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苦的咖啡帶著醇香
「噗……」安瀾笑出聲來:「卡布奇諾哪家咖啡廳沒有?又不是多麼稀奇的咖啡?」
「可別的地方沒有這裡的味道好,」杜汐一臉神秘的說:「等下喝了你就知道了,那種甜中帶苦,苦中帶香的味道,保管你喝一次就忘不了。」
安瀾看她那樣子忍不住笑,一杯咖啡而已,即使真的很好喝,也不至於就讓人忘不了的地步吧?
時間是最無情的東西,這世界上再深刻的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會被逐漸的遺忘,何況是一杯咖啡而已?
因為人不多了,所以上餐非常快,而安瀾是真的餓了,餐一上來拿了筷子就埋頭苦幹,根本沒有去關注過得鄰座卡位的柳雲溪和凌雨薇。
蜜坊的飯菜總的說來味道還不錯,雙人套餐搭配得也非常好,她和杜汐吃東西時都沒說話,只是安靜的吃著。
就在她剛吃了一半的時候,隔壁鄰座突然傳來『哐當』的一聲,她和杜汐都愣神一下,然後才慢慢的扭過頭去。
那邊,凌雨薇推咖啡杯的動作大了點,撞到了柳雲溪餐盤上,而她把手裡的咖啡勺朝餐桌上一丟,煩躁的道:「我記得蜜坊的卡布奇諾明明是醇香的,為何今天這般的苦?」
柳雲溪望了望她,知道她這是因為遇到顧安瀾心裡不舒服,可顧安瀾就坐在隔壁,她只能附和著她的話說:「是嗎,那估計今天煮咖啡的師傅糖放得少了點。」
安瀾收回目光,繼續吃飯,杜汐在對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感嘆著:「蜜坊的卡布奇諾就是不錯,喝一口都回味無窮,安瀾,你喝一口試試看。」
安瀾笑了一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道:「沒你說的那麼誇張,的確是有些苦,不過好在苦中帶著醇香。」
杜汐聽了安瀾的話忍不住就笑了:「我怎麼覺著你這話有些像那句『感謝上帝,因為刺中有玫瑰』呢。」
安瀾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用手擦著嘴道:「我哪有那麼高的境界?我就實話實說而已,這咖啡剛喝是有些苦,不過喝完后的確有你說的醇香。」
而鄰座的凌雨薇則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然後高昂著頭朝收銀台走去,估計是買單,柳雲溪推開吃了還剩三分之一的食物也站起身來。
「安瀾,等下我回去要路過星海名城,我們一起回去吧。,」柳雲溪禮貌的招呼著安瀾。
「謝謝,不用了,我不回易家大院,」安瀾也用極其禮貌的聲音回答。
「哦,等下你還要去逛街嗎?」柳雲溪看了看安瀾對面的杜汐,一臉的好氣質,心裡猜測著可能是她藝術學校的同事。
「不,我對逛街沒什麼興趣,吃了飯就回去了,」安瀾如實的說,生怕柳雲溪邀請她一起逛街。
柳雲溪聽她這樣一說就笑了:「既然這樣,就坐我的車回去吧,又何必去打計程車,反正我也順路,不用特地為你繞路,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呢?以後都是一家人。」
「我真沒跟你客氣,」安瀾笑著解釋:「我……我們沒在易家大院住了,現在住一品江南。」
安瀾的話剛落,凌雨薇已經到身邊了,看著柳雲溪道:「走吧,單已經買好了。」
柳雲溪點點頭,又對安瀾說了聲:「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慢吃。」然後倆人便一起走向了蜜坊的大門。
杜汐見那倆人走了才對安瀾說:「我以前就在屏幕上見過凌雨薇,就是海米手機的廣告,覺得她好有氣質,可今天在現實生活中見到,覺得也就.……很一般。」
「噗……」安瀾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了,別討論人家了,趕緊吃吧,等下你要不要逛街的啊?」
「我一個人逛什麼街啊?」杜汐白她一眼:「你還是個沒痊癒的病號,即使你願意捨命陪君子,我也不忍心拉上你不是?」
「那不逛街我們就再坐會兒吧,」安瀾按下點餐鈴,不用一分鐘,服務員就已經面帶微笑的站到了餐桌邊。
「再給我來一杯牛奶,」安瀾看著杜汐問:「給你來杯柳丁汁怎樣?」
「好,」杜汐用紙巾擦著嘴。
「兩位稍等」服務員接過餐牌轉身而去。
「安瀾,你是從加拿大回來的是嗎?」杜汐手裡攪動著已經涼了的卡布奇諾。
「嗯,」安瀾疑惑的看著對面的杜汐:「怎麼了?」
「那你看過華人音樂家鄧擎蒼的小提琴演奏會沒?」
安瀾握著咖啡勺的手本能的一緊,然後不動聲色的答:「沒,怎麼了?」
「聽說他去年還到過多倫多開過演奏會呢,你沒去看過嗎?」杜汐略微有幾分疑惑的看著安瀾:「你也是拉小提琴的啊?」
「他開演奏會那天恰好我有事就沒去成,」安瀾淡淡的回答著,然後笑著反問了句:「難不成你那時也在多倫多?」
「我要能在多倫多就好了,」杜汐輕嘆一聲,接著又興奮的說:「不過前段時間聽說他要到中國開演奏會,而且首站就選在濱城.……」
「嘡」安瀾手裡的咖啡勺掉在咖啡杯碟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很震驚是不是?」杜汐沒注意到安瀾的神色,然後又略微遺憾的道:「聽說鄧擎蒼的經紀人前幾天都飛到濱城來了,可不知道為何,又連夜返回多倫多去了,應該是沒跟這邊的合作方談妥,估計濱城的演奏會開不成了。」
「你這都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安瀾皺眉看向她:「我怎麼就沒聽說呢?」
「你最近一直在忙跟易家的事情啊,」杜汐忍不住笑出聲來:「自從你參加了易家的選親大會後,除了上課,你哪裡還關注過別的事情?」
安瀾想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恰好服務員端上了她們倆剛點的牛奶和柳丁汁,也打斷了她們正聊著的話題。
「哎,你說要是鄧擎蒼到濱城來開演奏會多好啊,」杜汐喝著柳丁汁感嘆著:「那我就可以去現場看他的演奏會了,而且還能一睹他神秘女弟子,也就是他晴婦安娜的風采。」
安瀾喝了口牛奶淡淡的道:「沒準安娜就只是鄧擎蒼單純的女弟子,別總把事情想得那般複雜。」
杜汐笑著說:「不是我們要想複雜,是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風氣,你看娛樂圈裡所為師生關係哪裡還有師生的樣子?你看現在那些個女明星動不動就認的乾爹,不都是那種關係嗎?」
「哎,鄧擎蒼在加拿大,距離我們太遙遠,」安瀾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別談他了,還是談談國內的這些個音樂家吧,不說那個從美國回來的鋼琴王子要來濱城開獨奏會么?」
「是啊,聽說他跟娛樂圈的那汪力新是那啥呢,」杜汐成功的被轉移話題:「不過,前段時間這倆人又分別亮出自己的女朋友來了.……」
杜汐接下來聊的是國內的音樂家和一些娛樂圈的事情了,讓安瀾暗自鬆了口氣,於是便和她東拉西扯的聊著目前某衛視正舉辦的選秀節目。
「聽說凌雨薇去參加了宇宙好歌星的海選呢,」杜汐喝著柳丁汁給她八卦著:「其實凌雨薇是靠著幫海米手機打廣告才出名的,她前年參加過一檔子選秀節目,結果只拿了個第五名,聽說那還是易二少用錢砸出來的,今年去參加好歌星,我看夠嗆.……」
安瀾對凌雨薇不了解,雖然現在她已經嫁給了易水寒,凌雨薇也成了易水寒在外邊公開的*,可她也依然沒花心思去了解過這麼個人。
買單的時候,服務員看著她問了句:「是不是跟凌小姐一樣,掛二少的賬?」
她優雅從容的從包里掏出卡遞過去:「不,我不掛賬,我買單!」
「還想去哪裡?」走出蜜坊,安瀾見杜汐並不那麼想回去就又問了句。
「安瀾,我想去買幾件內衣,」杜汐的臉微微一紅:「我內衣有些變形了,平時我跟你一樣上了學校的課還要去上興趣班的課,今兒個剛好有時間……」
「行,我陪你去,」安瀾二話沒說就拉了杜汐的手:「走吧,新世界那邊的玫瑰佳人不錯,我們去看看。」
「安瀾,那個.……你跟易先生的新婚夜緊張嗎?」杜汐問完這句趕緊又補充了句:「我的意思是,你跟他之前畢竟不太熟,跟陌生男人那啥會不會……」
「我不是在生病住院嗎?」安瀾直接迴避了她的問題,心說,我跟易水寒哪裡是陌生人,我們曾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的人。
「哦,看我把這事兒給忘記了,」杜汐臉微微一紅,即刻不吱聲了。
倆人來到玫瑰佳人內衣店,杜汐挑了幾件自己的尺碼,然後又問安瀾:「你是穿多少的啊?我們倆誰更挺一些。」
安瀾的臉微微一紅,看了杜汐的胸前一眼說:「應該差不多吧,我是34c的。」
杜汐就懊惱的說了句:「還真是一樣,只可惜,我們倆的命怎麼就不是一樣的呢?你可以嫁豪門,我卻是嫁康門都這般的難。」
「什麼是康門?」安瀾只覺得這個詞語稀奇,就忍不住問了句。
「就是一般的家庭啊,」杜汐白了她一眼:「小康生活懂不懂?」
「.……」
「安瀾,這裡的內衣不錯,你不買兩件嗎?」杜汐見安瀾就坐那,手裡拿了件睡衣對她喊了聲。
「哦,我家裡還有不少呢,」安瀾搖頭笑著道:「我剛回國時買了不少,現在還有好幾件沒穿呢,下次再買了。」
杜汐點頭,在那邊跟導購員諮詢著什麼,安瀾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她,順便觀賞了下玫瑰佳人專賣店的裝修和布置。
杜汐買好單過來,拿出一個紙袋裡的睡衣在身前比劃了一下:「看看,怎樣?新上市的,好不好看?」
一件真絲的普通弔帶睡裙,樣式中規中矩,唯一的特點是弔帶上那兩個蝴蝶結顯得有幾分别致漂亮。
安瀾點頭:「嗯,挺好的,睡衣嘛,款式不那麼重要,只要質地好就成。」
杜汐點頭,把這件睡衣放進紙袋裡,又把另外一個紙袋遞給安瀾:「我就知道你也會喜歡,所以就特地買了兩件,我們倆一人一件。」
安瀾笑著接過來,看了眼紙袋裡,淺綠色包裝袋裡的確是一件淺粉色的睡衣,於是就笑著說:「謝謝啊,我結婚都沒請你喝喜酒呢,你還給我送禮。」
「哈哈,這有什麼嘛?」杜汐笑著打哈哈:「我這不是投資嗎,你嫁了大款,我得趕緊用點小東西巴結巴結你,等哪天我結婚了再讓你給我送四位數五位數的禮,我不就賺回來了?」
「行,」安瀾就大大方方的應承著:「如果你結婚時我還是大款的老婆,我就給你送五位數的禮。」
「那我得抓緊時間結婚才成,」杜汐一副深怕拿不到大禮的樣子,把安瀾和服務員都給逗樂了。
柳雲溪剛把車停穩,就看易語嫣懷裡捧著一大把康乃馨走過來了,趕緊下車接過她手裡的行李打趣的道:「我來接你都沒帶花來,你倒好,反而是捧著花出來了,誰送給你的?你不剛到嗎?難不成機場都有追求者?」
「去。哪來那麼多的追求者?我這買來送人的。」易語嫣白了她一眼拉開後排車門,把手裡這一大捧康乃馨放在後排座位上。
「你還用得著給人送花啊?」柳雲溪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那些整天手捧鮮花鑽戒圍著你轉的蒼蠅不都讓你煩死了嗎?何方神聖需要你大小姐反過去追?居然要給他送花了?」
「噗……」語嫣忍不住笑出聲來,上車時推了駕駛室的雲溪一把道:「去,哪裡有何方神聖值得我去追啊?現在的男人都跟牛皮癬似的甩都甩不掉,我躲都來不及,還主動出擊?」
「那你這一束花是.……」柳雲溪回頭望了眼後排那花,又疑惑的看著她。
「送給我二嫂的,」易語嫣說完又補充了句:「也就是顧安瀾,我媽在電話里說她生病住院了,讓我回到濱城去看望一下,我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她生病住院了?」柳雲溪楞了一下說了句:「怪不得臉色不太好,那麼蒼白呢。」
「你去看過她啦?」易語嫣掏出包的手機又放回去:「那我就不用打電話給我二哥問她的病房號了,你直接拉我去就得了。」
「我是中午跟雨薇在蜜坊吃飯遇到她的,她當時跟一女子也在蜜坊吃飯,」柳雲溪想了想說:「我不確定她現在還有沒有在住院,你還是打電話問問你二哥吧。」
「你中午和雨薇碰到她?」易語嫣倒是來興趣了:「說說,她跟凌小姐有沒有上演正室小三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精彩戲碼?」
「針鋒相對到沒有,」柳雲溪笑著啟動車說:「不過雨薇因為心情不好說蜜坊今天原本醇香的卡布奇諾這麼苦,而她卻說這麼苦的咖啡都帶著醇香。」
「也難怪二哥要娶她了,」語嫣在一邊接過話去嘆息一聲感嘆道:「僅僅一句話,她就甩凌雨薇幾條街了。」
「是啊,我就給她當了一次伴娘,以前沒注意過她,不過今天……她的確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柳雲溪笑著接過話去:「看來,某些方面,我還得跟她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