雲博這一步,已經夠了,她的要求沒那麼多,她也容易滿足,而顧雲博對她的愛已經讓她非常的滿足,雖然這二十幾年來,生活中也多多少少的有些不如意。
但是,人生哪裡去找那麼多的完美?而男人,又去哪裡找那麼多的完人?
人生正是有了些遺憾,所以才讓她有所留戀,於是才願意遠赴重洋,去異國他鄉也要為多活幾年而努力,僅僅因為,不願意帶著太多的遺憾離開。
易水寒輕聲的叮囑著安瀾,不要只顧著媽媽,因為去了那邊還有看護,同時也要顧著自己和寶寶,一定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等等。
安瀾見父親和母親一直面對面站著,於是忍不住對易水寒道:「我有些渴,帶我去那邊買杯熱飲吧。」
易水寒點點頭,牽了安瀾的手朝旁邊的熱飲店走去。
「其實爸還說很愛媽的,」易水寒另外一隻手在安瀾的手心裡輕輕的划拉著一個愛字。
「嗯,」安瀾輕輕的應了一聲,並沒有掙脫他的手,任由他在自己的手心裡寫字。
父母之間的感情她多少還是知道的,她在沒出國前也還是能感受到父親對母親的愛意,那時候父親也時常去母親房間的。
只是之前她一直不明白父親為何要有多一個女人,為何要有多兩個不是母親生的女兒,她那時一直以為父親是對婚姻不忠的那個人。
現在,很多事情她都知道了,也明白了母親的痛苦和父親的不容易,她這才知道,父親找了陳婉茹生了兩個女兒,和易水寒的父親找了董佳慧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而她的父親顧雲博也不能跟易水寒的父親易旭山划等號,他們倆人雖然說都在婚內有了別的女人,甚至別的女人也都有過他們的孩子。
但是,他們倆人對感情的態度以及對婚姻的態度其實是截然不同的。
走到熱飲店門口,安瀾忍不住迴轉頭去,易水寒稍微楞一下跟著轉過頭去,倆人的目光一齊看向不遠處的顧雲博和秦沁一。
而此時的顧雲博一雙手把秦沁一的手緊緊的握住,臉上的擔憂和關心都不言而喻,即使聽不清他在跟秦沁一說什麼,但是也知道他是放心不下秦沁一。
安瀾輕嘆一聲把目光從父母身上收回來,扭頭看著易水寒,然後非常認真的問著:「如果我像我媽一樣,你會不會也跟我爸一樣?」
易水寒牽了她的手走近熱飲店,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安瀾不由得有些失望,待他買了熱飲出來又用手推了他的手臂一下:「說話啊,如果我跟我媽一樣,你會不會像我爸那樣對待我啊?」
易水寒把手裡的熱飲遞給她,用手臂把她攬進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輕聲的道:「傻瓜,你不會跟你媽一樣的,我也不願意你跟媽一樣去承受那些痛苦。」
安瀾聽了這話心裡只覺得暖暖的,喝了一口熱飲,然後還是執著的又問:「可萬一呢?我說的是萬一我真跟我媽一樣了呢?你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我爸?即使有別的女人也依然不離不棄的守在我身邊?不會嫌棄我?不會拋棄我?」
易水寒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她的話,只是擁著她朝前走。
安瀾不由得有些著急,忍不住瞪他一眼:「你別笑,也別跟我打馬虎眼,趕緊說,你會不會像我爸對我媽一樣對我?」
「不會,」易水寒望著她的眼非常認真的回答。
安瀾當即微微一愣,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因為她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回答。
「即使你像媽一樣,我也不會有別的女人,」易水寒把她擁進懷裡,下顎放在她的發癲柔聲的道:「我不會在意你身體失去了哪些部分,因為只要是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你,即使沒有那些部位又怎樣呢?我要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某個部位。」
安瀾聽了這話只覺得鼻子發酸眼眶刺痛,好半響才忍住眼眶裡溫熱的液體,把頭埋在他懷裡略微有些嬌嗔的道:「你這是故意說甜言蜜語哄的我吧?」
「我為什麼要哄你呢?」易水寒輕笑著回答,手指從她柔順的頭髮里穿過,柔聲的道:「你真是個小傻瓜,人都一樣,幸與不幸誰都很難預料,那假設我生重病了,失去了某些功能了,你是不是就要另外找一個人呢?即使不拋棄我也還要另外找一個人呢?」
安瀾當即愣住,這個問題她沒有去想過,於是把頭從易水寒的胸前抬起來望著他,好半響才說:「你身強力壯的,怎麼會?」
「可萬一呢?」易水寒學著她的固執,堅持著要問一個答案。
「不會,」安瀾深吸一口氣終於給出了答案:「雖然性生活是夫妻生活不可少的一部分,但是沒有那一部分日子依然還是能過下去,我不會因為你沒有那種功能就不要你,更不好因為你沒有那種功能就去找別人,只要你在我身邊,那種事情有沒有遠沒有你這個人重要。」
易水寒聽了這話終於是笑了,用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聲的道:「這不就得了,所以放心吧,我們不要去假設那些問題,而我相信我們倆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沒有誰會丟下誰,更沒有誰會背叛誰,我們會並肩作戰,一起攜手面對任何困難和挑戰。」
「當然,我們也都會變老,像我的爺爺和奶奶一樣,」易水寒繼續說:「但是我深信,即使便老了,你依然是一個非常有氣質的老太太,而那個時候,你依然能吸引著我全部的目光,我相信沒有哪個老太太能比你更適合我。」
安瀾被他的話說得破涕為笑,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然後又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什麼時候,跟誰學得這般油嘴滑舌了?嘴上跟抹了蜜糖似的。」
易水寒聽了她的話就笑了起來,牽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嘴上卻說:「這用得著跟人學么?我說的不過是肺腑之言而已。」
安瀾就低著頭專心的喝著已經溫了的熱飲,聽了他的肺腑之言后,她糾結的心情一下子就豁然開朗起來,再也不去想如果自己跟母親一樣易水寒會不會像父親一樣這樣的問題了。
不知不覺的,握在他手心裡的手稍微的轉動一下,然後慢慢的和她十指緊扣,倆人默默的朝著秦沁一的方向走去,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心意已經在彼此相通。
回到秦沁一身邊,顧雲博已經叮囑好秦沁一了,因為不能跟著一起去,所以擔心自然是難免的,不過好在有安瀾跟著去,他倒也放心一些。
廣播里響起催促香港飛柏林的航班的聲音,讓還沒登機的乘客抓緊時間登機,安瀾和秦沁一這才不得不跟顧雲博和易水寒告別,然後倆人手持頭等艙機票從貴賓通道去過安檢。
易水寒把安瀾送到安檢口,見她停下來,即刻過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在她耳邊低聲的耳語著:「我會想你的,你也——記得要想我。」
安瀾鼻子有些酸,深吸一下鼻子,努力的把眼眶裡溫熱的液體給倒逼回去,用力的回抱了一下她,然後才重重的點頭,在她耳邊應了聲:「嗯!」
廣播里催促的聲音在繼續的響著,易水寒放開她輕聲的道:「去吧,媽媽已經在安檢口裡面等你了。」
安瀾點點,終於鬆口抓住他手臂的手,然後手持登記卡轉身朝安檢口走去,將登記卡和護照等遞給安檢員,待安檢通過後便過去和秦沁一匯合,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向更深的通道。
易水寒和顧雲博直到再也看不見她們倆的身影這才轉過頭來,然後倆人相互看一眼,誰也沒說話,只是默契的走向通往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口。
安瀾時常坐飛機,尤其是今年開音樂會以來,一個月乘坐飛機的時候很多,但是挺著大肚子坐飛機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好在是頭等艙,座位寬敞舒適,秦沁一不由得感嘆著:「水寒待你真好,我聽陳楠說,他平時自己出差什麼的,都是坐經濟艙,而且還是買特價票呢。」
安瀾就笑,用手拍著秦沁一的手背安慰著她道:「媽,這機票不是水寒買的,是爸買的,水寒說要給我們訂機票時爸就說他已經訂了。」
「哦,是嗎?」秦沁一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女兒一眼,然後感覺轉移話題道:「安瀾,你餓不?要不要讓空姐給你拿點吃的?」
安瀾搖搖頭,她不餓,早餐吃得很飽,易水寒生怕她懷孕了吃不慣飛機上的食物,所以今天早上又是他親自起來幫她做的早餐,愛心三明治。
飛機在十幾個小時後到的柏林國際機場,因為易水寒只給安瀾交代了醫院的地址以及專家的名字,並沒有告訴她有人接機。
所以,當她和母親推著行李箱出來看見接機的鄧擎蒼時都明顯的楞了一下,因為她們做夢都沒想到他居然在柏林。
「我這段時間恰好在柏林一家音樂學院上課,」鄧擎蒼淡淡的解釋著:「幾個小時前恰好給水寒打電話,他說你們已經的飛往柏林的飛機上,於是我便問他要了航班。」
秦沁一沉默著,而安瀾也沒有說什麼,心裡隱隱約約的猜到,這一次德國聯繫的醫院以及專家,很可能都是鄧擎蒼聯繫的,只是,這她不方便跟母親說。
鄧擎蒼開車來接的她們,原本想帶她們去他的公寓住一晚明天再去醫院的,不過被秦沁一直接給拒絕了。
最終是直接去的醫院,秦沁一身體不好,安瀾自己也大著個肚子,於是入院手續等全都是鄧擎蒼跑的路,安瀾只是陪著母親安靜的等著。
一切辦好,終於入住到豪華單人病房裡,秦沁一這才皺著眉頭問:「安瀾,他知道我是什麼病了嗎?」
安瀾就看著母親,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低聲的勸慰著她:「媽,這都不重要,他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你始終是你,而他也只是他,我們把病治好就回國去的。」
秦沁一點點頭,在女兒面前她不好再說什麼,但是她的心裡其實非常介意鄧擎蒼知道她的病情,甚至非常介意鄧擎蒼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她不願意讓他知道,更不願意讓他來為她做這些,她總覺得如果他知道了,那一定是在同情她,可憐她。
而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和可憐,尤其是來自鄧擎蒼的!
安瀾在病房裡安慰了一會兒母親,因為長途飛機疲憊,秦沁一身體又不好,最終還是沉沉的睡去了。
其實安瀾也有些疲倦,不過她因為時常坐飛機的緣故她在飛機上小睡了幾個小時,所以這會兒倒也沒一直沒睡的秦沁一那般疲憊。
她輕手輕腳的從母親病房裡走出來,結果鄧擎蒼等在門外,見她出來才低聲的跟她說已經幫秦沁一請了個看護,而且還是個華僑,會德語英語以及漢語。
「這樣的看護肯定很貴,」安瀾當即就婉拒著:「鄧教授,我們不用這麼好的看護,隨便在醫院請一個就行了,我可以給看護和我媽當翻譯的。」
「你不能一天24小時守在你媽媽身邊,」鄧擎蒼輕聲的對她說:「安娜,你是孕婦,懷著兩個寶寶,你不能只顧著你母親,你還得顧著肚子里的孩子,如果請醫院的普通看護,晚上你不在你母親身邊,她和看護怎麼交流呢?」
「我……我可以住媽病房外邊的小間啊,這樣不就能24小時在我媽身邊了?」
她想著的是母親住的是豪華單人套房,外面一間可以買一張*放進去,她可以住母親病房外邊的小間,而看護則只需要在母親的病房裡加一張摺疊*就可以了。
「醫院的病房不能當房間使用,院方也不會同意你在外邊的小間添加一張*進去的,」鄧擎蒼即刻就對她說:「那小間就是留給看護的,而且那麼小的位置,也就只適合放一張摺疊*,你這懷孕都六個月了,適合天天晚上在摺疊*上睡么?」
「.……」
這一下,安瀾就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畢竟她之前沒來過德國,而且也對柏林的醫院不熟悉,所以並不清楚這邊的規定。
「我在醫院附近幫你租了間小公寓,」鄧擎蒼熱情的對她說:「介於你是孕婦,上下樓不方便,所以特地租了一樓,這會兒帶你過去,順便把你們母女倆的行李也送到你要入住的公寓里去。」
事已至此,安瀾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跟著鄧擎蒼一起去了他的車邊,然後由他開著車送她去新租的公寓。
的確是一樓,不過並不像鄧擎蒼說的那樣小,其實是一室一廳的房子,而且附帶廚房和浴室,卧室和客廳都還挺大的。
而讓她意外的是鄧擎蒼居然也住這一棟樓,不過他住三樓上,他笑著說恰好這棟樓有兩套房出租,於是我便租下來了,想著這樣離你們也近一些。
安瀾就不啃聲,任由鄧擎蒼幫她搬了行李進屋,看著他為自己做這些,心裡猛然間就覺得有一股遲到的,異樣的感覺襲擊著她的感官。
「安娜,要把你的衣服都拿出來掛衣櫃里嗎?」鄧擎蒼在房間里喊她。
「哦,不用了,」安瀾趕緊到房間門口對他說:「等會我自己來,我沒有嬌貴到不能做事,我懷孕才六個月而已,在我們中國的農村,很多女人懷孕到生孩子那天還在做事呢。」
鄧擎蒼就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後才低聲的道:「安娜,我知道你沒有嬌貴到不能做事,我只是——想幫你做點事而已。」
安瀾微微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在鄧擎蒼沒有執著於這件事,走出房間來才又說:「今天要做飯已經來不及了,這樣吧,我們去外邊買了飯菜回來,你到病房裡陪你母親吃飯吧,我請的看護估計要吃了晚飯才會過來。」
「好的,」安瀾點點頭,跟著他一起朝門外走,待關上門才問:「鄧教授,這裡租金和今天辦理入院手續一共花多少錢?」
「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鄧擎蒼把她拉開車門說:「我會跟易水寒算的,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和你母親就行了。」
「醫院附近並沒有中國餐廳,你們剛來可能吃不慣西餐,」開上車的鄧擎蒼這樣對安瀾說:「聽說你母親吃素,等下讓中餐館做兩個素菜,西餐廳的蔬菜水果沙拉之類的怕你們吃不慣。」
安瀾聽了這話嘴角抽搐一下,她十五六歲就到加拿大了,在國外生活了十年,西餐和中餐對她來說其實是一樣的。
鄧擎蒼擔心的吃不慣應該是自己的母親,因為母親也就去年跟她去過一次加拿大,而那一次都是傑森幫忙租的房子,母親是在家自己做飯吃的。
等安瀾提著幾盒中餐回到秦沁一的病房時,鄧擎蒼請的看護已經到了,或許鄧擎蒼提前交代過,這名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上去很機靈,並沒有把她是鄧擎蒼找來的一事說出來。
「安瀾,醫院附近有中餐館嗎?」秦沁一打開飯盒,當發現居然還全是素食時忍不住驚喜的問了句:「安瀾,難不成柏林還有專門做中餐的素菜館?」
「哪兒來呢,」安瀾趕緊笑著給母親解釋著:「媽,柏林有中餐館,不過距離醫院有些距離,素菜是我特地要求做的,應該沒有葷腥味,你嘗嘗看。」
秦沁一點點頭,即刻拿筷子嘗了下,然後滿意的點著頭:「嗯,沒有葷腥味,這素食的味道雖然趕不上濱城的素錦鮮,但是也還能吃,比我預想的要好很多。」
安瀾聽母親這樣說,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心說幸虧鄧擎蒼提前做了功夫,否則她這初來乍到,去哪裡給母親尋找適合她胃口的素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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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新年第一天,勤勞的胡楊給大家加更了,祝親們新年快樂,萬事如意,事事順心,恭喜發財,那個什麼什麼拿來胡楊就不說了,偷笑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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