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凌雨薇同台

  廚房裡,安瀾安靜的看著易水寒做扣肉,其實她自己也會做,想要幫忙,易水寒不讓,說這些肉油膩膩的,等下她懶得洗手。 

  張嬸就在旁邊說:「二少做的扣肉最好吃了,他的手法和刀工都非常好,二少夫人你嫁給我們二少可算是有口福了,二少的廚藝好著呢。」 

  安瀾就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易水寒說:「張嬸,你這話說錯了,不是安瀾嫁給我,而是我嫁給她才對,現在,這易家大院只能是勉勉強強算我的娘家,而安瀾的沁園才是我的家。」 

  張嬸聽了易水寒的話微微一愣,然後就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因為她平日里在易家,也時常聽老爺子和老太太念叨,心裡自然是知道那老倆口是不會同意易水寒入贅顧家的,顧家今天這二少跟二少夫人回來,等會還有得爭吵呢。 

  張嬸果然沒預料錯,易水寒把扣肉做好后帶安瀾去跟易荀寬和徐青蓮告辭,易荀寬卻說:「水寒,你們這不回都回來了,那就住一個晚上再走吧,反正g城開車去濱城不遠,去海城就更近了,你們明天一早走也來得及的。」 

  易水寒就淡淡的說:「不了,我明天要上班,公司事情很多,而安瀾明天要去上海,她那邊有節目和音樂會要籌備。」 

  「明天一早開車回去肯定不會耽誤你上班的,」易荀寬趕緊說:「明天我不讓你出操了,你早上起來開車就走,下午陪爺爺下下棋,好久沒人陪我下棋了,我都快要憋出病來了。」 

  「我明天一早回去上班可以,但是安瀾不行,她明天一早的飛機飛上海,」易水寒依然堅持著:「她和經紀人一起飛上海,行李什麼的都在濱城,所以不能留在這裡。」 

  「那航班可以改期的啊,」徐青蓮在一邊略微有些不高興的說:「水寒,爺爺奶奶都知道以前不該欺騙你,現在我們也都誠心誠意對你,再也不反對你跟安瀾的婚事了,你們這.……還是不肯回家來么?」 

  「我這不是回來了么?」易水寒的聲音依然淡漠疏離:「娘家嘛,誰沒事天天往娘家跑?還不是有事才回娘家的?」 

  「娘家?」易荀寬的聲音當即就提高了兩個分貝的響起:「水寒,你這什麼話?把自己的家稱之為娘家了?你這什麼意思?」 

  「就是我已經入贅到顧家做了上門女婿的意思,」易水寒的聲音依然淡漠疏離:「這件事情不是在外公家裡就跟你們說了嗎?為何還要大驚小怪的樣子?」 

  易荀寬被孫子當即質問得滿臉通紅,於是非常不高興的說:「水寒,我知道你和你父親鬧不快,我也知道你父親的確逼你太狠了,為了不讓他和你起衝突,我這早早的就把他給趕走了。」 

  易水寒只覺得老爺子這話有些好笑,他難道還怕易旭山不成? 

  就算爺爺沒有把父親喊走,他也還是這樣說,他現在是顧家的上門女婿,沁園才是他的家。 

  「安瀾,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徐青蓮趕緊從孫媳婦處入手:「我們易家之前對你可能是了解得不夠,不過現在我們也都知道你很好,再也不會反對你跟水寒了,你就勸勸水寒,還是回家來吧,我們易家.……在這軍區大院里,孫子出去入贅,當真是丟不起這個臉。」 

  安瀾聽了老太太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她淡淡的道:「你們易家人這輩子估計就一直在為臉活吧?當初把我趕走,把水寒關禁閉逼他跟我離婚,理由也是丟不起這臉,現在,又說我是好孩子,承認我跟他的婚事,」 

  安瀾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然後看著易荀寬和徐青蓮說:「難道爺爺奶奶不覺得承認了我和易水寒的婚事已經就讓你們沒臉了么?既然你們連臉都沒有了,水寒入贅到我家,又何來丟臉一說?」 

  易荀寬和徐青蓮當即愣住,被顧安瀾這一通質問,當即就一句話都回答不出來。 

  「好了,爺爺,奶奶,我跟安瀾就先回去了,」易水寒淡淡的說:「只要你們不要總是在那想辦法搞破壞,那麼爺爺奶奶我還是認的,以後逢年過節或者易家有個紅白喜事,我還是領著安瀾回來的,但是——」 

  易水寒說到這裡目光四處搜尋了一下,然後才看著易荀寬和徐青蓮說:「麻煩爺爺奶奶轉告某些人,如果有人還不死心,一直在背後蓄意搞破壞,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一旦給我知道了,我就登報聲明跟易家脫離關係,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是易家人,就算是把我整死,我也絕不回這易家來!」 

  易水寒這話說得斬釘切鐵擲地有聲,把易荀寬和徐青蓮老倆口都嚇了一天,因為易水寒臉上堅定的神情向他們表明,他這不是說著玩的。 

  「好了好了,」徐青蓮趕緊站起來打著圓場,然後又給自己的老頭子使眼色道:「老頭子,既然水寒堅持要入贅到顧家去,我們也別總是阻攔著了,權當水寒是個孫女嫁出去了,只要他和安瀾從此好好的生活,我們也就不用為他的婚事操心了。」 

  易荀寬點點頭,看著易水寒有些無奈的道:「水寒,你在這易家.……從小到大,我跟你奶奶對你關心得不夠,當然這其中的原因你也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原本想讓你留在家裡,原本想要給你更多.……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你入贅顧家,那就只能享受跟語嫣一樣的待遇。」 

  易荀寬這話的潛在意思就是:旭日集團里易家的股份原本你和你大哥易天澤是一人一半的,但是你堅持不留在易家,那旭日集團的股份你就沒有了。 

  易水寒聽了這話淡淡的道:「我從來沒有去想過要在易家享受什麼待遇,我帶著一身的債務入贅顧家,安瀾沒有嫌棄我,顧家也沒有嫌棄我,他們都願意幫我一起還債,所以——」 

  易水寒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然後又笑著說:「我不知道語嫣在易家享受了什麼樣的待遇,而我對那些待遇不期盼,你們也不用考慮到我,因為我相信我和安瀾能夠創造自己的未來,我相信自己辛苦賺來的錢花起來心情跟舒暢。」 

  易水寒說完這句,然後牽了安瀾的手對易荀寬和徐青蓮道:「爺爺奶奶,那我們就真告辭回去了,安瀾明天一早的飛機,這個不能耽誤,何況沁園事情還多,爸跟媽回顧家老宅去了,我們得回去守沁園才行。」 

  易水寒的言下之意,沁園現在是我的家,我得回去守著它,易家這娘家,我回來做做客就行了,不需要守在在這裡。 

  易荀寬老爺子心裡雖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孫子變成孫女嫁出去,可想到水寒的性子那般的倔,想到他剛才說的那般斬釘切鐵決絕的話,如果再不順著他,再逼他,估計他就要徹底的失去這個孫子了。 

  於是,他終於還是聽從了老婆的勸,沒有再逼孫子了,只是叮囑他要多回家來看看,叮囑他不管到了哪裡,都不要忘記自己是易家的人,以後生了孩子,也還是要姓易。 

  對於孩子以後的姓氏問題,易水寒並沒有去考慮,所以易荀寬說這話時他就淡淡的答著:「我們目前還沒考慮孩子的問題,等以後生了孩子再說吧,現在說這些都為時過早不是?」 

  易荀寬聽他這樣說有些不高興,正欲再次開口,徐青蓮在一邊趕緊把話接了過去:「安瀾,你跟水寒結婚這馬上也一年了,雖然說你們人還年輕,但是孩子的問題也還是要放上日程才行,何況女人二十五歲到30歲生的孩子才最聰明……」 

  安瀾的臉當即就紅了,忍不住低聲的道:「奶奶,這個我們順其自然,」 

  「嗯嗯,」徐青蓮點著頭,然後又說:「先順其自然吧,等你忙完了這陣,趁五一放假跟水寒回來住幾天,我幫你們調理一下身子.……」 

  「.……」 

  安瀾直接無語,早知道回易家要被逼宮,她就不勸易水寒回來了。 

  再說了,懷孩子.…… 

  她想到這個就無比的頭疼,她這是調理身子就能行的么? 

  易水寒和安瀾從易家大院走出來,卻和剛從門外回來的邵含煙撞上了,而邵含煙臉上帶著淚痕,明顯的是哭過了。 

  「媽……你這是……」安瀾看著邵含煙忍不住詫異的問:「怎麼了?」 

  「我沒事,」邵含煙趕緊搖搖頭,迅速的拉扯出一絲笑容來看著他們倆道:「這就要回去么?爺爺奶奶沒再為難你們了吧?」 

  「沒了,」易水寒淡淡的答著,朝不遠處邵含煙跑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又收回目光看著邵含煙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邵含煙點點頭,連安瀾都開口喊她一聲『媽』了,可她的親身兒子卻依然不肯叫她『媽』,由此可以看出,兒子對她的隔閡有多深。 

  易水寒和安瀾來到車邊,正欲拉開車門上車,易語嫣就急急忙忙的從後面跑上來了,而她的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長方形盒子。 

  「這是爺爺奶奶給你的,」易語嫣把這小小的長方形盒子塞在易水寒的手裡。 

  「這什麼東西?」易水寒皺著眉頭看著手裡的盒子問易語嫣。 

  「你的嫁妝啊,」易語嫣白他一眼:「你執意要把自己嫁出去,爺爺奶奶也沒有辦法,上次在外公家又發生那樣的事情,爺爺奶奶心裡一直很自責,這兩個月來,他們天天商量來商量去,最終也還是對你的出嫁認命了,所以,早早的給你準備了這嫁妝,就想著你能回來一趟.……」 

  「我不要,」易水寒不待易語嫣把話說完就把手裡這長方形的盒子塞回到她手裡去:「你拿回去告訴爺爺奶奶,就說我易水寒雖然窮,但是也還沒有到需要救濟的地步,何況易家向來不會幹救濟的事情,乾的都是痛打落水狗的事情……」 

  「二哥,」易語嫣不由得著急起來,把長方形盒子塞進易水寒手裡又趕緊給他使眼色,意思是易荀寬老爺子在後面看著呢。 

  易水寒不理會易語嫣的眼神,依然毫不猶豫的把手裡的長方形盒子給她硬塞了回去,然後略微有些生硬的道:「你轉告爺爺,就說謝謝他的心意,我不要嫁妝,因為我不是從易家這道門裡嫁出去的,我是在落魄的路上被安瀾接回去的,我帶了十個億債務的嫁妝去嫁給她,她全額照單的收了,多出的嫁妝我不要,她也不會要!」 

  易水寒說完這句,即刻幫安瀾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安瀾對易語嫣微微一笑,低聲的道:「語嫣,那我們就先走了,替我謝謝爺爺奶奶,就說他們的心意我們領了,不過我們現在還沒到要接受嗟來之食的地步。」 

  嗟來之食?顧安瀾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語嫣當即一愣,正欲反問回去,安瀾已經上了車,而易水寒正探進半個身子去幫安瀾扣安全帶,顯然那倆人已經沒心情跟她繼續啰嗦了。 

  易語嫣就那樣抱著個長方形的盒子略微有幾分尷尬的站在那,直到易水寒和安瀾的車開出軍區大院才轉身走進院子里,卻迎面和從裡面走出來的徐青蓮碰了個正著。 

  徐青蓮看著易語嫣手裡盒子嘆著氣說:「我就知道是這樣,水寒那孩子自小倔強得不行,他一直就這樣跟我們生分著。」 

  易語嫣不接徐青蓮的話,走進大廳才把手裡的盒子遞給易荀寬,然後打了個哈欠道:「爺爺,奶奶,那我也收拾一下回濱城去了,明天一早電台還有節目呢。」 

  「你也要趕著回去了?」坐在沙發上的易荀寬皺著眉頭道:「你就不能在這家裡陪陪我們么?」 

  「爺爺,我明天一早真有節目,」易語嫣即刻告饒的喊著:「不是我不願意陪你們,實在是.……我真抽不開身啊?」 

  「抽不開身抽不開身?」徐青蓮當即就火大了:「我們老倆口就這麼不遭你們年輕人待見?你打電話回電視台,就說我們倆死了,看你電視台會不會不給你假?」 

  「.……」 

  易語嫣直接無語了。 

  這爺爺奶奶喊不回遠在美國的大哥,留不住已經回家來卻還是又堅持走了的二哥,於是,就把這氣都撒她身上來了。 

  哎,她暗自嘆息一聲,個個都在說命苦,他們兄妹三,究竟誰的命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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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下旬,安瀾受邀參加一電視台舉辦的有關音樂節話題的娛樂節目,而這家電視台也是全國地方台娛樂節目做得數一數二的衛視台。 

  其實一切都非常順利,然而等她趕到電視台的節目組才發現,跟她同台的居然有凌雨薇,而且還有個穿插節目,她在台上現場幫凌雨薇伴奏一小段。 

  雖然說只是一小段,但是這在事先並沒有知會過她,同時之前也沒提到這檔子節目的嘉賓還有凌雨薇,如果提到,她肯定不會來的。 

  她當即就不願意,馬克也即刻找這檔節目的負責人,然而人家拿出合約來,上面卻寫了嘉賓很可能隨時有變,節目也會根據需要會臨時增減,雙方是簽名同意了的。 

  毀約,要三倍賠償,而且名譽還會受到損傷! 

  對於今年才剛剛靠著開了兩場音樂會墊底的安瀾來說,毀約無疑是自毀前程的事情! 

  「都是我工作疏忽了,」馬克無比懊惱的對安瀾說:「我剛剛打聽到,凌雨薇現在的靠山是星海傳媒的金牌編劇聞鎮,她在星海傳媒剛剛開播的古裝劇里擔任女一號呢,這一期參加這個音樂節目,她將在現場演唱她主演的古裝劇主題曲.……」 

  安瀾覺得不是馬克工作疏忽了,是欄目組這邊打了馬虎眼,在協議里寫了嘉賓有臨時變動的可能,也寫了節目會臨時增減,這就把他們置於了被動的一方。 

  凌雨薇在歌壇一直沒紅起來,現在又剛剛接演電視劇女主角,肯定需要人氣,而人氣自然是需要話題才能提升。 

  雖然現在娛樂新聞有傳凌雨薇和金牌編劇聞某某關係密切之類的,但是這些個話題顯然還不夠,需要更重磅級的話題讓凌雨薇的人氣急升。 

  估計是那金牌編劇知道她要參加這檔子節目,然後主動找了這欄目組,而這家電視台已經跟星海傳媒簽約首播聞鎮拍攝的電視劇了,自然是要讓凌雨薇來參加的。 

  安瀾顯得非常的被動,她真不願意和凌雨薇同台,可想到解約要賠償,而且凌雨薇那金牌編劇肯定不是吃素的,即使她解約,也會趁機說她心虛,搶了凌雨薇五年的戀人所以不敢跟凌雨薇同台之類。 

  最終她還是沒有讓馬克去解約,覺得沒有必要,不就是同台演出嗎?只是讓她幫凌雨薇伴奏,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的。 

  這個事情她和欄目組爭執不下,欄目組一再聲明,讓她幫凌雨薇伴奏是為了提升收視率,並沒有別的意思。 

  可她堅稱自己對凌雨薇的任何一首歌都不熟,而且不是所有的歌都能在瞬間就改編成小提琴曲來拉好的,她不希望因為拉一首流行歌曲讓人懷疑自己的琴技。 

  最終在她的一再堅持下,在馬克一再遊說下,總算是把她幫凌雨薇伴奏那一段給解決了,不過她和凌雨薇要同台卻是怎麼都無法避免的。 

  正式見到凌雨薇是在錄製節目的時候,舞台上的凌雨薇比現實生活中的凌雨薇要更優雅,臉上帶著自然甜美的笑容,好似之前和她從來不曾認識一般。 

  而她估計不是學表演的,也從來不曾演過戲,所以怎麼也做不得凌雨薇那般自然,即使是握手,她也覺得手指有些僵硬。 

  這一期節目是以音樂為主的,不僅邀請了她還邀請了鋼琴大師,而凌雨薇唱的那首歌,最終是由那位鋼琴大師給伴奏的。 

  當然,台上的節目有些長,其中一個是亮絕活,鋼琴大師帶了一個極小的手風琴來表演,而她則帶了一個極小的,只有手掌那麼大的小提琴上台。 

  節目錄製得一直很順利,她在台上和凌雨薇沒說兩句話,也都是場面上得話,她想著就這樣順順利利的把這檔子節目做完就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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