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類是有極限的
對於動物而言，處於任何的危險環境中，只要不得到有效控制，它們有可能會產生一些永久性心理上的疾病。
專家們對出現過激反應的動物，進行了各種安撫手段，包括且不限於打麻醉針。
這些動物除了24小時那批，其餘的動物都得到有效控制，延緩了它們的緊張心情，不再到處撞頭撞籠子。
24小時那批動物，則沒有那麼好了，因為過了太久才回收它們，當陳默回收時，它們已經在裡面撞到頭破血流，大腦破壞嚴重，正在搶救中。
就搶救回來，估計也很難判斷精神能否恢復正常，畢竟它們大腦頭骨都撞出來了，很難想象它們在那個世界激烈到這種程度。
生物實驗所的不知情的研究員對此很是好奇，這些猿猴到底被送到哪個地方，竟會如此失態。
而獲得知情權的大佬，則是進入隱世埋名的絕密生活狀態，觀看陳默拍攝的視頻資料。
在視頻資料里，有關於礦工爆殺者那段，本來有人想要P掉的，畢竟怕泄密太多，只想讓研究人員看自己該知道的東西。
但是考慮到猿猴的瘋狂現象也可能是機器人釋放的某種干擾電波信號，於是沒有剪掉，完整的播放出來。
一群老頭子看著視頻裡面的全過程，議論紛紛，都覺得這事蠻邪乎。
但是在超自然力量面前，再怎麼邪乎，大家也要從科學角度分析它的原理，辯證地看待此事，而不是害怕。
「依我看，這台機器人大有問題，做實驗時應該保證處於沒有第二因素的干擾。」
「那黑箱的猿猴那批怎麼說，它們也跟著瘋了。」
「反正我申請重做實驗，改到雪地上，不能再有機器人看著，最好遠離那座晶元廠。」
「情況不是最壞的，至少沒死的猿猴們都恢復正常了，只有刻在骨子裡的本能應激反應我們是沒法在短時間修正的。」
「其實吧，我還是很好奇，陳默為什麼一點事也沒有，難道他是唯一的獨特個例？」
「咳，在沒有進行人類測試項目前，這個唯一結論不能亂下。」
是的，有一些科學家還是希望，能派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到廢土逛個幾秒鐘。
但絕大部分科學家都認為，猿猴表現如此不堪，他們已經不等同再放軍人進廢土測試精神承受能力。
……
另一側，陳默在公司拿到生物身體檢測和精神檢定完整報告，看著心直往下沉。
24小時的猴子們沒有救活，都死掉了。
而活下來的猴子都穩定下來，不再狂躁。
但是這種激烈的反應還是給人類帶來很大的忌憚，下一階段的實驗大概率會咔嚓掉了。
「避難所說過，哪怕是小孩子，也能在地面生活一段時間后才會神智不清。」
「猿猴不是人類，如果是我們地球人類到廢土，大概率也能堅持一段時間。」
「那麼他們所說的純凈人種無事論是不是真的？」陳默腦子裡一直想著那個機器人所說的純凈人種論。
陳默曾以為，自己沒有事，是因為自己來自地球，是未被污染的人類。
但是從地球猿猴的測試來看，廢土對大部分生物而言都是公平的，該瘋的還是得瘋，純凈人種論並不可信。
「但我為什麼沒事？」
「難道是因為我本來就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所以幸免於難嗎？」
這個古怪，自我意識又過重的猜想，再一次飛到陳默的腦海里。
陳默打小時候起，就一直覺得人類所生活的世界是超自然世界的冰山一角。
像那些電視機里表演的動畫，魔幻電視劇，陳默認為有一些設定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有一些是胡言亂語的臆想，不現實的構想。
當然，小時候的同學們是相信著有那些世界的存在，不過長大后，身邊的人里只剩下陳默自己還相信了。
但僅僅如此，陳默認為還不夠，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是自己沒想到的原因。
會是什麼呢？
陳默想不出來了。
陳默最後寫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猜想，留給了開會人士僅供參考：「如果可以的話，放一批即將行刑的死刑犯，帶他們去那邊旅遊幾分鐘，或是一小時，一天也成，我是說旅遊啊，旅遊，不是大家想的那種。」
……
某地，一場不記錄的高規格會議上。
陳默的紙條以幻燈片的形式，播放到大屏幕上。
「這張旅遊的紙條也不知道誰寫的，我看就很不錯，很人性化。」
「關在死刑監獄的重犯，沾了幾條人命那種，他們關太久了，心靈估計也很閉塞，旅遊這事就整挺好的，給他們換換環境，轉換心情再回來……」
哪怕是猿猴的瘋狂，也不止不住人類的好奇心。
他們都想知道，人類的極限在哪裡。
……
雪地都市，自來水廠。
「人類是有極限的。」
陳默面對義體人操控的機器人的詢問，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你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多義體材料，這就是我的理由。」
作為負責交接工作的騰玉山，心裡的情緒明顯有一些起伏。
這個純凈人類，不，不如說眼前這個男人更適合當義體人，他不應該當純凈人類。
「老實說，我有點意外，你比過去那些老傢伙們，接受義體觀念的速度都要快無數倍，確實，我也認同人類是有極限的，不過我想問一件事，為什麼你現在還不是義體人？」
「實話說了，我正在培養自己的一批義體醫生團隊，用別人的終究是不放心，只有自己培養起來的隊伍，才能安心地將身體交付給別人。」陳默直白說道。
「哈哈，那你可真是太小心了，不過你這個性格我不討厭。」
「好了，我這邊也收到了總部的回信，同意了用淡水交換義體材料的交易，不過想要我們給出義體手術的教程視頻，那可就想太多了，這些知識都是無價的，它不能用來交易。」
陳默堅持道：「那麼能不能給一些打基礎的簡單書籍，比如面向還沒有學習，但是有志向從事義體醫生行業的學生，讓他們粗略了解義體行業，勾起他們就職報考興趣的書籍？」
「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我想過了，這些入門級書籍基本上不會涉及到什麼核心機密，全是世界上公開公認的一些常識，一旦想要深入了解這個行業，就得接觸專業性質的書籍，而我要的只是讓人產生入門慾望的初級書籍。」陳默說道。
機器人的顯示屏閃過了「……」的文字元號。
過了幾秒鐘的閃爍后，它突然用誇張的語氣說道：
「噢，好吧，見鬼，你說服了我的上級主管，看在百萬噸淡水交易的份上，我們可以贈送一份入門級義體醫生書籍，名叫《送給孩子們的賽博義體啟蒙書》，希望你不要嫌棄。」